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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的走了过去,那人转过身来,露出一张颠倒众生的脸。
那张脸足以倾城,但却不是顾子衿。
我失望透了,一颗心狠狠地砸下去,冷冷道:“祁相,你这手段未免太过卑劣。”
我直觉他又要耍什么阴谋诡计,不想同他多做纠缠,转身便走。
“顾子衿。”
身后传来他淡淡地声音,我的脚步一顿,只听他叹息道:“你问都没问,又怎知本相在骗你呢?”
我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你说什么?!”
我猛地转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在他话音落下的片刻时间里,我突然明白了,灵魂出窍是什么感觉。那是你意识的突然停滞,是你身体的骤然虚脱。
“小心!”似乎有人大声叫我。
紧接着,一只手猛地拽住我的臂膀,我一个转身,余光中,一柄剑从我身旁划过,剑身泛着冷冷的光泽。我顺着剑往前看,只见一个黑衣蒙面人,正紧紧握着剑。
天地俱寂,只剩下刀尖刺破血肉的声音。
我回过头去,看见那柄剑正刺在祁珏肩膀上,鲜血喷涌而出。
那人剑锋一转,又朝我刺来,剑尖直指我的咽喉,我慌不择路,脚下不稳。祁珏一把抓住我的衣袖,但他明显体力不支,同我双双跌落下去。
我的身体断裂似的疼痛,似乎后背撞在了某个石头上。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直到身体被一颗大树拦住,我胸口闷疼,慢慢地扶着树站起身来。
举目四顾,只见祁珏正被一棵树拦在下方的一方平土上,我颤颤巍巍地跑过去,把他扶起来。他的嘴唇泛白,眉头紧紧皱着。
蒙面人或许正顺着滚落下来的方向寻找我们,我管不了许多,只吃力地扶他站起来,让他整个人靠在我身上。
我轻声唤他:“祁相,祁相?”
他皱着眉头,有气无力地说:“找个隐秘点的草丛,藏着。。。。。。”
见他还保持清醒,我连忙道:“你莫要说话,我这就扶你去。”
他慢慢地阖上眼睛,眉头仍然紧紧皱着。
我再不犹豫,一只手搂住他的腰身,另一只手捉住他的手,慢慢地走到离那儿不远的一处深密草丛,小心地把他藏在草丛中。然后,我又抓起草丛中的树叶,把我们踩出的脚印遮住,最后,我才回到草丛中。
四周草树密布,极为隐秘。况且,黑衣人也绝对不会想到我们敢藏在离他那么近的地方,只能赌一把了。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透过密草微小的缝隙,可以窥见黑衣人正在外面打转。
我捏了捏汗湿的手,希冀着他不要看见这方草丛。
过了一会,黑衣人沿着我们滚落下来的方向,继续往下追去了。
我舒了口气,额上碎发湿透,紧紧贴在脑门上。
“快走。。。。。。他若追不到,必会回来。”祁珏强睁着眼睛,告诉我说。
我赶忙扶起他,跌跌撞撞地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天色越来越暗,黑衣人并没有来。我倒不再担心会被黑衣人追到,我更害怕的是祁珏的伤势。。。。。。他绝不能死,他若一死,谁告诉我子衿的事情?就算不为子衿,他也不是个坏人。
不知走了多久,密林中渐渐伸手不见五指。祁珏说,他在留仙台上,看见那方隐隐有座巨大石壁,石壁风化崩裂,其间必有洞。
我问他为何那么肯定。
他说:“往年萧氏一皇子,曾误入后山,寻不着出路,竟在后山过了整整七日。七日来没被豺狼虎豹所食。后来被人寻到,他说他白天觅食野果,夜间藏于洞中,方撑到人察觉营救。”
我又问他,可知道如何走。
他咳嗽了几声,有气无力道:“直走便是。”
我还要再问,却被他打断:“你无需怕我晕死过去,我无碍,只是头疼得紧。”
我放下心来,不再缠着他说话,只一手摸黑前行,一手搂着他。一路磕磕绊绊,数次差点滚落下去。
突然,我的手指触到一方坚硬。我四下摸了摸,确定面前矗立着一方石壁。
我把祁珏扶坐在一地上,然后在地上捡了一根树枝,把它靠在石壁上,算是一个记号。然后,我便顺着石壁摸索过去,直到手指猛然触了个空。
我大喜!赶忙摸着回去把祁珏扶起来,摸黑进入洞中。
洞口杂草密布,越往前去洞口越深,草便越来越浅。
祁珏说:“我身上有打火石,你摸摸这洞中可有枯枝,若没有,便去洞外弄点进来。”
我摸了摸,洞中光秃秃的,尽是些石头。我嘱咐他等我,不要乱动,便匆匆跑到洞口搂了把枯叶枯枝进来。
我双手拿着打火石把它笼在枯草中用力摩擦,火星溅在草上,慢慢的,有火苗冒了上来。
借着火光,我把祁珏扶起来,让他躺在枯枝上。
“这里既无药草,也无伤药,你的伤可怎么办?”
闻言,他伸出那双完手臂,从衣襟中摸出了一个瓷瓶给我:“这是伤药,便劳烦你要替我包扎了。”
我接过瓷瓶,扶他坐好,小心翼翼地脱去他右肩上的衣襟。血已经干了,被我一扯,便露出小指宽的口子,鲜血再次横流。
我拔了瓶塞,把药粉撒在上面,然后用牙齿从衣袖上撕下一截布来,替他包裹住伤处。
他紧闭着眼,眉头皱得紧紧的,牙齿咬住嘴唇,苍白的嘴唇上染上了几分血色。
我替他把衣服穿好,再把火往他那儿拨了拨。
做完这些后,我像是虚脱了一样,有气无力地靠在火堆旁。
伴着树枝不时的剥壳声,我用双臂抱住自己,背后隐隐作痛,回想这一天经历的事情,顿觉世事难料。
第17章 情谊之赌()
那是一条蜿蜒的,没有尽头的路。迷雾朦胧罩住面前的一方天地,没有日月,没有星辰。子衿仍穿着那身白衣,站在我身前的迷雾中朝我笑。我高兴的朝他奔去,他却隐没在迷雾中。我能看他,却无论如何都触摸不到他。
我急得大汗淋漓,朝他喊道:“子衿!”
猛得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黑暗。后背如针扎般的疼痛提醒我,刚才只是我在山洞里做的一场梦。
树枝已经烧完了,因此洞中没有任何光亮。
我摸黑挪到祁珏身旁,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想看一下他是否在发烧。
谁知被他一把握住我的手腕,随即脖子被他一把捏住,收紧。
窒息的感觉充斥着我的大脑,我双手并用,想要从他手上挣脱开来,不想他那只没受伤的手臂十分有力,竟牢牢地扣住我的脖子。
我大骇,慌乱中伸手去抓他受伤的手臂。他吃疼地嘶了一声,猛地放开了我。我一个倒退,摔倒在地上,后脑勺猛地一疼,然后晕了过去。
醒来时洞中已经隐隐有些光亮,我揉了揉闷痛的后脑勺,身下是昨晚铺好的枯枝。
入目是一张洁白如玉的脸,我坐起身子,只见祁珏正屈腿而坐。
联想到他昨晚的突然袭击,我不由自主地往身后的石壁靠去。
“我若想要杀你,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他捂着嘴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道:“昨晚一夜未归,想必他们已经有所察觉。倘使有人问起,你只说是在林中迷了路,万不可提及与我在一处。否则,你知道这其中的利害。”
自然知晓。身在御前,却与当朝权相私交,这是大忌。
我却并不关心这些,毫无顾忌地问:“祁相,请先告知,留仙台上你说的那番话是何意?”
洞中静默,隐隐日光在他的脸上打下一片阴影。我看不清他的眼睛,看不清那双美目中是否蕴藏着什么算计。
“区区一个顾子衿,何必念他到如今?你与他非亲非故,何必为他做到这步。”许是身体虚弱,他的声音低哑无力,不像是在问我,倒像是单纯的叙述。
“邻里之谊,青梅之意,祁相又怎会懂?”我有些急了,催促道:“祁相只需告诉我,你的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我不懂。”他抬起头来,眼睛里面布满鲜红的血丝,带着几丝愤怒,恨恨地朝我道:“这世间没有什么情谊!不要在本相面前提情这个字!”
我被他吼得一愣,完全不晓得是那里惹他生气。但我也不敢贸然询问,毕竟昨晚差点死在他的手上,那种窒息的感觉似乎仍然侵蚀着我的五感。
“也罢,你问本相那是什么意思,本相便实话实说。顾子衿自然死了,且死得彻底!本相纸上所书,不过是为引你前来的托辞罢了!”他的眼睛低垂着,眼帘遮住眼睛,嘴角却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那笑是嘲弄,是讽刺,是带着利刺的荆棘。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狠狠地从你的胸前扎进你的心里,刺得你鲜血淋漓。
我怒意顿生,平生第一次觉得一个人卑劣。
手握权柄,沉浮宦海的人不可能没有手段,更不可能没有算计。我与他非亲非故,他没必要对我高抬贵手。他可以骗我,算计我,甚至是利用我。但是,他不该利用顾子衿来骗我。
我猛地站起起身来,头也不回地朝洞外走去。我一刻都不想再同他坐在一处,那怕是远远地呼吸着同一方洞中的空气都让我恶心至极。
他永远都不会明白,那种好不容易获得希望又陡然绝望的心情。
在他的眼里,只有值不值得,没有可不可以。
“你以为昨日之事是本相连累了你?觉得你救了本相,本相反而恩将仇报骗你。”
一抹红光慢慢从山巅处照射上来,把四周晕染成血色的云。
我顿了顿,冷笑道:“祁相不必再耗费心思,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再信。昨日你救我一命,我亦救你一命,自此两不相欠。”
“你蠢。”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回过头,只见他已经撑着石壁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洞口,停在我的身边。
我下意识想要拔腿走掉。
“你还是想想自己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那黑衣人第一剑刺中我之后,并没有再次举剑取我性命,因为他要杀的其实是你。”他下意识地把手抬到受伤的肩膀上,似乎觉得不妥,又默默地放下。
听他这话,我仔细回忆当时场景,发现黑衣人的目标的确一开始就是我。若非祁珏拉我一把,我现在只怕已被曝尸荒野。
我骇然,背后腾起一阵凉意。
我来燕京不过一年有余,平日里自认规行矩步,从未与人争执。这人在我刚到留仙台便出来刺杀,必是跟了我许久,只为寻找时机。到底是谁容不下我,非要我死?
如此一来,祁珏是被我连累了。
我脸色发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是我欠祁相的,祁相要做什么不妨直说,也好过这样大费周章算计我,还差点把自己给搭了进去。”与其时时担心他会谋算于我,倒不如把话讲得明明白白。况且,我也没说自己不会耍赖。
耍赖这种事,我倒做得极其顺手。
“也罢,本相也不为难你,只想与你打个赌。”他负手在后,似乎胸有成竹。
“什么赌?”我问。
“便赌你口中的邻里之谊青梅之意,看似牢不可破,实则不堪一击。”他看着我,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