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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屋内的杨易乃习武者,方才正是亢奋到极点所以没注意有人偷窥,此时情绪逐渐平静,见窗前有人影一闪,他叫声:“不好,有人!”
噗嗤吹熄了灯火,提上裤子就追了出来。
三春听见仓库的门咚的给撞开,知道自己给对方发现,倘或再给抓到,差不多同那些婢女一样,死因或是失足落水或是给鬼掐死,如此达到他们灭口的目的,所以千万不能给对方抓到,又想假如那男人是杨易,他乃戈什哈头子,堂堂的侍卫长,功夫了得,追自己如探囊取物,跑是不成的,唯有躲,躲哪儿?
往旁边看,有一丛灌木,一头冲进去,带刺的,割破了手背,更要命的是,她竟然踩到一个软绵绵的物事。
第167章 与鬼同行()
命途多舛,历经磨难,即使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三春也并无惊叫出声,在跌入对方怀中时,发现那一双眼睛乌亮亮的似曾相识。
杨易的脚步声已经传来,狭小的空间容纳不下两个人,那人轻声叮嘱句:“自己小心。”
随之将她放于地上,接着冲出灌木丛,嗖嗖嗖跑走。
杨易发现目标,紧追而去。
三春坐在地上手抚狂跳的心口,已然听出方才那人是云啸,猜测云啸大晚上潜伏孙家是何目的,没想明白呢,穿戴好的花氏鬼鬼祟祟的走了出来,左顾右盼,见各处安安静静,这才加快脚步匆匆离去。
三春也打灌木丛钻了出来,是非之地,是非之夜,她也无心去看道士驱鬼了,赶紧回了后罩房。
一夜不得安睡,反复琢磨云啸夜探孙家的用意,也感慨孙尚荣老奸巨猾,终究还是背后给人算计,最得宠的小妾竟然与侍卫头子私通,都不知那宝贝儿子是不是他的亲生。
思绪连篇,至睡着竟是四更天,睡了没多久便给孙尚荣喊了起来,说是今天要出趟公差,且两三天后方能回来,要她带足日常所用的物事。
负责传话的小丫头是奉了管家孙贵之命来的,鹦鹉学舌的转达完孙贵的话,三春茫然:“该带些什么呢?”
想想不过两三天,换洗衣裳不必带了,只将贵重之物随身藏好。
所谓贵重之物,母亲的遗下的帕子,还有允礼赏她的宝贝。
想想那枚碧玉簪贿赂了孙贵,一直心疼着,这些物事再不可丢失。
于是简单收拾了个小包袱,洗漱穿戴齐整,又吃了点饽饽喝了杯温水,孙尚荣那里又使人来说即将启程,她便匆匆赶去了前头。
孙尚荣是武官,本朝规定,武官出行骑马文官出行乘轿,因这次是公务,孙尚荣于是骑马,但给三春准备了辆车。
于大门口上了车,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孙尚荣一声“出发”,众戈什哈前后簇拥,还有几个衙门小吏随行,谈不上浩浩荡荡,也是相当威风。
出东直门一路往南,颠簸到晌午还没到,恰遇个小村落,孙尚荣便下令在此暂歇并用午饭。
这么多人,又无粮食伙夫,吃饭成了大问题,三春打车上下来,正好奇怎么吃饭呢,即见孙尚荣喊杨易:“去庄上寻个大户,叫他们准备午饭。”
杨易道了声:“嗻。”
转身喊自己的手下往庄内去了。
瞧那杨易相貌堂堂不乏正气,且原来是个腌臜龌龊之辈,真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见他面对孙尚荣仿若什么事都没发生般,三春更佩服其定力深厚。
不多时,奉命而去的杨易转回,禀报给孙尚荣:“大人,寻到个姓张的大户,粮食有,炊具不够,正四处挪借,请大人稍等。”
孙尚荣随便的嗯了声,然后对三春一招手:“这里景致不错,四处看看。”
三春应声‘是’,跟在其后面,另有杨易和其他戈什哈护卫,慢悠悠在附近溜达起来。
久居京城,乍然见乡野风光,放眼一望,到处葱翠,人也稀少,果然打心里通透,更加神清气爽。
一行走,孙尚荣还不时的口占几句,三春没想到他这种人文采竟然不错,本想附和下,突然想起无意中在允礼面前泄露自己腹有珠玑,致使他怀疑,于是连忙闭嘴,只对孙尚荣道:“奴婢不读书不识字不懂诗词文章,但听大人说的如同唱曲,真真好听。”
孙尚荣哈哈一笑,忽而感叹:“先是戎马倥偬,后又公务繁忙,许久不曾这样附庸风雅喽。”
三春忙讨好道:“大人这不是附庸风雅,大人这是真风雅。”
孙尚荣侧头看她:“你不读书不识字不懂诗词文章,竟也明白附庸风雅之意?”
百密一疏,三春愣了下,转瞬恢复正常,道:“奴婢之前在李家服侍过李家少爷,那位少爷成日的埋头苦读,开口闭口叨咕的都是这些,耳濡目染,奴婢记住了些。”
孙尚荣点头:“你记性倒不错,还懂耳濡目染是何意。”
顾此失彼,再次失误,三春唯有这样借口:“也是那李家少爷叨咕的。”
总算孙尚荣没有深究下去,四处溜达一圈,就到了开饭的时候,杨易引着来到那姓张的大户,张家人早恭迎在门口,见孙尚荣到了,老远就跪地磕头,然后将孙尚荣一行请去厅堂落座,酒菜已经布好,乡野之地,酒是村酿糙酒,菜是杀鸡宰鹅还有腌肉,大海碗盛着,看着很有食欲。
安排好贵客,张家户主便退了下去,忙着支应那些戈什哈。
孙尚荣外出不喝酒,这是他给自己和身边人定下的规矩,吃饭也是由杨易试过之后他才吃,也只是简单的吃了几口,饭量都没有三春大。
三春见他撂下筷子,而自己才吃了半饱,不好意思继续埋头大嚼,正踌躇要不要也放下筷子,孙尚荣道:“年轻人,多吃多喝是正常,你别着急。”
三春这才心安理得的继续吃,边说:“大人吃的好少。”
往旁边吃茶的孙尚荣道:“吃的太饱,容易犯困,这是外出的大忌讳。”
原来如此,三春更加佩服他行事谨慎,想想人家若不是如此谨慎,如何能做到九门提督这个高位呢,偏头发现了杨易,又感叹孙尚荣如何谨慎,也还是有顾及不到之处,后院起火,让手下的人睡了老婆。
吃完饭,接着赶路,果然,三春一上车就昏昏欲睡,更加昨晚睡眠不足,而车内又颠簸,不多时就沉沉进入梦乡。
等她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日头西斜,打开车帷看出去,前面的孙尚荣骑在马上,挺拔的背影丝毫不见疲累,依旧是威风凛凛,看他的样子,还得继续赶路,也不知这趟公务是什么,更不知具体去往何处,三春撂下车帷,睡是睡不着了,闷头坐着胡思乱想。
晚饭免了,一直赶路,跋涉到半夜,总算到了目的地,那就是霸州。
三春下车时,因坐的久双腿酸软,差点跌坐,刚好路过的杨易将她轻轻一提,稳住身子的三春道了声“多谢”,待杨易离开,她将杨易碰过的地方在旁边的树上使劲蹭了蹭,有点嫌弃。
第168章 迷雾重重()
孙尚荣此番前来说是为了公务,却没有惊动当地官府,而是悄悄于客栈下榻。
于此三春怀疑,这趟公务,或许是机密之事,突然想起了最近一直传言的,所谓吕家有人潜入京城之事,那人,她也知道该是在吕家出事后千里迢迢打江南到山东,给她送母亲血帕之老仆。
突然有些不安,假如孙尚荣这次真为吕家老仆而来,他行事谨慎,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折腾到霸州来抓人的。
如此,老仆的境况堪忧。
三春转而又想,既是出公差,本不该叫她随行伺候,叫她来,会不会是另有目的?比如用以为饵,引那老仆上钩呢?
更加担忧,想伺机试探,又怕引起孙尚荣的怀疑,唯有缄默不语,如常的服侍孙尚荣补了晚饭,如常的打点好孙尚荣的洗漱更衣,待万事俱毕回到自己房间,坐在床头琢磨,今日时辰太晚,又鞍马劳顿,孙尚荣不会行动,明天假如去抓人,自己该如何救那老仆呢?
没个良策,又着急,坐不稳站不安,在地上踱了一会子,感觉心口憋闷,推开窗户吸入一口凉气,发觉自己这间房临街,霸州虽不比京城繁华富庶,到底也不是乡野村落,此时街上仍旧有人来往。
趴在窗户上看光景,一壁想着如何营救老仆,实在想不出法子,唯有祈祷,也侥幸的以为或许是自己猜错了。
后来的三天,她发现自己真的猜错了,孙尚荣没有抓人,白天往霸州很出名的龙泉寺参禅拜佛,晚上仍旧回客栈住宿,三春不言不语,但从那些戈什哈交谈中得知,允礼代雍正往甘泉寺苦修,孙尚荣便上了道折子给雍正,愿往龙泉寺替雍正祈福,说是霸州龙泉寺有得法高僧。
忠心可鉴,雍正首肯,孙尚荣这才来的。
得知真相,三春如释重负,终于可以好好的吃饭睡觉了。
来霸州的第四天,白日里孙尚荣仍旧往龙泉寺听高僧讲法为雍正祈福,晚上回到客栈,闲着无事,就同随来的小吏弈棋打发时间。
三春在旁边伺候茶水,孙尚荣下棋很认真所以很慢,半天也不叫茶,三春就如同一根木桩子,站的久了,累,还困,孙尚荣不经意的侧目,见她闭眼打盹,笑道:“你属马么,站着都能睡觉。”
三春一个激灵,顿时精神起来,忙道:“大人有何吩咐?”
孙尚荣道:“行了,我这里没什么事,你出去走一走,吹吹风,等下去厨房叫些宵夜来,晚饭不合口,吃的少,此时倒有些饿了。”
三春应了声,出了房门先去了客栈的厨房,客栈乃投宿吃饭之地,这时辰厨子仍旧忙着,不时有客人入住,也就有人吃饭,爆炒的声音很大,三春高声问着:“你们这里宵夜都吃什么?”
厨子喊着回答:“你想吃什么有什么。”
三春也不知道孙尚荣喜欢吃什么,想他吃的少也吃的清淡,就道:“那就炒两个热菜再加个凉拌,酒不要了。”
厨子道:“好咧。”
安排好了宵夜,等菜的当儿,她溜达出厨房,往客栈外头来吹风,没风,空气微微的凉,很是舒服,就在门口看着住客们出出进进听着马匹嘶鸣,倒也有趣。
正看着呢,突然肩头挨了一物事,像是给石子打了下,摸着吃痛处四处张望,没发现什么人,不禁哑然失笑,最近自己草木皆兵,经常恍惚。
继续看热闹,啪!这回是胳膊处挨了下,再不能等闲视之,转圈的找,终于发现在靠院子的角落暗影处,那停放的装满货物的车旁,有人向她招手。
是敌是友不知道,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凝神望着对方,那人想是着急了,不得已打车后头闪了出来,这回她得以看清,那人竟是云啸。
她惊诧云啸怎么追到霸州了,忙跑了过去,云啸一把将她拉入那车后隐蔽处,三春急着问:“你怎么跟来了?”
云啸道:“长话短说,我来是为了孙尚荣。”
有点摸不着头绪,三春愣愣的看着他。
云啸进一步解释:“孙尚荣抓了很多我爹的余部,是皇帝最大的走狗,我要杀他给那些无辜而死的兄弟们报仇。”
杀孙尚荣?三春先是一惊,忽然想起李忠说过,云啸应该是血滴子,那么他这番话到底是真是假?如是假的,他先是潜入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