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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边而去,与此同时也就发现了十九姑。
当街之上不能相认,静香就按照三春说的,故意高声朝那些卖小吃和杂货的摊贩道:“舒妃娘娘车驾在此,尔等高声喧哗,冲撞了舒妃娘娘,是不想要命了吗。”
十九姑之所以没在意宫中出来的车驾,一是因为她注意了好多次,不是什么公公就是什么姑姑,没一个主要人物,更别说是三春了,所以久而久之,她就对宫中的车驾产生麻木,二者,海大川说要买首饰给她,小妮子深陷儿女私情中不能自拔,当然就没工夫看热闹。
然,静香的声音她算不上熟悉,也还是惊觉的回头,与静香四目交投,也就知道了那车驾中坐着的是谁,她高兴的差点冲过去,这时候侍卫们听到静香呼喝摊贩的声音,过来些人,询问发生了什么。
静香敷衍道:“现在没事了。”
待侍卫们回去各司其职,三春的车驾已经行了过去,十九姑跑到街边看着看着,然后问旁边的围观者:“这是谁啊?好大阵仗。”
那围观者见是个妙龄少女,乐得多说几句:“还能是谁,没听方才那宫里头的美人说么,舒妃娘娘,我可是听说宫中有个舒妃娘娘正得宠呢,她那个老爹,本都判了秋后斩,就因为舒妃娘娘对皇上吹了枕边风,于是皇上不但下旨放了她那老爹,还升做京官了呢,啧啧,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果然是白居易说的好,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啊,一个女人的身子可比男人的才高八斗重要得多。”
十九姑匆匆扫了那人一眼,穿戴寒酸,却负手昂头,看样子是个落魄的秀才一流,十九姑故意道:“兄台,你这话若是给宫里头的人听见,你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若想有舒妃娘娘的风光,赶紧回去继续用功读书吧。”
那男人也知道自己失言,忙转身匆匆走了。
海大川追了上来,拉着十九姑问:“你怎么回事?腾腾就跑,宫里头的嫔妃有什么可看的。”
十九姑压得声音道:“不是一般的嫔妃,像是三春。”
她掩饰不住的惊喜,海大川却冷冷一笑:“管她是李三春还是吕灵瑟,我可是听说人家现在很享受皇帝的恩宠,乐得做个嫔妃,早将报仇的事忘的一干二净。”
十九姑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会的不会的,三春决计不会的。”
海大川拉起她的手:“也就你这个傻丫头信她的话,走吧,咱们买完首饰回家做个锅子,看个嫔妃的车驾,还不如围着个热气腾腾的锅子喝酒自在呢。”
十九姑晓得他对三春有成见,没多说,随着他去买了首饰,也买了肉和酒,回到家里,海大川将肉丢给荼蘼道:“做个锅子,今天感觉有点倒春寒,这天冷的煞,做个锅子吃。”
海大川在京城的家里只那么一个男仆,十九姑和荼蘼那一日没有找到三春和静香,也就没能随她们进宫,怕雍正对三春寻根究底,自己和荼蘼留在家里不安全,只好弃了那宅子,得海大川盛情相邀,即住进了这里,而荼蘼来了后,就成为洗洗涮涮缝缝补补外加做饭的丫头。
荼蘼拿了肉来到厨房,十九姑追了过来,荼蘼见状打趣道:“你不陪着海大侠来厨房作何,等哪天你做了海夫人,再亲手做羹汤,奉于相公尝吧。”
一直以来,荼蘼对十九姑和海大川的感情都不怎么看好,可这话又不该她一个丫头说,所以只能在心里着急,偶尔的,以开玩笑的方式提醒她,十九姑却浑然不觉,此时她一把抓住荼蘼的胳膊,神秘兮兮道:“我今天看见三春了。”
荼蘼一怔,手中的肉啪嗒掉在地上。
第282章 真情假意()
荼蘼盼三春,比十九姑尤甚,是以听十九姑说见到了三春,这番惊喜让她猝不及防。
十九姑拾起地上的肉,道:“瞧瞧,都粘上土了,怎么吃。”
荼蘼急切的问:“姑娘在哪看见小姐的?”
十九姑道:“街上,舒妃娘娘出宫,很多人都看见了,只是不方便说话。”
荼蘼又问:“可知小姐她去了哪里?”
十九姑将肉丢入锅里:“我也正想打听呢,无论她去了哪里,我必须要见到她。”
荼蘼点头:“是了是了,姑娘定要见见小姐,看能不能将我带进宫去。”
十九姑用手戳了下她的脑门:“你成日的就想这事啊。”
荼蘼摸着给她戳痛的地方:“不然呢,我只想追随在我家小姐左右。”
十九姑哼了声:“没出息,我见她是要问问,她人在宫里,杀雍正有那么难?”
荼蘼过去水缸前,抓起葫芦瓢舀了些水倒入锅里,然后开始架起柴火,一边做活一边道:“姑娘别只听海大侠的一面之词,那个人是皇上,身边侍卫无数,说杀就杀,那就不是皇上,是草芥。”
十九姑品味下她的话,是这么个理,过来蹲在荼蘼身边,看她生火烧水,同她商量:“假如我见到三春,若是来不及回来接你,而直接随她进宫了,你也别着急,回头我想办法接你进去。”
水热了,荼蘼站起洗肉,听了这话,立即将肉重又丢入锅中,啪嗒,溅起的水花扑在炤台上,她气呼呼道:“姑娘想丢下我这里,我还不如去街上讨饭呢。”
十九姑还是讶异,围着她转了半圈,替海大川鸣不平:“这里怎么了?这里又不是阎王殿,你宁可去讨饭也不想住这里,喂喂,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海大哥欺负你了?”
荼蘼重又捞起肉,洗干净放在砧板上切,边道:“海大侠怎么可能欺负我呢,我是吃着人家的住着人家的,不好意思罢了。”
十九姑似信非信,想了想,凑近荼蘼小声问:“海大哥真的没欺负你?”
看她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荼蘼晓得她话里有话,当当的切肉,笑了笑:“姑娘以为海大侠会怎么欺负我呢?”
十九姑咬着嘴唇迟疑着,有点羞于启齿,终究还是忍不住说出心里的怀疑:“他是不是对你动手动脚了?”
这姑娘果然想歪了,荼蘼手下不停,继续当当的切肉,头也不抬道:“假如海大侠对我动手动脚,我便一刀抹了脖子。”
她说着,还将菜刀横在脖子上比划了下。
十九姑一喜,又一惊,将她的菜刀缓缓压了下去:“海大哥是个正人君子,当然不会对你做出那种下作的事,行了我得出去打听三春往哪里去了,没工夫跟你闲磕牙。”
转身就走,荼蘼喊住她:“姑娘等等!”
十九姑回头:“又什么事?”
荼蘼严肃道:“我劝姑娘别将这事告诉海大侠。”
十九姑想不明白,叉腰看她:“你这丫头,为何不能告诉海大哥?”
荼蘼冷笑:“姑娘想说就说,我只是提醒姑娘罢了。”
十九姑瞪了她一眼,掉头去了。
打听三春的行藏并不难,宫中嫔妃,树大招风,十九姑匆匆去匆匆回,喜滋滋的将这事告诉了海大川。
锅子已经做好端上了炕桌,海大川盘腿而坐,手拈酒杯,正想招呼十九姑上来吃肉,听她说要去见三春,立刻撂下脸子道:“你不能去。”
十九姑讶异:“为何?”
随之跳上了炕,坐在海大川对面,忽然想起了荼蘼的提醒,追着问:“我为何不能去看三春?我们分开这么久了,即使不为了报仇的事,我也非常想念她呢。”
海大川自顾自的抿了口酒,道:“她身边必然有宫中侍卫,你去太危险了。”
原来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十九姑满心甜蜜,抓起筷子捞了块肉丢入口中:“你太小瞧我了。”
她的吃相甚是豪爽,海大川厌恶的皱皱眉,冷哼一声:“你倒是太高估你自己了。”
十九姑突然不悦,瞪眼看过去,小嘴巴撅起。
海大川视而不见,继续道:“我们少主人在宫中,最了解那些侍卫的底细,个个功夫一流,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十九姑不高兴的嘟囔着:“我又不是和他们去比武,打不过躲开就是了。”
海大川挑眉觑了她一眼,继续低头喝酒:“要是躲不开呢?”
十九姑语塞,半晌恍然大悟道:“三春在呢,她会护我周全的。”
海大川在锅子里搅了搅,捞到一块五花三层的肉,十九姑便等着他来喂自己,可是海大川却将肉放进自己嘴里大嚼起来,十九姑好一阵失落,忆念当初,和师兄李忠一同用饭,肉太肥腻了,李忠就将瘦肉周边的肥肉咬掉自己吃了,然后再将剩下的瘦肉塞到她嘴里。
十九姑心里一酸,所以说,除了师兄,自己不该喜欢上任何男人。
仿佛醍醐灌顶,一下子什么都释然了,自己夹了肉吃。
海大川没发现她情绪的低落,听她说三春会护其周全,冷笑:“人家现在舒舒服服的做着皇帝的嫔妃,哪里会管你的死活。”
十九姑实在听不下去了,将筷子一丢:“你为何老是针对三春?”
海大川很是不喜欢这么粗野的女人,竟然在他跟前丢筷子,不过见她真生气了,缓和了语气道:“非是我针对她,而是她根本忘记了咱们当初的约定,多少日子了,她在宫中吃吃喝喝玩玩乐乐,皇帝不好杀,那么王爷呢,为何她不肯下手?”
又是因为允礼的事,此题无解,一方要杀,一方宁死不肯,十九姑左右为难,也不想就此事多费唇舌,于是跳下炕去,见她往门口走,海大川忙问:“你哪里去?”
十九姑头也不回:“去找荼蘼。”
海大川无奈叹口气:“为你做的锅子,不好好吃饭,这一天到晚风风火火的。”
十九姑把他的牢骚听进了耳中,又想起以前的事,以前自己如果这样,师兄李忠就会说:“肉给你留着,顽够了回来吃。”
于是等她顽够了回来时,发现锅子里的肉真的安安静静的等她回来呢。
物是人非,师兄死的那么惨,自己竟然还同男人卿卿我我,突然心生一种罪恶感。
第283章 久别重逢()
广济寺,建在阜阳门外,三春的车驾到达之时,早接到消息的住持方丈带着一干僧众于山门处迎接。
三春并没有打算如此兴师动众,下得车来,见此状回头望了眼成云天,晓得是他所为,向雍正请旨的时候,自己就申明要悄悄的去悄悄的回,不扰民,自己也不招风,当时雍正是恩准了的,只暗中派了人在广济寺周遭护佑。
成云天知道三春看他的用意,解释:“娘娘凤体千金,而所带就这么几个侍卫,若不事先将寺内清肃干净,香客众多,一旦发生什么不虞之事,奴才可担待不起。”
将寺内香客都驱赶走了?三春狠狠的又瞪了他一眼:“你是越来胆子越大,都能替本宫做主了。”
成云天垂头:“娘娘息怒,奴才也是为了娘娘的安危着想,望娘娘体恤。”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见住持已经迎过来,三春忙正正表情,待住持道了声‘阿弥陀佛’,她回了句‘阿弥陀佛’,双手合十,极其虔诚道:“惊动大师,罪过罪过。”
住持已是古稀之年,微微含笑:“娘娘请吧。”
到底是大修行者,所有内容全在这微微一笑中,却不肯铺张一个字。
进到寺中,住持又请三春往方丈室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