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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浮现在脸上的不是惊惧,不是怜悯,也不是同情,她紧紧抿着唇不说话,就像曾经感觉到这些伤痛的那个人是她一样。伊比喜少有这么无言的时候,他甚至想不到自己刚刚想好的那些话,半天,笨拙地问了一句“你刚出院,想出去转转吗?”
薄野翎去树下捡回了她上树前放置在那里的面具,她好像照顾着伊比喜的感受而没问,只是重新露出微笑,并对伊比喜点点头。十五六岁的美丽少女,和她比起来,旁边身形魁梧的伊比喜简直像个小山一样,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绕过了人多的地方,捡些僻静的小路走起来。
路越走越偏,眼看要往慰灵碑那边去了,伊比喜试图提示自己他的任务“阿翎”
“嗯?”薄野翎轻快地回应。
少女的眼眸清澈如溪,像是能一窥见底,出门之后不久唇边也慢慢带起了笑意,看起来心情很好,于是伊比喜话语一转“你很高兴?”
“嗯。”薄野翎点点头“因为之前答应过了伊比喜的,虽然拖到了现在,不过还好是完成了。”
“什么?”伊比喜不解地反问了一声。
“忘记了吗?”薄野翎歪了歪头“说好一起出来玩?”
伊比喜一愣,曾经念念不忘的约定还是在时间长河里被冲刷得褪色了,如今他再去回想,只能勉强回忆起似乎真的有过这件事。他曾约过薄野翎,对方答应了,但他回来时她被岩隐掳走,她回来时他又接到了任务,总是在错过。
时间过去得太久,他也经历得太多,伊比喜不像卡卡西那样习惯回忆过往,薄野翎早已在他记忆里浓缩成一个带着逝去青春的美好与惆怅的符号。
转眼间就到了慰灵碑,伊比喜考虑要不要换个地方继续转会,就看见薄野翎正认真地看围绕慰灵碑建起的矮碑。虽然为木叶牺牲的英雄们都会将名字刻在慰灵碑,但有亲人朋友的,还是会给他们建个小小的矮碑单独缅怀。
“永不褪色的英雄。”薄野翎一字一句地念出上面的墓志铭,轻轻眨了眨眼“这里好像有一个很厉害的人呢。”
伊比喜看着好像对墓志铭起了兴趣的薄野翎。银发的女孩子对着矮碑行了礼,然后兴致勃勃地一个接一个看了下去,可是并不是所有矮碑都刻了墓志铭,一连扫过去好几个,她才又找到一个。
“生而永恒。”薄野翎一个字一个字的在嘴里嚼碎,思考着这四个字的词组下藏着什么样的故事。她想了想,又去找下一个墓志铭,看完一整排,才偏过头问伊比喜“伊比喜,这里的墓志铭都是死者的亲人朋友写的吗?”
“基本都是这样。”伊比喜点点头“不过大多数都没有墓志铭。”
“诶,这样啊”薄野翎单手撑着脸思考起来。
“怎么了?”伊比喜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便出声问道。
“我在想我死掉之后,墓碑上要刻什么。”薄野翎这么说着,弯起唇角轻轻笑“虽然可能会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但是先想好的话以后就不用苦恼了啊,别人给我刻墓志铭的话,说不定会刻上太正经的话。”
伊比喜不明白话题怎么偏到这里来,死亡这个词和眼前的女孩就像隔着一道天堑,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薄野翎会想到她自己的墓志铭那里去。
“伊比喜的话,会给自己想什么样的墓志铭呢?”薄野翎的话引回伊比喜的注意,虽然给自己想墓志铭感觉怪怪的,他还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可印象中的墓志铭好像都是些光辉万丈的颂扬,是死后被别人刻的也许还好,他自己想的话,觉得不管是什么样伟大的形容放在自己身上都无比羞耻。
“啊啊,我想到一个。”薄野翎举起手指,一双眼睛明亮的看着伊比喜“‘此处掩埋精灵,合影一千円一次’。怎么样?”
伊比喜一怔,薄野翎那样的墓志铭刻在矮碑上的画面感太鲜活,让一向严肃的伊比喜顿时哑然失笑。
“是不是很有意思?”薄野翎笑着追问“我觉得呀,如果死掉之后,能让看见我墓碑的所有人感到欣慰或有趣,而不只是悲伤的话,我就算死掉也会非常高兴的。”
伊比喜满是无可奈何“可那样也太奇怪了。”
“唔,那就‘来吧,坐会儿,陪我吹吹风’,我很喜欢这个哟!”薄野翎兴趣盎然的继续举着例子“是不是感觉很棒?”
伊比喜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看着眼前少女明媚的笑脸,觉得确实有一种惬意。他跟着薄野翎的思路思考起来,甚至冷不丁地开了个玩笑“那如果是我的话,墓志铭就是‘再看就把你拖下来’,这样?”
“好可怕!”虽是这么说着,薄野翎却笑得眉眼弯弯“伊比喜这个会吓到人了啦!”
伊比喜跟着微微挑起唇角,他们在慰灵碑讨论自己死后的墓志铭,讨论那些未知而有趣的东西。风轻轻吹过来,笑声把慰灵碑的沉重全都吹开了去,他们没有不尊敬亡灵,只是好像也把自己当作了亡灵中的一员,讨论自己的墓碑。
如果他死后埋在这里,日益与风为伴,来看望自己的人总是悲伤或缅怀,也确实很无趣。
“这么一想,就想刻好多话上去呢,我的墓碑一定不够刻。”薄野翎稍显苦恼的思索了一下“对了,可以请隔壁的墓碑分我一半!”
伊比喜无可奈何“你可以立一个更大一点的啊,这样你想刻多少都没问题。”
“可是周围都是矮碑,就我一个大的,这样很难为情的。”薄野翎一本正经地说着“果然还是要认真想一个刻在墓碑上的话呢,有没有什么看了会让人觉得安心的话呢”
“啊啊,有了!”只沉吟了一会,伊比喜看着薄野翎沉思的脸色再次生动起来,眼角眉梢都在演绎着喜悦“如果以后我死掉的话,我希望我的墓志铭上有两个字就好。”
她脸上的喜悦渐渐褪下去,低头看着不远处矮碑的模样显得专注又温柔“就两个字就够了。”
“‘晚安’。”
晚安。
好像不是死去,而是睡去。
好像不是消失,而是永眠。
这两个字从薄野翎嘴里出来的瞬间好像带上了什么魔力,会使人会心一笑,然后温柔得不可思议。伊比喜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触动了一下,他微微愣怔,看着薄野翎浅浅微笑的侧脸,忽然觉得有种难以言说的东西弥漫开来。
——晚安,我只是睡着了,并没有死去,所以不要为我难过或悲伤,请也和我说一声晚安,然后我们在梦中相遇。
第七十七章()
伊比喜带着薄野翎回去的时候并不算太晚,刚去火影楼参与月光疾风受袭以及大蛇丸在死亡森林出现的讨论的卡卡西也刚到情报部不久,他斜倚在墙边懒懒散散地等着两人走过来,才重新站好“哟!刚散步回来吗?”
“卡卡西。”薄野翎看到卡卡西,笑容变得更加甜润“卡卡西怎么在这里?”
“啊,来接你。”卡卡西看着薄野翎走过来“怎么样,睡了几天感觉还好吗?”
卡卡西和薄野翎闲聊着,又抬眼看了看同样在注视他的伊比喜“没事了的话,我就先带她走了?”看着伊比喜双手放在风衣口袋里一脸默认的姿态,卡卡西领过薄野翎就带着她往回走去。
“那个人还好吗?”回去的路上,薄野翎侧头轻声问卡卡西。
她说的是‘那个人’,卡卡西根本没花时间去反应,就知道薄野翎指的是月光疾风而不是小李“疾风啊。”卡卡西的声音平淡如常“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了,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
他说完,又补充道“他的女朋友拜托我跟你说声谢谢。”
已经快走到主干道那边了,薄野翎将手上的面具戴在脸上,红绳在脑后打了一个结。路边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一只白毛褐耳的小狗,嗅了嗅气味之后就欢快地围着薄野翎打起转来,小尾巴殷勤地摇晃着,薄野翎摸了摸小狗的脑袋,听见附近有人在叫赤丸。
“是在叫你吗?”薄野翎看着不时回头但又似乎不想离开她的小狗“快回去吧,下次再见。”
等在一边的卡卡西心不在焉地看着犬冢家的小狗钻进草丛里奔向另一条道路。其实他也应该问一点关于那个晚上月光疾风受袭的事情的,他确实非常关心是否有针对木叶的阴谋隐藏在暗处,可是不管想怎么开口,他都会毫无缘由地想起很久以前他领命去盘问薄野翎的来历的事情,那情景和画面都已经模糊了,但只要一想到,他还是会有种说不出的沉闷来。
算了,反正该问的伊比喜一定都问过了。
卡卡西的目光在草丛上漫无目的地游移着,却感觉到身边的女孩轻轻牵住了他的手。还是她一贯的动作,手指穿过他的手心,然后反扣在他的虎口上,最后手心贴着手心轻柔的牵好。薄野翎每次这样牵手的动作都不大,像温柔的一阵风。
卡卡西不知为何感觉轻缓了些,他反牵住薄野翎,微微侧过头瞥她,就看见她正在朝他笑。
中忍考试的最后几天,连带着薄野翎也和卡卡西佐助他们一起作息起来,卡卡西似乎领略到了薄野翎容易吸引麻烦的体质,把她好好的带在了身边。所幸薄野翎一直很乖,除了平时看他们训练,她只在绵延到半山的那小片森林活动。比起呆在村子里,生活在森林里的薄野翎似乎更加快乐。她会脱掉鞋和面具,召来小鸟和其他的小动物,他们或一起安静地躺在草地上听森林讲故事,或嬉闹着被动物们带得整片森林的撒欢,她会爬得老高老高,只为了给小鹿摘树顶的那颗最大的果实,也会抱着兔子滚进泥潭里,把白色的衣裙弄得脏兮兮的,还会在下一秒带着大叫着‘雅蠛蝶’的帕克跳进悬崖下的那条不小的河道,在夏至的阳光下把洗干净的自己和帕克摊平晒干,然后朝天空露出灿烂明媚的笑容。
感觉自己是只成熟稳重又不失可爱的狗狗的帕克一开始整只狗都是拒绝的,他的岁数对一只狗来说已经很大了,感觉往后的狗生就是晒晒太阳用喜欢的香波弄弄毛发时不时的在卡卡西的任务中帮他一把,如果可以的话甚至有点期待卡卡西的孩子出生。他已经不在精力最旺盛的时期了,比起跟着一起笑闹更喜欢安安静静地趴到一边去舔舔爪子,可是卡卡西麻烦他看顾一下精灵,他就只有跟着精灵一起被动物们驮着从森林的一头跑到另一头,在清爽的阳光微风中乘着从山顶滑下去的木块一起欢呼大笑,木块总会是碰到石子或树木,于是他们就从木块上滑进厚厚的草丛里,追上来的小鸟围着他们叽叽喳喳地叫,他和精灵怀里的兔子一起抬头,都是满头草屑的蠢样子。
明明就是在一片不大的森林里做蠢事,可是每一天都好像是连在一起的一个冒险故事,精灵总会顺着动物们的心意陪他们嬉闹,扬起笑容的时候如同世界上最纯澈美丽的阳光。他起先觉得力不从心,后来居然也跟着一起胡闹,像满身傻劲用不完的少年一样和穿梭在森林里脚步轻盈的精灵一样围着整个森林跑。跑得精疲力尽了就躺在草地上看着白云漫漫的天空,呼吸最清新的空气,感受这森林赋予的安宁和静谧。
该怎么解释那种感觉呢?眼睛看到的是最辽阔明透的天空,身边是最温暖干净好像世间一切都会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