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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又问:“可说什么事?”
苏培盛小心措辞:“说是选秀的事,有人家将女儿瞒着不报。”
此言一出,雍正雷霆震怒,将袖子一拂,茶杯应声落地,允礼听了个脆响,并无言语,他知道雍正在发火的时候最好别劝慰,等他火气发了出来开口最适宜。
有人家将女儿瞒着不报,就是不想嫁给他,雍正当然得怒,想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天下女人无不想嫁给他为妇,以换来自身的荣华富贵和家族的兴旺,竟然有人家不想攀附他这个至高无上的高枝,他不禁怒,还好奇,问:“是谁家?”
苏培盛垂首:“具体事情奴才不知。”
雍正沉声道:“宣郑远山。”
苏培盛道了声“嗻”,回身朝门口喊:“皇上有旨,宣礼部尚书郑远山觐见!”
声音不大,一个又一个执事太监传到门口,郑远山便走了进来,至雍正不远处,打落马蹄袖撩袍跪倒,行大礼。
雍正垂下眼皮,曼声道:“平身。”
郑远山谢恩,站起,规规矩矩。
雍正问他:“谁家不肯让女儿做秀女?”
郑远山道:“回皇上,便是那登州府知府舒兰亭。”
雍正哼了声:“一个小小的知府,他女儿若能成为秀女,不单单是他舒家的荣耀,乃至登州府的荣耀,他为何瞒着不报?你又如何得知的?”
郑远山道:“回皇上,这事说起来有些远。”
因为好奇,所以求解,雍正准他:“从头说。”
郑远山尊声“嗻”,讲述起来,他有个远方亲戚乃山东登州府人氏,因穷的揭不开锅,遂来京城投奔他,像他这种打穷苦人家出身的官员,一旦入仕,最明显的表现就是突然多了很多穷亲戚,找他帮忙做官的有,找他帮忙做生意的也有,他平时是烦不胜烦,这位登州府的亲戚却是来找他要钱的,也不多,就是想从他手中拿个百多两给老大不小的儿子娶亲,见他态度冷淡,那亲戚为了讨好他,就密报给他一件事,便是登州府知府舒兰亭瞒下家中有适龄女儿的事,为了不让女儿进宫,舒兰亭将女儿临时过继给一百姓人家的亲戚,因只有品秩的官宦女儿才有资格参选秀女。
本来这事是极隐秘的,谁料那个百姓人家的男主人同郑远山这个穷亲戚是朋友,两个人很要好,平时称兄道弟,因郑远山的亲戚要赶赴京城,临别,两人喝了酒,吃醉了,酒后吐真言,也就将此事泄露出来,酒醒,知道事情闹大,那人就告诉郑远山的亲戚,千万不要说出去。
郑远山听闻此事,正是自己的管辖,怕出篓子,赶紧进宫禀报给雍正,于此摘掉自己的责任。
雍正听罢一拍茶几:“传旨,舒兰亭欺君罔上,黜免其登州府知府之职,秋后斩,全家充军流放宁古塔。”
第116章 是,我喜欢她。()
打宫中回到王府,已是日西斜。
允礼站在书房窗前,看那红彤彤的日头挂在树梢,这一站,便是一个时辰过,日头坠落,天黑下。
视线里突然出现了刘景泰,见他还在窗前兀自不动,如玉山巍然,刘景泰绕过窗户进了书房,劝道:“爷坐下吃杯茶吧。”
脚下生根的允礼终于动了动,是抬手将窗户关上。
刘景泰晓得他为了什么才如此煎熬,还不是已经查出,钮钴禄氏曾经指使应嬷嬷接触过牙商,想钮钴禄氏乃王妃身份,衣食无忧,住行无虞,平时除了往寺庙进香,或是应邀做客其他王府或是官宦人家,便是深居简出,她让应嬷嬷接触牙商,实在让人匪夷所思,而允礼想的,大概与三春给人行刺有关。
牙商,是撮合货物销售的中间人,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牙商这一行也参差不齐,某些牙商,有时为了赚钱也就不论买卖双方是什么人,货物是什么货物,甚至为了谋利,连为人雇佣杀手的事也干。
允礼慢慢踱回书案后头坐下,目光停在面前那双交四椀菱花的槅扇上,许久才说:“叫大福晋来。”
刘景泰心里一惊,明白他想作何,小声劝道:“李三春只是咱们府上教拳师傅的家眷。”
言下之意,钮钴禄氏真的对三春做了什么,也不足为怪,钮钴禄氏乃堂堂的十七福晋,李三春只是个草民,刘景泰这样说是提醒允礼,别为个外人而伤了夫妻情分。
允礼听言,瞟了一眼。
刘景泰也知道他对三春是怎样的感觉,忙解释:“奴才不想闹到宫里都知道,反对那李三春不好。”
允礼冷冷道:“我让你叫大福晋来,怎么,我连你都指使不动了?”
刘景泰悚然一惊,慌忙垂头:“奴才这就去请大福晋。”
出门口,喊过一个小丫头,往钮钴禄氏房中去了。
听说允礼叫自己,钮钴禄氏也隐隐有些不安,问那小丫头:“王爷可说什么事?”
小丫头道:“奴婢不知,是大总管叫奴婢来请大福晋的。”
钮钴禄氏挥挥手:“行了,告诉王爷,我马上就过去。”
小丫头施礼退出。
钮钴禄氏看向应嬷嬷,一脸凝重。
应嬷嬷倒是笑眯眯的:“福晋不必惊慌,即使真为了什么事,民间有言,夫妻两个,炕头打架炕尾和,王爷问什么福晋说什么,在理的事,福晋怕什么呢。”
这样一番安慰,也算鼓励,钮钴禄氏便有了底气,喊含羞为她重新匀面,又用抿子蘸了些桂花油规整了下鬓边,还换了身看上去相对庄重的衣裳,这才带着应嬷嬷、含羞还有一干丫头婆子,往允礼的书房而来。
到了地儿,门前等候的刘景泰过来施礼:“奴才给大福晋请安。”
钮钴禄氏见他等在门口而不进去服侍允礼,便知他大概有话说,就微微一笑:“大总管劳累了一天,这会子还没歇着呢。”
刘景泰谢恩:“劳大福晋记挂,奴才不累。”
钮钴禄氏看看书房的门:“大总管怎么不进去呢?”
刘景泰意味深长道:“咱们爷,今儿心情欠佳,想自己个静一静,奴才不敢打扰。”
如此,钮钴禄氏便明白了,吩咐应嬷嬷:“回头把我那支翡翠烟袋拿给大总管,成日的忙里忙外,晚上抽两口解解乏。”
那支翡翠烟袋钮钴禄氏自己很喜欢,烟嘴部分嵌以上等翡翠,连接部分则是纯金,很是贵重,应嬷嬷知道她用此物打赏刘景泰,一是感谢刘景泰的提醒,二也是为了拉拢。
刘景泰闻听连忙谢恩,然后开门进入书房,朝静坐的允礼禀报:“回爷,大福晋来了。”
允礼淡淡的嗯了声。
钮钴禄氏走进书房,刘景泰便将应嬷嬷、含羞等一干人挡在门外,随后将门掩上。
书房内只夫妻二人,钮钴禄氏也还是按照规矩行了个旗礼:“王爷。”
允礼走向她,目光如一泓冰泉,清凌凌的,冷的迫人,问:“是你指使人行刺的李三春?”
如此直接,钮钴禄氏只短暂犹豫,知道他能够问出,便是有了十足的把握,狡辩是徒劳,于是点头:“是。”
话音刚落,允礼扬手就是一耳光,打的钮钴禄氏站立不稳,噗通跌倒,眼前一阵黑,等渐渐可以视物,愕然抬头看允礼,继而冷笑:“打嫁给王爷,这是王爷第一次打我,竟然为了个无关紧要的人。”
允礼俯视她,见其嘴角已经洇出血来,只是那张脸毫无楚楚可怜处,却是充满了阴鸷可怖,忽忽过去如许年,不知何时,曾经那个腼腆的小姑娘,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狠狠道:“于你而言,她是无关紧要之人,于我而言,她却是非常重要之人。”
钮钴禄氏怔住,他这是,承认了吗?
心念才动,允礼已经补充:“是,我喜欢她。”
或许这句话,比那一巴掌还痛,钮钴禄氏撑着自己站起,与允礼两山对峙般而立,道:“王爷一向遵从圣贤之道,她可是有了夫婿的女人。”
允礼不以为意:“我喜欢上她的时候,她还未与李忠定亲。”
这话,再一次将钮钴禄氏深深刺痛,原来他的心,早有了归属,可自己身为嫡福晋,有些话非说不可:“王爷该知道,此女身份扑朔迷离,王爷喜欢她,不怕惹来大祸吗?”
允礼道:“正是因为她身份扑朔迷离,我也只是喜欢她而已,想我公务繁重,回到家里,面对你们如同枯木,而一旦看见她,才感觉自己是枯木逢春了,日子如白水,淡而无味,因为喜欢她,我才发现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
钮钴禄氏自觉心在慢慢往下沉,很重很重,压得她站不直身子,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我这样做也是为了王爷好,我是女人,知道男人一旦意乱情迷,即使是王爷这样清心寡欲的男人,也难免会行差踏错,我不过是想替王爷永绝后患。”
允礼一字一顿道:“你不是替我永绝后患,你是在要我的命。”
钮钴禄氏心口撕裂般的痛,扶着案角才得以稳住自己,问:“那么我呢?孟氏呢?”
允礼顿了顿,淡淡道:“你是嫡福晋,孟氏为侧福晋,而她,是我喜欢的女人。”
第117章 老宋上门()
正如李忠所言,允礼出面干预,才使得钮钴禄氏放弃了再次对付三春的打算,因为允礼说,若杀了李三春,便是要了他的命,他的命必须好好的,因他是自己的丈夫。
只是经过此一事,钮钴禄氏更加紧锣密鼓的张罗为允礼纳妾,名义上她是贤妻,又无生养,这样做是为了替丈夫开枝散叶,实际她是不想允礼沉迷于三春,从而惹来弥天大祸。
于是,媒婆一个接一个的来,一个接一个的走,按照钮钴禄氏的要求,对方门第不限,但必须美貌,媒婆便都带着画像来,只是钮钴禄氏看了后都觉不敌三春,也就一个都没成。
是日,因见了太多媒婆,累得筋疲力尽,至晚,早早就寝。
小丫头正想吹灯,应嬷嬷走进来道:“禀福晋,街头卖胭脂水粉的老宋来了。”
钮钴禄氏皱皱眉:“老张?”
应嬷嬷道:“福晋是不认识,其实我也不认识,但针线上的刘婆子认识,是她娘家嫂子,听刘婆子说福晋张罗为王爷纳妾,可是没一个相中的,这老宋说她有个侄女样貌不俗,就是家里穷些。”
钮钴禄氏懒懒的不愿睁眼,冷笑道:“街头卖胭脂水粉的都想进王府,当咱们这是什么人家了,不见。”
应嬷嬷转身想走,留下一句:“听说那姑娘,如花似玉,可着京城找不出几个。”
钮钴禄氏立即睁开眼睛,伸手:“扶我起来。”
应嬷嬷过来扶起她,钮钴禄氏想了想,勉为其难的样子:“既然来了,那就见一面吧,好歹给刘婆子个面子。”
身为福晋,给个针线上的奴才面子,谁都知道这是她的借口,应嬷嬷心领神会,叫小丫头出去将刘婆子和她娘家嫂子老宋叫了进来。
甫一看见钮钴禄氏,老宋眼睛都直了,啧啧道:“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鼻子眼睛嘴巴,无一处不好看,九天玄女下凡了。”
明知道是奉承话,听着也十分受用,钮钴禄氏微微一笑,吩咐丫头:“看座。”
刘婆子一直紧张着,见嫂子大大方方的坐了,她使劲一拽:“起来,大福晋跟前你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