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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谁不知道他是商业有名的冷面冷心?做事唯利是图?尽管在他自己的认知里,商人重利,这很正常,但在那些需要仰仗韩家来做生意养家糊口的人眼里,他这就是最缺乏人情的行径,除了利益交往,他几乎不跟任何人交朋友,也或者说他就根本没有朋友。他从不信任情谊,他只信利益。
他这样的人有趣在哪里呢?
韩世明冷冷地“哼”了一声,言外之意是—真是笑话。
“咦?你这是什么态度?居然不信我的话?”
韩世明沉默地走到靠近钟离、又不会太过打扰她的位置站定,双手插在裤袋里,慢悠悠地说,“无所谓信是不信,不过,我倒是挺想听听,你所谓的有趣指的是什么。”
反正钟离也不理他,全当拿这胡搅蛮缠的洋妞解闷儿了。
“哈哈哈!”安妮一阵爽朗的笑,“我终于引起你的好奇心了吗?嗯?我的白马王子?”
“你看,你好歹公平点儿吧?为什么一个背影就能让你柔情似水?而我这么漂亮立体的谈笑风生的大活人,你连看一眼都觉得嫌弃?”
“咦?你,你该不会是脸红了吧?哦?真的是脸红了啊?哦!我的上帝!还说你没趣,你自己照照镜子去,这难道还不够有趣吗?”
韩世明刚想呵斥安妮闭嘴,却看到钟离正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平静无波地把视线从安妮身上跳开,重新转回头去,继续旁若无人地画画。
韩世明气馁地暗暗叹口气,蹲下身来随便拔掉一颗小草捏在手里,随意地摇晃着,继续听着耳边的叽叽喳喳,不过是神情比刚才更显落寞。
安妮随着他一起蹲下身来,歪头看着他,神情专注又认真,居然还带了点儿天真,“你,喜欢她?”安妮指指钟离的背影,这话问得韩世明立刻后悔刚才不够冲动,他刚刚就该把这洋妞像丢垃圾一样的丢出去。
什么李董王董的,就算是背后阴险狡诈的敌人又如何?别说韩家,就算是陈家,也不是谁能轻易就撼动的,至于生意,两家又岂会差那一桩半桩的生意,况且他韩世明表面做得再绅士,照样有人背后骂他一箩筐的坏话。
现在倒好,要她如何回答这愚蠢的问题?
“等等等等!我还没说完呐,”安妮大声的嚷嚷,不怀好意地朝着钟离的背影,“可是托尼并不想跟你争啊,在你眼里的宝贝,在他那里不过是一个背叛感情的墙头草而已,而背叛是不能够被原谅的,永远不能!”
韩世明抓着安妮的胳膊停在那里,刚才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一些,盯着安妮湛蓝色的眼睛,听得很是仔细,这便是等着安妮继续说下去。
安妮当然接收到来自韩世明的信息,扬头朝着钟离的背影继续说,“所以,托尼接受谁,也不再可能接受你!”
这话让韩世明愣了一下,本以为由安妮口说些旁敲侧击的话,让钟离清醒一些,不要再继续惦记韩来,但安妮最后一句韩世明万万没想到,她竟会这么直白的直指钟离,一个“你”字,直接将矛头冲钟离指了过去,韩世明后悔莫急地冲口而出“你闭嘴!”,这时,钟离慢慢转回身来。
钟离安安静静地从上到下打量一下安妮,然后握住手中的笔,脸上的表情无比舒缓,脸色虽然不好,但秀气的眉眼却格外清丽,面上不怒自威,别有一番凌驾于之上的气势。钟离一步一步慢慢朝安妮走过来,她边走边说,语气听上去非常平静。
“哦?是吗?你是在跟我说,阿来不可能再接受我吗?”钟离问完这句,却忽然莞尔一笑,她的笑容看上去很恬静美好,过于苍白的脸上竟现出一些红润,她微微扬了扬头,“可是即使阿来不再接受我,都会让某些人醋性大发焦头烂额并且口不择言,不是吗?中国还有句成语,‘言多必失’,你可以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钟离说完便想转回身去,安妮却不干了,她哪里受得了钟离那一大堆成语,纵使她汉语再好,也根本没听懂钟离在说什么,急得她直跳脚,质问钟离。
“喂,你把话说清楚,到底什么意思?”安妮大有不依不饶的意思。
钟离笑着不屑地摇摇头,“就是说,我的阿来,你的托尼,就算他因为种种原因不接受我,但他心里爱的,始终是我!”钟离这回没再理睬安妮,说完即刻转回身去,背对着那二人继续悠闲地作画。
韩世明此刻真有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怨天尤人地看看正大惑不解的安妮摇摇头。
“安妮小姐,是我让人请你出去,还是你自己离开?”
既然钟离已经接受了安妮的挑战,那他只能立刻清楚明白地表明立场,马上毫不犹豫地赶人。
安妮困惑地望着钟离的背影耸耸肩膀,“我可真搞不懂,我说了那样的话,她不是应该伤心难过甚至哭泣吗,怎么会这么想呢?”安妮摇着头满腹疑问地走开了。
韩世明望着钟离安静作画的背影失落了好一会儿,默默地转身,他忽然有些累,很想回去休息下,钟离刚刚安安静静地作画,就别打扰她吧,于是,韩世明悄无声息走了。
周围终于归于宁静。
钟离无比庆幸没有人过来看一眼她的画。
画板上的风景,右下角她刚刚描绘的草坪,早已被她刚刚发抖的手紧紧握着的水彩笔,给染了个一塌糊涂,又被她刚刚气恼地狠狠画上了两个大叉。
她哪里有自己表现得那么沉着冷静,她早已经心海翻腾。
那些话就如同一把长长的利剑,径直地刺进她心里,让她避无可避。
自己果真那么自信韩来对她的爱吗?如果她对韩来的爱,有足够的信心,为何要虚张声势地去驳斥安妮?可是面对那样的挑衅,她又能如何呢?刚刚的她,在自己的心里,不过就是一只刺猬,遇到危险来临,本能地蜷缩起身体,露出一身的刺来护住自己的脆弱而已。
耳听得身边的二人一先一后都走了,钟离这才垂下手,丢掉画笔,揭下那画,揉成一团丢到一旁,双臂抱肩蹲了下去,把头深深埋进膝盖里。
刚才面对安妮的那一刻,是如此熟悉。
她记得她曾对那人说过,我不知道还要再为你披上几次战衣……话犹在耳,但那人却不见了,亦或不知道在哪个无人的角落,听凭别人随意践踏自己的心。
秋日傍晚的余晖渐渐显现,金红色的太阳挂在远处山脉的一角,若隐若现,若即若离,太阳最后的余晖照在高处红红的离叶上,似给红叶镶上了一道金边儿,煞是好看。但,任现在的景色如何优美,夜色终将降临。
正如她们曾有的那段感情,无论当时多么美好,随着那真相的明了,都终将走向灰暗。
这晚到了吃饭时间,韩世明也没等回来钟离,命人四下去找,也到处不见踪影,韩世明本不想把事情扩大,但窗外黑洞洞的夜,让韩世明无法不担心钟离的安全,再加上安妮下午那一番话,就更加让韩世明忧心钟离的晚归—她会不会是去找韩来了呢。
这样往深里一想,韩世明坐不住了,亲自打了李董的电话,拜托他赶紧找人,顺带告了安妮一状,绵里藏针地暗示,以后请安妮别再过来骚扰他。
李董命人把整个度假村翻了几个遍,也没找到韩世明要的人,正愁该如何与韩世明交涉,韩世明却说人回来了。
钟离是晚上近十点的时候才回来的,瑟缩着身体越过韩世明身边,径直走回卧室,连衣服都没脱,直接背对床边蜷缩进被子里,把被子拉了又拉,盖住了侧着的半张脸,另外一半陷进枕头里,只露出一双楚楚可怜的杏眼。
韩世明站在床边许久,很想对钟离说点儿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默立良久,韩世明终是叹口气,什么都没说,弯下身来坐到钟离床边,探手过去轻轻摸了下钟离的额头,果然有点儿热,再仔细看钟离的脸,确实是不正常的红润。
韩世明忍了又忍,还是把话问出了口,“你去哪儿了?我几乎找遍了整个度假村。”韩世明的语气中,有歉意,但更多的是担忧。
其实他对自己的问题,是干脆没抱任何希望得到回答的,毕竟他心里有愧,钟离情绪的波动,有他不可推卸的责任,钟离有足够的理由不理他,甚至如若换成钟离以前的个性,早就跳起来朝他大嚷一顿,或者极尽刻薄地讽刺挖苦他了。
而现在的钟离,晾着他,不理他,置他的问题于不顾,那是再正常不过。但他却意外地听到了钟离的回答,虽然声音很微弱。
“去了妈妈的墓地,我很久没有看她了。”
这一句淡淡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回答,却令韩世明的心猛地一个钝痛。
这样的夜里,一个女孩子,居然孤伶伶地去了母亲的墓地。一种深刻的罪恶感,浓浓地笼罩了韩世明的全身。
“丫头……”韩世明如鲠在喉,说不下去了,隔着被子轻轻握住钟离瘦削的肩膀。眼前的这个瘦弱得似乎稳稳地站在那里都吃力的女孩子,还是那个自己从小爱慕的任性倔强的小姑娘吗?
当晚,韩世明没有离开,悄悄去了厅里的沙发上和衣而卧,果不其然,凌晨一点多,他过去察看钟离时,钟离面色潮红得厉害,伸手一探,钟离又发烧了。
钟离这次的病,比韩世明预想中要强得多,钟离只是单纯的发烧,并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反应,吃饭休息一切正常,但即使这样,韩世明也不敢掉以轻心,照顾得异常仔细,除非公司的事情紧急到逼不得已,否则轻易不离开病房。
这日钟离的精神很好,半卧在病床上,听着韩世明给她放的轻音乐,那是韩世明被接二连三的电话催回公司前,临走时给她放的音乐,并且告诉她,音乐连续听上几遍他便回来了,弄得像钟离离不开他似的。
第二百六十九章 人的适应能力是无限()
对于韩世明这段时间以来的陪伴,钟离从不反感到无所谓,直到现在的习惯,她自己的总结是,人的适应能力是无限的,除此之外,并没有其它过多的想法。
钟离靠在病床上,正边听音乐边望着窗外深秋澄静的天空出神,就听得外面一阵骚动,钟离皱皱眉,不自觉地把耳朵竖起来。
韩世明带他来的,是帝都最好的医院,顶级的单人豪华病房,能跟她住到一个楼层的病人,非富即贵,而这些人几乎同在一个圈子来往,很少有不认识或不知道的,而她此刻,不愿意见到任何人,她现在不想跟任何人多说一句话。
在那众多无法分辨的声音里,她居然隐约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待她再细听时,那声音却又消失不见。
或许听错了吧,哪有那么巧呢,帝都毕竟这么大。
待到韩世明从公司回来,钟离还不等韩世明坐稳,便向他开口,“我已经基本好了,不需要非得住院,回去慢慢养吧。”
一句“回去”让韩世明心花怒放,立刻乐颠颠地亲自下楼去给钟离办理出院手续。
钟离没来由地心情开始焦躁,总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这种感觉让她无法在室内安安静静地等着韩世明回来,信步踱出室内,低头沿着豪华又漫长的走廊悄无声息地走着,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她不敢置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