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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不好的,只是食物不太合我胃口而已。”她耸耸肩,老实回答。话锋忽地一转,像是不经意地提起,“爱哭鬼是不是一样爱哭?”
奔月微微一笑,“要是怯儿知道你有想念她,她会很开心的。”
“谁说我想她了?”她扯了扯嘴角,“那个爱哭鬼不在身边,我的日子安静多了。”
他没跟她争论,“你刚离开的那几天,她经常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你的房间内,默默地流眼泪。”
“爱哭鬼就是爱哭鬼。”奇怪,她的胸口怎么有一点点闷闷的,好像透不过气。
“她很担心你,一直催着我来看看你,确定你过得好。”
月炎不以为然地轻哼,“我又不是她,我可以照顾自己,她只要担心她自己就行了。”
辛辙在一旁听着他们闲话家常,心中冒出一个又一个的疑问。月炎是鼠妖,老板奔月是蝙蝠变的,那其他人呢?有着细长眼睛、斯文温和的泱,怯懦怕生的妙龄少女怯儿,还有那个脸色跟奔月一样苍白,名叫逐日的少年,他们也不是人类吗?
那家宠物情人专卖店里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辛先生、辛先生。”奔月迭声轻唤。
辛辙回过神来对上他的视线,“有话请说。”
“我刚刚在窗外已经听见你说的话了,你要把月炎送回宠物情人专卖店,就当没有这一次的交易?”奔月复述他的要求。
“是的。”他不是故意要食言,实在是他不方便饲养一只鼠妖。
奔月先是问:“月炎她做错了什么?”
他摇摇头,“她没有做错什么。”
奔月又问:“那么你讨厌她?”
他连忙否认,“不是。”他在今天晚上之前,并不知道她真实的底细,他干嘛去讨厌一只幼小无害的黄金鼠?
“当初我是不是曾经建议你还有其他选择?”奔月唇际的笑慢慢漾深。
“是。”他怎么有种一脚踩入陷阱的感觉?
他尽责地提醒他,“是你决定要买下月炎的,没有错吧?”
“是、是、是,你说得都没错。”辛辙明白他的意思了,想要将月炎退回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事先并不知道月炎能幻化成人。”
“那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交易是在你情我愿之下完成的,我不会把款项退还给你。”奔月直言。
“不退钱没关系,只要让月炎回去宠物店就好。”他是理亏的一方,赔偿是应该的。
奔月还有话说,“我从不占别人的便宜,从我收了你的钱那一刻起,月炎就是你的了,你有责任要照顾她。”
说来说去都改变不了月炎已经是他的责任的事实,看情形他似乎只有认命接受了。但是他要将她定位成什么?是人?还是宠物?
他又该如何和她相处?未来的问题肯定只会多不会少……想起来就头痛。
“辙,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在跟谁说话?”辛明带着困意从楼梯慢慢走下来。
未来的问题暂时先搁下,当务之急他得打发此刻下楼来的姐姐,别让她瞧见月炎和奔月,不然就麻烦了。“没有啊,是你听错了。”
辛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辛辙连忙快步走向厨房门口。
奔月这时才不疾不徐地起身告辞,“辛先生,月炎就交给你了,请代我向令姐问好,再见。”
他一回头,只看见一只蝙蝠啪啪地振翅飞向窗外。
一声低笑伴随着话声轻轻飘过来,“对了,那个小滚轮很可爱哦。”
那个小滚轮很、可、爱、哦!月炎浑身一僵,奔月他看到了!
下一秒,坐在餐桌旁的月炎也失去了踪影,只剩下餐桌上的空碗,辛辙还来不及反应,辛明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厨房门口。
她四下探寻了一番,真的没瞧见半个人影,但是她刚刚明明有听见说话的声音,“奇怪了,怎么会没有?”揉揉眼睛,她细声地自言自语。
“有什么?”他明知故问。
“应该……”她摇摇头,“算了,大概是我听错了吧。”
“不是已经睡了吗,怎么又起来了?”他若无其事地收拾桌上的空碗盘。
辛明绕过他打开冰箱的门,“睡到一半有点渴,下来倒杯冰开水喝。”眼角瞟见洗碗槽内的空碗盘。“你下来吃东西?”
“嗯,肚子饿睡不着。”他将餐桌收拾好,准备上楼,“我要去睡了,你也早点睡。”
“知道。”她颔首。
看着弟弟踩着稳定的步伐走出厨房,喝了口冰开水,纳闷地环视厨房四周,一切看起来都没有异样,她明明有听到谈话声,为什么下楼后反而没有看到半个人影呀!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只好带着困惑步出厨房,走回房间继续睡觉。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辛辙又无声无息地下楼来,停在小笼子前面。
“明天我姐姐和米雪儿就要回美国,就暂时委屈一下别出来活动了,免得惊吓到她们。”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这么骇人的讯息。
“没问题。”她从来就无意吓人,再说,她的真实身份大肆宣扬开来,对她又没有好处,她干嘛跟自己过不去,又不是吃饱了太闲。
月炎就这样继续在辛宅住了下来。
“喵……喵……”
那只笨猫又来了。小笼子里的黄金鼠以两腿站立,目露凶光地望着正由窗户外跃进屋内的猫咪。
上次是辛辙刚好进屋来,才让它“好猫命”地逃过一劫,它竟然还敢再来!
它大概以为猫抓老鼠是天经地义的事,它是吃定她了。好、很好、非常好,天堂有路它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辛辙去上班了,这一次没人能够救得了它,看她怎么修理它!
月炎好整以暇地走回牧草上躺下,打算守株待“猫”。
猫眯身轻如燕地跃下窗棂,无声无息地来到桌子底下,只见它轻轻往上一跃,准确地落在小笼子前。
她仍旧装睡不理它。
发现笼子的门没关,聪明的猫咪立即推开它,伸进一只脚胡乱挥舞,露出锐利的爪子想将笼子里的黄金鼠耙出来。
月炎迅如闪电地欺上前,张口朝着猫咪的腿就是狠狠地一咬。
“喵呜——”猫眯吃痛的发出一声惨烈的哀嚎,动作粗鲁地抽回前脚的同时,也将小笼子扯了下来。
她动作飞快地在小笼子落地前,从笼子内钻出来,然后停在猫咪伸脚可及的地方觑着它,讥笑地挑衅,“笨猫,有种就过来呀!”她现在还不能变成人形,免得吓跑它。
猫咪就是见不得鼠辈在它的眼皮底下猖狂作怪,猫捉老鼠是天赋也是本能,要化戾气为祥和恐怕很难。
“喵——”猫眯露出锐利的白牙低狺,随即飞扑向前。
月炎早已经有了防备,小小身躯灵活地左闪、右躲,在它犹如泰山压顶的庞大身体朝她压过来时,她顺势扑向它的脸,狠狠地朝它的鼻头咬了一口。
“咪呜——”猫咪持续哀嚎着,使劲地甩头,想将脸上可恨的黄金鼠甩掉。
月炎用手抓住猫咪脸上的毛来撑住身体,嘴里仍紧紧咬着它的鼻子不放。
猫咪挫败的用两只前脚想将巴在脸上的黄金鼠扒下来却是徒劳无功。
她在猫咪的身上爬来爬去、忽上忽下,不时咬它一口、抓它一下,给它一点颜色瞧瞧,好让它知道鼠类不是好欺负的。
猫眯疯了似地乱跳乱扭,口中不断地发出“惨绝猫寰”的凄惨哀鸣。
“多多、多多——”循着哀嚎声找来的主人从窗户外望进来,这一看就让她当场傻了眼。
“咪呜——”猫咪哀鸣着,以眼神向主人求救。
她没看错吧!那只小小的黄金鼠竟然巴在她的多多身上恣意凌虐,怎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多多!快点出来。”她急喊。
又咬又抓正爽快的月炎这时才听见女人的声音,心下暗道——不妙。
她连忙从猫咪身上跳下来,走回小笼子里。
“多多,快点从上面出来。”女人的声音里充满心疼。
“嗤……”猫咪动作迟缓地跳上桌子,在跃上窗棂之际因为腿突然一软而“砰”的一声跌回桌上。
“啊——”
她捂着胸口轻呼,很担心宠物的安危,“多多,你没事吧?”
猫咪翻身而起,“咪呜、咪呜……”它再接再励,好不容易才跃上窗棂,飞扑进主人的怀里,感觉像是浩劫重生。
她一眼就看见了爱猫鼻子上淌着血丝的两个小齿痕,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真不敢相信辛先生养的黄金鼠竟然那般凶狠残暴,攻击得多多毫无招架之力、遍体鳞伤。
可怜的多多!它原本柔顺光亮的毛发变得凌乱不堪,“乖,没事了。”
她伸手轻轻抚过爱猫的身躯,好几绺毛发顺着她的抚摸像雪花般飘落。“天啊——”多多刚刚是受到什么样的摧残了?她的心好痛。
什么时候猫咪得沦落到受老鼠的欺负了?太荒谬了。
月炎淡淡地瞅着它。
多多浑身发着抖,直往主人的怀里钻去。
女人心疼不已,“不用怕,没事了,我会保护你的。”声音渐行渐远。
“我们这一季的营收比上一季增加了一成,表现还算沉稳,只是……”
温遴一边仔细地做着会议纪录,一边诧异地偷瞄着难得心不在焉的上司。
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呢!要不是此刻手边没有相机,她真想拍下来收藏。
她担任辛辙的秘书五年,上班的时候他一向认真专业,这还是她头一遭看到他在会议中发愣,思绪远扬。
她代订的两张机票日期是昨天,那意味着总经理的姐姐和外甥女应该已经回美国去了,总经理会是在想她们母女俩吗?
应该不太可能……那么会是谁?
难道说总经理心里悄悄地住进某个人了?哇!她这个猜测若是属实,公司内肯定有未婚女子会为之心碎、美梦破灭。
会议一结束,她就示意众人先行离去,再慢条斯理地将手边的资料收拾好,到隔壁的茶水间泡了两杯咖啡回来,饶富兴味地欣赏上司出神的表情。
往后他的生活里将会多出一个、一个……一个什么呢?辛辙摇摇头,他该把月炎当人看成朋友,还是当黄金鼠拿来当宠物?
如果单纯只是多一只宠物,那事情就简单好办多了。
虽然月炎是一只黄金鼠,但是她可以幻化人形,而且还是个货真价实的中性美女,太突然了!他根本没有和人同居的打算,他的生活里就突然蹦出一个女人来,未来的日子要怎么过?
她独自一个人在家,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他已经在冰箱里的冷冻食品上一一贴了微波所需时间的标签,她应该可以自己解决中餐才是。
咦?怎么有股咖啡的香味飘来?他现在应该是在开会,开会怎么……一个念头陡地跃入他的脑海,为什么这么安静?其他人都在做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在说话……报告?
报——告?!辛辙倏地回过神来,映人眼帘的是空荡荡的会议室和面前一杯飘散着浓浓香味的咖啡,还有身旁那一双闪着促狭光芒的眸子。
“总经理,会议已经结束了。”温遴甜甜地笑着。
他的俊脸上急速掠过一抹赧然,随即恢复正常,“你怎么没有叫我?”
反正他刚刚是神游太虚去了,随她怎么说他也无从反驳。“总经理,我叫了,是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才没听到的喔。”她的眼睛太过闪亮。
真是糟糕!他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