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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采取何种方法,他最不愿意的就是在这里耗费太多时间,他不是吃饱撑着没事干,可是眼前他正在做的就是浪费时间,莫怪他越来越心浮气躁。
“小少爷!”原田一郎当然知道他现在脑子很清醒,小少爷是不会让自己毫无防备的暴露在人前,即使再亲近的人也是一样,相信吗?他照顾小少爷二十几年了,他从来没有看过小少爷的睡姿。
半晌,韩拓人懒洋洋的睁开眼睛,“什么事?”
“刚刚旅馆的服务生来通知,今晚旅馆前庭的喷水池有水舞表演。”
“你想下去看就下去看吧!”
“小少爷不去吗?”
“我没兴趣。”
“小少爷难得出来度假,应该放松心情好好享受这种欢乐时光。”
“我不是来度假的。”
“既然来了,就当是来度假咩!”
斜眼一瞪,他可没有这种自得其乐的好心情。
缩了缩脖子,原田一郎还是鼓起勇气发挥他缠人的本事,“听说今晚的水舞表演是第一天开张,旅馆的工作人员应该全部都会出席。”
“然后呢?”
“不管小少爷准备采用什么方法把少夫人带回台湾,小少爷都应该找机会亲近少夫人,让少夫人可以真正认识你,相信这么一来,少夫人知道她要嫁的人是小少爷,她就会快快乐乐的当新娘子。”虽然这两个人前途堪虑,他还是得尽力把他们凑在一块,毕竟他们将来要当夫妻。
“你对我倒是挺有信心的嘛!”
“哪个女人抗拒得了小少爷?”
“你用不着拍我马屁,我愿意给她机会,她还不见得有这么高的眼光。”
“不会,少夫人看起来就是个聪明人。”
“是吗?”
“小少爷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若有所思的抚着下巴,韩拓人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起身道:“好吧!”
可是十分钟之后,韩拓人一脸困扰的向原田一郎请教,“你倒是说说看,这种情况下我如何亲近她?”
旅馆的前庭热闹得水泄不通,方形的喷水池四周更是满满的人,一丝空隙也没有,这种情况下,恐怕连梁浣浣的踪影都找不到,当然别妄想有机会更进一步接触。
“小少爷,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少夫人。”
“不必了。”这种场面就是找到她,她也没办法回头找他。
不过,原田一郎很坚持,一会儿就钻进人群当中。
既然来了,韩拓人也只好四下转转,幸运之神好象特别眷顾他,他很快就找到梁浣浣了,可是她的身边已经有个护花使者——Gentiana,他们笑得花枝乱颤,比日正当中的骄阳还要刺眼。
时间到了,准点的钟声敲完之后,四周的灯光一暗,沸腾的人声也跟着化为静寂,随即登场的是贝多芬第五号交响曲——“命运交响曲”,同时水池中的每一道出水口向上喷涌出水柱,高有两、三公尺,伴随着气势宏伟的乐曲,水柱不时变换着各式各样的舞姿,再配上红、紫、蓝、橙色灯光的转换,水舞在夜色当中变得更为灿烂美丽。
乐曲播毕,水柱一并消退,四周在经过三秒钟的黑暗之后,再度大放光明,嘈杂喧闹的人声再度沸腾,接着热情的黏巴达舞曲响起,有人开始兴奋的舞动身体,口哨声也跟着四处飘扬。
姚骆巍邀请梁浣浣来上一段黏巴达,可惜梁浣浣没有节奏感,老是踩到最佳舞伴的脚,虽然姚骆巍很绅士的请她别介意,她还是决定早早弃权,把这位优秀的舞伴让给其它的女人,她就安分的站在一旁当观众,热劲十足的帮他们拍手欢呼。
剎那间,她不经意的跟韩拓人四目相接,怎么又是他?他们会不会太有缘了?
他有礼的对她颔首致意。
吓了她一跳,这个男人的态度怎么变了?他不跟她生气了吗?
也许是她的反应令他感到有趣,他唇边扬起浅浅的笑意。
哇!这家伙笑起来果然帅呆了,没有深思,她赶紧回以一笑,人家已经释放善意了,她也应该展现自己的宽容,不管怎么说,他是旅馆的客人。
下一刻,他却转身离去,而她竟然舍不得这段无言的互动就此结束。
再一次阅读梁浣浣留给父母的书信,韩拓人终于拿定主意,他最不乐意见到的结果就是在这里耗上一段时间,可是身为男人的骄傲使他不得不改变念头,没有人可以抢走他的人,他要她心甘情愿答应这门亲事,既然她跟他一样都是受害者,他让个步也不为过,她想跟一般人一样恋爱后再结婚,他就给她一个恋爱。
“原田叔,你先到台湾等我。”
咳!差一点被刚刚入口的柳橙汁给呛到,原田一郎清了清喉咙,紧张的想把事情搞清楚,“小少爷,你是不是在开玩笑?”
“一个月内,我会带梁浣浣回台湾,到时候再跟你会台。”
“这……我一个人待在台湾会不会太无聊了?”
“如果觉得太无聊了,你就先回日本好了。”
“不可以,老爷子要是知道我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我就死定了。”身分上他是小少爷的贴身佣人,可是除了小少爷,他还得听命于老爷子,他原本是老爷子手下的小混混,老爷子看他身手好,为人憨直老实,长相没有凶恶的江湖味,于是派他到小少爷身边伺候,从小少爷上幼儿园开始,他就成了小少爷专属的佣人。
“我不需要你留在这里凑热闹。”
“我的用处只有凑热闹吗?”一个四十好几的男人可怜兮兮的噘着嘴,看起来实在又滑稽又好笑。
“对,你先到台湾等我。”
“可是,小少爷没有我真的可以吗?”小少爷的生活起居都是他在打点,每次到外地参加医学讲座或者是开会,身边一定少不了他。
“住在旅馆就是有这个好处,只要付钱什么事都有人伺候,没有你,我照样可以舒舒服服的过日子。”
“……我还是不放心。”
“你一个人待在台湾确实很无聊,不然,你就请酒馆那位女朋友飞到台湾陪你度假,我会帮她支付机票和旅费。”
堂堂七尺之躯的硬汉红了脸是什么模样?像个穿著大人衣服的小孩子!原田一郎两只手不知道摆哪里好,粗犷的脸上露出了别扭的憨笑,“小少爷,你怎么知道我有女朋友?”
“我想知道的事,有谁瞒得了吗?”
“小少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我只是……”原田一郎困窘的搔着头,过了四十才交女朋友,实在令人难为情。
“我知道,爱情长跑也有五、六年了吧,是不是应该给人家一个名分?”
“年纪都一大把了,谁在乎那玩意儿,她知道我真心待她就够了。”
“如果你们改变主意想结婚,我会让你风风光光的把人娶进门。”
“小少爷,我比较担心你和少夫人的事。”
“我说过了,我会带她一起回台湾。”他想做的事,他就一定会做到。
“我知道没什么事情难得倒小少爷,可是……”
“你这么婆婆妈妈,你的女人受得了吗?”
“我……我就是婆婆妈妈才能缠住她。”原田一郎又是一脸憨笑。
唇角轻扬,韩拓人语带调侃,“原来婆婆妈妈不是没好处。”
搔了搔头,原田一郎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孩子,“小少爷,你就别取笑我了。”
“我不知道你脸皮这么薄,这么禁不起人家取笑。”
“我……我的脸皮又不是铜墙铁壁。”神情一正,原田一郎再度绕回主题,“小少爷真的不让我留下来吗?”
“你和你的女人好好度个假,时间到了我会跟你联络,好了,别再跟我争论不休,我已经决定了。”
属下可以反抗老板的命令吗?No,原田一郎认分的服从命令,不过他还是先向老爷子报备,小少爷可是老爷子最宝贝的孙子。
坐在凉伞下的躺椅,梁浣浣一脸渴望的看着游泳池。
结束工作后,她喜欢轻松悠闲的在旅馆用个晚餐,然后再搭旅馆专车或者是Gentiana的便车回别墅,一来在美景的环绕下用餐特别愉快,二来她不想太早关进别墅,可是姚家的厨子嫌她不捧场,不吃她料理的晚餐,所以现在她不得不把肚子空下来回别墅用餐,这么一来,她就会多出一些时间。
虽然旅馆的员工下班以后可以任意使用这里的设施,可是她唯一有兴趣的地方是游泳池,因为她是一只旱鸭子。
旱鸭子不是应该离游泳池越远越好吗?那可不,很久很久以前,她就想摆脱旱鸭子的耻辱,可是,每个教她游泳的朋友都说她孺子不可教也,大概是小时候在游泳池喝过几次水,从此每到下水的时候,她就会不自觉的退缩,战战兢兢不敢放胆尝试,怎么学得来呢?不过,她总不能一直这个样子,她应该力图振作。
可是,她似乎忘了一件事,眼睁睁的望着游泳池并不能改变什么。
“你不下来吗?”
惊吓的往后一跳,她瞪着突然从水里冒出来的男人——又是他?
“你在那里坐了这么久,不想下来活动筋骨吗?”韩拓人双手交叉靠在池边,也许是眼前的情况太过?昧,他今天看起来不似平日的冷然。
顿了一下,梁浣浣突然意识到他用中文跟她说话,“你也是从台湾来的吗?”
“我来自日本,不过我身上有四分之三的台湾血统。你坐在那里不会无聊吗?为什么不下来玩?”
“我、我不想游泳。”如果这家伙知道她不会游泳,会不会笑她?
左边眉峰一挑,韩拓人似笑非笑的道:“不想,还是不会?”
“这跟你没关系吧!”她羞窘的撇开头,她真的有够笨,瞧她身着泳衣却晾在这里对着游泳池流口水,任谁都看得出来她不会游泳,她还想掩饰?
“这当然有关系,我可以当你的教练。”
“嗄?”
“我是重金也聘不到的教练哦!”
咦?她没有听错,可是,这家伙干么对她这么友善?梁浣浣戒慎的打量他,“你真的要教我?你不会趁机把我淹死?”
微皱着眉,韩拓人看起来非常严肃,说话的口气更是正经八百,“如果你不认真学习的话,我会考虑直接把你淹死。”
瞧他那副威胁人的恐怖样子,她反而被逗笑了,原本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松懈了下来,“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是个认真的好学生,不过,你不怕我太笨了,你还没教会我,我就先把你活活气死?”
他发现她的笑容很甜很美,“你真的有那么笨吗?”
“以前教我的人都嫌我笨,可是,我认为他们比我还笨。”
他也笑了,没想到他末过门的小妻子滑溜得像条蛇,“这么说,如果我没教会你,就表示我比你笨。”
“现在,你还敢毛遂自荐吗?”
“这攸关我的名誉,我怎么可以退缩呢?”
起身走到他前面,她蹲下身来,很慎重的伸出手,“你好,我叫梁浣浣。”
他也伸出手握住,他的手相当细致修长,可是却有一种坚定而强劲的力量,“你好,我叫韩拓人。”
“韩教练,请多多指教。”
拉了她一下,他指示道:“坐下来,双脚泡在水里。”
“开始上课了?”
“对,这是我们第一堂课的内容——打水。”
打水?她怎么从来没听过学游泳还得先从打水开始?不过,她喜欢他的开场方式,她有一种预感,他们应该会合作得非常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