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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吓得瞪大了眼睛,却没喊没叫,随着允礼稳稳落在外头的马上,一声吆喝,那马就奔驰而去。
跑了一阵子,允礼喝住了马。
三春还未从这场惊心动魄中回过神来,允礼已将她抱了下来,她双膝一软,差点跌倒,允礼一把捞起她:“怎么回事?”
三春道:“腿麻了。”
允礼将她拎着站直:“这么无用。”
三春气不过,嘟囔:“先是跳的那么高,后又跑的这么快。”
允礼冷笑:“原来是吓的。”
三春翻了下白眼:“王爷第一次骑马难道不怕?”
允礼的目光却是落在前方:“当然不怕,摔得卧床躺了三个月,也没怕。”
三春愕然。
允礼将目光收回,道:“你在这里等着。”
三春左右观察,此地静谧无声恍如不在人世,不远处是座宅子,打眼看肃穆威严,像是什么大户人家,可是门口连盏灯都没有,黑黢黢的,就在那无边的黑暗中,隐约可以望见地上蠕动着一物,她骇然问:“那是什么?”
允礼回头,将食指竖起放唇上,示意她别做声。
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动作,竟是那么的风情万种。
三春心神一漾,漾出去一波涟漪,忙闭口不语,看着允礼贴着街边那排树走,本就黑咕隆咚,树下更是目所不及,允礼挺拔的身姿隐藏在树的暗影中,待走近那宅子门口,门口却突然亮了,继而那沉重破旧的街门吱嘎一声开启,出来个手提灯笼的老仆,老仆跪在那蠕动的物旁,颤声道:“八爷,我来替您讨。”
相聚不甚远,三春依稀听见,内心陡然一震,八爷?这八爷,该不会是廉亲王允祀?
爱新觉罗兄弟的明争暗斗她略有耳闻,以四阿哥允禛和八阿哥允祀为两大阵营,最后允禛成功做了皇帝,是为雍正,可那都是之前的事了,是康熙爷还健在,他们都为阿哥的时候,而今雍正已经御极,也封允祀为廉亲王,所以三春很难相信那匍匐在地的物,是曾经威风八面的八阿哥允祀。
允礼见有人出来,立即闪身躲到树后头。
三春的心噗通噗通狂跳,暗忖,果郡王不会是奉雍正之命前来刺杀廉亲王的吧?
此时趴在地上的允祀艰难开口道:“皇上有命,若我能讨到水,就准我喝,皇上又没说让你代劳,退下吧。”
原来,雍正对允祀一直都耿耿于怀,三天两头找理由惩治允祀,几天前因允祀监管之处又出纰漏,雍正雷霆之怒,勒令允祀跪在奉仙殿向列祖列宗忏悔,这一跪就是三天,不准其吃喝,后来允祀终于昏倒,雍正才下令将他送回廉亲王府,可是仍旧不准允祀吃喝,有人冒险替允祀求情,雍正就道:“当街讨要,若有人施舍,朕即准你吃喝。”
这是种羞辱,也是种折磨,更是要允祀看看,你的德行不好,没人会怜悯你施舍你。
其实廉亲王府毕竟是王府,周遭无黎庶,更是少有人经过,哪里有人施舍呢。
所以,允祀又渴又饿,在街上趴着讨要了一个白天,都没讨到一口水一口饭。
老仆见他不肯要自己帮忙,只好一旁陪着落泪。
躲在树后头的允礼慢慢解下腰间一皮囊。
一直盯着他的三春忽然明白他想做什么,不假思索的就冲了过去,一把夺下他的皮囊,倒把允礼吓了一跳。
三春悄声道:“王爷不可,我来。”
夜色如魅,允礼定定的看着她,目光中太多内容,疑惑?担忧?或许还有旁的。
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处境,三春不宜多言,咬了下嘴唇,也知道一旦给雍正知道自己会惹出麻烦,可最后还是毅然而然的走了出去。
街上空旷,跫音骤响,那老仆寻声看向三春,见是个妙龄少女,从天而降似的,老仆大感意外,忙问:“你是谁?”
三春并不回答,只来到允祀跟前,蹲下身子,揭开皮囊的塞子,然后将皮囊的口对准允祀的嘴。
允祀努力仰头看她,发辫早已散乱,遮蔽住大半张脸,长期的忧患和焦虑,长期的困苦和折磨,人早已瘦脱了相,只是那一双眼睛仍如鹰隼,射出迫人的光芒,他看了三春一会子,恍惚中有五彩祥云落下,他喃喃道:“仙子,仙子,仙子”
接了一口水,顿觉神清气明,之后就饕餮的喝了一口又一口,最后打了个饱嗝。
三春见状,盖好皮囊,起身走了。
允祀仍旧趴在那里,注视着她的背影,自言自语道:“若我不死,必报大恩。”
第81章 再次卖身()
重回聚仙楼,到处狼藉,显然,方才这里有一场残酷的厮杀。
店里的伙计正在收拾,倾倒的座椅,满地的瓷片,见允礼和三春走了进来,掌柜的迎上道:“二位还是换个地儿吧。”
允礼明明知道发生什么事,故意问:“怎么?”
掌柜的哭丧着脸:“天晓得是怎么回事,突然闯进来一些人,各处搜,然后又闯进来一些人,两下就打起来了,真刀真枪,哎呦喂可吓死我了,客人也给吓跑了,还没结账呢,您瞧瞧这十几桌的酒菜,瞎耽误一晚上功夫,没赚着倒赔了不少,明儿东家来过问,得了,我这掌柜的也甭打算干了,非得卷铺盖走人不可。”
絮絮叨叨,哭天抹泪。
允礼伸手由怀中摸出一张纸递给掌柜的:“这个你先收着,打坏了多少家什器物,按价赔偿,客人们没付的饭钱,也按价收取。”
掌柜的接过那纸一看,吓得手一抖,竟是张十万两的银票,掌柜的也是买卖人,每天经手的钱也不少,可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钱,且是在一张票据上,他吃惊的看着允礼,诚惶诚恐道:“这位爷,首先我店里的事与您无关,您这样抬举,倒叫我不安了,其次您这么大的票额,我找不开。”
他说着将银票还给允礼。
允礼推回去:“这样,你先收着,明儿我叫人拿散钱来,那时你再把银票还给我。”
掌柜的明白他这是做抵押,掌柜的不明白的是:“这位爷,您到底是谁?即使您是活菩萨,也总得告诉我是观世音菩萨还是普贤菩萨还是地藏王菩萨,等东家来,我好禀上去,这是您的恩德。”
允礼抬腿往楼梯口走:“你也甭管我是谁,给钱你就收着,夜深,懒得换其他地儿了。”
掌柜的再不言语,注视着允礼一级级的上了楼。
三春紧随其后,待进了房间,同外头一样,也是打的稀里哗啦,允礼脚下小心,避开乱七八糟的物事往床上坐了,眉头紧随。
三春晓得他还在担心允祀,一边拾掇房间一边道:“王爷何必呢,今晚的事若是给皇上知道可不好。”
允礼神色淡淡:“他或许该死,但不该这样死。”
这个他,三春知道指的是允祀,而允礼的意思三春也明白,允祀是雍正的眼中钉肉中刺,想允祀死,大可一刀杀了,这样羞辱和折磨,实在有违仁君之道,这是天家的事,三春不便多言,默默拾掇好房间,自己就伫立在桌子旁。
允礼心事重重的坐了一会子,起身道:“天不早了,你歇着吧。”
三春嗯了声,忽然想起什么,问:“今晚的事,是王爷设的局,对么?”
允礼刚想推门,手僵在半空:“是,我利用了你。”
三春早看破了,街上偶遇,那时允礼就想往廉亲王府看允祀,碰巧见到三春,便做了另外的打算,他也知道自己去看允祀一旦给雍正知道,免不了费一番唇舌,于是佯装为三春找住处,因为他知道有人在暗中盯着他,果然,那些盯着他的人见他同三春在聚仙楼要了房间,就冲进来搜寻,而允礼布下的人马由楚景阔带领,同那拨人打了起来,这里乱成一锅粥,吸引了太多的视线,允礼便乘机去看允祀,如果以后雍正问起,他也可以用三春来做挡箭牌,男人,有些风流韵事在所难免,更何况三春天生丽质。
最初三春还真以为允礼是好心帮自己,只等到了廉亲王府,三春豁然明白,自己只是允礼手中的一个棋子而已。
听允礼大大方方的承认,三春道:“这下我们终于扯平了,我不也利用了王爷么。”
嘴上这样倔强,心底却隐隐的疼,忽然发现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允礼旋身回望她,素色衣衫,素面朝天,好似一枝才萌发的新柳,只十六岁的年纪,浑身上下洋溢着勃勃生机,惟那一双大眼如春水荡漾,泛着幽冷的光,允礼静静的站着,静静的看着她,良久,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轻轻关上,三春心底悠悠一颤,慢慢走到床前,慢慢坐了下去,心底的酸楚反应到眼中,咬了下嘴唇,硬生生把眼泪给逼了回去。
躺下睡觉,明天去哈德门外自卖自身,母亲的遗愿时刻不敢忘,活下去,便是给母亲在天之灵最好的安慰。
抬手解发髻,触手却空空,咦,簪子呢?
猛地想起簪子是给允礼夺了去,也没见他手中拿着,大概随便丢了。
自嘲的一笑,拉过被子盖住自己。
这一睡,便至天光大亮。
睁眼看阳光铺满窗户,又是新的一天,新的一天里自己还活的好好呢,顿时心情大好,起了床下了楼,问小二借了个铜盆,去后面的井台边汲了些水,匆匆洗了把脸,没有手巾擦,就由着湿漉漉的脸给风吹干。
回到前头跟小二说明退房,然后离开聚仙楼往哈德门走,可是不近的脚程,待到了哈德门外那条熟悉的街道,拾起地上的一根草芥插到头上,然后蹲在街边。
不时有人走来走去,不时有讨价还价之声,那些七八岁的幼女幼男更容易买卖成功,同样的价钱,年幼的可以多使唤几年。
有人光顾三春:“多少钱?”
三春抬头看看,尖嘴猴腮的一个男人,于是道:“一千两。”
那男人骂骂咧咧的走了。
三春继续低头蹲着。
又有人光顾她了:“多少钱?”
抬头看看,样貌还算周正的一个中年男人,只是没眼缘,便道:“一千两。”
那男人瞠目结舌:“一、一千两?我没听错吧?”
三春无心搭理他。
那男人道:“你都快饿死了,还想招摇撞骗发大财,三两银子,跟我走。”
三春头也不抬:“一千两。”
那男人都给气笑了:“我见你模样不错,所以才肯跟你费口舌,但凡卖身的,都是家里有了难处,这样吧,我出二十两,谁让爷我看上你了呢。”
三春仍旧低头,手指在地上漫无目的的画着:“一千两。”
那男人失去了耐性,怒道:“你以为你是百花楼的头牌么!”
话音刚落,就听咚的一声,三春猛地抬头,见李忠怒火冲天的叉腰看着那倒在地上的男人。
第82章 嫁夫从夫,你不再姓吕。()
“二爷!”
三春站了起来。
“滚!”
李忠朝地上躺着的男人怒吼。
“二爷您怎么找到这儿了?”
三春心底如春风拂过,那么暖那么软。
“跟我回家。”
李忠毫不废话拉起她就走。
三春却使劲甩掉李忠的手。
李忠回头看她。
三春执拗道:“我不回去。”
李忠试探的问:“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