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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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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非曲直我自会调查清楚,你先回去罢,皇上的病只有你能治,待太后怒火熄了,自会赦了你。”司马南道。

    冷静抬脚欲走,只见司设司一名女史在侍卫的带领下,飞快的朝这边而来。

    “大将军,这位女史姐姐找到了罪人行凶的证据。”侍卫来到司马南跟前,跪下回禀道。

    “是何证据,拿我来看。”司马南急声道。

    女史跪倒在地,双手呈上一本古书:“回大将军,存有机关的首饰盒的图样,正是出自此书,奴婢才刚收拾工具的时候,得以发现。”

    司马南接过那本书,翻了翻。

    “回大将军,一百六十三页至一百七十二页记载的都是害人的首饰盒图样。”女史又说道。

    司马南将书攥在手里,问她:“这本书是谁的?”

    女史瞅了站在一边的冷静一眼,垂下头,声音变的犹豫:“大将军,奴婢不敢说。”

    “木椒,但说无妨,有什么不敢说的,这本书是我在杂物间发现的。”冷静冷声道。

    司马南眸光收缩,咬了咬嘴唇,盯着跪在地上的木椒,重重的清了清嗓子,阴沉沉的声音开口:“你听着,诬赖无辜的人,可是要受剐刑的。”

    木椒磕头下去,拖着哭音颤声道:“奴婢不敢,奴婢说的都是实情,冷司设今天一直在瞧这本书,司设司的女史们都可以作证。”

    “那你们谁可以作证,那个首饰盒是冷司设一个人做的?”司马南问道。

    木椒沉默着,没有回答。

    “你这奴婢,有什么说什么,不要怕他的淫威,有哀家在此,看谁敢偏袒徇私!”刘太后从殿里走了出来,怒声喝道。

    “太后老祖宗,给奴婢作主啊,这本书是冷司设的,司设司的女史都可以作证,并且我们都不有看过。

    若说送给贵妃娘娘的首饰盒,也只是冷司设她一个人做的,我们谁都没有插手。”

    木椒跪着朝前面爬几步,朝台阶上的刘太后磕头不止,大声哭道。

    “好你个冷静!竟如此凶残顽劣,枉哀家拿你当个人才,还想好好栽培于你!”刘太后怒吼道。

    “太后息怒,此事具体事实尚不明确,还请太后稍安勿躁,况皇上身上的毒还需冷静来解。”司马南拱手求道。

    刘太后眯了眯眼,冷哼一声:“冷静,你说,是不是故意如此为之,先下毒,再解毒,欲用此法获得哀家的信任,委以重任于你?”

    “奴婢并无此意,太后明鉴。”冷静跪下来,冷静的说道。

    刘太后正欲开口,只见江枫从里面匆匆奔了出来,急声道:“太后息怒,皇上他有些头晕,要冷姑娘即可进去瞧瞧。”

    刘太后闻言,一下子泪崩,伸手指着冷静吼:“你还木头一样跪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进去瞧瞧。”

    冷静起身快步走进殿中,刘太后欲要跟进去,被江枫拦住。

    孝帝斜倚着身后的绵被,瞧着她走进来,还是一脸坏坏的笑容,轻声道:“被我母后聒噪的厉害是不是?若不是被朕叫进来,指不定还得挨一巴掌是不是?”

    冷静拭拭额上冷汗,噫一声:“皇上,这种玩笑开不得,唬死人的知不知道?”

    孝帝伸手摁摁脑门,轻叹一声:“冷静,你说那根针现在在朕脑子里哪个地方?是不是随时都会要了朕的性命?”

    冷静摊摊手:“皇上,现在你感觉如何?”

    孝帝闪了闪眼,点头,邪气的笑:“感觉右手掌有些麻,还有肚子有些饿,不知道是不是那根针在作崇哈?”

    冷静在椅子上坐了,吮吮鼻子,开口:“皇上有没有特别想做,却又一直没做的事情?其实人生苦短,最长不过两三万个日夜,还是随心随欲,活的开心些为好。”

    孝帝的眼眸垂了垂,目光里融进些悲哀和荒凉,却依旧带着微笑道:“朕想做的事,好像都做了。

    前半生,为了争夺皇位,一直处于戚戚惶惶之中,什么苦都受过,什么险都历过,继

    位之后,朕彻底放弃了上进,什么花样都玩过,什么酒都喝过,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情了。”

    “一定有的,皇上再仔细想想,一定会想到的,比如想和谁抚琴高歌,比如想和谁比翼双飞,又比如想去哪里看一眼,一直没有前去。。。。。”

    冷静有些语无伦次的劝道。

    她见过不少生命垂危的病人,可不管怎么样的垂危,至少大约会知道什么时候死亡会来临。

    不像孝帝这样,一直被死亡威胁,却怎么也想不到它什么时候会降临。

    “冷静,朕让御膳房做了朕喜欢喝的蛋花汤,你陪朕一直喝,今晚不要出去了,待母后气消后,再去见她。

    母后是个明事理的人,不过是因为儿子受伤,才会失去理智,做出这样鲁莽的举动,你能理解的是不是?”

    孝帝正经说道。

    冷静无言以对。

    她很少看见孝帝如此正经的模样。

    她见到的他,似乎嘴角永远飘着一抹邪气的坏笑,似乎永远嬉笑无常,让人不由的心生烦恼的寒意。

    他突然这样正经,倒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冷静你说,在你的首饰盒里放毒针的人,究竟是想害朕还是害郑乐儿?”孝帝转了话题,问道。

    “皇上,他们都认为毒针是奴婢放进去的,奴婢也不知道究竟是想害你还是害贵妃娘娘。”冷静重重叹了口气。

    孝帝呵呵笑一声,摇头:“你不用说气话,朕都已经说了,母后不过是因为心疼而迷了心智,你怎么会在首饰盒里放毒针,真正是疯了,

    你若是想要害郑乐儿,怎么也得在她的首饰里或饮食里下毒才符合情理不是。”

    “皇上果然是皇上。”冷静夸了他一句。

    孝帝的眉宇间流露着欢喜和得意:“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费什么脑子么?母后向来想的太多,其实事情的真相就如我想象的这样简单,有人想害郑贵妃,将罪名转嫁给你,可惜倒让朕做了替死鬼。”

    冷静喉头哽了哽,将头扭到一边。

    “冷静,这件事不能指望司马南去查,他是关心则乱,当局者迷,还要你亲自去查才行。”孝帝又说道,声音忽然颤抖了下,伸手捏住额头,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第79章 归来() 
冷静在一旁瞧着他,目光里尽是同情,却什么都没有做。

    因为她什么也做不了。

    孝帝仰面喘息几声,慢慢缓过来,苦笑一声:“这才是我该有的下场不是么?”

    冷静攸然起身,垂首立到床边,有些不解的盯着他。

    针虽然在他脑子里,可他并不糊涂,何以连对自己的称谓都变了呢?

    “冷静,你说,上天是不是公平的?虽然让我恬列皇族宗室,又篡得帝位,可不管我怎么补救,终究还是不肯放过我是不是?”

    孝帝神色忧伤的说道。

    “奴婢听不明白皇上的话。”冷静道。

    孝帝斜斜嘴角,又露出一贯的邪气的笑容:“你若是听得懂,那才奇怪,那你可真是天上的神祗,下凡来惩罚我的罪的。”

    冷静吮了吮鼻子,心中有些难过,也许是脑子里那根针伤了哪根神经,让他的神智出现混乱了么?

    为何会说这样奇怪的话?

    “皇上,容奴婢再给你瞧瞧。”冷静上前一步,要与他诊脉。

    孝帝长笑一声,将手往后缩了缩,面上露出慵懒的笑容:“冷静,我没有傻,我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一直以为生命太长,就算我纵情声色,时日也还很多,我有很多机会告诉司马南真相。

    可惜,现在好像不有了。”

    冷静正要问他是何真相,只见明公公气喘嘘嘘的跑进来,颤声回道:“皇上,不好啦,守城的兵马司头领来报,反啦!有反贼举着匡扶社稷的大旗,率近万军队从西边广渠门冲进城里来了!”

    孝帝慢慢坐正身子,微微叹口气:“司马南替朕管理的天下,就这么不堪一击,瞬时就被击垮了么?”

    随着他的话音,司马南疾步走进来,嗔怒的瞧了明公公一眼,拱手道:“皇上无需担心,叛贼已经被击退,城中民心稳定,秩序肃然。”

    明公公磕个头,老泪纵横:“皇上啊,大将军本来不允老奴把这件事告诉皇上,可皇城被破,皇上有性命之忧,老奴为了您的安危,不得不告诉出来啊。

    求皇上去关外避一避,待大将军彻底肃清反贼,京城太平了,再回来。”

    “明公扶,你出去罢,朕不会走的,再说了,你也无须担心,没听大将军才刚说,已经击退叛贼了么?”

    明公公闻言,拭着眼泪退了出去。

    “是什么人想反你?”孝帝笑着问司马南。

    司马南微微皱眉:“皇上,他们想反的是您的天下,并非反我。”

    孝帝瘪了瘪嘴,挥手让冷静退下,嘴角的笑变的诡异离奇。

    “皇上安心养病,不过是些乌合之众,一击即溃,不出三日,必能肃清所有叛贼,提他们首领的首级来见皇上。”

    司马南斩钉截铁的说道。

    “他们的首领是谁?”孝帝笑着问道。

    司马南哏了哏,摇头:“尚未查清。”

    “朕虽然没见过他们任何一个叛贼,可朕心中都有谱,你会不知?”孝帝冷笑。

    司马南咽口口水:“有谱和真凭实据还有若许差距,依臣的身份,不敢妄自揣测贼人是哪个,总得有了确凿证据才好回禀。”

    孝帝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道:“你说,朕这脑袋还能坚持到几时?能不能等到你拿回真凭实据来?”

    司马南垂下眼,面色悲伤。

    “司马南,其实你心中早就知道这些人的首领是谁,而且,当年若不是你给他们母子出主意,他们能平安活到现在?”

    孝帝笑道。

    司马南抬起眼,反倒舒了口气,叹道:“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也不全都知道,你天天忙着军国大事,我呢,只能天天动动脑筋,想想前尘旧事,想的多了,便也猜出三分真相来。”孝帝道。

    “没有什么真相,皇上眼见的,就是真相。”司马南道。

    孝帝叹口气,笑容更无所谓而慵懒:“对你来说,确实没有什么真相,你也不过觉得自己是偶尔发了回善心,想留下先帝的骨血,可朕知道真相,你这么做,绝不是偶尔发善心,

    血总是浓于水的,如果当年夺取皇位的是他而不是朕,杀朕,你是绝不会手软的。”

    司马南的心又开始绞痛,他深吸一口气,冷了面色:“臣不明白皇上的话。”

    孝帝苦笑一声:“你应该是不明白,否则这些年,又怎么会忠于职守,不管朕怎么为难你,你依旧听廖师傅的话,一直奉朕为君,为朕管着天下事,从未生过异心呢。”

    “皇上有话请直接吩咐臣,这样讲话,臣听不明白。”司马南道。

    孝帝揉了揉额角,咧咧嘴:“千古艰难唯一死,你不要怪朕软弱,朕只是知道的太晚了,就算知道了,也下不了决心。”

    “皇上你累了,先休息罢,臣约了几个兵部的大臣议事,他们也该到了,臣告辞了。”

    司马南似乎不想听他说下去,拱手告辞要走。

    孝帝从榻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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