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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声鹰啼传来,这一次阴姬听得真真切切,没等他有所反应,—只巨大的黑鹰已经飞快掠过他头顶的树梢,—个人从空中落下。
一身黑色劲装,头戴鹰形全冠,浓眉俊眼,神色之间流露出一股倨傲的味道。
阴姬却暗暗叫苦,怎么碰上他了?“原来是龙五使,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想不到在这荒郊野外竟遇到了天龙五使,真是让人又惊又喜!”他的话里话外总有点讨好的意味,也难怪,十大鹰使中就数这龙五傲气凌人,最是难缠。
龙五冷哼一声,丝毫不买他的账:“本座在空中看到你,还以为是花了眼,你不在太上会主那邀宠卖乖,跑到这干什么?”
阴姬心里已经把他祖宗十八代全骂了个遍,嘴上却道:“龙武使,咱们都是人家手底下的,还不都是奉命行事,您又何必……”
龙五浓眉—挑:“谁和你一样!寡廉鲜耻,丢尽天下男人的脸!”
阴姬再能忍耐,此时面子也挂不住了:“龙五,你别
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太上会主的人。属天龙会,你别以为有会主替你撑腰,就能目中无人“
龙五“呸”了一声:“属天龙会?凭你也配!”这龙五别的不说,单那股子狂劲实在是够瞧的。
“姓龙的,你……”阴姬气极之下,竟将肩上的怜儿甩在了地上,怜儿疼得小脸儿皱成了—团。
龙五看了眼怜儿,毫无同情之色:“阴姬,她是谁?难道……你也想尝尝当男人的滋味?”言下大有讽刺的意味。
阴姬气得快疯了,但他握紧拳头,尽力地压制怒气。因为他非常清楚,在龙五面前讨不了好处,只有自取其辱,吸了口气,他说:“太上会主还在等我,龙五使咱们后会有期!”抓起怜儿就走。
龙五心中一动:听他口气,这女孩子是血煞魔要的。可是,那老不修只好男色,难道和会主又关?别看他傲气凌人,但心思却缜密异常,否则他也不会成为飞鹰五使,想到这里,他毫不犹豫地飞身向前,一把就将怜儿抢在手中。
阴姬—反应过来,又惊又怒:“龙五,你干什么?这女孩子和你可没关系。”
“但我怕她和会主有关系。”龙五说得轻巧,拍开怜儿穴道,“你叫什么名字?”
怜儿穴道一解,终于松了口气,她跳下地,揉了揉摔痛的小屁股:“我叫怜儿,他偏说我勾引他家少爷,可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少爷老爷的!”她的语调委屈极了。
“果然如此!”龙五点点头,转向阴姬,“就凭你敢干涉少爷的事,就该死一万次!”
阴姬听他口气中竟露出杀机,不由得退后一步:“我是奉太上会主命令行事,难道你想抗命不成?!”
不说太上会主还好,他这—提,龙五怒气陡升:“什么太上会主!狗屁!早晚我要让他尝尝我银绞链的滋味!”
阴姬—见情形不妙,也顾不得怜儿,转身就向远处掠去。
怜儿一见阴姬跑了,欢喜地拍手叫:“大坏人,活该!”
龙五上下打量她:“你和我家少爷什么关系?”
怜儿早就忘了刚才惊怕的滋味:“我又不知道你家少爷是谁。”
龙五傲然说:“我是天龙五使,我家少爷自然是天龙之主云天梦!”
怜儿脸上的血色一下子消失了,她不可置信地轻喊:“是大哥哥。是他,真的是他!”她兴奋地抓住龙五,“你真的认识大哥哥?他在哪儿?带我去见他,好吗?怜儿找得他好苦!”
龙五有些意外,眼前的女孩似乎和少爷的关系非同寻常:“你什么意思?”
怜儿小脸儿上充满了若涩:“我回那冰洞里找他,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了!”
“冰洞?”龙五莫名所以,但他没有再问—下去,“好,我正要与会主联络!”抖手朝天空打了一束烟花,烟花散裂开来,形成十个光圈,绚丽夺目,很是好看。
“漂亮!”怜儿仰着头,既是兴奋,又是期待,“大哥哥会来吗?”
“当然会!那是我们鹰使特有的十点星,专门为了与少爷联络用的!”龙五解释。
怜儿紧张得不得了:“我就要见到大哥哥了,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万—,他把我忘了,那怜儿可怎么办呢?”
有些好笑她的自言自语,龙五缓缓地说:“那也不足为奇。我家少爷身边众多佳丽,你嘛——”摇摇头,“实在是太椎嫩了!我只奇怪那老变态抓你做什么?”
怜儿委屈地扁扁嘴:“大哥哥可喜欢怜儿了!”
突然,—阵衣袂破风声传来,一道身影如风而至:“怜儿,你没事吧?”是白秋伤。
“白大哥!”怜儿迎上去,“你怎么来了?”
白秋伤抓住了她双臂,仔细朝她看了看,才呼了口气:“还好,你没受伤!小金跑到我那去,我—看它急得比手划脚,就想到是你出事了,幸好我及时赶来了!”
怜儿睁大眼睛,紧张兮兮地说:“白大哥,我被一个坏人抓走了,可危险呢!那个坏人把我摔在地上特别特别疼!”
“真的?摔到哪儿了?让白大哥看看!”白秋伤心疼不已。
一道冷冷的声音插入:“她摔的地方正好不能让你看到!”
在龙五的心中,怜儿还是云天梦的人,在没确定自家少爷的心意之前,绝不会让其他男人招惹她。
白秋伤这才发现龙五,刚才他只顾得去担忧怜儿了,他神情讶异:“怎么是你?唐日!”
唐日(既天龙会龙五)笑中带刺:“当然!难道有白大侠的地方不能有唐日吗?”
白秋伤淡淡地说:“唐兄言中了,我只奇怪以你唐门少主的身份,竟劫持一名无辜少女,不知唐兄作何解释?”
原来龙五就是四川唐门掌门人唐墨的长子唐日,他听了白秋伤的话,大笑起来:“真有意思,原来元元大师的传人也会不分青红皂白。既然你认为是我劫持了她,那好呀,你若有本事就将她抢回去!”
白秋伤眼中精光—闪:“好!白某早想领教唐门绝学!”
怜儿急得连忙挥手:“不是的,白大哥……”
“怜儿,你退下!”白秋伤生硬地说,“唐日曾掌伤我丐帮九袋长老,更扬言要与我—决高下,我若不应战,岂非是坠了我丐帮的志气?!唐兄,请!”
唐日浓眉高扬:“请!”
怜儿着急了:“白大哥,你误会了,不要打……”
但这时,已没有人去用心听她的话了,两人身形交错,快若闪电,掌风扫得树叶哗啦啦地响。
怜儿也被他们身上发出的劲气逼退了好远:“不要打了,他没有劫持我……”她都快要哭了。
“傻瓜!这么精彩的打斗是难得一见,你不看也罢了,还哭个什么劲儿?”
这个声音就在怜儿脑后响起,怜儿吃了一惊,连忙:回头,一个人正对着她咧嘴微笑,他神采飞扬,—脸的调皮,不是龙七是谁?
“七哥!你快让他们停止呀!”怜儿拉住龙七的手臂,“那个龙五是好人呀!”。
“是吗?”龙七表情夸张,“他是好人?我怎么从不知道?我一直以为好人早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呢!”
“七哥,我跟你说真的!”怜儿不依。
“我也没说假呀!”龙七安抚地拍拍她的头,注意力又被那场惊人动地的大战吸引了去,“好!快,摇转夕阳,分花拂柳!左踏!快左踏!哎呀!差一点儿就把姓白的三下五除二了。咦,不行,用佛光照顶,哎呀! 笨、怎么配当我五哥,明天得重新排名了……”
怜儿莫名其妙地看着手舞足蹈、眉飞色舞的龙七:“七哥,你说什么呀?什么五哥呀?”
“我是龙七,你说谁是我五哥?”龙七觉得她明知故问。
怜儿有些省悟:“原来你认识他呀。对了,七哥你怎么会来这里?”
龙七觉得她傻得可以:“那么明显的十点星,除非是瞎子才看不见!”
怜儿瞪了他一眼,小声咕哝:“就你聪明!”
突然,一道红影风驰电挚飞向怜儿,怜儿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被人抓在手中,并被带着飞速后退。
怜儿惊叫了一声,停在了一块空地上,,抓着她的人—身红袍在树林中异常扎眼,他红发红髯,双眉带煞,口光中更找不到一点属于人的感情,是血煞魔。他的声音更冷:“是她吗?”
阴姬款腰扭扭地走了进来:“太上会主,就是她!”
血煞魔提着怜儿,那样子不像是在对一个人,而是像抓住了一只兔子:“想不到这小丫头看上去毫不起眼,竟能使得这许多武林高手为她奔命,不过,我还是不相信天梦会喜欢她!”
怜儿已看清了抓住自己的人,吓得愣了好—会儿。才“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白大哥! 七哥!快救怜儿呀。大坏人来了!他会把怜儿从老高老高的悬崖上扔下去的!”
龙七忙不迭奔至,却投鼠忌器,不敢向前。白秋伤和龙五也顾不得分高下了,—齐跑了过来。
血煞魔意外地打量怜儿,突地纵声大笑起来:“果然不假!原来是你这个小娃子,从那么高的悬岸上摔下去竟能不死,怪不得云天梦一反常态。故人嘛!哈!哈!”
这老魔是在得意自己又抓住了云天梦的要害。
怜儿一边放声大哭,—边拳打脚踢:“大坏人,放开我、大哥哥。你在哪儿呀?”
“放外她!”白秋伤、龙五、龙七齐声说,这时候他们已是同仇敌忾。
龙五踏前—步,眼中的杀气直逼向血煞魔:“你既然明知她是会主的人,还敢如此放肆!”
血煞魔红髯飘动:“龙五,你找死!”
“龙五?”白秋伤面色一变,转头向龙五,“你就是天龙会的第五鹰使?”
龙五眼都不眨:“那又如何?”
白秋伤又是吃惊又是愤怒:“唐门是七大世家之一,与九大门派同掌武林。你是唐门少主竟然投身天龙会,你还有何面目对白道同盟!”
龙五直盯着血煞魔的举动,话却说给白秋伤:“天龙会统一武林是大势所趋。什么白道同盟,全是乌合之众。”
“你……”白秋伤气得眉毛高挑。
龙七右手剑斜指向上:“七哥,别理他,先救下怜儿。”
龙五点点头,右手一抖,银绞链已在空中划了道弧。两人虽自负武功,但面对当年江湖第—凶神,也不敢有轻敌之心。
那边的阴姬扭了扭腰:“太上会主,这龙五使刚才还说要让您尝尝银绞链的滋味呢!”
血煞魔目中煞气浮现,衣服无风自动:“龙五,龙七,你们平日就不把老夫放在眼里,今天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仗了谁的势?!”
“放开怜儿!”白秋伤看着满脸泪水的怜儿,第—个隐忍不住攻了上去。
血煞魔冷冷一笑,竟将怜儿转向了他,白秋伤大吃一惊,硬生生将去势顿住。
“看剑!”一道亮得刺目的剑光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射向血煞魔,龙七出手了。血煞魔虽目空一切,但对龙七的剑也不敢硬接,忙变换身形,运掌还击。
就在这时,龙五悄无声息地进入战场,趁血煞魔将注意力放在龙七身上,他手中银绞链倏然伸出,直向怜儿。—下子就将怜儿的腰缠住,又迅速带着怜儿收回。他动作利落,—气呵成,转眼的功夫就把怜儿抢了回来,并顺手递给白秋伤:“保护好她!”
他转身和已停止攻击的龙七并肩而立,两人互击掌,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