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两个人又说几句闲话,方才分手。
冷静回去司设房时,孔令慈已经走了,炕屏蒙着鹅黄的包袱,静静在立在那里,月光从窗户洒进来,柔和的光华照耀着那包袱,有种圣洁的美。
冷静欲过去打开包袱瞧两眼,却闻外面一个女史大声喊:“是冷司设吗?快点回房罢,要宵禁了。”
冷静答应着,走出来,锁了司设房的门,回了屋。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冷静刚刚洗漱完毕,进了司设房,只听外面有太监喊:太后驾到。
张司设穿着正品大服从里面走出来,拽一把有些懵懂的冷静,低声道:“发什么愣,太后她老人家一向早起,这个时候来都算晚的了,快随你一起出去迎接。”
冷静随张司设走出来,跪在台阶上口呼太后千岁千千岁。
刘太后扶着管雍的手,笑着让她们起身。
张司设领头先起来,上前一步搀着刘太后上台阶,边笑道:“老祖宗,想看哪件东西,只管让女史们抬过去给您瞧,这夏日虽尽,可暑气仍重,虽说是清晨,还是小心才好。”
“你这猴儿惯会说好话儿,难道没给我准备解暑的茶么?”刘太后笑道。
“早就预备妥了,太后里面请。”张司设眉开眼笑的说道。
刘太后进了司设房,随张司设去里面的房间坐了一会儿,便走出来,挨个瞧着放在大厅里的各色物件。
管雍边扶着她,边一一指给她哪件是谁要送的,哪件是要送人的。
最后方才走近大厅最里面的炕屏前。
冷静已经在这里站了良久,她已经揭开包袱看了一阵子,却不知为何,又将包袱盖上了,面色中慢慢渗出些萧杀之意。
“冷静,还不快将包袱除了,让太后瞧瞧你画的炕屏!”张司设上前一步,厉声呵斥道。
“冷静,哀家还没瞧过你绘画的手艺,怎么?在哀家面前,还要卖关子抖包袱么?快揭了包袱,让我瞧瞧你这凤凰画的究竟如何?”
刘太后大约是走累了,在椅子上坐了,笑道。
张司设欲上前揭那包袱,冷静却摁住那包袱不让她揭,平静的声音道:“司设大人,待我启禀太后一件事,再揭这包袱如何?”
“哦?什么事,快说。”刘太后有了些兴致,伸手喝止张司设,瞧着冷静的脸。
冷静面无表情的面上露出些神秘的浅笑:“回太后,奴婢在这幅画里做了些手脚,想在太后寿诞那天博个头彩,若现在就揭了谜底,到时就没意思了不是。”
刘太后探究的眼神望着她,不说她也不说不好。
管雍忙喝道:“大胆的奴婢,若是不好,岂不成了当场出丑?太后寿诞是何等大事,容不得一丝差错!还不快揭了包袱!”
“太后若是不放心,就先让管姑姑上前一瞧如何?”冷静跪下,继续说道。
刘太后挑了挑眉毛,面上的好奇之色欲重,朝管雍挥挥手。
管雍走过去。
冷静将包袱拽开一面,在管雍耳朵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管雍瞧过去一眼,面色倏然变白,听了冷静的话,却又勉强恢复了平静,眼睛闪烁两下,低声问:“你可有把握?”
“管姑姑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冷静低低的回一句。
管雍眯眯眼,盯她两眼,微微叹口气,又瞧了那架炕屏两眼,方才慢慢的点点头,将包袱揭开的一角放下,装摸作样的拍拍手,哈哈一笑,伸手指点点冷静的额头:
“果然是个机灵鬼儿,我就替你哄哄太后这个老人家好了。”
“哄我什么?”刘太后探着脖子朝这边望着,笑着问道。
管雍摇摇摆摆的走过来,在刘太后耳朵边说了几句话。
刘太后笑眯眯的点点头:“好,好啊,我就相信你这死丫头,看看倒底能给哀家个什么样的惊喜。”
“管姑姑,你可不要泄密,说出来就不好玩了。”冷静缀了一句。
“放心罢,只要能哄得太后开心,我就做这一回恶人。”管雍嘻嘻笑一声,给太后揉肩。
张司设殷勤的搬了张凳子过来给她坐着。
刘太后又与张司设说了会子闲话,不过是哪张桌子雕什么花,漆什么漆之类的。
又献了一遍茶,刘太后方才扶着管雍的手走出了司设房,说是到司制房那边瞧瞧衣裳去。
众人将她送出院子,转回来。
张司设急步走上前,一把将炕屏上的包袱揭了开,这一看不要紧,直唬的脊梁骨走了真魂,大叫一声,踉跄几步,跌坐到椅子,面色变的煞白,浑身都抖索起来。
“司设大人淡定,管姑姑她宅心仁厚,已经替奴婢将如些巨祸掩饰了过去,只要寿诞那日做的好,我们司设房一样会得到太后的赏识。”
冷静走过来,淡然的声音说道。
“好你个冷静,你想死只管一个人去死,为什么要连累我们全司的姐妹?”阮美玲瞧着那炕屏上的凤凰图,怒道。
凤凰画的美极,惟妙惟肖,只是脖子处折断,流着淋漓的鲜血,血也画的惟妙惟肖!
整一幅凤凰泣血图!
这若是给太后瞧了,岂不是要司设司所有女史的命!
“冷静!”张司设睚眦俱裂,怒吼一声。
“司设大人淡定,这事肯定不是我干的,除非我活腻了自寻死路,其实就算我活腻了想死,自杀的死法上千,又何必选最痛苦的这一种?
要知道,这种罪足可判剐刑。”
冷静淡定的说道,拿起画笔,将图上那几抹殷红的血抹开来,化作几团翩飞的红色蝴蝶。
张司设面色苍白,拿起桌上的茶杯灌了一杯冷茶进肚,重重的叹口气,咬牙道:“依你的意思,是有人栽赃陷害你了?”
“这个我确不知,也许是哪个姐妹想跟我开玩笑,看看我的临场机变罢?只是事起仓促,并没有给我反应的时间,若太后再晚来两步,我提先看到了这个画面,补救的办法倒的尽有。”
冷静放下手中的画笔,满意的瞧着自己刚才改过的画作。
傲然挺立的凤凰立在一枝苍劲的牡丹花后面,牡丹怒放,鲜红夺目,几只红色的蝴蝶萦绕于花的周围。
凤凰折断的颈子像是为了看花而故意歪着脖子,刺目的鲜血已变成耀眼的鲜花和蝴蝶。
张司设咽了口口水。
太后看中的人,果然非凡人!她自知,她本人虽说也急智,可远没有这样的智慧和手笔。
比起这补好的画作,更令张司设脊梁发冷的是刚才冷静面对这一切时的镇定。
“冷静,你和管姑姑似乎很要好。”
张司设又灌了一杯凉茶压压惊,总算是恢复了平常面色,面带笑容的说一句。
“司设大人错了,冷静与管姑姑不过是一面之识,并无深交。”冷静道。
“什么?!”张司设腾的立起身来,面色比才刚更加苍白,一甩袖,带翻了桌子上一盘茶杯,“哐啷”一声巨响,茶杯全都落了地,摔的粉身碎骨。
“冷静只是赌了一把,赌管姑姑对太后的忠心。幸好,冷静赌赢了。”冷静淡然的说道。
张司设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爆了。
“所以,司设大人,管姑姑虽然帮奴婢掩饰了这样的事实,可未必不会回来追责!”
冷静慢慢说道,语音未落,只听外面太监喊:“管姑姑来了。”
第22章 掩饰()
管雍黑着脸走进来,张司设忙走过来招呼。
管雍并不领情,径走到那架炕屏前,正要张嘴,一眼瞥见上面的画作,瞬时直了眼,半晌没作声。
“管姑姑,张彩霞自知罪孽深得,律下不严,求姑姑责罚。”张司设跪到在她跟前。
管雍仿佛没看到她一样,直盯着眼前的冷静,问:“究竟怎么回事?我知道,你一进司设司,这画作之事必落到你身上,难道有人要陷害你不成?”
“姑姑明鉴!冷司设她是太后亲自派过来的人,奴婢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陷害她啊。”张司设重重的磕头下去,大声分辨道。
管雍并不理会她的分辨,只盯着冷静的反应。
“管姑姑多心了,可能是哪个姐妹想跟冷静开个玩笑而已,多亏有管姑姑帮忙,否则冷静现在早就身首异处了。”
冷静施礼下去。
管雍冷哼一声:“你倒是不怕死,这种玩笑可是能玩死人的,你可知道?只要你说出是谁想陷害你,我管雍保证把她绑到行刑司,不问出实情绝不罢休!”
“小事一桩,不值得姑姑动气,何况现在已经搞定。”冷静微笑道。
“放屁!等寿诞那天当真能哄得太后开心,才是已经搞定。”管雍吼道:“太后是什么人?什么阵仗没瞧过?能让她觉得惊喜,除非摘下天上的星辰送给她!”
“那奴婢就摘下天上的星辰送给她如何?”冷静平静的说道。
管雍重重的吐口气,眯眯双眼,再瞪她两眼。
这个女人当真奇怪,管雍从在浣衣局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她与常人不同。
她似乎有着常人并不具备的冷血一般的冷静和镇定。
似乎并没有什么事能让她失去理智,或是让她那张平静的面色起些许变化。
她就像神龛里的神像一样,永远那么气定神闲,仿佛这世间并不有任何事能难得住她一样。
“摘下天上的星辰?你真是个疯子!”管雍冷笑一声。
“管姑姑,给我两天时间,两天之后的晚上戌时,劳烦姑姑再走一趟,,到时,冷静已经将天上的星辰摘下,置在这炕屏之中。”冷静淡定的说道。
管雍咽了口口水,后退一步,再用心一点,盯着冷静那张没有丝毫表情的脸。
连张司设都忍不住咽口口水,换一脸的好奇,心想这冷静要么是患了失心疯,要么就是天上下凡的神祗。
“冷静,休要大言不惭,我就给你两天时间,若到时候你摘不下天上的星辰,休怪我无情,将你冶罪!
你自己想清楚,要么现在就交出画这幅凤凰泣血之图的那个大逆不道的逆贼,我知道这事必与你无关,你刚进司设司,并不会自寻死路。”
管雍严肃着面色,冷声道。
“两日之后见分晓,还请姑姑稍安勿躁,给冷静个机会在司设司做下去。”冷静伏身施礼。
管雍闻言,长叹一声,甩袖而去。
张司设将她送走,转身回来,扯着她的衣袖,急不可耐的问:“你是不是疯了,要不要请御医院的太医来瞧瞧?摘下天上的星辰?
你不是要把炕屏上镶面铜镜,倒映星星罢?别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了,太后不但不喜欢,反而会怪罪你太无趣!”
“司设大人,冷静不是小孩子,又怎么会玩小孩子的把戏。”冷静慢慢回道,拿起画笔仔细描着炕屏上的凤凰。
张司设无可奈何的叹口气,摇摇头,在椅子上坐了,沉思半晌,忽然抬头,命人将孔令慈叫过来。
孔令慈操手走来,一脸高傲的神气,并无半点惧怕之意。
“这事是你搞出来的?”张司设厉声问道。
“司设大人,可有证据?”孔令慈冷声问。
张司设哏一哏,声音有些发虚:“昨天晚上美玲离开司设房的时候,看见你正在画这架炕屏,你是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