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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谭俊大叔他可有啥本事吗?今天我在王家收鬼芋的时候,碰到他了。他张口闭口就想拐带小白去给他当徒弟,小白也的确需要一个师傅,可是我总得知道他都会些啥,才放心把小白交给他吧。”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若是不了解清楚,拜错了师傅,岂不是害了小白一辈子。
可顾贤南为难了。
他尚未娶妻的时候,谭俊便出了村从军去了,一去便是数年。待谭俊归来,他已经在集上从商好几年,常常出门在外,而谭俊则很少出门,老实的在村中种田,俩人只是匆匆见过两次面,未曾说上几句话。而他回到村里这一个月,更是未曾来得及跟谭俊见面。这,让他如何能够了解谭俊是干啥的,有啥本事?
看着顾贤南为难的模样,顾君白撇了撇唇。
“叔,你以前去江南的时候,可有听说过这两个人。咱们天越国气候宜人,物产丰富,商业发达,人杰地灵,每一个省市都是周边各国梦寐以求的土地。为了在天越国的领土上分一杯羹,各国这些年纷纷加强军队训练,以图谋分割掉我天越。其中,又以西边的风尧国与北边的北陌国为最强之敌。为了牵制这俩怀有狼子野心的国家,吾皇特派了两位大将军一北一西的镇守边境。镇守北方的,正是北萧王府的萧王爷萧擎烈,而这镇守西方的,就是镇西大将军。”
顾君白洋洋洒洒一段话,说得顾采荞眼眸大睁。小白的意思,这谭俊,就是天越国鼎鼎大名的镇西大将军吗?
第97章 小年夜()
顾贤南显然脑子不太够用,也许是不敢想吧,丝毫没往那上面想,而是怪异的瞅了顾君白一眼,“君白,你说这些,跟谭俊有关系吗?”
顾君白翻了个白眼,“镇西大将军两年前因为私事辞去了将军之衔,下落……不明。”
“爹,小白的意思是那个镇西大将军就是谭俊大叔,你想想,谭俊大叔是不是两年前回到青南村的。”我的个天哪,顾采荞有一种快要被震惊致死的感觉。
“啊?”顾贤南显然有些无法接受,谭俊、谭俊他居然是那个镇西大将军吗?可是,他今年还不到三十岁,为何那么早就辞官回乡了呢?还有,为什么村里面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是将军呢?这不该是一件光荣的事儿吗?为何他要隐瞒?
询问的目光扫到了顾君白的脸上,顾君白忙摆手,“不要再问我什么了,我知道也就这么多。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拜他为师。”他与谭俊,说起来可以算是故人呢,不知道以后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会不会吃惊。
“啧啧,你个小屁孩,刚刚在王家的时候你不是老大不愿意的吗?这回咋啦,知道人家是将军,就想去巴结了么?”
“你确定是我巴结他?”刚刚明明是那个不修边幅的老头子想诱拐他的好吧。
顾采荞语塞,摸了摸鼻子,心里暗暗想着:确实,一开始确实是谭大叔想诱拐她家小白来着。可是现在小白知道谭大叔是个大将军了,会不会从此就抛弃了他们一家,跑去抱谭大叔一家的大腿了?
虽说家里人口多了点儿,虽说时间还不是很长,但好歹她已经将小白视作了自己人,如果他要走,她可不会干!
“那个小白啊,姐姐家里虽然穷了点儿,可有姐姐吃的,就绝对不会饿着你,你……你……到时候谭大叔要是想留你在他们家,你打算怎么办?”
顾君白一侧头,就看到顾采荞一个劲的眨巴着眼睛,眼角猛地一抽,这丫头是把他想成什么人了?见利忘义?见异思迁?
唇角一抿,两瓣唇几不可见的磨动了两下。“小荞,你眼睛抽筋了吗?”
眼珠子一瞪,十分不爽的剜着顾君白,“你再说一遍?”死孩子,她不过是舍不得他罢了,他居然说她眼睛抽筋!
顾君白不屑的瞥了她一眼,“我哪儿都不会去的,你把心放回肚子里。另外,请把今天的工钱给我结算了。”
顾采荞眼角猛抽,“你不是说今天不要工钱的吗?怎么出尔反尔?”
“我没有啊,干活的钱儿我的确不要,可是帮你把老太太抗走的辛苦费,你总得付给我吧。”
顾采荞语塞,看着那只不停勾勾勾的几根手指,恨不得拿把刀全部给他切掉。可是一想到以后很多事情都需要顾君白的帮助,她就不得不乖乖的掏出钱包,数出了十文钱,丢给顾君白。
五十五文钱,一下子就只剩下十五文了,好心疼。
……
时间如流水般飞快逝去,转眼已是一个月左右之后。
腊月二十三,俗称小年夜。在南边儿,又叫做掸尘日。意思就是这一天,每家每户都要将屋子打扫一遍,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好准备过年。
这个时候柳氏也已经出了月子,能够下床领着孩子们干活了,就只留下了顾贤南一个人在床上靠着,带最小的顾君泽。
分了家,顾采荞他们一家就只需要打扫打扫自家的屋子,以及他们家新开的那扇门前的院子,其他的自然由中公那边负责。
俗话说人多好办事,人少好过年。
好过年怎么个过法顾采荞尚未体会到,不过这人多好办事儿的好处她就先享受了。
“小菁,你负责扫地,小白,你负责帮小菁搬动那些柜子什么的,把柜子和床底下都好好扫扫。采芸和采芙就负责扫院子,娘亲负责收拾灶间,我负责擦洗咱们几间卧室的柜子啥的,怎么样?”一大早起来,顾采荞就按照每个人的长处分配了任务。
大家开始各司其责的忙活起来。
顾君白先去井边拎了慢慢两桶水回来,不等顾采荞开始收拾,柳氏就撩起了袖子,准备舀水擦洗厨房的柜子灶台。顾采荞也拿了水盆过来,正想盛点水去抹桌子板凳,伸手朝着水桶一触。
“娘,你别碰!这水太凉了,娘你虽然出了月子,最好还是注意一点儿。这样,你去烧几把火,给这水热了热,然后再擦洗其他的。”说完,拎着木桶就把水倒了一半进锅。
柳氏见了忙伸手帮忙,“你这孩子,让娘来就行了,没啥大不了的。生你们几个的时候,还不都是这样过来的,没啥问题。”
顾采荞拿过锅盖将大锅盖上,这样水热得快些。然后双手叉腰的抬头看着柳氏,一嘴的道理滔滔不绝。
“娘,我听人说过女人坐月子尤其重要,不能吹风,不能受凉,不然老了是要遭罪的。而且前面的月子没坐好,后面的是可以养回来的了,只要最后一个月子坐好了就没关系。喏,你以后还生不生你自己也不知道,所以咱就把这个先当成最后一个坐好了,即便以后还生,咱再好好坐就是了。”
柳氏语塞,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不可思议的望着顾采荞。
“采荞,这、这些你都是听谁说的?我、我怎么都不知道?”奇怪了,这些道理,莫说她不知道,就连听都未曾听人说过。采荞今年才八岁,到底是从哪儿听来的?
顾采荞一愣,很快的反映了过来。老办法,一切推给那些个杂七杂八的书。
“当然是书上看来的了,不过爹以前的书那么多,我也忘了是哪一本上面有了。不过娘你不信的话,改天也可以问问韩仲谦,他是大夫,他肯定知道我说的是对是错。”
“什么东西需要问我?”顾采荞的话刚刚落音,门外就传来了韩仲谦温柔的声音。顾采荞忙推着柳氏去灶门口生火,自己则朝着韩仲谦迎了过去。
第98章 准备过年()
“仲谦哥,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快进来,外面好冷。”
韩仲谦依旧背着药箱,穿着却比一个月前好多了。虽然那一身衣裳的布料算不上珍贵,却不再到处都是层层叠叠的补丁,深蓝的缎子,裁剪成宽大的袍子,罩在他单薄的身上,显得他的身材越发的修长纤细,加上那温润如玉的模样,剖有几分医者的风骨。
进了门,掸了掸身上的寒气,朝着柳氏行了一礼。
“婶子好,我来叨扰了。我一个人在家过小年夜未免太孤寂了,索性厚着脸皮来与你们一起过算了。而且顾四叔的腿恢复的挺好的,隔一天不按,我怕生出变故,索性来给他按一按。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打搅了你们一家人。”
顾采荞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嫌他说话太罗嗦了。
“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一起过就一起过,左右不差你那一只碗一双筷子,娘,你说对不?”
顾贤南的腿正在慢慢的恢复之中,虽然还未能下地,但起码双腿已经开始有知觉,而不是像一个月前那样,任你怎么拧掐揪按,那一双腿都没有任何感觉。
这事儿让柳氏在心里把韩仲谦几乎当成了活神仙,活菩萨。对韩仲谦越发的尊敬起来,再不准顾采荞和顾君白管韩仲谦叫韩呆子。
这会儿见顾采荞说话老大不客气,忙伸手给她额头一弹指,然后温婉的朝着韩仲谦的笑道。
“韩大夫太客气了,我这身子恢复得这么好这么快,孩子他爹腿也慢慢有了好转,这些都多亏了韩大夫。莫说是过个小年夜,就是大年韩大夫想来一起,都没问题。只是,听采荞说韩大夫爹娘已逝,待会儿吃过饭韩大夫回家,可别忘了替令尊令堂擦拭排位,上一炷香才是。”
韩仲谦意出望外,连连点头。
“对对对,夫人不提我差点儿忘记了。这些年,我都只有在他们生日和忌日以及大年三十的时候才给他们上柱香,都不知道有这么多的规矩。还是婶子细心,替我想了个周到。”
柳氏听着自己的提醒正好是韩仲谦遗忘了的,心里别提多受用了。承了人家忒多的恩情,却又无法帮人家太多的忙,她总是觉得心里亏得慌,这会儿虽说不过是几句话的事儿,但总比啥也做不了来得强。
顾采荞在一旁看着两个人客套过去客套过来,险些恶寒得晕了过去,趁着二人无话的空档,忙将话题引开。
“仲谦哥,刚刚我跟我娘说女人坐月子的事情来着,你来听听我说的是不是对的……”说完,将刚刚对着柳氏的那一番话,又说了一通,而后等着韩仲谦下结论。
韩仲谦听了之后,连连点头,对眼前这个女娃的好奇心更加重了。
他爹医术无双,对着妇科自然也是很有一手的。但是这些个事儿,这个世上除了他爹之外,他还真的没听别的大夫提起过,顾采荞一个八岁的小女娃,到底是从哪儿知道这些事儿的呢?
“婶子,采荞妹子说得都是正确的。不过,我想问问采荞妹子,你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儿听来的?你今年才八岁,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关于坐月子的事情。”
“书上看来的,我不是跟你说过我爹以前有很多藏书吗?可惜啊,都不见了,不然的话还能够拿来借给你瞧瞧,你说是不?”
顾采荞以此为籍口已经不是一次两次,那编起瞎话来简直是眼皮都不带眨的。韩仲谦和柳氏听了之后,自然毫无疑心,纷纷将那些话记在了心头。
“好了,采荞妹子跟婶子先忙着,我进去帮顾四叔按摩去。”
锅中水也热了,顾采荞和柳氏一人盛了半盆水,开始分头行动起来。
等一家人打扫完卫生,已经是晌午时分,顾采荞便跟顾采芸一起做了一桌简单的饭菜,将就着每人吃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