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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锦人家-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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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狠狠地瞪了赵安一眼,走过去长揖首:“见过祖父。”

    “二郎,给祖父煮杯茶吧。”

    赵太爷的眼神里藏着赵修缘看不懂的情绪。他顺从地过去,跪坐在了老太爷对面。赵安说的究竟是真是假?祖父明明应允了他,怎么会一声不吭就给他定了别的亲事。

    他盯着炉子,红红的炭烤得铜壶里的水渐渐滚沸。赵修缘执着竹勺又添了一勺水。等水再沸,提壶浇杯。

    茶香四溢,他恭敬地双手递过茶盏。

    赵老太爷慢悠悠地闻香细品。直到饮过两杯后,方欣慰地拈须微笑:“还算沉得住气。过了此关,你就是赵家继任家主。”

    恍若惊雷,在赵修缘脑中炸响。他置于双膝上的手情不自禁地握紧成拳。万千个为什么含在嘴中。他紧闭着双唇,用力控制着将这三个字狂吼出来。他定定地望着祖父。他知道,祖父一定看明白了他的眼神。

第51章 树与藤() 
赵老太爷慈祥地看着他,缓缓吟了首诗:“几岁生成为大树,一朝缠绕因长藤。谁人与脱青罗帔,看吐高花万万层。”

    这是韩愈韩退之的诗。意思是树被藤缠住,不得长高。人去掉了羁绊,从此就能长风万里。祖父把自己比喻成了树,季英英则是阻碍大树成材的藤。赵修缘手一颤,茶水从杯中溅了出来。

    他的脸色先是变得惨白,瞬间又涨得通红,迅速地跪伏在了赵老太爷面前:“祖父,您是疑心二郎的织锦技艺吗?”

    没有了季英英配色,他就织不出好锦。祖父是这个意思吗?一时间赵修缘后悔莫名。如果因为季英英重新配色,让祖父置疑自己的能力。他绝不会用她新配出的色彩丝线去织斗锦。

    他本来已经开工了。是为了确保夺得锦王,才重新装配织机,重新织造。

    不,这不是他的错。他绝不能因此丢掉继任家主的资格。

    赵修缘抬起头,沉声说道:“也许我对色彩的感觉不如季二娘。祖父也见过她绣的锦帕。能比她更强的人并不多。二郎以为,赵家家主只需传承赵家织法的技艺,懂得如何辩锦识锦。更重要的是能够研制出新锦,方能让赵家锦发扬光大。”

    “说的好。”赵老太爷笑了起来。他将赵修缘的每一分表情都看在了眼里。他没有打断赵修缘的话。没有及时告诉他,他理解错了。

    祖父笑了,他没有说错。赵修缘微微松了口气。

    “二郎。祖父并没有置疑你能力的意思。”

    不是置疑他依赖季英英的配色配丝,为何要视她为阻碍自己发展的藤蔓?赵修缘惊愕不己,脱口问道:“祖父不是认为她……”

    “你先听我说。”赵老太爷打断了他的话,示意赵修缘坐起,他眼里透出一丝肃然,“二郎。赵家上一次夺得锦王是二十六前年的事了。你今年织的斗锦是这些年来最有希望夺回锦王的一幅。无论从立意,织造,还是巧夺天工的配色,都达到了赵家锦的巅峰。祖父老了,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在闭目前看到赵家夺回锦王。”

    这些赵修缘都明白。他脑中念头一转,便露出惊色来:“难道杨家今年研制出新的织锦之法?”

    蚕桑文明在蜀地起源甚早。古蜀国第一位先王蚕丛,据说其名来源之一是他教会了百姓养蚕。到了春秋战国,《尚书》记载,时人把成都出产的锦专称为“蜀锦”。到了汉代,成都织锦业日盛,大汉王朝在成都设立了锦官城。织锦业繁茂,城中机杼相和。蜀锦的花样日益繁多。

    每一种新锦的出现,对织锦人家来说意味着财富与名望。

    赵家今年倚仗季英英想出新的配色配丝,感觉锦王触手可得。如果年年夺得锦王的杨家织出了新锦。胜利就成了二五之数。

    赵老太爷沉声说道:“所有的织锦户们都盯着杨家。杨家若无得胜的把握,不会早早透露今年所织的是什么锦。二郎,哪怕赵杨两家今年各有新意,得了平手。杨家与京中织染局陈大使是姻亲,杨家当家主母的哥哥是州府衙门的录事参军。赵家不如杨家有势。”

    终于,赵老太爷的话绕到了赵修缘的疑问上。

    为了成功夺得锦王。祖父放弃了与季家联姻。赵修缘听到这里完全明白了祖父的意思。祖父给自己定的亲事必是官宦人家的小娘子。英英怎么办?她会和他一刀两断。刹那间,他心里一凉,一点点刺痛从心里蔓延而生。

    他还年轻,错过一次锦王,他还有时间有机会。错过了季英英,他这一生还会快活吗?

    时间在斗锦的经纬交织中一点点过去。锦一寸寸织就成形,就像季英英一步步走近。锦已织成,她明明触手可及,他却要转身?

    “祖父三思!”赵修缘再一次跪伏于赵老太爷面前,以头跄地,“杨家有势,但夺得锦王,也赢得明明白白。孙儿不信,与官家联姻,就能在众目睽睽下颠倒事非。别说织锦人家不服,赵家就算夺得锦王,也声名扫地……亲事关乎孙儿一生哪!”

    一盏残茶泼在他脸上。赵老太爷重重地将杯子放下,怒道:“赵家能赢回一个不光彩的锦王吗?”

    茶水淋漓滴落,赵修缘并没被这杯茶泼醒,他望着祖父,抿紧了嘴唇。他有说错吗?

    赵老太爷终究最欣赏这个孙儿,缓和了语气道:“老夫说的还不够明白?赵杨两家如果打成平手。杨家有势,赵家却无。你甘心就此与锦王擦肩而过?”

    “益州府归剑南道西川节度使管辖。州府太守听命于节度使。正副都督皆是节度使亲信。与你定亲的便是西川副都督牛家的小娘子。朝中织染局在长安,鞭长莫及。杨石氏的兄长不过是州府衙门的小小录事参军。凭牛家的权势,凭你亲手织就的那幅锦画。锦王必是赵家囊中之物。”

    他的话堵得赵修缘哑口无言。他承认祖父为了夺得锦王,和牛家联姻借势的作法。可他仍不想放弃快要到手的幸福。他哀求地望着祖父,声音渐弱:“为什么要我去联姻?赵家并非只我一个嫡子。”

    赵老太爷讥笑道:“赵家再有钱,也只是个商户。若非继任家主的嫡子,牛家凭什么要委屈自家的嫡女?牛都督已明言,等赵家夺得锦王,再公开两家联姻之事。他要自家小娘子风光嫁给新锦王!”

    “祖父,这些都是你的猜测。你看过我织的锦。不借牛家的权势,我们也能赢得锦王。一定能赢得锦王的!”

    “我要万无一失!”

    “就为了杨家那幅该死的十样锦,就要赔送孙儿的姻缘吗?如果和牛家联姻,仍夺不回锦王呢?难道还能毁婚吗?赵家得罪得起牛都督吗?”

    又一杯茶迎头浇落,将赵修缘的嘶吼声打断。

    赵老太爷冷冷说道:“这样还不能让你冷静清醒的话,老夫不妨实话告诉你。如果你为了儿女情长,不要锦王。老夫便腆下这张老脸,哪怕以一半家财补偿牛家,也给你退了这门亲事。不过,大房从此退出争夺家主,搬出月锦堂。”

第52章 你我的选择() 
赵修缘悚然一惊。

    “大郎虽比不得你才华横溢,却胜在一个稳字。赵家交给二房当家,也比你甘受一个女子羁绊有前途。”赵老太爷说罢拂袖而去。

    赵修缘跌坐在席上,眉心渐渐蹙紧,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他闭上眼睛,喃喃叫道:“为何要这样逼我?”

    祖父给他出了道难题。保住大房的家主之位,或是从此退出赵家的权力中心。选择娶牛家小娘子,还是季英英。

    父亲和两位叔父都是才艺平平之辈。因占了长子名份,祖父身体康健,就定了父亲为继任家主。

    赵修缘记得,那年他过十岁生日,母亲为接待亲朋,穿了身大红织团花石榴锦,梳着尺余的高髻。阳光照在那些金饰上,母亲的脸上放出的光难以让人直视。三叔借酒劲发作,道同是兄弟,他却无钱给新娶的妻子打头面首饰。嘲讽爹娘当家中饱私囊。

    祖父当时就令人送了一匣子宝石赏给母亲镶首饰,淡淡说道:“赵家家主之妻,便是豪奢阔气,那也是赵家的颜面。”

    赵家,弱肉强食的门风才造就了百年来屹立不倒。

    大房永远退出争夺家主,搬出月锦堂。会被所有赵家人看不起。不论从前如何风光,一夕间就成了脚下的泥。

    没有家族支撑,再好的才艺,不过是为家主所驱使的匠人。赵修缘用力咬紧了牙,脸颊微微鼓起。

    “英英,你定是不懂的。”

    季英英的名字从他嘴里吐出来,鼻音里夹杂着一丝哽咽。赵修缘真想放声痛哭一场。

    他一动不动的坐着,盼着祖父走过来对他说:“二郎,莫要伤心。祖父再想一想。”

    阳光从他身边渐渐移出了门。夕阳在暮色中一点点消褪。泼在脸上的茶水早已干了,在衣上留下斑斑痕迹。

    月锦堂里的赵申氏等得着了急,赵平又得了咐咐,赶来松涛院等赵修缘。赵安跪坐在屋外的回廊下,待赵平跪坐在旁,嘴巴朝里面孥了孥。

    赵平伸长脖子一看。自家郎君像尊石像般跪坐在案几前。他知道必是亲事引起祖孙争执,也不敢进去禀报,老老实实和赵安在外面等着。

    一点烛火渐渐亮起,赵修缘木然望了过去。赵老太爷举着烛台站在了他面前。

    “你可想明白了?”

    赵修缘嘴唇嗡动,两行泪滚落出来。他伏地叩首,脊背剧烈地颤抖着,牙缝间逼出一丝暗哑的声音:“但凭祖父作主。”

    他没有抬头,眼泪滴在浅色的地毯上,涸出两团水痕。他在心里轻声对季英英说,你只许哭一回。因为,我再也没办法哄你了。

    赵老太爷居高临下看着他,叹息道:“随我来书房。”

    去书房做什么呢?赵修缘讥讽地想,该不会是让自己签字画押立据为凭吧?他站起身,脚跪坐得酸胀麻木,差一点跌倒下去。

    他站了一会儿,看到门口两个伴当紧张的神色,吩咐道:“就说老太爷留我有事,让太太不必等了。”

    望着赵修缘一瘸一拐跟在赵老太爷身后去了书房,赵安低声说道:“我劝你别想着两头讨好。郎君说什么就是什么,想死的话别拖累我。”

    赵平愣了愣。赵申氏吩咐过让他打听松涛院出了什么事。被赵安这么一讲,他又想起被赵修缘一脚踹进浣花溪的事,不由打了个寒战:“多谢提醒。”说完匆匆去了。

    儿子今天从藏珍阁出来,赵申氏准备了一桌好菜,结果没排上用场。她从赵平嘴里又没问出个所以然来,赵申氏心里起了疑,吩咐门上的婆子留心。

    赵修缘却是半夜才回到藤园。留门的婆子赶紧禀了顾嬷嬷。

    已经睡下的赵申氏再也睡不着了,披衣坐了起来:“奶娘,老太爷留了二郎这么长时间。会不会又听了二郎的话,反悔和牛家的亲事?”

    顾嬷嬷点亮了柜上的灯,笑道:“那可是都督府。老太爷不会让二郎君胡来的。”

    赵申氏愁容满面:“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怕二郎恨我。”

    想起季家的羞辱,顾嬷嬷心里恶狠狠地想,季二娘你再嚣张,也终究做不了我家少奶奶。她一想到季英英因此伤心失望,心里情不自禁涌出阵阵快意:“这门亲事,又不是太太的主意。太太也是奉了老太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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