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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忠也就不再拦着,手一指:“刚好我回王府,你同我一道走,然后我再给你送回来。”
三春没有拒绝,因为知道拒绝,以李忠的脾气也不顶用,只是轻声谢过。
二人出了府门,找了家卖干果蜜饯的铺子,买了包瓜子,李忠又将三春往回送,快到家门时,几次欲言又止的李忠鼓足勇气道:“干脆你嫁给我算了。”
这话突兀的就像清空一个响雷,震得三春愣愣看着他。
李忠忙解释:“我的意思,你嫁给我,你就不再是李家的丫头而是李家二奶奶,大春二春她两个就再也不敢使唤你。”
就知道他是天下最仗义的人,三春莞尔一笑:“谢二爷,可我是李家的丫头,何况孙小姐一直在等二爷呢,那样痴情的女子不多见的,二爷别辜负了人家。”
李忠大手一挥,有些不耐烦:“甭跟我提她,我现在说咱们俩的事,你到底同意不同意?”
借着夜色的蔽翳,三春下意识的将手偷偷按在腰上方,那里藏着一条绢帕,是母亲的遗物,上面只有母亲血书的三个字——活下去。
瞬间,谁在一刀一刀割着三春的皮肉般,然后那痛慢慢侵入到心头,活下去,是母亲的遗愿,可是,李忠只是好心,何况还有个孙小姐,三春只能道:“婚姻大事,二爷还是好好想想吧,另外,老太太和大爷那里,也不一定会同意。”
第21章 那条狗又来了()
神思恍惚的回到内宅,又进了大春闺房的院门,只等院门吱呀一声后,三春心里还想着李忠求婚的事呢,却见一条黑影嗖的打窗户下跑过,迅速上了墙头。
她心里感叹,那条狗又来了。
反身轻掩上院门,再抬头看窗户,映出大春的身影,她走到门口唤了句:“大小姐,瓜子买回来了。”
大春冷冰冰的道:“搁门口吧。”
三春依言将瓜子包放在门口,方想转身离开,房内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不多时房门哐当开了,大春冷冷的看着她问:“你方才都看见什么了?”
有贼心没贼胆,三春感慨完,道:“只看见墙头一团黑影。”
不想实话实说,可是自己确确实实撞见了,撒谎恐大春反倒觉着她不老成。
大春忽然发现衣裳最上边的一粒纽襻没系好,露出白花花的肥肉,忙胡乱将衣裳一敛,清咳两声用以掩饰自己的难堪,道:“是那条野狗,给我喂过几次,这不,吃到甜头了,又跑来找我要吃的。”
三春随声附和着:“大小姐心地善良,那狗也真是的,白天不来夜里不来,单单赶这个时辰来。”
大春瞪了她一眼,心道,白天扎眼,夜里宵禁,哪里得方便呢,附身拾起地上的瓜子包,睇眼三春:“多管闲事,还不退下。”
三春也就告退出了去。
她前脚走,大春也跟着急匆匆出了院门,东张西望,突然蹿出来一人,一把将她拉到墙根的暗影下,吓得大春哎呀一声,然后道:“冤家,怎么还没走?”
这人也不是旁人,就是李孝新招的伙计贵才,他悄声道:“正想走呢,你怎么追出来了,舍不得我对么。”
他嘻嘻笑着,手还在大春胸处抓了下。
大春啪的打掉他的手:“我是怕你给人看见,你说倒霉不倒霉,你回回来都能让三春碰到,那臭丫头可是恨死我了。”
贵才道:“她只是你家的一个丫头,你怕她作甚。”
大春将手中的瓜子塞给贵才:“我不是怕她,我是厌恶她,想撵她走,可是我二叔处处护着她,你也知道我二叔在果郡王府当差,我娘说我二叔沾了皇家的边儿,现如今贵气着,叫我甭招惹我二叔,那个三春成日的在我眼皮底下晃,晃得我心烦。”
贵才掏出瓜子咔的磕了个,坏坏一笑:“你二叔是看上那小丫头了吧,也难怪,那丫头长的如花似玉的。”
听自己的情郎夸赞旁的女人,大春一把夺下他手中的瓜子包,啐了口:“你要想打三春的主意,咱们两个的事就算黄了。”
贵才讨好的一笑:“甭价,她瘦啦吧唧的又啥看头,还是你这身膘耐看,再说咱俩可不是相好一天两天了,哪能说黄就黄呢,我还打算找媒人来提亲呢,还不是因为我穷,我琢磨着等你继承了李家的这份家财,我也就跟着富有了,那个时候我再提亲,你爹一准答应。”
大春叹口气:“等我继承李家的家财,那得等猴年马月,我爹硬朗着,我还有个弟弟,你这样说,难不成要我跟你这样做一辈子的露水鸳鸯,你就不能想想办法,挪借也好,偷抢也罢,早点来提亲,把婚事办了,再图谋继承家财的事。”
贵才叹口气:“挪借我没门路,偷抢我又没那个手段,你爹虽然硬朗,他都多大岁数了,说病就病说死就死,你弟弟人家是想考功名做官的,根本没把你李家的这点家财放在眼里。”
大春听他的话有些不对劲,冷着脸道:“我可告诉你,你惦记我李家的家财情有可原,你敢惦记我爹,我可是他亲闺女,你要是敢害我爹,我非撕烂你不可。”
贵才讪讪一笑:“瞧你,你爹也是我丈人,我还能杀了他剐了他,我费劲巴力的同那些人争,总算给你爹看中做了铁匠炉的伙计,还不是为了你,偏你还这样说我,真是寒心,行了我得赶紧走了,迟了一宵禁,我这一宿难不成钻耗子洞。”
他说完就走,大春想喊又不敢喊,只哑着嗓子叮嘱声:“小心。”
见对方没有回应,知道是没听见,悻悻的回了房,睡也睡不着,咔咔的磕瓜子想心事,贵才本是一药房的伙计,几个月前她往药房买药,两个人多说了几句话就认识了,彼此都有好感,只等宽衣解带有了肌肤之亲,更是难分难舍,可是贵才穷,大春知道父亲不会同意这门亲事,只能同贵才偷着来往,又怕这事让三春说出去,琢磨着得想个法子把三春赶走。
次日一早,想好了法子的大春来了上房,就想在老太太跟前告三春一状,老太太撵三春走,二叔有气也没地方撒,只是大春刚进上房的门,却见李忠盘腿坐在炕上,同老太太说着什么呢。
大春只好打招呼:“二叔昨晚没走吗?”
李忠道:“走了,这不有点事,起个大早,王爷跟前点了卯,上午没差事,就又回来了。”
大春见李忠喜笑颜开的,好奇的问:“二叔有什么好事,这样开心。”
李忠哈哈一笑:“当然是好事。”
李老太太却吧唧一口烟,哼了声:“你想娶三春,孙家小姐怎么办?想我答应你,只能让三春做妾。”
大春一愣,忽然想起孙玉珈让人送来的那封信。
李忠道:“您老这是什么话,我同孙家小姐根本不可能的事,我要娶三春,便是娶她做正房。”
李老太太脸色一沉:“这绝对不行,一个丫头做正房,可着北京城没这样的规矩。”
李忠不以为意:“规矩是人定的,再说我算什么东西,我一不是官宦二不是富贾,果郡王跟前的一个奴才,有人肯嫁我已经是福星高照了。”
李老太太脑袋一扭:“就是不成。”
李忠急了:“娘!”
母子两个正胶着,李孝走了进来,见气氛不对,问清是怎么回事,听说李忠想娶三春,他脑袋嗡的一声,一把薅住李忠的衣领:“混蛋,你跟我出来!”
第22章 十九姑()
李孝虽然不会功夫,打铁的出身,力气也是蛮大,拽着李忠寻了个僻静处,厉声质问:“你为何要娶三春?”
李忠素来对这个哥哥没办法,哈哈一笑:“多新鲜,还不是因为喜欢她。”
李孝气得挥拳想打,李忠一挺脖子将脸送给他,李孝打也不是骂也不是,一把将他推开,以命令的口吻道:“你甭打三春的主意。”
李忠歪着脑袋看哥哥:“邪气,你是我嫡亲的哥哥,她只是咱们家的使唤丫头,我怎么瞧你像在袒护她,你倒是跟我说说,我为何不能娶三春?”
李孝知道,有些话非说不可了,这个弟弟是什么脾气自己最了解,当年孙家小姐纡尊降贵想嫁给他,他却因为孙尚荣误抓误判了他,与孙尚荣结仇,也与孙小姐势不两立,那案子真相大白后,他就远走高飞,将痴心的孙小姐一撂就是几年,熬成老姑娘了,这次回来仍旧不肯接受孙小姐,所以,他想娶三春,自己如果不赶紧挑明真相,这混蛋还不得来个先斩后奏,那样可是出大乱子了。
无可奈何下,李孝一咬牙:“因为三春是你侄女。”
羞臊,底气不足,声音忒小,李忠像是没听明白,愣愣的看着哥哥,又用手指掏了掏耳朵,再问:“你说什么?”
李孝拉长了声音道:“我说,三春是我女儿。”
李忠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大哥,你想用这样的谎话阻止我娶个丫头,对么?”
李孝哼了声:“没心情跟你开玩笑,三春就是我的女儿,是我同翠儿生的。”
于是,他三言两语,简单说了下当年的孽债。
李忠听罢,傻了似的看着他良久,一跺脚:“嗨,这叫什么事。”
那架势,想哭,又想笑,最后哭笑不得。
李孝慢慢蹲了下去,将后背倚靠在墙壁上,也是欲哭无泪,叮嘱他:“这事千万别让你嫂子知道,否则就家无宁日了,也别告诉三春,说出去怪丢人的。”
李忠道:“我省得。”
说完也没回上房,而是直接回王府,街上正气呼呼的闷头走着,突然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街上人多,他没防备谁靠近了自己,扭头一看,见是个穿着水红衣裳的姑娘,他立即喊道:“师妹!”
那姑娘也开心大笑:“师兄,我正想去你家找你。”
李忠左右瞧瞧,车水马龙不是说话的地儿,一把抓住那姑娘的手腕朝最近的一家茶馆走了过去。
到了茶馆,要了壶茶,附带一碟子糕点,彼此对坐,李忠忙问:“师妹你怎么来了?”
这姑娘是李忠最小的师妹,芳名十九姑,神鞭张捡的,孤儿,当年太小,不知自己姓什么叫什么,因捡的那天刚好是壬午日,神鞭张就给她取名十九,回去后养大,如同女儿,又教她功夫,后来收下李忠,因李忠年纪比她大,神鞭张不拘一格,不以进师门先后论长幼,而是以年龄排大小,于是十九姑管李忠叫师兄,随着师父师兄弟们走南闯北,功夫不赖,为人豪爽,外头的人习惯尊她为十九姑娘,久而久之,大家嫌十九姑娘四字太长,索性省略最后一个字,顺嘴叫她十九姑了。
十九姑看着李忠:“当然是来找你。”
口干舌燥,抓起茶杯就往嘴里灌,不料茶水太热,烫得她咕噜咽下茶水将舌头伸出,还用手呼呼的扇风,惹得李忠开怀大笑,指着她道:“没个姑娘的样子。”
十九姑抓起糕点大嚼,满嘴都是渣渣,一边嚼一边道:“江湖儿女,不讲究那些臭规矩。”
见她狼吞虎咽,几顿没吃饱的样子,李忠将装糕点的碟子往她面前推过去,道:“慢点吃,我下午还有差事,晚上给你接风洗尘。”
十九姑觑他一眼:“你就不问问我来找你干什么?”
李忠唉声道:“这还用问么,当然是为了师父。”
十九姑一直跟着神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