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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白天无所事事,只听刁氏对着竹青和房中的管事嬷嬷婆子们发牢骚了,当然是替自己叫屈鸣不平,花氏出身平平,可她祖上却是做过一品官的,至她父亲这一辈没落了,也算是世家闺秀,觉着花氏的气势盖过她实在不该。
三春一白天没怎么说话,却听了满耳这种事,此时斗胆插言,是为了哄刁氏高兴,想见玉珈并非易事,唯有先倚靠上个主子,才能有机会。
她的开口实在失礼,但却让刁氏赚足了面子,当花氏及时开口呵责她的时候,刁氏替她打掩护道:“妹妹别大惊小怪的,这丫头初来乍到,很多规矩都不懂,容我慢慢的调教。”
一个丫头,众目睽睽,未经主子允许擅自开口插言,难免引起孙尚荣的注意,淡淡的扫了眼,孙尚荣口中咝了声,问刁氏:“什么时候买了这个丫头?我怎么不知道呢?”
刁氏可算逮着了机会,话里有话道:“买个丫头而已,不敢惊动大人,另外大人有多久没去我房里了?”
孙尚荣讪讪一笑,难得未发火,以手指点着她:“你啊你,姓刁就对了,嘴巴这么刁,多大岁数的人了,像个小怨妇似的,就知道胡乱吃醋。”
丈夫和颜悦色,刁氏蹬鼻子上脸,委委屈屈的道:“妾身说的没错嘛。”
岁数大了,这么一撒娇,孙尚荣浑身不自在,眼睛盯着三春看,早已认出她是谁,但当着女眷,什么都没挑破,只告诉刁氏:“我最近是往月容房里跑的趟数多,还不是因为子翰,行了你也甭跟我生气,等会我就去你房里陪陪你。”
月容,花氏的名字,子翰,花氏所生的小少爷。
刁氏不知孙尚荣真实的想法,但知道一点,他是为了李三春这个丫头,暗自庆幸自己留下李三春没错,以美人做饵,老家伙终于上钩了,不求旁的,经常往自己房里坐一坐,看其他夫人看看,自己也就知足了,欢喜的笑道;“大人说话算话。”
孙尚荣哈哈一笑:“本大人何时言而无信了。”
那厢的孙夫人看了半天,对他们这里打情骂俏虽然已经习惯,也还是冷冷道:“吃个饭都不得安生。”
孙尚荣立即下令:“吃饭,不说旁的。”
第146章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天黑尽,九门提督正堂孙尚荣公馆内灯火通明。
孙尚荣世代簪缨累世显贵,又因官做久了,身上自带那种不怒而威的气势,每天下了衙门回到内宅,更了衣裳后,没儿子前回书房,有儿子后先看儿子,今儿衙门有点忙,回到内宅晚,还没来得及看儿子,用罢晚饭却先来了刁氏的房中。
自己家里,进了刁氏的房门却有几分陌生感,忽然发现,自己是真的许久不曾来了。
俩仆妇为其挑开撒花帘子,纷纷做声:“大人来了。”
孙尚荣无视而过,进得门刁氏已经同女儿玉珠迎了上前,刁氏喜出望外,玉珠也非常高兴。
孙尚荣一行往里走一行搜索三春,看见了,那丫头正静静的立在炕前,见他到,这才垂首。
孙尚荣是知道三春的,同果郡王关系密切,又是李忠的未婚妻子,不知的是,她为何突然来了自己家里为婢,第一个念头是,难不成自己所做的事漏了口风,果郡王派这个丫头来自己家里为细作。
如此想,孙尚荣便怕的要命,这才过来试探。
给刁氏母女迎着往临窗大炕上坐了,茶早已煮好,刁氏晓得孙尚荣为何而来,就唤三春:“不够亮,再取盏灯来。”
三春应声‘是’,转身往旁边的雕花小几上拿了那支烛台过来。
孙尚荣扫了她一眼,故作怀疑的问:“我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你?是我看错人了?”
三春知道他已经认出自己,所以狡辩无用,还不如坦白,方显得自己心中没鬼,于是道:“大人没有看错,我就是李三春。”
听孙尚荣说认识三春,刁氏惊讶道:“大人怎么会认识这丫头呢?”
孙尚荣一摆手,制止刁氏开口,盯着三春继续问:“你不是同那个李忠定了亲么,为何来了我家里?”
更大的怀疑在允礼方面,但不敢轻易出口。
三春平静道:“定亲也可以退亲,离开李家无处安身,听闻贵府招婢女,我就来了。”
说的天衣无缝,孙尚荣还是心下惶惶,定亲退亲都是旁人的事,还是那些平头百姓的事,他不好再过多追问,就此打住,转而去说玉珠同柳家的婚事。
提及婚事,刁氏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的说个没完,还不是这里不足那里不成,间或自己如何辛苦操持。
孙尚荣心不在焉的听着,听罢道:“有事找孙贵,我衙门里忙着。”
孙贵即是管家。
正此时,一丫头进来禀报:“大人,二夫人,大小姐来了。”
刁氏颇感意外,大小姐玉珈可是甚少来她房里,确切的说已经不记得她来自己房里是哪年的事了,今儿可是稀奇,难道也与这个李三春有关?
转而想起方才孙尚荣说三春同李忠定亲的事,刁氏豁然开朗,心里暗笑,这位大小姐痴等李忠多少年,不想李忠竟然同旁人定了亲,玉珈一定也认出了三春是谁,差不多是来找三春麻烦的。
孙尚荣那厢呵责小丫头道:“来就来吧,自己家里,弄得像做客似的。”
他成日的忙公务,不知道家人们之间有多疏离。
小丫头忙过去打开软帘,玉珈由寒香陪着走了进来,见父亲在,微微一惊,她也知道父亲大概已经认出三春,款款上前,给父亲请安,也问了刁氏的好。
刁氏阴阳怪气道:“今早我烧香祷告,对着香谱一看,说是有喜事入门,果然不假,大人来了,大小姐也来了,我这里可真是蓬荜生辉了。”
玉珈习惯了她的刻薄刁钻,付之一笑。
倒是孙尚荣,微带不悦,道:“你晓得蓬荜生辉是什么意思吗?”
刁氏语凝。
孙尚荣续道:“蓬荜,就是用蓬草编的门,荆条竹木做的篱笆,那是说穷苦人家的,你是咒我不成。”
刁氏大骇,忙替自己解释:“大人知道妾身不读书,不知道这话的意思,也是听旁人说过,才拿来用的。”
孙尚荣哼了声:“无知妇人,不识字就别乱用,真是晦气。”
刁氏臊得脸上通红,还以为丈夫来了是好事,却弄巧成拙。
玉珈忙替她说项:“爹,姨娘也是无心的,所谓不知者不怪。”
玉珠也小心翼翼道:“是了,娘根本就没爹说的那个意思。”
孙尚荣余怒未消,刁氏胆战心惊。
三春咕噜下眼珠子,再次大胆插嘴道:“大人容禀,二夫人说这话并不过分。”
孙尚荣挑起眼皮看看她。
刁氏心里却是一喜,知道这丫头机敏,或许能替自己圆满。
三春继续道:“二夫人不过是自谦,不是有人经常说自己的妻子为拙荆么,不是还有人经常说自己的儿子为犬子么,更有太多妇人经常以贱妾自称,这都是谦辞,倘或按大人方才的生硬理解,难道以拙荆称妻子,他妻子就是以荆条编的?难道以犬子称儿子,他儿子就是狗生的?难道以贱妾自称,那些女人都是大人明鉴,二夫人并无过错。”
一番话说得孙尚荣目瞪口呆,想怒,又觉着她说的没错。
刁氏恨不得过去抱三春亲两口。
孙尚荣终于挂不住,一拍桌子:“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刁氏一惊,以为他要发火,谁知他拍完桌子又道:“行了,我还有其他事。”
下了炕就走。
雷声大雨点小,虚张声势,刁氏知道他是去花氏房里,气也不敢再多言,只能恭送。
孙尚荣离开,刁氏得意的往炕上坐下,喊房中管事宋嬷嬷:“给三春二两见喜钱。”
说是见喜钱,其实是为了方才三春替她解围打赏。
宋嬷嬷打身上摸出二两银子递给三春:“拿着吧,这是你该得的。”
三春谢过,心安理得的将银子揣入荷包。
刁氏高兴,对玉珈也非常礼貌,本身玉珈就是正房嫡女,身份比她尊贵,请玉珈往炕上坐了,问:“大小姐怎么过来了呢?”
玉珈道:“还不是吃晚饭的时候听姨娘说妹妹出嫁事务多,姨娘一个人忙不过来,我过来看看有没有能帮上的。”
刁氏一笑:“这种事可不敢劳动大小姐,再说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倒是大小姐你,连妹妹都快出嫁,你的终身大事也抓紧着,依着我说,别在一棵树上吊死,最近可是有不少媒人登门呢。”
第147章 良策?还是诡计?()
刁氏所言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当然是指玉珈苦等李忠。
她习惯了尖酸刻薄,言语如此直接,寒香都有些难为情,玉珈却若无其事的一笑:“不说我的事,说说妹妹的婚事。”
话题一转,刁氏也不好再刺激她,谈了些相干不相干的,玉珈大概坐了能有半个时辰,话不投机,她就起身告辞,淡淡瞟了眼三春,道:“你是打李家出来的,李家有些事,我想问问你。”
刁氏那厢和玉珠对视一番,彼此嘴角都挂着嘲讽的笑,这位大小姐,还是念念不忘那个混蛋。
三春心里却是暗自欢喜,觉着机会快到了,立即垂手:“大小姐请问便是。”
玉珈摇头:“我这会子有点累,想回去歇着,你随我来,咱们边走边说。”
言毕望刁氏:“借姨娘的丫头一用。”
不是打商量的语气,而是通知的口吻。
刁氏怎能说个‘不’,想她问的也就是那个李忠,问吧,刁氏是恨不得她立刻嫁了李忠才好呢,那么自己的女儿嫁的可是堂堂的知府儿子,于是道:“去吧去吧,送大小姐回房,我这里没旁的事吩咐你,即使有,竹青就成了。”
完全没料到这么快可以见到孙玉珈,三春喜不自胜,应承着,送玉珈出了刁氏的房,一路往玉珈的闺房走,不时有家人经过,不得机会开口,只等到了玉珈的住处,进了门,玉珈立即冷脸问:“你来我家里,是何居心?”
所言问李家的事不过是借口,真正想知道的是三春怎么突然来了家里。
三春也不赘言,直接道:“为救李忠。”
玉珈一惊:“他怎么了?”
三春道:“大小姐还不知道呢,李忠给人陷害,已经落入巡捕衙门的大牢,九死一生。”
玉珈手中的团扇啪嗒掉在地上:“啊!”
寒香拾起团扇,搀着玉珈往炕上坐了,劝道:“小姐别急,巡捕衙门可是归大人管辖。”
三春冷笑:“怕只怕,正是因为巡捕衙门是孙大人管辖,李忠更死的快,这其中的道理,我不说,大小姐你也明白的。”
玉珈当然明白,因为自己非李忠不嫁,父亲为此很恼火,隐约听闻,父亲以堂堂九门提督之尊,屡次害李忠,还不是因为自己,所以玉珈茫然道:“这可如何是好?”
三春也急:“这事不能拖拉,听说李忠之罪名是因为擅闯康亲王庶福晋的住处,康亲王可是皇亲贵胄,惊扰他的女眷,李忠活不长了。”
此事关系到康亲王,玉珈更是唬的脸色煞白:“李忠他,为何要闯康亲王女眷住处呢?”
三春一笑反问:“大小姐聪慧灵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