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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眼睛快起雾她才知道自己原来……真的很爱那个男人。
她没法子像上次那样潇洒的说出“你要走就走,我不会哭哭啼啼”这种话,因为,真的很想哭啊……
结果,她在瞬间看见一辆熟悉的机车如几个月前的姿态出现在那个弯道上,一时鼻酸,果真弄湿了眼睛。
他……是他……嗜睡的他……
“呼,今天连我都觉得冷咧……棠羚?!”他脱掉安全帽才说完一句话,发现他的女娃儿竟是蹲了下去将脸埋进膝盖里,手上的画架也掉得七零八落。
他丢了机车奔下来,“棠羚!你哪里不舒──”
“哇……”她搂住他的脖子,脸孔埋进了他的肩窝,把忍了很久的难过全哭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他慌了手脚,这个一向和他骂来扁去的女人竟会像个婴儿一样哭!吓得他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她还是哭,像要把那股离情给全哭掉。
哭得他肝裂肠断,只能拍着她小小的背,“乖……乖……”
“你……你别走啊……哇……”她总算将心里的话给吐了出来。
“羚……”
公车适时来了几辆,将看戏的人潮二载走,他听见一组人马的对话。
“又是那个女的,她上次不要命的眺出去拦一台机车,今天又哭成这样……以后还有没有脸来等车……”
耳力太好的坏处与好处,坏处是原本不用听见的废话听见了,好处是至少来得及在最后一秒用眼神将嘴碎的人给杀死。
闲杂人等退,他才扶起她哭得媲美某周刊广告上那个小孩的脸,挖出她袋子里的面纸将她的泪一滴滴擦乾。
“要我帮你擤还是你自己擤?”他压住她的鼻子。
“你擤。”她没力气……
“用力。”他将卫生纸折了一折,“换另一边,用力。”
她也不害臊,让他帮她把一张花脸细细恢复原状。
待她气息平稳了,他才捡起她的画架画箱往机车上摆好,“上车来,要不然等会儿遇见诗晴你又要更难过了。”
她听话的跨上他的机车,紧紧的抱着他,一句话也不想说,而他更是吐不出任何一句话来。
直到河堤边,他停下机车将她牵下来。
“我……”
“你别说,我知道,你让我哭完就好了,别……”
他心疼的揽住她,“我是说……如果可以,你要不要改变心意和我一起走?”
她停顿了很久才摇摇头,“我怕冷而且语言不通而且还在念书而且老爸一定不准……”
其实她都想过了。
“其实都是我的问题,你没问题的……”说着,眼泪又快不争气的掉。
是她抛下他的,怪不得别人。
“未来……未来如果我们渐渐没联络……”
他紧抓住她双肩正色道:“我不会!你也别想!不行!我一定要带你走!”
她也捧住他的脸颊,“穆愆宇,我真的不会怪你,我要让你知道的就是这点。”
“噢……”他无力的把头落在她肩上。
哭完了,力气也回复,她牵着他的手慢慢晃啊晃,问出一直没敢问的问题。
“你,几时的飞机?”
他久久不回答,之后才艰难的吐出,二十三号。“
“喔。”
十二月二十日。
左手音乐教室。
刚下课才踏入柜台,难得见着的茵茵姐如飞般朝她奔来,那脸色苍白,一身的水蓝花色蕾丝像要滚出泪来。
“棠羚!呜……”
现在谁都没她有资格哭好吗?
她冷冷睇了田茵茵一眼,“干嘛,有人来踢馆吗?!”
“就快了……呜……”
甩开田茵茵嵌入她厚外套的指爪,打开柜台抽屉拿出学课表。
“为何?”
“因为穆老师递辞呈啊……”
“喔。”冷静、冷静,早上哭都哭过了,该来的就会来,冷静。
田茵茵不可置信的捂住自己的脸呐喊,“你为何如此冷静!难不成你早就知道了?!”
她摇摇头,“不是,而是他走人我该高兴不是吗?我不用去练那个累死指头的琴,我高兴啊,哪有冷静。”她咧开嘴,笑。
从后头走来的穆愆宇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柜台里的女人,为她的表现暗自暍采也暗自心疼着。
“我不管!你去把他留住!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才会这样,明明好好的,怎么可能说离职就离职?不行,你一定要帮我留住他!”田茵茵斩钉截铁的对着棠羚下令。
“为何要我,你才是老闆。”况且,她试过了。
田茵茵将这笨女孩的脸扶正,捏着她年轻的嫩颊再度重申,“因为他只听你的话!”
她的心被重重一击,咬了咬下脣,“他几时听我的话了。”眼儿一抬,瞧见他的身影印在玻璃上,她看进玻璃里,与他对眼相望。
“他当然听你的话了!他刚来时,我叫他接教那几个高中生他根本不接好吗?我只不过是叫你去向他提看看而已,隔天他就答应了,我是不告诉你而已,后来还屡试不爽咧,只要你叫他接的学生,他一个不推的全接了!”
是真的吗……那也别在此时让她知道啊……她会哭喔……再看一眼玻璃倒影,他不见了。
忍了忍,她艰难的吐个字来。
“喔。”
“又是喔!你今天是怎么了?!醒醒啊,小羚!”
她深吸一口气,偷偷将眼角泛出的泪抹去。
“我来将课表重排,今天会联络妥当,茵姐,你别为难他。”她说得低低的,不想让人听出她的护卫。
“你就是希望他定对不对?!后,我会被你气死,你这死脑袋到底要到几时才开窍啊?!”长长指甲突了又突,全都敲在她脑门上。
“你就别气了,我再帮你找找好的老师嘛。”握了握这个疼她像疼自己妹妹的茵姐,她深吸口气,“好了,上工了。”
“棠羚……”
一日又快走完,那条刚刚映在玻璃上的身影二十分钟前闪出门后,现在拎了一整袋香喷喷的食物进门,让学员们闻香而来。
“哇──”
不知人间悲欢离台的杜文音抢先开袋,“胡椒饼!不可能啊!东吴胡椒饼已经好几个礼拜不见踪影啦!怎么可能?!”
冯怡真也凑上前来,“我看看我看看!可是香味好像耶。”
不迟疑,她已经拿出一个纸袋,不怕油烫口,咬了下去。
“穆老师!你好神!这真的是东吴胡椒饼!一模一样的味道,嘶……喂!
“别抢!我一个不够……”怡真满嘴怕掉馅又怕手不够快,手忙脚乱得很。
“小羚你不快抢!都是你的刁嘴我们才知道东吴胡椒饼,你还傻在那儿干什么?!快呀!”怡真挤开千万只手,拚命要为棠羚留一个。
棠羚看着柜台边的男人,眼里净是活灵灵的笑,“你哪儿变来的?”
“下次告诉你。”他看着大伙儿抢食后忽地一哄而散,很满意这样的结果。
“呜……小羚,我抢不到你的啦……”怡真边哭号还不忘啃下一口热呼呼微辣辣的胡椒饼。
“那你手上那个没动口的给我啊。”其实她没什么胃口,可是心里头有股满满的东西溢了出来。
“嘿嘿……今天不宜……奇怪,今天人怎么这么多啊……”一退、再退,然后便见那个贪食的身影一个转身,毫无义气的闪人。
她和他对望了一眼,总算释出一整天的第一朵微笑,看着他黑漆漆的眼眸小小声的说。
“还不快拿出来。”
他偷偷捏了她小小的酒窝一下,“慢慢吃。”然后跟着也闪进了后头准备上课。
她是险险又抱着热香香的胡椒饼掉眼泪。
十二月二十日。
左手音乐教室下班时间。
总算送走了被茵茵姐电话号召来为穆愆宇送行的每一位学员。
虽然小型的演奏会他们也开过无数次,但这次这样离情依依,让她整颗好不容易熨平的心又皱巴巴起来。
众人也似有默契,最后的残局还是交给那个苦命的棠羚,一并奉送载穆老师回家的重责大任。
她心里当然有底,一部分的人是知晓了,只是因为他们两人不公开的态度,众人也不敢太好奇,只好识相地时间一到乖乖走人。
“不晓得诗晴为何没来?”此时是无心再顾虑她,可是另一方面又很高兴还好她没来,否则在这种时刻还得装傻,她大概会累得不晓得如何才好。
“你告诉她你要搬家了吗?”前些日子他就已经将机车过户到她名下,现在问的是她要不要去住他给了两年约的那间房子。
她摇头,“我老爸不会答应。”想来,连带他去见见老爸的时间都没有。
时间是如此飞速。
熄掉最后一盏灯,降下铁门。
他牵起她的手,“你来骑,我们绕绕。”
她听话的坐上前座,让他揽着腰一路慢慢骑去。
“直骑、左转。”一路上没有其他对话,他像个导航发声器。“停。”
“东吴胡椒饼早收摊了,停这儿干嘛?”她蜷在他怀里,懒懒的。
“他不是收摊,他搬到台北长春路去了。”
“那你今天骑到长春路去买?”二十分钟耶,他的进出她分秒都记在心里。时间啊,残忍。
“来,继续骑,过自强隧道,来,换我骑。”他越过她的身子,依旧是两只手臂将她给锁在胸前。
“然后在这儿回转,看见对面没?『内湖花市』。”说着,他回过这个大马路,“这儿有些危险,以后你自个儿来要小心。”
然后往花市前一停。
“看见那个摊子了没?”
暗暗的,已经收摊的一个摊位。
以后你自个儿来……她又想掉眼泪了……控制啊,棠羚……
“嗯。”她在他胸前快要缩成一团。
“内湖这摊位是东吴胡椒饼的姐姐开的,在内湖这儿名气响叮噹,东吴胡椒饼不过摆摊两个月,没想到被嘴巴尖的你给吃出来。口味一摸一样,但多数人吃不出东吴胡椒饼的好吃,所以生意不好他换地方去了。”他摸摸她的头,“以后多骑些路,绕到这儿买。”
“嗯。”她已经有些哽咽。
他抱着她搂进温暖的怀里。
“我们不会有事,相信我。”
“嗯。”
“这儿还有其他食物的地点,我连哈啦小吃都找到了,你爱吃就去吃饱饱,懂吗?”
“嗯。”点头再点头,不可以哭啊,棠羚……
第十章
宇宙世界无与伦比最最寒冷的耶诞节!
虽然天空还是阳光普照,可是她就是觉得冷到想杀人。
一架飞机还好死不死的打她头顶飞过,她举起肉制手枪朝天空瞄准。
“砰!摔死你!”
嘿嘿,百分之两百“我得不到,就让别人也得不到!”
唉……可琳的八点档剧情不准,分明就是打从飞机飞走的那天就失联了,哪有什么一天一通电话然后再来一周一通然后再一个月一通的?!
没有好吗?!
他根本是从一飞出去就失联了!
看着长到不行的电话号码,分别四、五组,他说:“想我就打来。”
想他啊,可是不想打。
挂在冷冷的阳台上,没想到传来了诗晴的声音,“棠羚?呵,难得你不怕冷的站在阳台,怎么了吗?”
她摇摇头,才发现这半个月来她虽是住在这个屋子里,竟也可以有办法完全避开和诗晴见面的可能,糟糕啊,尴尬了。
“我……”
“你……”
两人同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