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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抬头,原来是红树湾的项目总监罗明月,项氏集团派驻的甲方代表,与张子明的角色相同。
她应该是见我眼生,推断我一定是其他项目派来支援的,所以才开口说谢。
虽然她不认识我,但我却认得她,所以连忙礼貌地回应道:“应该的,罗总不必客气。”
罗明月走后,我对田叶说:“你们罗总真好,平易近人,一点架子都没有。”
田叶咯咯一笑,“马上就是我们罗总了。”
“什么?”我没听懂。
“你没听说吗?罗总马上就到你们四季溪谷项目任总监了,同时兼职两个项目。”田叶压低声音说。
我心里一震,罗明月要兼任四季溪谷项目总监?
“那张子明呢?”我十分疑惑。
田叶摇摇头,“那就不知道了,他是你们的项目总监,怎么倒来问我?”
我讪讪一笑,没再多言。
可心里却犯起了嘀咕,就算他调动岗位或者升迁,恰好赶在这个节点,也太巧合了吧?
难道和那天的事有关?
不过那件事项目上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就算有人看见零星的几个场景,也断然猜不到后面的事。
第一现场只有裴瑾年和于小珂来过,张子明不可能傻到自己去宣扬吧?
红树湾加推活动举办得很成功,现场掀起了一波抢购小狂潮,即使下午时天空上洒落了一些小雨点,也丝毫没有影响顾客买房的热情。
直到晚上六点多,人才渐渐散去。
但同事们还要忙着做客户登记,所以不能马上下班。
项目经理看我一个女孩子,对这边的路又不熟悉,担心走太晚了会不安全,所以让我先走。
我从红树湾售楼处出来时,外面的雨还在飘落,但不算太大。
撑开田叶为我找的雨伞,我朝着距离项目最近的公交站走去。
等我来到公交站时,天已经黑下来,雨也越发大了,豆大的雨点打在单薄的伞面上,发出“答答”的声响。
云海是个海滨城市,海上风大,每逢下雨必刮风,一阵大风卷来,我的伞被吹得摇摇欲坠,雨点几乎是横着朝我的身上扫过来。
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全身湿透,我用双臂紧紧抱住自己取暖,但显然无济于事。
我在冰冷的雨水中,冻得瑟瑟发抖。
由于雨下得很急,在脚下形成了湍急的水流,我的鞋也全部泡在了水里,像两只盛满了水的小船。
好不容易车来了,我收起伞,全身湿淋淋地上了车,一个小时之后,终于回到了市区内。
公车到了芒果公寓附近的一站,我准备下车,可一站起来,却发现脚掌很硬,疼得厉害,几乎挪不动一步。
糟糕,痉挛了。
旁边的小妹妹以为我是坐久了,腿麻了,于是扶了一把,才算勉强下了车。
雨还在下,我强忍着脚下的巨痛,撑开弱不禁风的伞,却没有力气举到头顶。
冰凉的雨水从脚面冲过,更加剧了疼痛,芒果公寓就在眼前,可是我却没有能力走近。
我咬牙努力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还险些摔倒。此刻,我终于深刻地理解了力不从心这个词的含义。
我吃力地将伞柄扛在肩上,手伸进包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了手机,僵硬的手指划开开锁密码,发现上面有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裴瑾年的。
今天我在红树湾时很忙,手机一直放在包里,没有听到。
我回拨,他几乎是秒速接听,“你在哪?”声音很急切。
“芒果楼下,脚抽筋了,你下来接我。”听到他的声音,我委屈地几乎要哭出来。
“知道了。”他挂断电话的速度很快,估计是立即行动了。
五分钟过去了,他没有出现。
十分钟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出现。
下个楼需要这么久吗?
我失望地坐在理石花坛的边缘,冰凉刺骨,再凉也得忍着,因为真的已经站不起来了,大姨妈第一天,肚子也开始扭着劲的痛。
昏暗的路灯下,一抹红色疾驰而至,车轮翻着水花。
在我面前的空地上,车还没有停稳,车门便迅速打开。
裴瑾年!
第48章 你担心我?()
我像看到救星一样,想向他奔过去,怎奈腿脚实在不给力,只能冲他用力地挥舞着手里快被风吹散架的雨伞。
“我在这,在这。”
裴瑾年紧走几步,来到我面前,背过身去,蹲下来,简单说了两个字,“上来!”
我顺从地爬了上去,双手搂紧他的脖子,“你去哪了?怎么从外面回来?”
他的后背结实宽厚,我伏在上面有说不出的安稳。
虽然脚痛,肚子也痛,但由此带来的失意与不块,在见到裴瑾年那一刻,全部消失不见。
不过,他没有回答我的话。
“今天我去红树湾项目支援了,手机在包里,没听到你的电话。”我又说。
他依然没有理会我。
我把自己的包举到他的头顶,为他遮挡雨水。
他稍稍顿了一下,声音清冷,“管好自己。”
哼!还不领情,真够傲娇的。
裴瑾年将我放下后,冰着脸问,“哪只脚?”
我默默指了指左侧,他俯身拿起我的脚,在脚掌的穴位处反复揉捏。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不断试探着加深力道,我的脚上还沾着些许沙土,我很担心他是否嫌我的脚脏。
他乌黑的发梢上有晶莹的水珠,就要滴下来,浓密的眉毛微蹙着,好像心情不太好,但不知在跟谁生气。
“哎呦!”他触到了最紧的那根筋,疼得厉害。
他松开手,没说什么,转身进了我的卧室。
不一会儿他将我的睡衣丢在身边,又离开了。
我将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全身没那么难受了,只是这脚还在不停地抽搐着,没有太多的缓解,典型的着凉后遗症。
突然,一盆热水出现在我的脚下,里面还散发着我经常使用的玫瑰精油的芳香。
“谢谢!”我咧着嘴冲他没心没肺地笑开。
不料却碰了冷板凳,他面无表情,毫无表示,拿我当空气。
热水暖了我的脚,我的全身,痉挛的部位渐渐化开,漆黑的雨夜已经与我无关了,我感受到的只有温暖。
脚是好了,肚子又痛起来,刚才坐在理石花坛上有点久,可能是凉到了。
我痛得蜷缩在沙发上,头上多了一层细汗,想吃点热水,但目测厨房好远。
裴瑾年今天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一直阴着脸不说话,还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不肯出来。
少爷有脾气了,我哪敢惹?还是自求多福吧。
我扶着墙,总算蹭到了厨房,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拿起杯子,对着水瓶接水。
不知是我的手抖,还是杯子太滑,一个不留神,白瓷杯自由落体,摔在地面上,“啪”的一声,粉碎。
裴瑾年听见声音,从房里出来,我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连忙解释道:“我想喝水,不小心杯子掉了。”
他没有责备我,也没有说话,只是弯腰小心地拾起地上的碎片,丢进垃圾筒,无意间看到我的动作,问道:“伤到肚子了?”
高冷男神终于肯跟我说话了,我要珍惜这次机会,没敢说肚子疼这种扫兴的事,虚弱地挤出一个笑容,“没事,我挺好,嘿嘿。”
裴瑾年瞥了我一眼,又不说话了,另拿出一只杯子,替我接满了水,递给我,“出这么多汗?”
我用手一抹,满不在乎地捧起水杯喝了几口,“喝点水马上就好,你忙你的去。”
趁着这杯热水的劲儿,我扶着像要折断了似的腰,挪回自己的卧室,一头栽倒在床上。
刚才去洗手间时,发现有血块,怪不得这么疼,睡吧,睡着了就感觉不到痛了。
可是,实在是太痛了,根本睡不着。
现在不光是额头,就连全身都被汗水浸湿了,疼出的冷汗。
我正在床上痛不欲生时,房门被敲响,还没等我允许,身穿宝蓝色睡衣的裴瑾年已经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只碗。
我表情痛苦地问道:“那是什么,孟婆汤吗?”
他走近后我往碗里一看,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是一碗姜丝红糖水,治痛经的。
以前我痛经时,我妈经常为我煮,刚才还怀念了一下世上只有妈妈好呢,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也懂这个。
我老脸一红,不知该说什么了,既然已经煮了,就别矫情了,喝吧。
裴瑾年将碗递给我,沉默着转身向外走。
“那个,你今天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他站住,没回头,“嗯”了一声。
“噢,那能不能告诉我,惹你生气的那个二货是谁,我替你扁他!”我这么说只是想哄他开心,我哪有那个通天的本事,一场雨差点将我拍晕。
“真的?”没想到他却认真起来,回头看着他。
我眨了眨眼睛,双手摆在胸前假装运气,“快让那个混蛋前来受死!”
“那个混蛋虽然可气,但还罪不至死,再说我怎么忍心让你自杀呢?”他慢慢踱步到我的床前。
“啊?自杀?什么东东?”我有点懵圈,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我,关键是这一天我很乖,没有惹过他。
“夏沐,我是你的什么人?”裴瑾年冷不防问我正在发呆的我。
他一般不对我直呼其名,这样感觉好严肃。
我坐在床上,抬头仰望他,灯下,他的双眸如不见底的深潭,让我的心莫名地抖了一下。
我镇定了片刻,扬起下巴,“我们既然合作,就该真诚对待彼此,我哪里做的不对,直说好了。”
听了我的话后,裴瑾年的眸中似有一丝蕴怒在升腾,长睫缓慢地扇动一下过后,所有的情绪都掩在了其中,再也看不见。
“今天有别的安排,为什么不告诉我?”
就为这事?
“你去四季溪谷接我了?”难怪,他被我放鸽子了,下了这么大的雨,他白去一回,的确有点折腾。
其实我哪里知道,他不但去四季溪谷找我,而且在听说我去了红树湾,又不接电话,尤其是下了那么大的雨,他只好驱车赶往郊外去接我。
“项目上太忙,有活动嘛,你也知道的,我给忘了,对不起。”我虔诚道歉。
“别跟我说对不起,一个人如果连自己都不爱惜,还指望别人珍惜你吗?”他冷言一句,转身向外。
“你担心我?”我问。
“笑话!”
第49章 新婚礼物()
周末,我和于小珂都休息。
周五临近下班时,她说:“明天一起逛街怎么样?”
我整理桌上散乱的文件,问道:“你不用陪最爱你的老公了?”
于小珂叹了口气,“自从他们所里来了新的合伙人,他就没有休息日了。”
李均益果然拿自己当盘菜,刚来就点了把火。
于小珂见我沉默不语,立即反应过来,“对不起,宝贝儿,我不是故意提起那个人的,你别往心里去。”
我淡然一笑,“谁啊?我早就不记得了。”
她一把将我的发髻拆开,坏坏地笑着,“是啊,老公帅得让人合不拢腿,眼里怎么容得下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