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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芷替我打好包袱,然后放在桌上。我看她拾掇了不少东西,笑道:“我既不是要搬住所,也不是要出远门,你收拾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我站起身来,把包袱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放回原处:“我啊,明日什么都不带。”
小芷只能无奈摇头,气着说怕我在田间坐不住云云。我笑着说,就没有我坐不住的地方。
她只好作罢。
因心里满怀期待,第二日天还没亮,我便醒了。彼时祈珏还在屏风后面更衣,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推开身上的锦被。
“一向不睡到日上三竿的人今日倒醒的早。”笑声自屏风后传来。
我见他一身月白锦袍,腰间配玉,一头发丝被根银白发带轻轻挽起,从屏风里走了出来。
翩翩公子不外如是。
“相爷今日倒像是去赏花踏青的。”我不由说道。
“可不是赏花踏青,朝中官员谁不是赏花踏青?”他倒并不在意我话里的揶揄,只催促道:“还不快起,误了时辰本相可不等你。”
说完推门走了出去。
我哪里敢迟疑半分,急忙捞了昨日早就备好的一套男式长袍套在身上,再匆匆忙忙地把头发用簪子挽好。
开门出去,祈珏正在廊下等我。见我一身男装,他显然有些意外,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淡淡道:“走吧。”
我急忙跟在他身后,也不知是不是换了身衣裳的缘故,今日竟能轻松地跟上他的步伐。
府外轻舟早已经备好了马车,祈珏迈上车辕伸手过来。
我咬了咬牙,没有伸手,扒拉着车壁上了车。
祈珏收回手,撩开车帘走了进去。
我紧随其后,坐在马车的另一边。此时天才微微亮,街道上并没有多少行人。
马车摇摇晃晃,我背看车壁,竟被摇得神色倦怠,睡意浓浓。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祈珏正经危坐,一言不发地瞅着我。
我摸了摸嘴角,干的。
他收回目光,撩开车帘打量窗外。
我便又放任自己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这觉睡到了什么时辰,醒来时祈珏已经没了身影。我精神一振,睡意去了大半,掀开车帘钻出马车。
眼前是青黑的群山,环绕着一片金色地农田。微风轻轻拂来,金色麦田泛起层层波浪,朝官道这边打来。官道上停着十多辆马车,和几十匹骏马。日光温和,阳光映得田间金光闪闪。
田间,一行人正站在麦行间,有人低头去摆弄麦秆上挂着的沉甸甸的麦穗,有人交头接耳,互相议论。惠帝手中握了杆麦穗,麦子金黄,闪耀着震撼人心的光泽。他的身后站着岐王,顾子衿,身边跟着祈珏。身后的大臣中,还有多日不见的大哥。
惠帝偏过头去,似乎跟祈珏说着什么。
我跳下马车,轻舟走了过来。
“夫人,相爷说夫人若醒了,便让夫人自己去田间。”轻舟道。
我点点头,轻声应道:“知道了。”
于是撩了衣摆从官道上走到了麦田之。那麦秆长的极高,比膝盖还高出许多。我弯下腰,轻轻地拨了拨一条饱满金黄的麦穗,麦穗摇了两摇,看的人心生欢喜。
人群那边远远的走过来一个人,我定睛一看,却是惠帝身边的温如海。
第101章 天罗地网()
不过片刻,温如海走了过来,朝我打了个千儿。他一身布衣短褐,正是一副农人扮相。
我忙笑道:“一别多日,温总管今日这装扮静殊竟从未见过,一时没有认出来呢。”
温如海也笑。往日在宫中,他便对我多有照拂,此时见了我自然熟络,于是打量了我一番,道:“正是呢,自夫人出嫁后,奴才也是第一次见夫人,您春光满面奴才那里还认得出?”
我不由噗嗤一笑:“春光满面倒不至于,总管可别忘了这是秋日,何来春光呢?”
这话不免有揶揄之嫌,温如海倒没多想,拍了拍脑袋道:“瞧奴才这记性,光同夫人叙旧了。”
他指了指远处的惠帝,轻声道:“皇上让您过去呢。”
“……”我早该想多温如海不可能无缘无故过来的,原来是惠帝让我过去。
我面色一肃,走进两步,压低了声音问:“总管,皇上让静殊过去做什么呀。”
在宫中做御前侍墨时,便时常跟温如海打听这些,只要不是太过私密的事情,温如海都愿意给我透个消息。
温如海轻咳一声,轻声道:“听说前些日子文大人卧病在床,皇上让你过去,无非是抚慰一番。”
我恍然大悟,笑眯眯地看着温如海。温如海面色不变,身板站的直直的,生怕让人看出他同我串了气。
从麦田之中穿行而过,温如海领着我走到了御前。惠帝正和祈珏说着什么,我上前一步,盈盈拜下:“参见……”
“那家翩翩少年郎,起来吧,微服出访不要多礼了。”惠帝的温和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心领神会,一句话噎回了喉咙里。随即直起身子,稍加思索,然后笑道:“回爷的话,是祈家的少年郎。”
惠帝爽朗一笑,偏过头去看着一旁的祈珏道:“她说是祈家的,祈相你说呢?”
“……”
我一时尴尬不已。惠帝问我的时候,我直觉该回答说是文家的。可是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既然同祈珏成了亲做了他名义上的夫人,便万万没有仍然冠着娘家姓的道理。
可是,如此一来,倒显得我同祈珏之间真的有些什么了。
我不禁抬头偷偷瞟了惠帝后面的顾子衿,见他正垂头若有所思的模样,心里突然有些害怕。
可千万不要误会才好呢。
“回爷的话,正是祈家的,今日秋高气爽,带她在田坎上走一走,也感受感受农家生活。”祈珏一边看了我一眼,一边笑着回道。
“此举甚好,身在朝堂之内若能多亲近百姓,便也能事事为百姓多考虑一番。”惠帝笑着拍了拍祈珏的肩膀,对身后的大臣道:“祈卿实乃百官之典范。”
众人纷纷附和,祈珏道:“臣只是尽了臣的本分。”
惠帝点头,回过头来朝我招了招手。
我迟疑了一下,随即上前两步,走到惠帝面前,笑眯眯地问:“爷有什么吩咐?”
“你爹前些日子身体不爽,当初留你在宫中,反而碍了他的天伦之乐。”说到这里,惠帝顿了顿:“到底是朕欠他良多,朕便给你个一品诰命,也算朕对他的补偿了。”
我心里一惊,便听一个声音从惠帝身后传了过来:“爷,万万不可。”
惠帝转过头去,大哥从他身后转到身前,停在我的身旁,朝惠帝低身一拜:“静殊年幼,诰命之位是多大的荣誉,她该承受不起,请爷收回成命。”
惠帝垂下眼脸,抿唇不语。
祈珏亦俯身道:“爷三思,加封诰命早有祖制,她年岁不及,怕是违了规定了。况且,岳父同内子分隔两地,皆为微臣之故,说到偿还也是微臣之责,还请爷收回成命。”
“……”我也趁机俯身请命道:“请爷收回成命。”
惠帝的目光在从我们三人的身上扫过,良久他握起拳头放在唇边连声咳嗽,半晌清了清嗓子道:“朕方一提,你们三人纷纷拒绝,倒真是一家亲了。”
“……”
“罢了,罢了。”惠帝笑着道:“但朕金口玉言,不加封诰命,便赏赐别的吧。”
惠帝看了过来,语气平和,活像个慈祥的老者。
“祈家的少年,你想要什么?”惠帝问。
“……”
对于惠帝给我的称呼,我一时哭笑不得,但又不好反驳,只能假意受了:“皇上若一定要赏赐静殊,便赏赐静殊金银财宝罢,静殊最爱这些,旁的都不想要。”
“哦?”惠帝饶有兴趣地问:“祈府没有金银财宝供你赏玩?”
我看了看祈珏,见他仍然笑意盈盈的模样,暗想:他就不怕我胡诌一通,惹来惠帝忌惮么?
不过,我也只敢在心中想想,而不敢真的胡诌。
我叹了一口气,闷闷不乐道:“回爷的话,祈府金银没有,财宝倒有一些。”
“嗯?”惠帝挑眉,祈珏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所谓财宝,便是相爷收集的一些古籍,静殊对这些委实不爱。”我眼珠子转了转,笑道:“多谢爷的赏赐。”
“伶牙俐齿。”惠帝指着我,却对一旁的祈珏道:“都说祈卿宠妻如命,朕向来不信,今日倒有些信了。”
祈珏笑着看了过来,没有说话。
惠帝将手负在身后,然后朝顺着麦行朝田坎走去。忽然,一只锋利的剑矢从远处破空而来。
“保护皇上!”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声吼道。
人群并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箭矢乱作一团,反而整齐有序地将惠帝团团围住。顾子衿伸手一挡,竟然将这根箭矢牢牢地握在了手中。
我一时呆住,昏乱中有谁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我回头一看,却是几月不见的岐王。
我对岐王心有余悸,因此下意识地用力挣脱起来。
他用力把我拉到人群之中,然后松开了手,抿唇不语。
正在这时,大批黑衣人从林中飞出。
难道今日又是祈珏他们布下的天罗地网,只等着他们钻进这网中?
因为跟在惠帝身后的这些人,明显不是朝中官员,而是训练有素的禁卫军。
第102章 仍然,愿意跟你走()
密密麻麻的箭矢从四面八方射来,手执长剑的禁卫军们挥舞着长剑,叮叮当当的声音在周围响起,惠帝被包围在人群中,由这些禁卫军朝田坎边护送过去。
我从未见过比这还要惊心混乱的场面,双方皆是有备而来,这一次的黑衣人比上一回在相府中的更多,似乎是孤注一掷,背水一战。
我看着顾子衿的长剑挽着剑花,箭矢都被他统统打落到麦田之中。
他似乎心有所感,朝我看了过来,手中仍然保持挽剑的动作。
“过来!”我从他微动的唇角中读出了这两个字。
身边就站着岐王,惠帝被围在人群中,而祈珏在惠帝身旁。似乎没有人会注意到我,我挪了挪脚步,悄悄朝顾子衿的位置上靠去。
“拿着。”一个什么东西塞到了我的手中,我低头一看,是一柄古朴的短剑。
我偏过头去看一旁的顾子衿,见他一边挥舞着长剑,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根竹筒。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竹筒底部拨了一下,紧接着一颗火星从竹筒口碰的一声飞上了天空,在天上炸裂开来,五颜六色的火星从一个点向四面八点散开。
数不清的黑衣人踩着树梢朝这边追了过来。顾子衿眉头紧皱,瞥向我身旁的岐王,朝着岐王大声道:“二哥!护着父皇先走!”
岐王抿唇,同顾子衿的眼神相触,随即淡淡移开视线。他没有回答,脚下却朝着中间的惠帝靠了过去。
顾子衿伸手紧紧的拽住我的手腕,将我拖拽到他的身边,手中长剑从我的从我的鬓角一擦而过。
只听噗嗤一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喷溅在我的手背上。我低头一看,手臂上满是星星点点的血色。
我刚要回头,便见顾子衿朝一旁一个飞踢,将黑衣人踢开。
拽着我手腕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