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坟的必经之地。
湾里没有人家,都是村尾这些人家的菜园子,田土什么的。
冬天了,这块儿地方却依旧披着碧绿的色彩,满是勃勃生机。条条羊肠小道中间,有一个约莫四个平方的水池子,池子里蓄满了清水,池子旁是几块平滑的大石板,洗的水光溜滑的。青南村的人户里,总共有五口井,均匀的分布在村子里。
但因为是往地下凿的,洗衣洗菜什么的很不方便。大家都喜欢将衣裳提到小河边去洗,只有村尾这些人家,因为离小清河比较远,反正湾里有山涧上留下来的溪水淌过,大家便一起行动,围起了这么一个小池塘,方便各家的女人们来洗衣洗菜。
池子旁边,有一块老石头,当初围池子的时候想过凿开,却因为太费劲就留下了。没想到随着时间过去,雨水反倒把原来凹凸不平的老石头给冲刷成了一块倾斜的石板,若是夏天的时候干活累了,还可以坐到石板上来休息一番。
夏天闷热,可这块石板处在水边,旁边又有一颗高大的梧桐树,是个纳凉休憩的好地方。
顾采荞拉着顾君白也坐到了石板上,因为是冬天,石头冷,顾采荞还在梧桐树下捡了几张梧桐叶垫着。顾君白却不领情,一脚踢开了几张梧桐叶,做到了光秃秃的石板上。
“你脾气还挺大的,我哪儿得罪你了?”看着梧桐叶随着溪水往下飘去,冲出了小池塘朝水沟里掉了下去,顾采荞眯了眯眼,十分不郁的瞅着顾君白。
“我哪有脾气?分明是你自己拽着我出来的。”
顾采荞白眼一翻,你没脾气?你没脾气你那下巴昂起三十度是几个意思?你一双眼珠子冷冷的睨着姐姐我又是几个意思?
握了握拳,顾采荞使劲的磨了磨牙,要不是心疼这臭小子,她今天绝对给他一顿暴打!
松开手,扯了扯顾君白的袖子,“好了,不要耍脾气了,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今天去集上我遇见了一个人……”顾采荞拉着顾君白的袖子,自顾自地将今天上集遇到上官云乐和韩仲谦的事情一一道来,一双眼睛始终注视着前方,没有注意到当她说到某一处的时候,顾君白僵硬冷硬的轮廓慢慢的柔和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的。手,不知不觉爬上了自己的脸颊,抚摸那两道破了他相貌的凸起。
“你真的在意它?”
顾采荞仰头,就看到顾君白侧过脸,用手指着那两条疤问自己。顾采荞点了点头,“如果一定治不好,我也无能为力,可现在明明有治好的机会,如果不治,你不会觉得可惜吗?”本有一张完美无瑕的俊脸,却因为那两条疤活活的破坏了那种绝美。
“不觉得,不过一张面皮而已,我不在乎。”命都险些没了,他哪里还有心思管毁不毁容的事儿,只要能够汲取她身上的温暖,他就满足了。
“小白,你不能这样。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已经一无所有,难道你想连你爹娘留给你的这张脸也毁了吗?而且以后你长大了,有了心上人,你怎么知道你的心上人会不会在意你的容貌呢?所以,不管如何,有机会咱都试一试,行吗?”
顾采荞说了一大通,只换来顾君白认真的问了一句,“你在意吗?”
第63章 打了何氏()
闹不懂顾君白脑子里的回路到底是如何形成的,她从生命重要性、血脉传承、谈情说爱等无数个方向讲解了他治好那张脸的重要性,只换来了顾君白一次又一次的问她“你在意吗?”这么一句话。
最后的最后,她举手投降,十分认真的回答了他一句“我在意。”终于满了大少爷的意,两个人才一前一后的回了村子,朝着顾家大院走去。
回村的路上,顾采荞一直埋头思索。
要是她迟迟不说那句‘我在意’,顾君白这小子是不是预备就在那湾里耗上一下午?可是直到进入家门,她也没能思索出答案。
倒是何氏几个仍旧坐在院前剥花生,见她归来,忍不住又是一阵奚落与辱骂。
顾采荞自认为够凶够横,却唯独那骂人的功夫技不如人,所以打算一如既往的装鸵鸟路过。可……
“哟,又回来了?这是上哪儿做啥见不得人的丑事了吧。”
“哎哟二嫂,大白天说这些你也不嫌脏了你的嘴,赶紧吃两颗花生堵住,免得我听了恶心啊。”丁氏眨眨眼,看着何氏咯咯直乐,哪里有半分恶心的模样。
何氏见她假正经,忙用手戳了一下她的痒痒处,继续磨嘴皮子。
“啧啧啧,这才多大点儿,就接二连三的往家里领男人,对了,前几天王老二家的那个二郎不也来过,啧啧,真是好本事。哎,咱家采莲都十七了,却连个男人的手都没碰过,真是……大嫂你可把你家采芯教好了,可别跟那起子下贱胚子学坏了唷。”
方氏抬头,剜了何氏一眼。
“我家采芯乖着呢,****啥事?你要跟她比,管用你家采菊采莲比就是了。”
“嘶——”顾采荞牙齿一龇,猛吸了一大口冷气,侧过头,大大的双眸狠狠的瞪死了何氏三个人。这三个长舌毒妇是在说她下jian放dang吗?这脑神经莫不是发叉发狠了,她不过一个八岁的女娃,和八岁的顾君白能干什么?
莫说她根本不是那种人,就是,那也得有做那些事的本钱吧?
冷冷的勾了勾唇,忍住怒火别过了头,她很清楚何氏想干什么,不就是眼红她赚了钱么?可劲说,你们今儿个可劲儿的往我身上泼脏水,污我辱我,待我辉煌的那天,有你们求上门的时候!
何氏一边跟方氏和丁氏说话,其实一双眼一直在顾采荞和顾君白的身上瞄来瞄去,见他俩一副听不到她说话的模样,径直就要绕过了主屋,忙提高了尖酸刻薄的音量。
“才八岁就跟窑姐儿似的勾三搭四,还往家里领男人,这以后是准备嫁个啥样的男人哪?啧啧,也不知道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绿云罩顶的事儿。”
顾君白眸子一冷,一把甩开了顾采荞的手,身姿极快的闪到了何氏的面前,扬手,便是一巴掌扇了下去!
“嘴巴真欠!”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震住了,被打完之后,何氏忘记了尖叫,反而瞪大了双眸看着顾君白收回扇她耳光的手,一个劲的在他的衣裳上擦,擦,擦,好似摸过了什么肮脏的东西一样。
在顾君白转身走开之后,她才慢悠悠的回过神来,发出一声如杀猪般的惨叫,双腿一动,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她的腿,与方氏丁氏的腿一起支撑着装着约莫有二十来斤的花生米,她忽然一动,丁氏方氏毫无准备,整个簸箕就那么华丽丽的被她掀翻在地。
哗啦啦的声音响过之后,就是簸箕落地的巨响。
“好你个狗杂种,你给老娘站住!”何氏怒上心头,根本没把花生米落地的事儿当回事,转身就朝着顾君白扑了过去,出口便,成脏!
顾采荞看着何氏高大的身形朝着小白压了下去,眼看着就要将小白整个的罩在她庞大的身子下,顾采荞急得忙朝着二人奔了过去。
“小白小——”心字还没出口,没想到顾君白对着她眯了眯左眼,足尖一点,一个利落的回旋轻松的绕出了何氏的扑倒范围,双手一伸,一把捞起了朝着自己扑上来的顾采荞,毫不避嫌的将她搂住。
身后,又是一声闷响。
“砰——”脚下,是一片地动山摇般的动静。
何氏干农活是把好手,可何氏更是个溜奸耍滑的懒人,且还有好吃懒做的臭毛病,于是何氏长得一点儿也不苗条。虽然算不上很胖的那种人,但也绝对是丰腴有加的。
何氏头朝下的扑倒在地,四肢呈大字型,嘴巴难免啃到了些许泥土。
何氏忙从地上爬起,一个劲的用手掏出嘴里的泥巴,顾不上再骂人。顾君白放下了顾采荞,回过头冷冷的瞅了她一眼,又朝着丁氏与方氏睨了一眼。
“你若想掉光牙齿,继续骂!”
何氏掀了掀唇,终是畏惧了少年眼中的寒意,老老实实的闭紧了嘴巴,连呻吟都哽在了喉间。她的肚子比较胖,刚刚那么一扑,肚皮是第一个着地的,现在正隐隐作疼,好不难受。
使了使力,发现肚子更痛,回过头,想让方氏和丁氏来扶一把自己,却看到吴氏凶神恶煞的跨出门来,一双眼死死的盯着门前散落一地的花生米以及……趴在地上的自己。
“……挨千刀的哇,让你们干点活,你们就是这么干的?还不赶紧给老娘捡起来,是等老娘我来捡吗?”
丁氏瞅着铺了一地的花生米,又瞅了瞅自己磨得起了皮的手指头,娇嗔一声,退到了吴氏身后。
“娘,这不怪我和大嫂,是二嫂忽然站起来掀翻了簸箕,花生米就……全洒了。”
方氏比丁氏利落,也不等吴氏发话,早就蹲下去捡花生米了。不过她也是个不肯吃亏的,听到丁氏辩白,也仰起头来附和两句。
“娘,老四家的说得对,这错可不在我俩身上。”说完,又低下头继续捡了起来。
吴氏瞟了一眼方氏,脸色稍稍缓和一些。方氏这个大儿媳妇,是她亲自挑选的,虽然泼辣了点儿,可勤快能干,也不推活计。丁氏是老四媳妇儿,老四是她最宝贝的儿子,丁氏自然也跟着走运,她也没再朝着丁氏发难。
老三媳妇,那都被她撵出门了,跟她再也没甚关系。如今家里最让她看不过眼的,就数这个懒得要死的何氏了!
第64章 婆媳过招()
吴氏眯着眼望着地上趴着不动的何氏,气得唇角掀动了好几次。
何氏在她眼皮子低下也是个溜奸耍滑惯了的,她拿不定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摔着了,所以一时之间没开口大骂。而是慢条斯理的走到了何氏的身后,抬起脚,朝着何氏的鞋尖用力的踩了下去。
“啊——”一声尖叫,足尖的剧痛让何氏跟被蛇咬了一般弹跳而起,抬起了被踩到的脚用手抱着,一阵呼气。“呼呼,呼呼,好疼好疼,疼死我了。”
吴氏的眼睛眯得更危险了,眼神里绽放出一丝丝细亮的光芒,她就知道这个何春花又在耍小心眼了。
回身走到屋檐下,拔下了一根插在窗缝上的竹枝,三两步走到了何氏身边,对着何氏皮糙肉厚的屁股就死一顿乱抽。
“你不是要摔死了吗?有本事你就在那趴着装死啊!一天天吃饱了撑的,少说几句废话你会死还是咋地?还不赶紧去把花生米给老娘拾掇起来,等老娘和你爹来帮你们捡是不是?”吴氏刚刚就在主屋内挑选豆种来着,自然也听到了何氏的那些污言秽语,却没有阻止。
她也极其看不惯顾采荞那胳膊肘往外拐的模样,可碍于顾采荞前两次的凶悍表现,她也不敢轻易去招惹她。何氏嘴上说的,多半都是她的心里话,她也就乐得看着何氏替她敲打顾采荞几句。
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耽误了活计!
吴氏这人平身最讨厌干活偷懒,以及做事帮倒忙的的人。好死不死,掀翻了簸箕的何氏恰好把她最讨厌的两种结合在了一起,不被骂才怪!
何氏跳着脚躲着吴氏的竹枝,“娘娘娘,我错了我错了,你别打了,我马上就去捡。”说着,忙窜到了方氏的身后,老实的捡起了花生米。
吴氏见她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