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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忠也没料到会撞见这一幕,见侄子涨红了脸,小福却衣衫不整,他瞬间什么都明白了,踏踏,走了过来。
小福忙施礼:“二爷怎么来了。”
李忠拉过椅子坐下,道:“我见这房中还亮着灯,就过来看看,行了你下去吧。”
小福得了赦似的,再次屈膝一礼,匆匆跑出书房。
李忠看着身体异样的李子儒,问:“方才,你俩干啥呢?”
李子儒默然,想着该怎么对二叔说明。
他一迟疑,李忠更加明白自己看见的是什么,追问:“到底干啥了?你是不是同那个丫头明铺暗盖许久了?”
李子儒,十五岁的少年,对男女之事尚处启蒙,懵懵懂懂的反问:“明铺暗盖是何意?”
李忠咬着嘴唇想,想了半天道:“这是坊间俗语你不懂,颠鸾倒凤懂吗?”
李子儒读的书,通通与科考有关,什么野史轶事根本没看过,更别提带着艳色描写,遂问:“何谓颠鸾倒凤?”
李忠揉揉鼻子蹭蹭下巴:“你个蠢货,就是你把小福给睡了。”
李子儒摇头:“我还没就寝呢。”
跟他说不清楚,李忠打量下侄儿,一脸天真无邪,料这小屁孩也不懂男女欢爱,还惦记去看三春,就道:“行了你回房睡吧,这都啥时候还读书。”
二叔开口要自己睡觉,李子儒喜不自胜,若明天父亲问起来,就说二叔下的令,于是吹熄灯火回房去了,而李忠,也往三春的跨院而来。
这个时候三春也没睡下,正在剪鞋样,是准备做给李忠的,觉着李忠现如今在王府当差,穿戴不能太寒酸,而他脚上的鞋快开了口,只是剪了一次又一次都不成功,依葫芦画瓢,也总得有个瓢。
正犯愁,当当当,那个瓢来了。
推开门见是李忠,她就道:“刚好想找二爷呢。”
李忠走了进来,抑制不住内心的欢喜,问:“你找我?”
三春点头:“是啊,我找你。”
说着将他按在炕上,又脱了他的鞋,还拽下他的袜子。
李忠突然想起方才李子儒同小福的一幕,紧张兮兮道:“你,你想作何?”
第93章 心事成灰()
三春将纸啪的扣在李忠脚底,勒出个形状,然后取下,道:“给你做双鞋。”
李忠可是从未见过有人这样剪鞋样,哈哈笑道:“我还以为你要跟我同床共枕呢。”
说完亦发觉鲁莽,啪的拍了下自己的嘴巴,连说抱歉。
三春心里突地一颤,面上却是风平浪静,就怕自己一害羞,反倒让李忠更多误会,极力保持若无其事,边剪鞋样边道:“算你童言无忌。”
李忠见她并未生气,放下一颗心,忽然又想起谟醇说的那句话,其实他也知道三春那话是为了让谟醇死心,还是非常高兴,更触动了男人心思,舔了下嘴唇,靠近三春小心翼翼道:“丁忧乃男人的事,你说你一个女孩子,不必恪守太多陈规旧俗吧,干脆我们及早成亲得了,也省得那个醇贝勒再纠缠你。”
三春一抬头:“你知道这事了?”
李忠嗯着:“谟醇那混蛋到处胡咧咧。”
三春看着他,目光冷厉:“你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家人是怎么死的,他们都还尸骨未寒,你让我”
语未毕,已凝噎。
李忠立时慌了,用袖子来给她揩眼泪,哄道:“我只是担心那个醇贝勒,当我放屁了。”
三春推开他的手臂,一脸嫌弃的表情:“粗俗。”
听着是嘲讽,却带着些许笑意,李忠也哈哈一笑:“我粗俗,俗不可耐,你干净就好,左不过是个男人,要那么干净作何呢。”
三春自己用手背抹了下眼泪道:“醇贝勒只是个孩子,我能对付,成亲的事必须等三年期满。”
李忠虽然有些失落,也还是高兴道:“行啊,听你的。”
三春便不再言语,扭头继续剪鞋样。
李忠也不知该说什么,静默了一会子,觉着有些尴尬,忽然想起白天街上的事,就对三春和盘托出。
三春听了惊道:“王爷受伤了?”
李忠愣愣的看她,大抵,是对她如此强烈的反应有些不舒服。
三春也觉出什么,解释:“王爷身边只有你随扈,若王爷真有个一差二错,岂不累你担责。”
真是这样吗?一定是这样的。
李忠一厢情愿的相信了三春。
而三春更关心的是那些刺客,她同允礼一起,前后两次遭遇刺客,猜测这些事会不会与云啸有关?无论云啸是不是成晋的儿子,他一再的搅扰,此后自己也不会安生,云啸意图联合她反清复明,她却只想遵循母亲的遗愿活下去。
无形中叹了声。
李忠听见了关切道:“怎么了?”
三春摇摇头:“没什么,夜深,二爷该回去歇息了。”
逐客令,李忠不好再勾留,就拔腿往门口走,刚推开门又回头道:“今儿我为了对敌,使了辫子攻,我想王爷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三春拿着剪刀的手一抖:“他当时是什么反应?”
李忠回忆下当时的场景:“显然是故意装糊涂,你说,王爷到底怀着什么心思呢?”
三春忧心忡忡:“这我可说不准,不过你可要小心了。”
抬头看看他脑袋上盘着的辫子:“这条辫子,说不定会害了你。”
李忠冷冷一笑:“不怕,王爷若真想对我下手,我会抢先杀了他。”
三春突然哎呀一声。
李忠听见忙奔回来:“怎么了?”
发现三春手指割破了一条,鲜红的血冒了出来,衬着那莹白的肌肤,触目惊心,他埋怨道:“这么不小心。”
三春举着流血的手指,气呼呼将罪魁祸首,那把锋利的剪刀丢到炕上,倒打一耙:“谁让你一个劲的打打杀杀,还不是担心你的安危。”
真是这样吗?一定是这样的。
李忠又一厢情愿的相信了三春。
转身找布包扎,空荡荡的房内除了一桌一椅,也就炕上那个粗木柜子能装东西,他就跃上炕去,在柜子里胡乱一翻,就翻出那条带着血迹的汗巾子,他声音低了下来:“还留着呢?”
三春眸光流转,淡淡道:“忘记扔了。”
说完抓过汗巾子推开门就要丢出去。
李忠一把拽下:“刚好用来包伤口。”
说完即拉过三春受伤的手,一道道缠了上去。
三春没有动,由着他给自己包好伤口,道:“天色不早,二爷回房睡吧。”
李忠眼睛盯着她手上的汗巾子,点了下头,转身走了。
房门甫一关上,三春立即解开手上的汗巾子,然后高举起,对着那油灯垂了下去,火舌舔上汗巾,房内顿时亮堂起来,待汗巾烧得只剩下一角,房内又暗了下去,三春感觉手上有些灼热,忙丢开仅余的一角,默默看着地上的灰烬呆呆的出神。
良久,给一声猫叫惊醒,转身去找扫把和畚箕来收拾灰烬,忽然发现没有关严的门缝处人影一晃,她也知道是谁,没去理会,拿着扫把和畚箕将灰烬拾掇干净,即噗的吹了灯火。
整个人陷入无边黑暗中,不知为何,反倒觉着连自己都看不清自己的时候,是那么的安全和安静。
黯然伫立一会子,爬上炕,拉过被子抱在怀里,将头深深埋下去,心里没什么特别的念想,时而被清空,时而乱糟糟到无法收拾,就这样过了三更,方宽衣睡觉。
次日一早,李忠正陪着李老太太在上房用早饭,出城收购生猪的李孝和三春、二春赶了回来,起的早,眼中布满红血丝的李孝顾不得去杀猪,急匆匆赶来上房找李忠问:“有人传,说昨儿在街上看见你和人打架,这是真的吗?”
李忠没想到有人认出自己,既然都知道了,索性不隐瞒:“是真的。”
李老太太听说他又打架,一筷子敲在他脑门上:“你个混蛋,成日的不叫老娘省心。”
李忠吃痛,摸着脑门道:“您老倒是听我把话说完,我没出去惹事,是果郡王遇刺,我在王府当差,又是教拳脚功夫的,当然得保护他。”
李老太太如释重负:“是这么回事,为何不早说,不过,你保护王爷有功,王爷有没有打赏你?”
没等李忠说话,李孝哼了声:“您还指望王爷打赏他?您还不知道呢,他竟然敢使用辫子功,这回好,可着北京城都知道他是神鞭张的徒弟,咱们家,恐要大祸临头了。”
李老太太愣愣的:“神鞭张?是不是前些日子皇上下圣旨抓捕的那个反贼?”
第94章 密谋()
关于李忠是神鞭张徒弟这事,一直瞒着李老太太,李孝今日情急下道出实情,李忠瞪了哥哥一眼:“你这不是存心让娘担心么。”
李孝朝他哼了声:“你不想让娘担心,你使用辫子功作何?”
李忠眼珠子一瞪:“多新鲜,几十号人,我不使出看家本领,能活命吗。”
李孝唉声叹气:“你的命是活下来了,怕一家子都被你连累。”
李忠平日敬重李孝是长兄,各方面都让着他,见他在老娘跟前添油加醋,也来了脾气,嚷道:“你怕连累,这很容易,咱们断绝手足之情,此后你甭认我这个弟弟,齐活。”
李孝不甘示弱:“断就断!”
哥两个唇枪舌战,渐渐的,李老太太听了明白,二儿子是反贼神鞭张的徒弟,昨天给人识破了身份,听兄弟俩要断绝手足情,老太太抄起烟袋,东一下西一下,两个儿子各打了一下,骂道:“你们这两个混蛋,想断绝兄弟情等我死了再说,若你们着急,行,我现在就死给你们看。”
老太太说着爬到炕柜前,打开屉子,取出一把剪刀,对准自己的咽喉。
李孝吓得失声大叫:“娘!”
李忠已经纵身扑去,扼住老太太的手腕,急道:“娘,我这破嘴习惯了胡说八道,您怎么还当真了。”
李老太太怒气冲冲的看着两个儿子:“老话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们可倒好,遇着事儿了,非但不齐心协力,还想断绝手足情,这事已经发生,你们吵破天,也解决不了问题,咱们铁匠李,风风雨雨过了这么多年,一直不都是有惊无险么,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该坐下来想个完全的法子方是。”
两个儿子,各打五十大板,不偏不向。
李忠斜眼看了看哥哥,说到底是自己行事不慎,他嘴上强硬,心里还是深感亏欠。
能有什么法子,一切凭天由命,李孝扭头就走:“我得杀猪去了,这时辰肉铺还没开张呢。”
李老太太看着李孝的背影无奈晃晃脑袋,大儿子一贯胆小怕事,二儿子却是天不怕地不怕,兄弟两个长的不像,秉性更是天差地别,真不知自己当初怎么生出这样一对怪胎,心烦意乱,抓过烟袋想抽烟,突然发现李忠头上的辫子,抓起炕上的剪刀扑向李忠:“非得剪掉你这条祸根不可。”
李忠惊呼一声,跳下炕破门而逃。
李老太太不过是虚张声势,此时气得将剪刀一丢,转身抽烟去了。
前头肉铺,李孝帮着三春和二春将猪肉搬上了肉案,简单交代几句,便匆匆回了内宅,穿房过院,径直来到李子儒读书处,遥遥听见书声郎朗,他终于露出欣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