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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祀静静的看着他。
门子吓得魂不附体:“王爷,王爷您回来了。”
允祀也猜出方才发生了什么,骂了句:“滚!”
然后请三春进了门,他仍旧撑着伞,自己却落在外面给雨浇。
到了前面的厅堂,他让三春少坐等候,匆匆回内宅换了身干爽的衣裳回来,半湿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身上的衣裳是居家常服,暗蓝色的,雅致肃穆,上面绣的不是花不是草也不是福寿禄等吉祥语,而是挺拔的青松盘旋的苍鹰,比之初见的潦倒和可怜,现在的他仿佛枯木逢春,无论外表还是内心,都是盎然的勃勃生气。
三春暗道,连衣裳都绣满野心,雍正不防你才怪。
此时婢女们已经上茶,允祀指着茶对三春道:“仙子可先暖暖身子。”
仙子?三春忽然想起那次自己为他送水的事,浅笑:“我不是仙子。”
允祀道:“请教姑娘芳名?”
三春想了想:“我就叫仙子。”
允祀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姑娘不肯以真名相告,本王就不问,不过姑娘怎么找上门来了?于本王,恍如做梦啊。”
是非之地,此事宜速战速决,三春直言:“那一日,王爷说,倘或不死,必报大恩,而今天,我就是来索要回报的。”
允祀有些意外,甚至怀疑当日之事会不会是三春的伏笔,这样的天气登门所求回报,他念念不忘的感激之情此时清扫一空,目光淡漠:“那日的事,本王自然没忘,不过姑娘想要本王回报什么呢?”
三春顿了顿,一咬牙:“苏贵人,是王爷安排于宫内的人吧?”
允祀蹙额:“苏贵人?”
终于想起来了:“你说的是才进宫不久的苏贵人?”
三春点头:“杭州府知府苏辕的女儿,钱塘名门,世家之女。”
允祀似乎有些茫然:“姑娘何出此言?本王可是与苏贵人连话都没说过,可比不上果亲王,他可是经常能见到苏贵人的。”
言语中含讥讽之意,待说完,不等三春回答,凭他的心智,已经洞察了一切,问:“姑娘该不会是为了果亲王最近的事而来?那么你到底是谁?”
第230章 棋逢对手()
外面欲势渐弱,有停歇之意,隔着雨声甚至能听见蝉鸣。
允祀目光如电,逼视三春,允礼的说客,他有些反感。
三春也不狡辩,道:“我是为果亲王最近的事而来,果亲王那个人,你们是兄弟,王爷该了解,他怎么可能同苏贵人有逾礼之事呢,可是最近有关他和苏贵人的传言甚嚣尘上,这分明是有人刻意陷害。”
这事虽不是允祀所做,他也乐得渔翁得利,砍掉雍正的臂膀,徐徐图之,笑问:“你怀疑是我安插了苏贵人在皇上身边,然后让苏贵人以美色迷惑果亲王,得以离间他和皇上的感情?”
三春坦言:“不是不可能。”
允祀惊叹她的直接,再问:“我为何要离间果亲王和皇上呢?”
三春垂眸:“天家的事,我等草民不知道也不敢乱说。”
不说就等于说了,你八爷和雍正的事由来已久天下皆知,根本不是什么秘密,若非如此,雍正为何一而再再三的对你发难。
允祀冷哼一声:“你既然是草民,也敢管果亲王的事,看来同果亲王有事的并非苏贵人,而是你。”
三春心头一颤,不置是否,只道:“王爷说过会回报我那一水之恩,王爷若言而无信,如何取信天下。”
取信天下四字,生生将允祀震住,再看三春,小女子除了容貌秀美之外,目光更是与之年纪不符的淡定冷静,猜测三春的身世,绝非她口中所言的草民,这样的一个女子倒是少见的,心下生出几分欣赏之意,只是苏贵人的事真不是自己所为,于是道:“本王行事素来磊落,本王与苏贵人从未相识,更谈不上其他,所以你的一水之恩我今日是无法偿还了,不过我答应你,关于苏贵人的事,我可以帮你去查一查。”
是或不是,三春都不想纠缠,喋喋不休的女人最让男人厌恶,便起身告辞。
允祀也无留意,送至厅堂门口,见外面大雨已止,蝉声一浪接一浪铺天盖地,水汽裹挟着花草的清新拂拂而来,太阳还躲在云层,只是他心底已然明朗,听闻允礼与个小女子交好,这事甚至惊动了皇上,那个神秘的女子,应该就是眼前人,他对三春道:“姑娘可否以真名相告?”
三春回眸而笑:“王爷想知道我是谁,自然会知道的,王爷留步,我认得路。”
话毕抓过门口自己的伞,抖抖上面的雨水,径直去了。
允祀含笑注视着她背影半晌,暗道有个性,随即喊道:“长福长寿!”
不多时跑来两个小太监,打个千问:“爷有事吩咐?”
允祀眼睛还望着三春离去的方向:“你们两个,分别去查一查苏贵人的底细,还有刚刚离开的这位姑娘到底是谁。”
长福长寿道了声:“嗻。”
以允祀的能力想查三春并不难,不消几日,他就找到三春家里,荼蘼推开街门时愣住,面前之人衣饰华贵,却不是果亲王,遂怯怯的问:“这位爷台,您找谁?”
允祀面色清冷态度倨傲:“李三春。”
见他目光犀利,颇有些来者不善,荼蘼没有请进的意思,想替三春推脱,不妨于庭中站着的三春问过来:“谁来了?”
允祀一把推开荼蘼拔腿而进,和三春对望,他笑了笑。
荼蘼跑到三春跟前:“姑娘,这人硬闯。”
三春挥挥手:“你去煮杯茶来。”
荼蘼屈膝一福,随即忧心忡忡的去了厨房。
三春再对允祀道:“王爷真是手眼通天,请堂上坐吧。”
允祀环顾这不大的院子,静悄悄的没有烟火气,他指着廊上的藤椅:“堂上闷热,廊子上倒敞亮。”
三春随了他,二人同往藤椅上落坐,隔着一张藤几的距离,茶还没煮好,允祀已经迫不及待的道:“等下我带你去个地方。”
三春搞不清他的用意,存着几分戒备,婉拒:“我与王爷并不相熟。”
允祀目光如灼咄咄逼人,这种气势是他与生俱来的,他道:“姑娘不是想知道苏贵人和果亲王的事么,到了那里,你自然就明白了一切。”
三春微微一怔。
允祀笑:“姑娘敢擅闯本王的府邸,必是女中豪杰,况本王带你去的地方又非龙潭虎穴。”
他能找到自己,绝非等闲,他想加害自己,更是易如反掌,三春非是怕他有诈,而是顾忌他与雍正的关系,兄弟对立又对峙,三春不想掺和他们皇家的事,惹得一身麻烦,于自己无益,只是听他说是有关苏贵人的,三春斟酌下,最终下了决心:“好,我就随王爷走一趟。”
允祀立即起身。
三春客气道:“茶还未煮好。”
允祀摇头:“不喝了,料你家里也没什么好茶,等下我请你去宝德轩。”
宝德轩,京城数一数二的大茶楼。
他率先而出,三春紧随其后,至大门听见外面有马的喷鼻声,出了大门,即见几个随从各自牵着马在静静的恭候。
允祀看三春:“会骑马么?”
三春道:“勉勉强强。”
允祀招手喊过一随从:“将马给李姑娘。”
三春接过缰绳,认镫,然试了几次没能上去。
允祀颇有些无奈的晃晃脑袋:“我八旗儿女,没有不会骑马的。”
过来将三春一抓,举着送上马背。
三春暗暗吃惊,好大的力气,嘴上却不甘示弱:“八旗儿女,几人会四书五经呢?各有所长罢了。”
允祀一怔,大清未入关前,过的是游牧渔猎生活,建了王朝,也不崇尚女子读书,特别于宫中,此规矩更苛刻,本是破了规矩的事,三春却当长处来说,允祀笑了笑:“读书无用,刀枪才有用。”
三春突然随手一指:“王爷看。”
允祀举目,见不远处有酒旗招招,除了个硕大的酒字外,两厢各有小字,写的是‘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忽然心生感慨,人生几何,即人生有限之意,曹操此叹是敦促自己抓紧建功立业,允祀念及自身,图谋了多少栽,而今却仍旧屈居人下,他长叹一声,转瞬就恢复常态笑道:“这店家倒风雅。”
三春于马上也笑:“王爷也承认读书是风雅之事。”
允祀怔住。
三春轻轻唤坐下马,慢吞吞的走了。
允祀长笑:“小女子奸诈。”
第231章 女人心()
骑马如同上刑,总算捱到地方,却是神武门附近,三春看着那巍峨的宫门:“王爷该不会是想带我进宫?”
允祀目光渺远:“想知道苏贵人的事,不进宫怎么成。”
随即给旁边的长福使个眼色,长福过来对正茫然的三春道:“姑娘请去换身衣裳,这样子可不成。”
三春犹豫着,转而笑自己,苦心孤诣的准备进宫,而今皇宫即在眼前,自己反倒有点叶公好龙了,再看一眼宫门,定定神,这一次,权当是踩盘子了,如此一想,便随着长福往旁边的一辆车去了,至车后,长福脱了自己的衣裳递给三春。
三春看着上面的汗渍,皱了皱眉,有点嫌弃。
长福见她拿着袍子愣愣的出神,笑道:“这种天气,动一动便出汗,姑娘赶紧着吧,王爷那里还等着呢。”
三春只好勉强穿上,有点旷荡,整个人仿佛身陷其中,有点长,刚好盖住鞋面。
换罢衣裳重新回到允祀跟前,允祀顿觉眼前一亮,普通的一身太监袍子,穿她身上就被衬得与众不同了,抬手压了压三春头顶的帽子,遮住她雪白的额头,道:“走吧。”
即便是落拓的王爷,也总归是王爷,进宫并不麻烦,待进了宫门,三春忍不住回头看,宫门一关,出入困难,所以自己必须做足工夫,否则一旦失败,便是插翅难逃。
一路往里走,见殿宇雄浑宫墙高耸,一切都彰显着皇家的威仪,时不时的遇到太监宫女,或是巡逻的侍卫,然不论什么身份的人,个个都噤若寒蝉般,偌大的宫城肃静得恍若不在人世,让人无端的心生畏惧,这便是那个皇帝雍正的象征吧,如此场景如此氛围,人与人之间除了戒备提防虚与委蛇,断不会有真情实意的。
悄无声息的轻叹,想着将来这里或许就是自己的葬身之所,三春心思百感。
为了防备有人看见自己且记住,三春尽量低着头,她是在为以后的进宫做打算,盯着地面跟着允祀走了半天,左拐右拐,走了半天,也不知道具体拐到了什么地儿,正感叹皇宫好大,前面的允祀突然停了下来,她和其他几个随从也慌忙停下。
有淡淡的香气,这是女人的味道,她偷偷抬眼去看,见是个穿宫装的女子,打扮简单,应该是个宫女,那宫女是给另外一个太监引过来的,她见了允祀施礼请安。
允祀直接道:“阿初,你打碎了皇上御赐的宝瓶该当杖毙,是本王替你揽了下来,你说过要为本王当牛做马。”
那叫阿初的宫女极其恭谨:“请八王爷吩咐,奴才自当尽心尽力。”
允祀道:“好,不过当牛做马就不必了,只需你带我们去见见苏贵人。”
阿初再次施礼:“刘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