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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水深火热()
骆玉钏修好电脑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两居室的公寓是父亲当年给她的嫁妆,她抬起头看着灯火通明的窗户,所有的疲惫都瞬间消失了。
她没有看到,一辆黑色的阿斯顿马丁隐没在夜色里,就在那转角的地方,远远的看着她。
楼道里传来男女争吵的声音,她走上前就看见母亲正与一个年轻小伙争执。
“小伙子,你们老板说好的送货上门,你给我撂在这里有点不合规矩啊。”
“我说过了,一个楼层15块,你不给钱那就只能放在这里了。”小伙子指着地上的一袋米,吊儿郎当的说完欲走。
“哎,别走啊,要不一个楼层8块,你帮我搬上去,我给你钱。”李玉芝拉住他,作势要往包里掏钱。
“阿妈,让他走!”骆玉钏急忙跑上前去拦住了她,“我说过这些活我就可以做,别便宜了那些小人。”
“这可是你说的啊,这米可有100斤的。”小伙子看着骆玉钏得意的笑笑,说白了就是想赚那16块钱。
她微微一笑,把包递给李玉芝,提起地上的米,“就算120斤我也行,你走吧,这钱我今天是不会出的。”
小伙看着她真能挪动那袋米,撇撇嘴走了。
李玉芝看着她艰难的把米一点点挪上去,心里的酸楚越发清晰。
“我帮你一起吧。”她说着就走上前去要帮忙。
骆玉钏伸手拦住了她,“你的身体不能劳累,你先上去把餐碗放好,我上来咱们就可以吃饭了。”
李玉芝看着她单薄急促的身影,心疼得紧。
瘦小的肩膀担着的却是与她年纪不符的重担,那样坚毅刚强的性格,让她心里越发愧疚。
记得母亲有心脏病、记得家里的重活她来做、记得家里的开支她会赚……
却不记得,自己也是一个人、自己也身体抱恙、自己也需要人疼。
好像,有她在,这个家就不会倒塌一样,她总是这样任性的、顽强的就一直承担着。
她把米放好出来,李玉芝已经摆好了碗筷,她笑着走过去,坐下吃饭。
看着那干净自然的笑容,隐藏在黑暗中的车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
樊宁拍拍身边人的手臂,发出一串感叹,“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让我查骆家的事?话说回来,这阿玉褪去了云太太的光环,活得可真是水深火热啊,要不是亲眼看见,她从我面前走过,我都认不出来了。”
他看着那消瘦的身影,眯着眼睛,冷漠的从容中是隐隐的愤怒,“她们为什么会在离城?”
樊宁看着他,叹了一口气,“你拍了人家的大宅,收了人家的财产,还把人家爸爸送进监狱杀人灭口,她们不在这里能在哪里?”
“我记得,我说过放骆颜勋一条活路,别动大宅,是谁违抗命令?”
樊宁安静的看着他,沉默了两秒才结结巴巴的问:“真、真的不是你?”
他吸了一口手里的烟,慵懒的看着前方,“去查。”
“当年让我卖掉新房新车、烧掉她用过的和给你买的所有东西、说要划清界线的人可是你啊,你现在是同情呢还是良心发现?”
第9章物是人非()
他扔掉手中的烟头,冷眼看着樊宁,“我只是想看看,还有谁比我更恨骆家。”
“这……”
樊宁看着他几乎要喷出火的眼神,自觉收回未说出的话,边点头应着边发动引擎。
第二天,骆玉钏正打算出门的时候,王静的电话就叫嚣着响了起来。
“骆玉钏,有几个模要建,现在来现场加班。”
她抬手看看时间,无奈,只能先给事先约好的表姐发了信息,急急忙忙的赶去现场。
王静把一堆图纸递给她,“把这些全部建好你才可以走。”
“好。”
见王静走远,马黎娜凑近骆玉钏,小声在她耳边嘀咕:“她肯定是故意的,我刚刚明明听见总监让她给新来的助理做,她却给你打了电话。”
骆玉钏淡淡的笑着,看着墙上的闹钟,“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说完便拿着东西坐回自己位子上,开始建模。
中午的时候,她忙完了手里的东西,就拿到王静面前,“王工,事情已经做好了,我有事要先走。”
说完便拿着包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今天是跟表姐约好见面的日子,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去。
她站在门口,四处张望着路过的出租车,希望看到前面有“空车”的字样,已经1点多了,迟到了,就怕表姐会带着长生先走。
施工现场偏僻,打车并不容易。
正在焦急,一辆黑色的奔驰和一辆灰色的幻影相继停在了她的面前。
李继森傲慢的推开门从奔驰上下来,那是他自己的车。
“李总。”骆玉钏抬头和他打招呼,就看见李继森恭恭敬敬的小跑着打开后面车的车门。
那里面坐的,正是云景笙。
他穿着规矩时髦的西装,她记得,那是他说过最讨厌的颜色和款式,脚上的鞋子也换了他以前从未穿过的牌子,就连他的车,都换了以前最不喜欢的颜色。
骆玉钏看着眼前这个物是人非的场景,突然觉得很讽刺,他换了所有和她一起有过的习惯,把她一个人遗留在那片记忆的深海。
他走下来,就看见面前站的人,而他只是轻描淡写从她身上瞟过。
她穿着长裙,头上的帽子有大大的帽檐,这是她以前一贯的穿着,相遇好几次,他看得出她今天是精心打扮过了,就像要去见特别重要的人一样。
“骆玉钏,你不会说话是不是?”李继森不满的敲了敲她的手臂,示意她问候云景笙。
然而,她却抬起头来,看着李继森,“李总,我有点急事能不能让你的司机送我一程?这里很难打到车。”
李继森一听她的话,气得舌头打结,“你……想得到美!”
这时,站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人,侧头给了身边的助理一个指示,然后手插着裤袋率先走了进去。
小助理意会,笑着走到骆玉钏面前,“骆小姐要去哪里,可以坐我家先生的车。”
骆玉钏看看他身后的幻影,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去。”
说着就朝另外一个方向跑开了。
第10章小姨1()
小助理还来不及开口,就不见了她的踪影,只能追上云景笙,凑在他的耳边说:“先生,她自己跑走了,好像很不情愿的样子。”
他点头,示意小助理出去。
随即转身对身边随行的人说:“我还有个应酬,今天先到这里。”
说着便大步走了出去,留下呆若木鸡的几人。
他回到车里,脸上始终带着散不开的阴霾,拿起电话拨了几个号。
“小宇,我在西城是不是有一套房产?”他的声音低沉,语速均匀,凭小宇跟了他四年的经验来看,他此刻很生气。
“是的,是四年前转到先生名下的。”
他舒了口气,沉稳的脸上渐渐露出欣喜之色,“收回来!”
“好,我马上去办。”
虽然小宇知道房子里住的是谁,也知道她和老板是什么关系,不过少说话多做事,一直是老板喜欢他的原因,所以他很识趣的挂了电话。
云景笙点燃了一支烟,拧着眉看着窗外。
骆玉钏,逃避也好,不屑也罢,既然这样,就离我的世界远一点,别再可怜巴巴的出现在我眼前。
骆玉钏走了很远,才来到公交站牌,站在那里,张望着从远处开来的公交。
脸上洋溢着看不穿的笑容,像是喜悦、像是希望……
她来到了市中心的游乐场,表姐和一个大约三四岁的孩子等在那里。
她下了车,就朝树下站着的人跑去。
“小姨,长生好想你啊,你怎么现在才来?”孩子看见她,立马笑着跑过来抱着她的大腿。
她顺势将孩子抱起来,亲亲他的脸蛋,“小姨也好想长生,长生想玩什么,小姨今天都陪你玩好不好?”
“哇!好棒!”长生开心的欢呼起来,她和表姐相视一眼,嘴角扬起幸福的笑容。
她抱着长生,几人一起走了进去。
趁长生在玩旋转木马的空隙,梦婷把她拉到一旁,“阿玉,我婆婆的意思是长生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纪,想给他把户口办了。”
她看着不远处的孩子,笑容突然僵在脸上,“这样啊,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
看着她的样子,梦婷叹了一口气,“我婆婆说长生这个名字不适合,给他起了一个新名字。”
“起的什么名字?”
“段奕然,随的是我夫家的姓。”
她点点头,有点木然笑笑,“挺好听的,就这样吧。”
当初取名长生,是想让他生命力旺盛、勇敢活下去的意思,因为母体受创那孩子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医生说可能养不活。
梦婷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模样,惋惜的摇摇头,“这段时间你就多陪陪他吧,过段时间上学了,就没有那么多时间见面了,这孩子也挺依赖你的。”
梦婷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入她的耳朵,然而,她只是看着远处那张小脸,静默的笑着。
她贪婪的看着孩子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笑容,就像一眨眼,他就会在她眼前消失一样。
知道自己怀了他,是离婚的第三天,她在一个陌生的村庄醒来。
第11章小姨2()
她只记得自己提着箱子出来的时候好像被车撞了一下,但是并无大碍,却不记得为什么最后会出现在那样僻静的山村。
救她的是一个满嘴仁义道德,实际上却一肚子男盗女娼的“赤脚医生”。
她醒来,医生就对她说:“你怀孕了,孩子不是我的。”
她白了那嬉皮笑脸的医生一眼,“你有病!”说完掀开被子就要走。
“我好不容易才从阴曹地府把你们母子拉回来,你就不能爱惜一点生命么?”
她转身看那痞里痞气的医生,问他:“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一个旱鸭子,没事大半夜跑到我家门口的鱼塘游泳,你问我,我问谁去?”
她掰开脑袋也想不出之前发生的任何事情,说不定面前的人就是伤她的罪魁祸首。
见她不说话,那人又说:“回家记得去医院复查,你身上的伤口有好多都需要细心的护理。”
她在屋子的角落看见自己的箱子,跑过去拎起来,道了一声“谢谢。”逃似的离开了那个村庄。
那一片迷茫的记忆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医生说,那是选择性失忆,因为遇见了让自己恐惧的事情,潜意识里不希望再记起来。
“骆玉钏,你不会游泳,不要去有水的地方!这句话我要讲几次,你才能记得明白?”
“你只要溺过水,醒来之后就会选择性的忘记很多东西,而且要好几天才会恢复,所以,拜托你以后离水远一点!Ok?”
自从确诊以后,这些话就成了岳友恩的口头禅,所以身为旱鸭子的她,到现在也没敢学习游泳。
这个孩子的降临,无非是一场意外,在那样艰苦难熬的日子里,他依旧坚强的活了下来。
她在想或许那就是上天给的礼物,支撑她渡过那段痛苦不堪的回忆,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