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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珏已经坐在桌边等我了。他饭量不大,速度却快,不待我吃完,他已经放下了筷子。
“你慢慢吃,本相先走了。”说完,便站起身来。
轻舟紧跟在他的身后。
我刚夹了一块桃酥送进嘴里,却见原本已经走到门口的祈珏突然回过头来,嘱咐我道:“若有空,同本相的爱妾拉拉家常。”
我用力咽下嘴里的桃酥,看着祈珏的渐渐消失的背影。
我同他的爱妾,有啥家常可拉的?
况且,云清苑纵然目标不纯,可这不纯的目标绝对不是指向我,而是指向他。
真是搞不懂祈珏,明明我只是个假丞相夫人,却要把真夫人该做的事情交给我。难道是因为我占了他夫人的头衔,所以不利用我一下心有不甘?
我顿时有些意兴阑珊。
既然是祈珏特意嘱咐过的,我便让小芷到云清苑那儿,请她过来同我下棋解闷儿。
她过来的时候,我正手拿女工倚在窗边的卧榻上,就着窗边光亮绣一朵梅花。
见她过来,我拉她坐在我身边,亲昵地把手里还只描了花样的绷子拿给她看。
我端详着绷子上的梅花,遗憾道:“可惜了,这梅花若是用黎州的双面绣绣出,必定更加栩栩如生。只是……”
说到这里,我故意停顿下来,打量着一旁的云清苑,迟疑道:“妹妹……可是黎州人士?”
云清苑看了我一眼,埋首道:“清苑确实是黎州人,只是清苑并不擅长女工,让姐姐失望了。”
我脸上稍露遗憾之色,随即释然笑道:“瞧妹妹说的,是姐姐唐突了。”
“说起黎州,姐姐幼时倒是去过。只是,记忆有些模糊了。只依稀记得,黎州流云台极富盛名,倒是很久远的事情了。”我长长地叹息道。
云清苑点头道:“流云台确实十分有名。”
“哦!对了,我前些日子得了一副文台先生的笔墨丹青,邀妹妹一同观赏。”我扭头对小芷道:“快去取来。”
小芷把丹青在我们面前徐徐展开,我微微打量了一会儿,才问一旁的云清苑:“妹妹觉得这画,可是真迹?”
闻言,云清苑站起身来仔细打量着这幅画。良久,她微微皱眉道:“这幅水墨丹青用色和谐,画中山水淡然悠远,是文台先生的一惯风格。只是……画中某些地方,笔力不够,有二次着色的痕迹。姐姐也知道,书法画作最讲究一气呵成,若说这是文台先生的真迹,倒不免拉低了文台先生的水准。”
我十分遗憾的坐下身来,让小芷把画收了。
看完画儿,又同云清苑下了会儿棋,大约到了昨日的那个时辰,轻舟又同昨日一般过来,到我这儿带走了云清苑。
“夫人,这个云清苑,古怪至极。”小芷过来,把棋盘上的棋子收入盒中。
我一手捏着一颗白色棋子,想起方才的情形,冷笑道:“方才我故意把黎州的落云台说成流云台,她竟然丝毫没有察觉,也没有纠正,只是一句带过。我邀她观画,她倒说的头头是道。”
我随手把棋子丢入盒中。
果然,不是善茬。
“夫人……”小芷把棋盘收了,扭头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见她神情古怪,便问:“怎么了?”
“你方才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像极了相爷……夫人,公子可一直盼着您呢。”她凑到我身边,压低了声音道。
像……祈珏?
我先是一愣,随即笑道:“你在提醒我什么?小芷。我知道,你是顾子衿的人,你效忠的人是他。但你既然是他的人,便也是我的人。你不用旁敲侧击,祈珏……他就像师长一般,你莫要多想。”
见我毫不回避地回应这个问题,小芷终于放松了神色,朝我微微笑道:“是小芷多虑了,夫人待公子,小芷也是看在眼里的。”
“小芷……前些日子,我有些疏远你,在这儿跟你靠歉了。”凭心而论,小芷待我确实是掏心掏肺。而我疏远她,也确实……
“夫人可别这样说,小芷知道,夫人……不像从前了。其实,小芷一直不太赞同公子替夫人摆平一切的做法,公子是人,人总有疏漏,若夫人能自己懂得保护自己,那是再好不过了。”她坐直了身子,接着道:“况且,终有一日,公子坐上那个位置,夫人要应付的,可比如今这些……要难的多。”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顾子衿答应过我,只娶我一个人。可若是他最终成了皇帝,那么三宫六院,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
我不得不跟一群心机叵测的女子在那个铜墙铁壁般的皇宫里,互相争斗……
就像皇后同德妃一般……
光是这样想着,我便头皮发麻。
“往后的事情,谁知道呢。我只珍惜当下,落棋便无悔了。”
若终有一天无法避免,那么,我要自己选择一回。
第74章 岐王妃的恨意()
这几日相府之中似乎比平日里要热闹许多,来来往往的下人们像是在张罗什么大事似的。我觉得奇怪,便召了徐蹊过来,询问缘由。
徐蹊回答道:“夫人有所不知,三天后相爷生辰,皇上欲临架相府,未免失仪,相爷命老奴好生备着。”
祈珏生辰?我倒没有留意,只是……惠帝从来不爱铺张排场,祈珏入仕十多年,不可能还没有摸透惠帝的性子。
“既然是相爷吩咐的,徐总管照做便好。”纵然心里存疑,但毕竟是祈珏自己吩咐的,我也不好辩驳什么,更不能够擅自做主。
只是……还是得提醒提醒他,免得落了差池。我想了想,便道:“宴会不必太过铺张,礼数周全才是最要紧的。另外,生辰宴上伺候的丫鬟务必要挑聪明伶俐的。这些,还要劳烦徐总管费心了。”
徐蹊笑着道:“夫人言重了,相爷对次生辰宴极为看重,就连位置的编排都是他亲自布下的,老奴……只能是从旁协助。”
也对,毕竟是皇上要来,祈珏如此费心也是意料之中。
我点头道:“如此我就放心了。”
徐蹊走后,我有些无所事事,小芷凑了过来,小声提点道:“夫人,相爷生辰,您可有准备贺礼?”
我摇头道:“我也是才知道三天后是他的生辰,如何来得及备下礼物。可是,若他要办生辰宴,我倒不得不准备了。”
小芷笑道:“正是如此。”
不过,究竟要送他什么倒为难我了。我不知道祈珏的喜好,身边也没有合适的足够送出手的东西。
我站起身来,叹口气道:“看来还得出府一趟。”
小芷亦站起身来,微微一笑:“小芷,为夫人安排马车?”
“嗯。”我点头道:“去吧。”
不一会儿,我同小芷便坐上了驶往燕京东市的马车。
燕京有东西南北四个集市,亦有日场夜场的分别。市中货物齐全,品种各异。比起觐州,燕京市集胡风盛行,这一特点从燕京百姓的衣食住行中都可以看出端倪。
一个集市中,也有不同的区分。贩卖金银珠宝的在市中占有门面,而一般的货物,便只能在空地上搭个临时的小摊。
我们今日要去的,是东市之中专门贩卖珍贵宝物书法绘画的门面。这些门面组合在一起,便成了燕京上层常去的地方。
到了东市,我和小芷进了好几家店瞅了瞅,都没有看到心仪的。
最后,小芷建议我去这附近最大的“笔墨斋”看看。
祈珏一年四季在书房呆的时间最长,送他笔墨纸砚之类的东西,再合适不过了。
经过我和小芷得反复品鉴和比较,最后我选择可一块成色极好得砚台。
提好东西正要出门,便见迎面走进了一个女子,带着她的丫鬟,朝店门走去。
我把身子稍稍朝一旁挪了挪。
女子从我身边经过,携着一股好闻的花香味儿。
我扭过头去,一只脚刚刚跨出店门,便听身后一个声音道:“可是祈相夫人?”
我把那只迈出店门的脚收了回来,转过身去,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这个刚刚从我身旁经过的女子。
她梳着妇人样式的发髻,十七八岁的模样,长相明艳,是一张极为陌生的脸。
我微笑着点点头,道:“夫人叫住我,可是有事?”
闻言,她垂头微笑道:“那日夫人在我府中落了水,我同王爷本该立即登门探望,奈何府中事务繁多,一直抽不开身来。”
听她如此一说,我立即恍然大悟。
原来,她竟然是王守廉的孙女,如今的岐王正妃!
说这话的时候,她已经慢慢走了过来,停在我的身前,轻声问道:“不知道……夫人的身子,可大好了?”
我当即笑道:“那里要王爷王妃登门道歉?倒是我那日给王爷王妃添了麻烦。劳王妃记挂,静殊身子早已大好。”
被这岐王妃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有些莫名地不自在,垂下头去避开她那不加掩饰地打量。
“夫人来买了什么?”她瞅了瞅我手里提着的东西,问道。
我抬起头来:“帮相爷看了一方砚台。”
“嗯,看来相爷同夫人真如传闻一般恩爱。毕竟相爷虽然英年才俊,所慕者众,但他亦洁身自好。”她叹了口气,怅然道:“不像我,得时时防着小人,趁虚而入。”
“……”我的眉头渐渐拧了起来。
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今日,是我同她第一次见面,以前也从未有过任何交集,她没道理同我说这样私密的事情。况且,我也不认为萧钺会是个随意拈花惹草的浪荡公子。
那么,她说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我展眉一笑道:“王妃这性子倒是极为可爱。不过……这话固然娇嗔可爱,但让旁人听了,倒不免觉得是王妃自己捕风捉影,三人成虎,认为王妃妒忌。”
纵然不知道她为何这样说,到我也知道对方来者不善,但碍于她的身份留了两分情面,不好同她直接撕破了脸。
“你……!”她果然脸色一变,咬牙切齿道:“文静殊,你怎么没被淹死。我问你,我的丫鬟无故惨死,是不是跟你有关?!”
“……”她这话问的毫无道理,我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王妃说笑了,岐王府与相府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二府之间隔了数十条街巷。岐王府中死了一个丫鬟,王妃竟然认为跟静殊有关……这,说书先生都不敢这样讲吧。”我沉下脸来,话锋一转,低声道:“还是说,静殊同王妃身边的丫鬟,有什么恩怨纠葛,以至于痛下杀手?”
“不过,我还要提醒王妃,王妃污蔑我不要紧,若连带着辱没了相爷……纵然王妃身份尊贵,怕也是不好轻易收场的。”我微微一笑,朝她颔首道:“静殊,便先回了。”
我站起身来,看她面色铁青,双目狠狠地瞪着我。
我也不避开,在她这杀气腾腾的目送下,带着小芷走出了笔墨斋。
第75章 一场猝不及防的刺杀()
回相府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自己是那儿得罪了岐王妃。她那些话,分明含沙射影,即便我再笨,也听懂了她的意思。
但好在……她这人骄纵,心思外露,倒比那种心思深沉的女子要好对付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