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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请孙尚荣往花藤下石桌旁去坐,苦修之地,没有像样的桌椅来招待客人。
孙尚荣随着允礼过去坐下方说:“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选秀在即,不时有闺秀打各地进京,因都是女眷,又是待选秀女,盘查起来颇为不便,不盘查,又恐给那些反贼以可乘之机,卑职前来请王爷示下。”
允礼哦了声,略作思考,不妨一个侧目看见了缩在孙尚荣后头的三春,他愣住,三春能来已然意外,还是跟着孙尚荣来的,一时间搞不清状况,也不问,转过目光对孙尚荣道:“查还是要查的,但需注意方法,这事你也可以递道折子给皇上,请求圣断,如此,即使以后真因为盘查而闹出什么不愉快的,有皇上的旨意,旁人也不会说什么。”
真乃好主意,孙尚荣立即道:“嗻,奴才明儿即上折子给皇上。”
他方才也发现允礼似乎发现三春了,砸吧下眼睛,微微一笑:“三春在卑职身边,王爷尽可以放心。”
藏不住了,三春只好走出朝允礼道了个万福:“见过王爷。”
允礼淡淡的嗯了声,暗想孙尚荣果然名不虚传,真真是个老狐狸,大概早看穿自己和三春之间的事,今儿带三春来,也应该是给自己看的,一让自己放心,二是表他忠心,既然他开口了,允礼问:“她怎么到了你跟前?”
孙尚荣道:“回王爷,李姑娘同李忠解除了婚约后离开李家,恰逢卑职家里招人手,李姑娘就去了,卑职当时并不知道,后来听说,立即将李姑娘要到身边,名义上是近身服侍,其实是为了照顾她方便些,今儿带来,想问问王爷,王爷是将她留下?还是”
三春似乎已经猜出允礼会是怎样的决定,他那种人,一定不会做出唐突的事来,甚至会说,我们两个并不熟悉,那冷漠的神情在三春心里已经镌刻。
然,她只猜对了一半,允礼并无将彼此的关系摘的一干二净,只道:“她是你家里的丫头,而本王又在代皇上苦修,佛门之地,怎么能容留女眷呢。”
孙尚荣便道:“卑职明白了,王爷放心,李姑娘在卑职家里,万事无虞。”
允礼没有言语,连表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三春不必看他,也感知到这一切。
孙尚荣又同允礼谈了些其他的事,都是有关公务上的,他们说话的时候,三春眼睛就看着自己脚下,脖子垂得久了,有些累,抬头想松泛下,不经意对上允礼飘过来的目光,如同一头撞在硬壁上,眼睛都是痛的,她赶紧低头,耳根子微微发热。
允礼不易察觉的一笑。
最后,孙尚荣请教允礼又一个问题:“吕家有人潜入京城,肆意作乱,几番都未能将他拿住,有人提议,那人滑的如泥鳅,既然捉他无望,不如先找出那位吕家小姐,以吕小姐为饵,便会事倍功半。”
三春仍旧静静的站着,睫毛都不曾动一动,仿佛孙尚荣所说的一切与之无关似的。
允礼道:“本王也听说了那人不过吕家一个老仆,当初容留下他,是为了有个人能替吕家一百多口子收尸,垂垂老矣,活命都难,怎会肆意作乱呢,当然,为了稳妥起见,我已经叫人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至于那位吕家小姐,都是传言,你亲眼看见她了?”
孙尚荣摇头:“那倒未曾。”
允礼一笑:“所以说,凡事别听传言,等你找到那位吕家小姐再说吧。”
孙尚荣忙道:“嗻,卑职明白了。”
允礼问:“还有事吗?若无事,我该去抄写经书了。”
孙尚荣起身做礼:“卑职没别的事了,王爷替皇上苦修,功德无量,也请王爷保重自己,卑职瞧着王爷清瘦了很多。”
吃的清淡,心里还堵着些事,夜夜无法安枕,哪里会不瘦呢,允礼道:“代皇上苦修,这是本王的福分。”
话头一转:“听说你家大小姐出嫁了,本王那份礼,等回去时补上。”
孙尚荣再次施礼感谢,又道:“小女嫁的也不是旁人,是王爷府上曾经的教拳师傅李忠,而今李忠已经到粘杆处当差。”
第164章 归宁()
李忠因闯入康亲王巴尔图庶福晋容氏处而身陷牢狱,允礼知道,李忠获救并同玉珈成亲又得以进入粘杆处,允礼也知道,更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孙尚荣一手促成的,当下故作不知的样子,微微一笑道:“那本王这里恭喜你了,得了佳婿,李忠功夫好秉性纯良,在粘杆处当差最合适不过。”
孙尚荣附和着:“是是,再合适不过。”
再没什么可说的,就施礼告退。
允礼微微颔首。
三春匆匆朝允礼道了个万福,头也不敢抬,转身去追孙尚荣,在寺门口上了轿子,深感自己如同藏匿下的盗贼,有了轿子的遮蔽,方扶着心口长出口气。
一路神思纷乱,回到孙家时,这时辰孙尚荣要去衙门,她不必跟着,就回了内宅,孙尚荣不吩咐,她就无事可做,径直往后罩房走,半路碰到了花氏,即使她是孙尚荣房里的人,也是奴才,于是对花氏屈膝施礼:“小夫人。”
府中人都这么称呼花氏的,她学了来。
花氏倨傲的看着她,冷笑道:“你好个本事,劫持大小姐都没受任何责罚,而今还跑到大人跟前当差了。”
三春知道她不待见自己,也不必同这种人争一时长短,只淡淡道:“是大人抬爱。”
本是谦辞,可花氏听来却有种卖弄的嫌疑,啐道:“别在我跟前得意,想爬上去做主子,还需更大的功夫,以为有三分姿色就可以了么,大人喜欢的可不仅仅是貌美,更是”
顿住,哼了声:“我凭什么告诉你。”
一动不如一静,她自顾自的说着,三春并不搭腔,不辩驳亦不动气,静静站着听她唠叨。
说了半天,见对方木木然毫无反应,花氏失去了兴致,剜了眼三春扭头走了。
三春于她后头道:“小夫人慢走。”
花氏气鼓鼓的哼了声,贴身婢女秋蝶道:“夫人气了半天,那李三春没事人似的,夫人何苦呢。”
花氏这才醒悟过来,回头去看,三春已经不知去向,花氏气得叉腰叫骂,咋咋呼呼半天,仍旧是自己气自己。
秋蝶心中感叹,还以为小夫人有多精明呢,现下看来也不过尔尔,倒是那李三春不可小觑,她若真的成为主子,孙家可就是她的天下了。
其实所有的一切,都是妄加猜测,三春进孙家是为了救李忠,亦或者是个跳板,她从来没打算在孙家留太久,所以也从来没将这里当做是自己的家,回了后罩房,得睡就睡,该吃酒吃,没有孙尚荣的传唤,她闲散自由,倒也轻松,偶有担心,便是李忠,怕那厮对玉珈不好。
等三天玉珈归宁,听说新姑爷李忠陪着玉珈回来,三春这才松了口气。
归宁的这天,孙家一如玉珈出嫁那天,欢天喜地热闹非凡,三春也起了个大早,知道今日孙尚荣不会去衙门,怕叫她使唤。
洗漱干净,穿戴整齐,捧着个干巴饽饽嚼着,就着一杯茶水。
同屋的婢女们,昨晚当值的,此时交卸了差事回房睡觉,其中有个叫冬韵的,见她干嚼着饽饽,将自己柜子里的一包盐卤花生拿出来递给她道:“这个佐饭不错。”
三春也不客气,只道了声谢谢,拈一颗花生入口,咸香好吃。
吃了半包,打了个饱嗝,听外头有人喊她:“三春,大人叫你。”
三春忙丢下手中的饽饽,又将抓过花生油腻腻的手用帕子擦了擦,蹬蹬就往前头跑,一口气跑到上房院,门口执事的小丫头将手一指:“大人在书房。”
三春又跑去书房,于门口道:“大人,我来了。”
里头的孙尚荣轻声嗯了下,三春推门而入,刚迈过门槛,脚下一绊,因见李忠在里头呢,完全没料到玉珈归宁会回来的这么早,过去先给孙尚荣请安,又对李忠道:“大姑爷来了。”
对于这个称呼,李忠浑身不自在,但也没表露什么,只问:“你还好吧。”
三春点头:“好呢,成日的跟在大人身旁,什么都不必做,清闲的都胖了。”
前后不过几天,哪里就舒服得如此呢,孙尚荣晓得她是故意说好听的,哈哈一笑,对李忠道:“这丫头很有意思,所以我要在身边了。”
三春羞涩的低头:“大人抬爱,我是不懂规矩罢了。”
孙尚荣却道:“连十七爷都对你宠爱有加,你若不讨人喜欢,十七爷可是一般女子不入眼的。”
故意在李忠面前提及允礼。
李忠神色如常,心里却悠然一叹。
能让他绝了念想,孙尚荣如常说,未尝不是件好事,所以三春没吭声。
这时孙尚荣又道:“今儿玉珈归宁,午间有宴席,还有百戏,也请了说书的女先,叫你来是告诉你,今儿给你放假,你想吃就吃想顽就顽。”
放假而已,使个人过去告诉自己一声就得了,干嘛叫了来,害得自己跑得肚子岔气,三春说了声谢谢,然后告退。
出了书房往门口一站,也不知该往哪里去顽好,又怕遭遇花氏和刁氏,想见一见玉珈,但知道这个时候玉珈定是在孙夫人房中,算了,还是回后罩房睡个回笼觉吧。
想着可以一整天无事做,也就不着急了,慢悠悠往后罩房走,路过什么看什么,到了那天晚上巧遇孙尚荣的小园子,见里头悄无声息,应该没人,索性进去懒一懒。
进去后先赏了赏景致,心里乱糟糟的,意兴阑珊,看了几眼感觉无趣,便准备出园子,刚打小亭下台矶,听脚步踏踏,这么重,像是男人,不会又是孙尚荣吧?
一抬头,竟是李忠,怀疑这番不是巧遇,而是李忠追过来的。
果然,李忠到了她近前,左右看看,无有旁人,也还是谨慎的小声道:“孙尚荣看你的眼神不对,你还是赶紧离开孙家吧。”
三春故作轻松的笑道:“孙大人是你老泰山,你怎么能直呼其名讳呢,这是大不敬。”
李忠呸了口:“狗屁老泰山,他是老子的仇人,当年害我,现在帮我还不是因为玉珈。”
三春连连嘘着:“你轻点声,当心隔墙有耳。”
转而微微一笑,听李忠如此自然的称呼玉珈,说明他们现在夫妻和睦,三春放心,道:“为了大小姐,你也不能同孙大人闹僵,那样大小姐会夹在中间为难。”
第165章 身世泄露()
提及玉珈,李忠眸色突然迷蒙,痴痴的看着三春,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下,只道:“听我的话,赶紧离开孙家。”
三春不置可否,反过去劝他:“此事我心里有数,你不必担心,倒是你,记住我的话,别与孙大人闹。”
李忠不以为意的哼了声:“他现在不敢把我如何,我死了,他女儿岂不是要守寡,老犊子最清楚不过。”
三春叹口气:“如今你也是做官的人了,不是跑江湖的混混,也不是什么教拳师傅,再不可意气用事,听说你们粘杆处那些人都是替皇上办差的,伴君如伴虎,你小心着。”
李忠苦笑:“我恨不得杀了雍正给你报仇,而今却为他卖命。”
一句话吓得三春变了脸色,左顾右盼,呵斥道:“你不要命了,这话也敢说,而今你也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