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甚至做好了父亲可能早已不在人世的准备,虽然不是江湖中人,但总会听到街坊邻居所说的耳语传闻,她从不去细问,就是一天一天的过日子,父亲要不要回来,她已经不甚在意了,只是最近萌了倦意,想收了铺子到乡下去,却又举棋不定,没想到霍凌非却在这时告诉她父亲还活著,而且走火入魔。
唉……虽然父亲很少在家,她却不能昧著良心说他不疼爱她,不管如何,他毕竟还是她爹,她不能让他浑浑噩噩地待在外头,所以还是决定先把他带回家,其他的,再做打算。
察觉回忆开始轰隆隆地翻箱倒柜,想由她脑中窜出,她深吸口气,将那些个回忆全压下。
就像娘说的,没有用的东西就要抛开、忘掉,不管是物品还是感情、回忆,通通都要抛开,然后努力地过日子就是了。
“银子。”
我的名字,每个人都喜欢,你猜猜看。
我不知道。
你猜嘛。
“银子,醒醒。”
我的名字是不是很好听?你多念几次,包准你发大财。
钱是要辛苦赚的,不是用念的。
“银子。”
她皱了下鼻子,睁开眼,差点尖叫出来,什么东西在她前面!
他捂住她的嘴,低语:“别出声。”
不是鬼,她眨了下眼,松口气。
抬手将他贴近的脸推开一些。有必要贴那么近吗?鼻子都快撞在一起了,睁眼就见一张脸贴著她,差点被吓死。
没想到她竟然睡著了,她瞪他一眼,正想骂他在搞什么鬼时,匆地听见远处传来吼声。
那声音中气十足,传得遥远。“你们是谁,绑著我做什么?叫你们山大王出来见我。”
是爹!白玉银瞠大眸子,直觉地就要起身,霍凌非压住她的肩,让她紧靠在树干旁。
“别急,你爹没事。”他附在她耳边说了句。
耳朵绕著他的气息,热热的,搔著心窝,她直觉地推开他的脸,瞪他一眼,瞧见一抹笑意闪过他的双眸。
他的笑像火一样烧过她的脸,让她更是恼怒,如果不是碍著现在不适合大声嚷嚷,她真想骂他一顿,这一路上她一直在容忍他的阴阳怪气、轻浮言语,跟以前一比真是判若两人。
言语变得轻佻就算了,现在竟然还对著她耳朵呵气,真是莫名其妙……色欲薰心,她开始怀疑他中的毒是不是叫作辣手摧花、浪骚淫荡毒。
都是他这种莫名其妙的行径,才会让她作那种怪梦,她已经好久不曾梦到从前的事了。
“你们这些猴子猴孙,我不放在眼里,快叫你们山大王出来。”
正想问霍凌非他们为什么要躲在树后头,就听见其他人的声音陆续传来。
“吵死了,一路上没停过,把他的嘴塞住算了。”
才说完,又传来几句破口大骂的叫嚷声。
“点他哑穴。”
“他走火入魔,全身穴道都移了位,怎么点?”
白玉银眯起眼,瞧著林子一头走出了七、八个身影,虽然看不清长相,可瞧得出中间一人让白色的线给捆住了胸及腰,披头散发,满脸胡子,身上的衣服则脏兮兮。
他大声叫著,扭动身躯想跑走,可因为两个人扯著绳线,所以他根本无法逃跑;一时白玉银胸壑中涌现几许说不清的情绪,像棉线结成了球,剪不断、理还乱。
父亲怎么会成了这样……这根本不是她记忆中的模样,那个爽朗不拘小节,开口闭口总是人要有侠义作风的父亲如今却成了疯汉。
这就是他不管妻女,一生在江湖中打滚,最后落得的下场吗?
娘过世的时候,她有一阵子真的恨过父亲,但除了经常不在家外,她想不出其他该恨父亲的理由,平心而论,在家时,他是疼爱她的,常跟她说江湖里发生的事,也会带她出去玩儿。
每每他要离家时总会说这是最后一次,等他解决了该解决的事,他就不再涉足江湖,会好好在家陪伴母亲跟她。
这些话到娘撒手为止,从没兑现的一天,随著时间过去,对父亲的不谅解与愤恨,她选择深埋跟遗忘,这几年父亲音讯全无,她甚至做好了他可能早已过世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却成了这样……
察觉心头情绪翻转沸腾,白玉银连忙将心绪暂时压下,望向围在父亲身边的七个人,不明白他们抓人做什么?
这些人一看就不是住在山林的猎户,所以绝不可能是因为父亲吼叫的吵闹声惹得他们不快,直觉地她望向霍凌非,希望他能提供一些想法。
他正好看向她,朝她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她尽量蹲下身子,不要出声,她点点头,见他由树后走了出去。
“真是稀奇了。”
霍凌非的声音并不大,但一听见声响,那七名男子立即进入警备状态,肌肉紧绷,甚至已有一、两人抽出剑来。
“原来是霍侠士。”为首的男子认出来人,朝后头比了个手势,示意师弟们不用紧张。
霍凌非微微一笑。“徐兄客气了,侠士二字霍某不敢当。”他不疾不徐地朝他们走去。“倒不知青嵩派什么时候对山林野夫有兴趣了,费这么大劲捉一个莽夫。”
“霍兄是在跟我等说笑吧!”徐道平勾起嘴角,可眼中却没有笑意,八字胡让他有棱有角的脸,看来更显严峻。“这人可不是什么莽夫,他可是岭南三豪之一的白豪丰,前几年谣传他练功岔了气,走火入魔死了,结果原来是让人给藏在这儿了。”
“原来如此。”霍凌非轻扬嘴角,不著痕迹地扫过白豪丰胸腰上的天蚕丝。
徐道平又道:“霍兄没听过这传言吗?不然又怎会来这儿,还是说……这人是你藏的?”狡猾的眼神在霍凌非带笑的脸上扫过。
“原来道平兄是这样想的。”他也不正面回应,只是继续敲著边鼓。“莫非青嵩派也相信那些没根据的传言,想求得失传的武林绝学吗?”
藏在树后的白玉银柳眉一挑。武林绝学?父亲的功夫何时能称上武林绝学了?据她所知,父亲的功夫可能连江湖前一百大都进不了,这可不是她说的,是父亲亲口说的。
说这话的时候,父亲语气中有些惋惜,最后只说了一句:或许能入得了两百五十吧!
当时觉得两百多名似乎挺糟的,不过娘说江湖那么大,各门各派又多,能排得上前三百名,已经不容易了。
徐道平笑了笑。“霍兄说笑了,武林绝学、盖世神功这东西,三、五年就在江湖上闹一次,都传上百年了,可连书皮都没人瞧见过,若真当一回事,那便犯傻了,我青嵩派可不想当这傻子,再说他都疯了,能问出什么,不妨跟你说白了,他与我二师叔有过节,我们捉他也不过是想让二师叔高兴高兴罢了。”
“没想到你们这么有孝心,只可惜我不能让你们带他走。”听见这话,徐道平身后的同门全抽出了剑。
“霍兄这是何意,存心要与我青嵩派作对吗?”徐道平质问。
“说作对倒是严重了,只不过白前辈对我有恩,所以人不能让你们带走。”
徐道平轻笑两声。“既然这样,我倒是要领教了。”
“得罪了。”
话语才落,霍凌非已在转眼间来到眼前,徐道平吃了一惊,曾听说霍凌非功夫亦正亦邪,没想到速度如此之快。
他只来得及出手挡了一招,旋即被点中胸膛的穴道,其他人还分不清什么状况,只见一个人影在人群间窜著,接著身子就全不能动了。
白玉银惊讶地张大嘴,虽然她听人说过霍凌非功夫很好,可眼前这情形……会不会也太夸张了。
“霍凌非,你使了什么邪术?”徐道平涨红脸,斥责道。
霍凌非抓住天蚕丝,不让转身想跑的白豪丰溜走。
“在下使的并非邪术。”他温吞地加了一句。“半个时辰后,穴道自解,在下告辞了。”
“江湖传言你与魔道中人有所来往,看来不假。”徐道平叫骂著。“明霞山庄的向庄主可不会这种功夫。”
“没错,你这是邪门功夫。”另一名青嵩派弟子也斥喝。
“你若真与魔道中人来往便是与名门正派为敌。”
“快解开我们的穴道,否则青嵩派与明霞山庄的梁子是结下了。”
众人你一句我一言,林子里顿时充斥著叫骂声。
霍凌非没理他们,倒是白豪丰一贯地胡乱吼叫著,“他们怎么不动了,别拉我,我去看他们怎么跟树一样不会动了,王八羔子,大爷赏你们一人一拳……”
霍凌非来到她面前,淡淡地说了一声:“走吧!”
她没动,只是瞧著他,像瞧著陌生人一般。
“怎么?”
“你……”她欲言又止。
“怎么?”他扬眉。
“你到底……我是说你真的变得很怪。”
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他黑眸闪过一抹难解之色。“怎么怪?”
“你……”话未说完,一旁白豪丰的嚷叫声让白玉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眼神移至父亲身旁。
“放开我,王八羔子。”他努力想挣脱,可身上的丝线却是愈绷愈紧。
眼前满脸胡须、披头散发、眼神狂乱、而且带著臭味的山林野夫竟是她爹,白玉银作梦也没想到父亲会变成这模样。
压下心中激荡的情绪,她勉强将视线移开,望向霍凌非。“我们现在要去哪?”
“先去找一个人。”
“谁?”白玉银疑惑道。
“照顾你父亲的人。”他拢下眉毛。“他定是又跑到哪儿去采药了,否则你父亲不会被青嵩派的人抓走。”
他拉著白豪丰往前走,走了几步后忽然说道:“对不住了,白伯父。”他在他背后拍了几下,原本吵闹的白豪丰忽然没了声音。
“爹的穴道不是都移位了吗?”
“是移位了没错,不过这几年庞项在你爹身上下了不少工夫,一些大的穴道大致都让他找出来了。”
“庞项就是照顾我爹的人?”
他颉首,没再细说。
白玉银的目光再次扫向想大声嚷嚷却发不出声的父亲,只见他露出惊惶的表情,似乎不明白声音怎么不见了。
霍凌非没漏掉她怅然若失的神色。“他现在已比前两年好上许多,听庞项说他偶尔会有突如其来的清醒,虽然维持的时间不长,但这已经是很大的突破了,我想再过一阵子他就能恢复神智。”
白玉银点点头,眼眸垂下,落在鞋尖上,不自觉地喃道:“我以为自己已能看淡许多世事,如今看来是太抬举自己了。”
她想过父亲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是生、是死、是伤、是残,或只是单纯的留恋江湖,不想回家,种种这些,她都想过,也觉得自己都能坦然接受,没想到如今见到父亲疯疯癫癫的痴人模样却迟迟无法平复心情。
“你若真看开了,我才要忧心。”他说。
她讶异地看向他,但在接触到他深幽的黑眸时,反射地又转开头。“我们要去哪里找庞项?”又用那种眼神看她,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她的闪避让他的表情与眼神都显得更为深沉。
白玉银将注意力移到父亲身上,就在这电光石火间,霍凌非忽然抱住她往旁移闪,下一瞬间,十几发不知从哪儿飞来的暗器落在他们原本站立的位置,她吓了一大跳,头皮发麻。哇,小命差点就没了。
还没来得及开口问霍凌非怎么回事,他又抱著她往旁闪,因为不知名的暗器又往这儿扑来。
霍凌非右手抱著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