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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体贴?顾采荞狐疑的抬眼望向顾君白的眼睛,正好与顾君白来不及敛起的炽热眼神撞了个正着。这眼神,怎么一点儿不像个八岁的孩子该有的,倒像是……喝!顾采荞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如果她真的只有八岁,那也就算了。可是她的身体里,住着的可是一个见多了********的成熟女人,那小子的眼神分明……分明是喜欢她的眼神。
顾采荞被自己心里的想法骇了一大跳,也就不再客气,将手递给了顾君白,与他一起慢悠悠的朝着井边走去。
洗菜,做饭,顾采荞心不在焉。本来都是些做熟了的活计,发着呆顾采荞也能根据身体本能去做。可是她却忘了今天她要熬得是大骨汤,起码得在锅里熬个两个时辰才能吃。
她本来的打算先把今天早上的饭菜做出来,然后把骨头熬进锅里,细火慢炖。可是心不在焉的她居然在骨头汤下锅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揭开了锅盖,将骨头给盛到了碗里。
正帮着将吃饭端进顾贤南和柳氏房间的顾君白一回头,就看到她居然在盛骨头汤,急忙走过去将骨头倒回锅中,对着顾采荞的额头就是一弹。
“你在发什么呆?这骨头你不是说要熬到晌午再盛给叔跟婶吃吗?”跟了顾家姓,顾君白就正式成了顾家的孩子,可顾君白却不叫顾贤南俩口子爹娘,而是叫叔婶。叫顾采荞也不叫姐姐,而是叫……小荞。
额间一疼,顾采荞飘远的思绪瞬间回笼,就看到顾君白一脸冰冷的看着她,那眼神跟刚才截然不同,顾采荞迷蒙了。
“我……我在想事情。”别过头,不去看他那张脸。
顾君白看着她满眼愁绪的样子,很想问问她在烦些什么。可饭菜已经上桌,还是吃过饭之后再说吧。
就这样,一家子简单的用了早饭,顾采芸因为姐姐一早起来做了早饭,极其懂事的揽过了洗碗的活计,忙碌起来,顾采荞就被顾贤南留下了。
“采荞,韩大夫的事儿我想了一晚上,倒是琢磨出来一个法子。上次分家的时候,虽然你对村长他们几个人态度不怎么好,可你到底是个孩子,我想他们一定不能跟你计较。村长能办出上次那事儿,也是因为跟你爷爷的关系,其实村长人还是挺好的。你去村里的杂货铺子打二斤酒过去给他陪个罪,服个软,那事儿也就过去了,再好好跟他说说那茅草屋的事儿,你看如何?”
顾采荞抿了抿唇,昨夜韩呆子在他们家吃过饭之后,天都黑了,雪也越下越大,怕他回青龙村路上遇到麻烦就把他送到了王家,跟王兴义哥俩挤了挤。
一夜两夜的还行,若是时间长了,难免给王家人带来麻烦。
跟村长商量借用茅草屋的事情势在必行,但……顾贤南的法子显然不行。村长人是不错,可到底年岁大了,好面子,被一个丫头片子扫了脸面这事儿,怕不是一两斤酒能平息的。
“爹,这事儿我已经想好了法子,马上我就去办。你跟娘在家好好歇着便是,我跟小白一起去。”
顾贤南眼眸一深,本想问顾采荞是个什么法子,可看到女儿眉间信誓旦旦的神色,就没再开口。现在这个家里就靠她撑着了,他该信任她的,帮不了别的,少添些麻烦和啰嗦也是好的。
但终究是当爹的,他还是忍不住朝着顾采荞细细叮嘱一番。什么凡是不要太强求,什么若有委屈不要忍着告诉爹娘之类老生常谈的话题。顾采荞知他一番好意,乖乖的听了,也应下,等到柳氏和顾贤南把那些话一一说了个遍,她才起身领着顾君白出了家门。
听着屋外渐去渐远的吱嘎声,柳氏慢慢的爬到了顾贤南的身边,将身子倚到了顾贤南的肩头,泪眼婆娑,声音沙哑。
“南哥,咱采荞命好苦哇。”才八岁,与她站在一起,那小小的脑袋还不到她的胸口处,却要撑起这偌大的一个家。多少次她下地打算帮忙分担她的担子,就多少次被她带着稚气的严肃撵回床上。心心念念,无一不是为了她的身子好。
顾贤南何尝不是与柳氏一般的心情,每天枯坐在床上熬着日子,心情日复一日的变差,采荞便让他闲暇时候教导芸儿几个识字。他何尝不明白,那不过是怕他闲着无聊瞎琢磨嘛。
动了动手,紧紧的揽住了身侧的妻子,眼角分明挂着一颗欲落未落的晶莹。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震撼未达内心深处罢了。有女如此,他顾贤南这辈子不满足的?还有什么不值得?
“等我的腿好了,再也不让她受苦。”他的腿,一定要治好,一定要!
姐弟俩携手走出家门,倒是一路平静。因为下了雪,外面极冷,一家人都窝在屋子里舍不得出门,何氏那张嘴也跟着老实下来。
村长家在村头,顾家在村尾,所以顾采荞二人此行还得走上好一会儿。
因为怕顾采荞摔倒,顾君白的手一直牵着顾采荞的小手,惹得顾采荞刚刚放下心头的心事儿又被提了起来。
“小白,你……是不是喜欢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将话问了出来,顾采荞忙脸红的咬紧了唇瓣,低着头死死的盯着地上的皑皑白雪。
耳边却沉吟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一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顾采荞脸色突变,满脸羞涩顿时化作满脸尴尬。
第67章 谁说我喜欢你?()
好似听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一般,顾君白好不给面子的松开了顾采荞的小手,弯腰捧腹笑得跌进了雪地里,满地打滚。
“哈哈,哈哈哈,你……你一早上苦思冥想的就是在想这个?”
顾采荞一口气上不来,气得白眼直翻。
看看,看看那满地打滚的混蛋,明明是他的眼神误导了她,害她一上午心绪不宁的。这会儿居然半点面子不给的直接滚到雪地里哈哈大笑,那眼角甚至还笑得飚出了眼泪,有那么好笑吗?
双手叉腰,顾采荞十分气愤。
“顾小白!再笑小心笑死你!哼,不喜欢就不喜欢,好像谁多稀罕似的。我警告你,千万别喜欢我,我可不喜欢比我小的小屁孩,更不喜欢没钱的小屁孩!”哼,臭小白,我诅咒你,诅咒你一辈子娶不到娘子,哼哼。
顾君白埋在雪间的脸色骤然一僵,下一秒恢复一脸戏谑。
“哈哈,谁说我喜欢你的?就算喜欢也不是你想的那种,我缠着你,只是觉得你身上有一种温暖,我已经丢了的温暖。”
顾采荞的脸色又是一阵变幻莫测,青白红紫,轮番上演,好不精彩。他的话,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一个小毛孩,失去的温暖总不能是小青梅老情人的吧,肯定是指他的亲人他的爹娘咯。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说顾采荞身上有着她娘身上所具有的气息,让他觉得温暖和心安,所以他才留在了她的身边。
她才八岁,他居然把她当成娘!那比喜欢她还要让她觉得尴尬好不?
“臭小白,我……我才不是你娘,以后再也不疼你了,哼!”嗔怪的剜了他一眼,顾采荞转身就跑,一点儿也不想跟这个混小子待在一处。
气急败坏,却忘了深处及膝深的雪地中,转身拔腿却因为力气不够而没能拔出来,身子却直直的朝着前方倒去,“哎哟。”随着一声惊叫,跌进了冰冷的雪地里。
懊恼的皱了皱眉,正想爬起来,忽地手腕一紧,顾君白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了她的身边,一把将她再次拉倒在了雪地上,一阵乱滚。
结果可想而知,两个人浑身冻得跟冰块似的才双双爬了起来。
顾采荞一双眼睛气得通红,瞪着顾君白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臭小白,我不疼你了!”她好冷好冷啊,南方的雪不像北方,是沙雪,随风而动,漫天飞舞而不化。南方气候较之北方要暖和,而且湿气重,极易黏在衣裳和头发上,身体的温度一烤,立马化作雪水,染湿了本就不厚的衣裳。
“你不是喜欢雪,我只是想跟你闹着玩。”顾君白揪了揪自己的头发,看着顾采荞冻得泛白的唇,有些自责。刚刚那一幕让他几乎忘了这里不是北方,他也不再是过去那个他。
以前玩雪,他身上都是裹着厚厚的棉袄,即使满地打滚,也不会觉得冷。现在,他身上总共两件薄衫,还是采荞给他缝的,不下雪的时候都够冷了,更别提现在了。
可是采荞似乎比他还要冷。
心念一动,急忙脱下了自己的外衣,朝着顾采荞的肩头盖去。顾采荞却一把抢过了衣裳,麻溜的盖回了他的肩头。眉头紧蹙,语气十分不好。
“你身体很好是不是?要是回头我或者你病了,你就等着被我撵出家门吧!哼!”话虽如此,那只小手替他笼好了衣裳却没有甩开,而是拉住了他的手,飞快的朝着村长家走去。
村长家住在村头最繁华的地方,门前有一颗很大的桂花树,到了冬天的时候,仍旧是满树绿叶极是喜人。这会子满树覆盖上了积雪,好似给桂花树披了一件银装般格外好看。
顾采荞隔老远就瞅着桂花树弯起了唇角,一路走到了村长家门口,松开了顾君白的手,敲响了村长家的门。
“村长爷爷,宋奶奶,不好意思,大冷的天还来打搅你们。”进了门,顾采荞被村长媳妇迎进了村长俩口子的屋内,满室暖意立马扑面而来。
村长见到顾采荞的时候,已经尽力掩饰自己的心神,却还是显得有几分僵硬和……尴尬。不过做了几十年的村长,他待人接物的本事自然也不容小嘘。不过片刻的意外,便慈眉善目的笑着招呼起顾采荞和顾君白。
“是采荞丫头,哟,这大冷的天儿,咋就穿那么点儿,赶紧过来烤一烤。那……那孩子叫啥,也赶紧过来烤一烤。”说着,将自己的凳子往里挪了挪,让老伴儿宋氏给顾采荞和顾君白一人安了一张小板凳,围到了火盆前。
顾采荞真的是冷到了,也不客气,径自走过去坐了下来,顾君白紧跟其上。
“村长爷爷,这是我救回来的那个孩子,叫顾君白,以后就是我弟弟了。村长爷爷也在剥花生种了,哟,这是打算种多少地的花生呀。”火盆旁边的木桌上,一大簸箕的花生有一半剥了壳,还有一半带壳的,想是正剥着就听到了她的敲门声,才放到了桌上给她开门的。旁边还有一只大麻袋,整整还有大半麻袋的带壳花生,一看就比何氏几个昨天剥得多。
村长呵呵一笑,拿起了簸箕旁边的烟杆,又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了一截旱烟,一边卷一边与顾采荞搭话。
“顾君白,好名字,采荞丫头是个善良的,将来肯定有出息,呵呵。这花生么,小娃儿们喜欢吃,种多点看能不能省点儿下来给他们吃。”花生在这时代可是个精贵的东西,平常农家是舍不得让小娃儿们敞开肚皮吃的,都是要用来卖了换钱,帮着贴补一年的油盐酱醋等东西。
“村长爷爷真好,对孙子真心没话说。”顾采荞撇撇唇,不经意的夸了一句。却让村长脸色骤变,满脸红成了虾子状。
“采荞丫头,那次爷爷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请你回去告诉你爹娘,我们起初并不知情,都是……”那天从顾家回来,他气得倒床足足躺了一整天,没想到从小一起长大的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