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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春感觉出他似乎不快,忙解释:“男女有别,你我即使有了婚约,毕竟没成亲呢。”
李忠点头:“我省得。”
说完,自行去了。
三春呆呆的原地站着,心突然没个着落,就那么飘来飘去,幽魂般,假如人生已经命定,自己是不是该努力朝李忠那里靠近呢,如若不然,这一辈子,就这样形如陌路,日子如何好过。
好吧,打明儿起,试着取悦他,试着对他温柔些,试着同他卿卿我我。
下了决心,心为何这般难过?
举头望月,对影成三,孤寂感从心底冒了出来,用手臂环住自己,无声而泪潸然。
于是,这一夜都没有睡好,反复琢磨以允礼那样的身份和个性,为何会去冯家酒肆那种地方呢?
一百个否定绝不会是为了自己,本身他也并不知情自己与花公子邀约,可是他到底为何去的呢?
想不明白,索性不想,转而却又想起钮钴禄氏来,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钮钴禄氏,说不上好看或是不好看,足够端庄和雍容,身为王爷的嫡福晋,三春想,钮钴禄氏能拥有端庄和雍容,已经是难能可贵了,自己爹的那个嫡妻大夫人,拥有的只是跋扈暴躁刻薄,一如疯子,听说当初爹和大夫人的婚事是祖父定下的,三春就是不明白,以祖父的学识和涵养,为何会给父亲定下这样一个女人?
总之,父亲是个苦命,而允礼如此幸运。
这个想法,是从钮钴禄氏对待自己的态度上看出的,假如今晚钮钴禄氏换成大夫人,自己可就要倒霉了,大夫人的脾气,不单单是她一个人的失败,还是父亲的失败,教儿教女也教妻,父亲一贯对大夫人的容忍,才助长了她的戾气,可允礼,总是清冷高远,不怒自威,让人不寒而栗。
好吧,以后自己也要学那个大福晋,即使做不成端庄雍容,至少优雅贤淑。
就这样,脑袋里不知冒出多少个念头,乱糟糟的想了太多,总算睡着,却做了个梦,梦见钮钴禄氏指使人来害她,就在常来常往的庙寺街,那刺客蒙着面,手中一把雪亮的刀,一下子刺入她的心口
她猛地坐了起来,汗水顺着面颊流下,一直漫到脖子上,痒痒的,她用袖子擦了擦,实在奇怪,自己怎么会做出这样有悖常理的梦,思忖下,既然是梦,便是乱七八糟的,有谁又能梦想成真呢。
释然,躺下继续睡。
次日继续往肉铺同二春看铺子,客人多,未到晌午一头猪的肉已经卖完了,二春回房补觉,她却悄悄出了李家大宅,于街上赁了辆马车,急匆匆赶去了城外的青莲寺。
待到了寺院,付了单程的费用,让车主在山门处等候自己,她往寺院里走去,这时辰善男信女上了香还了愿,往外走的人多,所以等进到寺内,香客散的已经差不多,偌大的青莲时此时就有些空荡荡的。
三春想着,按照常理,一般剃度出家的仪式该在前面的大殿举行,于是来到大殿前,还怕自己来晚了,有在此剃度出家的仪式也早举行过,刚好有个小尼姑迎面而来,忙过去双手合十道:“师父,打听下,今天有在本寺剃度出家的吗?”
小尼姑先尊了声阿弥陀佛,然后答:“有。”
三春心里一喜:“那出家的女施主的头发呢?”
小尼姑愣住:“头发?”
三春讨好的一笑:“我的意思,那位女施主的头发,你们要留下吗?”
小尼姑道:“那位女檀越的头发,在她头上长着呢。”
三春顿时大喜:“没开始剃度呢?”
小尼姑点头:“那位女檀越犹犹豫豫,师父说她凡心未了,正劝她呢。”
劝,不就是制止剃度,不剃度,自己哪里去弄头发?三春有些失望,道:“劝什么劝,既然人家想剃度,你们给剃度就是,何谓凡心未了,你不知道凡夫俗子有多苦,没钱的成日为生计奔波,有钱的又怕给贼匪惦记,咱就说说女人,长的丑的,怨爹娘生的不好,长的俊的,又恐给人调戏,没嫁人的,就怕嫁个中山狼,嫁了人的,又怕丈夫讨小老婆,没生儿女的,又怕没儿女养老送终,生了儿女的,又怕儿女不孝顺,总之凡人苦,凡心该了就得了,你们还劝人家,假如人家真给你们说动,不剃度出家了,往后的日子一旦过的不好会埋怨你们,往后一旦嫁的人不好也会埋怨你们,往后一旦生了儿女对她不好还会埋怨你们,往后”
她自顾自的说着,小师父愣愣的看着她。
忽然见另外两个尼姑捧着水盆和托盘打她身边过,托盘上放着剃刀和手巾等物,三春知道这是准备给那位女檀越剃度了,便丢下仍旧呆呆站着的小尼姑,随着那两个尼姑进了最前面的观音殿,见殿中观音菩萨的神像前跪着个女子,怎么这背影,如此眼熟?
第104章 剃度()
观音殿幽静肃穆,那女子背对着三春跪在神像前,一头浓密的秀发如瀑垂落,她旁边站着准备为其剃度的老尼姑,还有一个穿藕荷色衣衫的小姑娘,竟是三春认识的寒香。
寒香乃孙玉珈的丫头,她在,三春想都不用想,便知道那跪着的女人是孙玉珈无疑,冲过去至其前头,不是孙玉珈是哪个。
三春颇为吃惊:“孙小姐!”
见是她,玉珈也感到意外:“你!”
三春看着那如云似墨的长发:“孙小姐,你这是作何?”
玉珈神情淡漠:“明知故问。”
旁边的寒香却过来一把抓住三春,脸上有泪痕,嘴角却带着惊喜的笑:“是不是李二爷让你来的?”
不着头不着尾的一句话,聪慧如三春,略加想想就理解了,孙玉珈想落发为尼,应该是为了李忠,她不置是否,只对孙玉珈道:“你不能剃度。”
玉珈冷冷问:“为何?”
之所以阻止,还不是因为这事由李忠而起,若是给那厮知道,会内疚死了,但这种场合三春不能说实话,想想,道:“出家有什么好呢,不能穿红戴绿,不能吃肉吃酒,不能看戏听曲,不能生儿育女,太枯燥乏味。”
孙玉珈仍旧一脸僵硬的神情:“我心已死,不再痴恋红尘,也就不向往什么穿红戴绿吃肉吃酒看戏听曲生儿育女。”
三春蹲了下来,与之面对面,继续劝道:“你现在并无体会到出家之后是什么样的日子,所以才如此说,一旦出了家你就发现,每天守着青灯古寺有多沉闷,你就会怀念以前的日子,哪怕是在热闹的街市上走一走,看看卖针头线脑的,看看胸口碎大石的,看看两个泼妇掐架,看看两只狗斗狠,那都是非常愉悦的事。”
刚好方才那个小尼姑也进来观剃度之仪,她仍旧未能从三春方才的话中抽离呢,听了三春这番话,奇怪道:“你刚刚不是说凡夫俗子过的很苦么,这会子又劝女檀越别出家,你到底哪句话是真呢?”
三春一回头,见那小尼姑一脸的迷惑,没有嘲讽的意味,就道:“此一时彼一时。”
小尼姑大致十三四岁,稚气未脱,不理解三春的话,于是耿耿于怀:“阿弥陀佛,佛法精深,度我迷津,你翻云覆雨,变化莫测,贫尼费解。”
见她如此执着,三春起身走过去,道:“我的意思很简单,你看你现在修习佛理,小有所成,假如当初你娘也出家为尼,你现在怎么能有机缘修习佛理呢。”
小尼姑仰头怔怔看她表示不懂。
三春道:“多简单的事,你娘若是当年出家为尼,哪来的你,所以说,有些人可以出家,有些人不可以出家,而这位孙小姐,就是不可以出家的那一部分。”
小尼姑抬手摸摸光溜溜的脑袋,从未听过如此玄而又玄的道理,感叹世外有高人,一转身,往墙根处琢磨去了。
端然而站的老尼姑,微微颔首,脸上是那种拈花而笑的禅意。
玉珈听了三春的一席话,嗤之以鼻:“你是谁,你管得着我的事么。”
转而向老尼:“师父,开始吧。”
老尼一动不动。
三春过来道:“我是管不着你孙小姐的事,可是我怕你这样做是因为李忠,我不想李忠落个,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出家的罪名。”
玉珈抬头看她,那句名言,是这么说的吗?
转而就冷笑道:“原来你是为了李忠,不妨告诉你,我亦是为了李忠,他始乱终弃,现在居然同你定了亲,我没能三尺白绫吊死,已经算是懦弱,落发为尼,苟活于世,也不过是不想父母太痛苦。”
三春啧啧对老尼道:“师父您看,您真的不能为她剃度,她出家根本不是为了礼佛,而是想躲到这里苟活。”
老尼含笑不语。
玉珈听她挑拨,气得站起,怒道:“请你离开,别耽误我剃度。”
三春也不甚高兴:“说什么李忠始乱终弃,李忠将你如何了?非是他不肯娶你,而是你家人根本不同意,我多少知道些你们的事,当初李忠同你相好,却无端给人诬陷,最后不得不背井离乡,现在回来了,上次是果郡王替你们说和的亲事,又怎样?李忠又无端给人陷害,锒铛入狱,若没有果郡王过问,李忠会逢凶化吉?孙小姐你冰雪聪明,这些事你略微想一下想就会明白,你喜欢李忠,又怎知你不是李忠的劫。”
李忠的劫?!
玉珈一怔,满面惊悚。
三春接着道:“他同我定亲又哪里不对了,你们两个的事已经不了了之,难道你让他一辈子不娶妻生子?”
玉珈目光垂落,神情黯淡。
觉着差不多了,三春傲然一笑:“有本事就把李忠打我这里抢回去,跑到寺里来躲避,实乃鼠辈。”
玉珈气的用手怒指,粉面变得煞白。
三春不屑的哼了声,扬长而去。
等出了青莲寺上了马车,方想起今天自己来此的目的,头发没弄着呢。
悻悻然的靠在车厢上,心里想着孙玉珈的事,道路不平,颠簸而行,走了一阵子,正神思恍惚,车子已经进了城,耳听人喊马嘶,红尘喧嚣,继续闭目养神想事情,又走了一阵子,听外头不时传来叫卖声,却不是卖吃食卖衣裳的,而是卖儿卖女的,以为到了哈德门外那条巧遇李忠之地,她打起车帷看,不是哈德门外,而是一处狭窄杂乱的小街市,正想问车主这是何处,见一女人捧着一物高声喊着:“卖头发!”
三春登时一喜,喊车主:“停下!”
车主勒住马缰绳,三春已经迫不及待的跳了下去,奔向那卖头发的女人,问:“多少钱?”
那女人应该很年轻,然生活的困苦磋磨得一张脸虽然年轻,却毫无生机,身上的衣裳千疮百孔,脚下的鞋也破了几个洞,带着污垢的脚趾露了出来,见有人想买自己的头发,想了想,怯生生的反问:“一两,成吗?”
哪有卖主问买主的道理,显见她并不是经常做这个营生的,应该是逼于无奈,三春见她头上包着块破旧的青布,猜测大概这头发是她自己的,心生恻隐,打荷包中摸出些钱塞给那女人,道:“三两。”
第105章 云瑚()
这一趟真是不虚此行,既救下了孙玉珈,又弄到了头发。
三春美滋滋的回到庙寺街,打发走车主,举着包裹头发的破布包袱看了看,脑海中是李忠满怀感激的笑脸。
拔腿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