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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春没来由的一抖。
那内官眼尖,见状含笑道:“贵人怕了?这个样子去见皇上可是不妥。”
三春忙狡辩:“侍寝而已,又不是打仗,怕甚,不过是这里有些冷。”
那内官信以为真,朝旁边的炭火盆子努努嘴:“取过来。”
便有宫女将火盆移至三春脚边。
内官再道:“手脚麻利点,甭让皇上等着急。”
宫女们便动手解三春的衣裳,她想挣扎,知道是徒劳,也就听之任之了。
正此时,匆匆跑来个小太监,朝那内官道:“有旨,叫舒贵人这就进去。”
那内官忙说:“马上就好了。”
小太监却道:“甭脱了,皇上说,就这样进去呢。”
那内官一愣:“这,这怎么侍寝?”
小太监亦是茫然。
刚好,苏培盛来了,见大家面面相觑,他问:“怎么都傻杵着,皇上叫舒贵人进去。”
那内官道:“大总管,衣裳没脱呢。”
苏培盛没好气的笑着:“你是聋了还是傻了,皇上叫舒贵人这样进去。”
内官愣愣的:“这怎么侍寝。”
苏培盛无奈的晃晃脑袋:“民间百姓家,都是你给脱了衣裳方能行夫妻之事吗。”
言下之意,那内官终于恍然大悟,皇上亲手给新人宽衣解带,大概更有情趣,忙将三春解开的纽襻重又系好。
苏培盛再笑向三春:“贵人走吧,皇上那里等着呢。”
过来两个宫女,搀着三春,跟在苏培盛身后,去的不是寝殿,而是东暖阁,厚重的帷幔挑起,苏培盛先进去禀报:“万岁爷,舒贵人来了。”
正于窗下通炕上看书的雍正嗯了声,没抬头,继续看书,正是三春送给他的那一本,题着拓跋恭的那一本,夹着美人像的那一本。
苏培盛转身又请三春,然后,给两个宫女使个眼色,他自己也退了出去。
阁内只余三春和雍正,一个半歪着倚靠在炕几上,另个,亭亭而立在地上,雍正看得专注,三春又不能不语,款款而礼:“妾身拜见皇上。”
这样自称,是绣隽教的,需得嫔位以上,方能自称臣妾。
雍正终于放下手中的书,抬头道:“这本书”
刚开口,却凝住,灯下美人,不可方物。
见他不语,三春被看得有些局促,唤了句:“皇上。”
雍正犹如一梦醒来,长出口气,举着手中的书道:“这书的主人,你见过?”
三春点头:“妾身见过。”
雍正又问:“怎样的一个人?”
三春琢磨下,这样称:“英气勃勃。”
是啊,她是第一次见过那样英气勃勃的书生,虽然病着,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风度翛然。
雍正低低自语:“英气勃勃。”
心里道,这世上女子,唯有她才可以担得起英气勃勃,自己初见她时,也曾误以为是男子,还拜了把子,成为莫逆,后来才发现,她其实是个女儿家,不过她长的清隽,名字也如同男人,太容易迷惑人,曾经问她,为何叫这么个名字?她说,父亲取的,因为家中没有男儿,从小便当男儿养了。
久而久之,彼此有了感情,雍正说,这名字不好,总感觉你是男人,所以,换个名字吧。
她笑声亦是清朗,问,郎君说,换个什么名字好呢?
雍正想了半天无灵感,一偏头,发现满池碧莲,立即道,就叫小莲如何?
她忽闪着大眼,好啊,出淤泥而不染,我喜欢。
于是,拓跋恭成了小莲,这段感情却无疾而终,没多少人知道真相,知道的,也仅仅是皇上心中住着个叫小莲的姑娘。
往事如火,烫伤岁月,雍正收回神思,再看了眼美人像,这幅画出自他手,是女装的小莲,大概小莲没有这么美,因为爱,画者人为的加进了自己的主观心意,将小莲画得倾国倾城,甚至小莲看了都笑得前仰后合,我哪有这么美。
雍正当时脉脉道:“于我心中,你就是这样美。”
那个时候,小莲不知他是皇帝,只以为他是个潦倒又过气的书生,为他的风度和学识折服,喜欢他,并以身相许。
以至于后来的雍正阅尽天下女人,再也没有动情过。
暖阁内春意盎然,甚至可以说是热,三春久久立于地上,雍正简单问过那么几句,便陷入无边沉思,她就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内心却如惊涛骇浪,思绪忽而东忽而西,琢磨过来琢磨过去,晚宴时雍正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可见根本不喜欢她,之所以将她带入宫,后知后觉,三春猜测大概因了那幅画,又想起允礼说过,你不是小莲,甭打算迷惑皇上。
是以,三春猜测,画中人,差不多就是雍正心仪的女子,那个小莲,是机缘巧合吧,托小莲的福,得以进宫,管这个男人喜欢不喜欢自己,自己要做的事,却一刻没忘。
良久,雍正终于从回忆中抽离,将画像夹进书中,又合上书,眼睛,终于看向三春。
三春迎着他的目光看过来,暂时忘了绣隽的话,不能直视皇上,否则视为无礼。
曾几何时,雍正以为小莲的眼睛是最美的,大又黑,而此时忽然发现,面前这佳人的眼睛,除了大又黑,更如星芒,或似古潭,雍正下了炕,一步一步,走近她,她不像小莲,可以说比小莲貌美,那又怎样,她不是小莲,再美也是徒劳。
雍正抬手摸了摸三春的面颊,滑腻腻的如同膏脂,又把手滑向她的脖子,刚好碰到最上的那颗纽襻,手一动,纽襻开了,三春心里忽悠一下。
突然门帘子处有人轻声道:“启禀皇上,丹药炼好了。”
前一刻意态懒散的雍正,顿时容光焕发:“拿进来。”
门帘子打起,进来个小太监,双手托着个托盘,托盘上是个盖碗,小太监走近雍正跪了下去。
苏培盛也随之进来了,取下盖碗,揭开盖子,呈给雍正时,犹豫下,还是忍不住道:“万岁爷,这物事虽好,却不宜多服。”
雍正打盖碗中取出颗黑乎乎的,类似药丸的物事,瞪一眼苏培盛:“啰嗦。”
然后放入口中,连水都没喝,咕噜下,丹药甫入体内,他眼睛都亮了似的,再道:“传旨,重赏李天师。”
第259章 晋嫔位()
雍正迷恋丹药,世人皆知,在他还是皇子时,身边不乏这个天师那个天师,他自己也尝试炼丹,后登基做了皇帝,苦于朝政冗繁,遂疏忽炼丹,但服食丹药却是没有间断。
最近新得李天师,据此人说,这种丹药久服方可长生不老,今天,是第一粒。
吞下丹药后,雍正认真的感觉下,似乎真的与以往那些丹药有所不同,须臾工夫,周身发热,就像一团火燃遍全身,再看三春,他眼睛亦是喷火似的,大步奔去,将三春拦腰抱起,腾腾走至炕前。
三春于其怀中暗想,假如能一刀刺死他,自己也会死,一了百了,至少为那个男人收住了贞洁。
抬手摸向鬓边,手就一抖,顺手牵羊打青玉那里顺来的银簪,才发觉已经在偏殿给宫女们摘下了,虽然没有宽衣,但搜身还是难免的,那些宫女经过特殊训练,神不知鬼不觉,已经将她摸遍,身上无利器,头上也不能存有首饰。
可以作为兵器的银簪没了,迅速琢磨第二个方案,咬?掐?捶?踹?踩?
以上诸法都是街头巷尾那些泼妇打架的招数,对付这个马上皇帝根本没用,他会功夫,自己不敌,难道就这样给他污了身子?
正惶惑,雍正突然晃了下,苏培盛惊呼:“皇上!”
雍正手臂酸软,三春滑了下去,摔在地上不知疼,只奇怪雍正为何方才还服了春yao般亢奋,现在却软塌塌的摇摇欲倒。
苏培盛忙扶住雍正,又喊外头侍立的那些太监宫女。
太监宫女进来些许,左右架着雍正送至炕上躺了,苏培盛又吩咐:“传太医!”
执事太监方想走,雍正道:“不准叫太医,朕又没病。”
苏培盛忙赔笑:“皇上,奴才没说您有病,叫太医请个平安脉。”
平安脉,宫中主子,有病没病,平常都会有负责各宫的太医把脉问安,确保无虞。
雍正哼了声:“朕懒得听那些太医聒噪,哪怕吹了点风,他们都会草木皆兵。”
苏培盛见自己的话无用,唯有道:“皇上不叫太医看看,这事一旦给太后知道,奴才可担待不起,如果皇上不让叫太医,就容奴才禀报给太后。”
雍正怒瞪他一眼:“你敢威胁朕!”
苏培盛慌忙跪地:“奴才纵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威胁皇上,实实在在是太后之前有所交代,说皇上若不肯好好的叫太医请脉,就立即回禀过去,老佛爷懿旨,奴才安敢不尊。”
雍正也知道他忠心耿耿,搬出太后,还不是为了自己的身体,于是懒懒道:“就叫太医。”
苏培盛转忧为喜,喊执事太监:“皇上有旨,传太医。”
执事太监蹬蹬跑了。
苏培盛立在炕前,问:“皇上这会子感觉怎样?”
雍正仍觉心口有团火,烧得他倍感焦灼,琢磨这到底是丹药好的作用?还是坏的作用?突然发现安静站在那里的三春,吩咐苏培盛:“传旨,舒氏婉柔,德言容功,四者咸备,晋嫔位。”
苏培盛一愣:“皇上,舒贵人还没侍寝。”
雍正睇他一眼都无力:“没侍寝她怎么会出现在养心殿,糊涂。”
苏培盛略加琢磨,随即明白了,忙说:“今,天色已晚,明儿一早奴才便往内务府传旨。”
说完看向仍旧静默而立的三春:“贵人请回吧,方才皇上的口谕,贵人就当没听见,明天自然会有内务府的人往储秀宫宣旨。”
三春朝雍正施礼:“妾身告退。”
历来嫔妃侍寝之后,都不能留宿养心殿,仍旧是那顶小轿,哪宫的抬回哪宫去。
苏培盛送三春出殿门,见廊上有敬事房的太监刘百富正候着,他就道:“可记下了?”
刘百富怔愣:“没,没呢,这匆匆进匆匆出,这,这”
怎么看三春都不像侍寝过的。
苏培盛使拂尘一指他:“匆匆进匆匆出又怎么了,记下吧,就现在这时辰。”
刘百富忙点头哈腰:“嗻。”
他们的交谈,三春听入耳朵,故作平静,待出了养心殿,自然有轿子送她回储秀宫,静香正于廊上翘首期盼,见她回,忙迎上,待养心殿的太监宫女退出,她意味深长的看着三春:“小姐一切还好吧。”
三春停了脚步,见庭中无其他人,便道:“你多想了,刚刚在养心殿,什么都没发生。”
静香失声惊呼:“小姐!”
三春道:“我也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好像皇上身子不济。”
静香问:“皇上病了?”
三春缓缓摇头:“不确定呢,大概与服食丹药有关,我本没侍寝,可皇上却晋了我的位分,这又说明什么呢?”
静香迷茫:“奴婢不知道。”
三春思索下,猜测着:“大概皇上的病非一日两日了,他根本无法近女色,晋我位分,是为了迷惑人。”
静香恍然大悟状:“小姐的意思,皇上是怕人知道他身子不济?”
三春没吭声,陷入无边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