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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逻辑有问题。”南云说,“你哥死是他触犯法律,咎由自取,他若好好的在家坐着,没有人会跑过去给他一枪,还有一点我要提醒你,在电影里,通常自视甚高的人,总会有玩漏的一天,而坏人都会死于太啰嗦。”
“”黑子舔舔门牙,有点后悔不该逗她说话,被逗的人半点分寸没乱,他自己却烦躁起来。
他恨恨地盯着南云看,却怎么也看不透她。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真想掐死她算了!
念头刚起,南云突然又开口道,“还有,其实你蒙着我的眼根本没用,车子开了多久,走了多少公里,往左往右各拐了几个弯,我都记着呢!”
“”黑子一把扯下她的眼罩,气得脸都绿了。
南云眨眨眼,适应了一下光线,说,“有烟吗,给我一根。”
“”黑子叹口气,掏出烟递给她。
“帮我点一下,谢谢。”南云夹着烟说。
“”黑子掏出打火机给她点上。
南云再次道谢,靠在座位上慢条斯理地抽烟。
这时,黑子的手机响了。
“你男人。”黑子把屏幕给南云看,“要不要说两句?”
“不用了,你们谈吧!”南云说。
黑子郁闷地接通电话。
“南云呢?”万山在那边问。
“在我车上。”黑子说。
“你要带她去哪里?”万山问。
“让她和我一起拉趟货。”黑子说,“现在风声紧,有警嫂保驾护航,我的安全才有保障!”
“你敢!”
“有什么不敢,已经在路上了。”黑子张狂大笑,“要不要我拍个照片给你发过去?”
“你到底要怎样?”
“不怎样,就是想把你媳妇儿拉下水,看看你这个铁面无私的警察到时候是抓她还是不抓她。”黑子说。
“卑鄙!”万山气得咬牙。
“你也可以像我一样卑鄙。”黑子说,“我给你出个主意,你现在去我家,把我妈绑了,然后和我交换人质,敢不敢?”
万山在那边沉默着,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黑子总算出了一口在南云那受到的气。
“好了,我也不逼你了,你媳妇儿建议我给你个痛快,一枪崩了你,所以,我打算听从她的建议,晚九点,我在我哥坟前等你,记住,一个人来,不准开车,不准带枪,否则我立马撕票!”
“好,我准时到。”万山说,“在这之前,你必须保证她毫发无损,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放心吧,我对你媳妇儿稀罕的不得了,疼都疼不过来呢!”
黑子阴阳怪气地挂断了电话,回头看看南云,她还是那样,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怎么样,我口才还可以吧?”黑子问道。
南云掀眼皮看看他,说,“手伸出来。”
“干嘛?”黑子伸出手。
南云把烟头摁在他手心里。
黑子被烫得倒吸气,打开窗把烟头扔出去,回手就要抽南云耳光。
南云冷冷看着他,“你答应了万山不动我的,我就想试试你说话算不算数。”
黑子咬咬牙,硬生生收回手,“行,行,我服了你了,行了吧?”
“行!”南云说,“我饿了。”
“你有没有搞错,你现在是人质!”前面开车的二狗子都替黑哥感到憋屈,忍不住吼了一嗓子。
“人质也要吃饭的。”南云说,“我饿死了,谁保你们平安?”
“你”二狗子气得要死。
“行了,先找地方买吃的。”黑子说。
南云冷哼一声,闭上眼小憩。
夜幕降临,空旷的坟场狂风呼啸,惨淡的月光映着白雪,几声鸦啼平添了阴森恐怖的气息。
南云吃饱喝足,坐在车里静静等待。
黑子有心想和她说话,又怕被她噎死,沉默着坐在旁边。
南云却先开口了,“我能不能提个要求?”
“什么要求?”黑子问。
“我讨厌被人用枪指。”南云说,“你等下可不可以用刀子?”
“”黑子郁卒。
“黑哥,黑哥,人来了!”二狗子拉开车门探头进来。
“知道了,让弟兄们把周围都守好了,除了姓万的,谁都不许靠近!”黑子吩咐道,推着南云下了车。
冷风扑面,南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怕了?”黑子问。
“只是有点冷。”南云说,“你的刀呢?”
“”黑子咬咬牙,掏出刀子抵在她脖子上。
“来了!”二狗子指着对面喊。
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被两个人押着,踏着月光一步步走来,踩得脚下的雪咯吱咯吱作响。
“山哥!”南云喊道。
万山稳步走过来,与她相对而立,视线落在她脖子上寒光闪闪的刀刃上,微微眯起眼睛。
第109章你比尊严更重要()
“你来了。”黑子被万山凛冽的眼神震慑,握紧了刀,将南云挡在身前。
“来了。”万山面无表情,“划个道吧,到底想让我怎么死?”
“想死,没那么容易。”黑子说,“先给我哥跪下磕三个响头,说声对不起。”
万山的视线扫过孤零零被雪覆盖的坟头,冷哼一声,“该说对不起的是他。”
“放尼玛屁!”黑子怒骂,“你特么热热闹闹娶媳妇,我哥却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你还要让他跟你道歉,凭什么?”
“他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他杀了我爸,这是事实,所以,该道歉的是他。”万山平静地说。
“少特么跟老子掰扯,老子不管这些,我哥死在你手上,你就得给他磕头赔罪,跪下,你特么给老子跪下!”
黑子被他不喜不怒的态度刺激,彻底失去耐心,歇斯底里地冲他大喊大叫,手中的刀划破了南云的脖子。
南云感到疼痛,却一声没吭,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脖颈往下流,流到一半就被冻得凝固了。
万山握紧了拳头。
男儿膝下有黄金,他当然不甘心向一个杀害他父亲的凶手下跪磕头,可是南云的安危就在他一念之间。
“跪呀,赶紧跪呀!”黑子的马仔叫嚣着让他跪,有人过来踢他的腿,他绷紧着身体,像一座不屈的山,任凭他们怎么踢打,都不肯弯曲自己的膝盖。
那是一个男人最后的尊严。
“看到没,你男人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在乎你。”黑子阴笑着对南云说。
南云沉默着,没他的接话。
从叫了那声“山哥”之后,她就再没发出一个音节,她不想自己的言行影响万山,她相信他一定有办法化险为夷,她所要做的就是安静等候。
可是她没想到黑子会逼万山下跪磕头。
她看得出来,万山非常痛苦,跪与不跪,是两难的决择。
她开始隐隐有些担心,怕万山会被逼得乱了方寸。
她紧抿着唇,暗暗思索着一切可以扭转局面的可能。
脖子上突然传来剜心的疼痛,黑子加重了力道,刀子深深陷入肉里。
血再次流出来。
南云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细小的呻吟。
细如蚊蝇的声音,却清晰地传进万山耳中,让他的心为之一颤。
他太了解南云,她那么坚强,若不是痛到不能忍,她绝不会发出半点声音。
他双目赤红,死死盯着那刀口下流出的液体。
惨淡的月光下,血不是红色的,是黑色的。
他咬紧牙关,却慢慢放松了拳头。
“别再伤她,我跪就是了!”他说。
南云的心都缩紧了。
“不,山哥,别跪!”
万山没有回应她,缓缓屈膝。
“山哥,不要跪!”南云大喊。
所有的目光全落在万山渐渐弯曲的膝上。
黑子得意地勾起唇角。
“山哥,求你,别跪,不要为我丢掉你的尊严”南云哀求着,视线慢慢模糊。
“比起尊严,我更在乎你。”万山说。
一颗泪顺着脸颊滑落,在嘴角结成冰,南云一咬牙,赤手抓住了黑子的刀。
锋利的刀刃瞬间割破她的手掌,血流如注。
黑子大骇,下意识往外抽刀,南云死死抓住,大喊一声,“山哥!”
“啊!”万山一声怒吼,原地腾跃而起,飞起一脚踢在黑子肩胛骨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黑子惨叫一声,松了手,后退几步,跌倒在彪子坟上。
“走!”万山抓住南云的胳膊就跑。
“拦住他!”黑子捂着肩膀大喊。
吓傻的马仔这才回过神,叫喊着追上去。
南云跟着万山跌跌撞撞地跑,血顺着指尖一路洒落,滴在雪地里。
雪太厚,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疼痛和失血使她动作变得迟钝,每一次抬腿都要用尽全身力气。
身后的追赶声越来越近,枪声响起,有子弹擦着发丝呼啸而过。
“山哥,我跑不动了,你松开我,自己跑吧!”南云说。
“让我丢下你,除非我先死!”万山说。
南云恍惚想起了中缅边境的那场泥石流。
当时,她跑不动了,让万山先走,万山也是这样回答她,你想死,除非我先死。
他总是这样,不拼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会竭力护她周全。
也许,这就是她放下一切不远万里来找他的真正原因。
因为他愿意用生命和尊严来守护她。
她含着泪笑了,身后的追赶声,枪声已不足为惧,她跟紧他的脚步,在茫茫雪原上奔跑,像两只幸福的麋鹿。
恣意的笑声像银铃一样在夜色里飘散,回荡在空旷的山野。
“怎么了?”万山吓一跳。
“没事,就是开心。”南云说,“山哥,如果今天咱们逃不掉,我也没什么遗憾了。”
“我有。”万山说,“你还没给我生孩子呢!”
“恐怕生不了了,下辈子,下辈子我给你生一窝。”
“不,我就要这辈子。”
“我跑不动了,真的”
南云腿一软,整个人跌进雪里。
“南云!”万山蹲下来抱起她。
追兵已至。
“快点,快点,他们已经跑不动了”
“枪,枪给我”
嘈杂的声音已然近在咫尺,对面突然响起一声枪响,十几个高大的黑色身影向这边冲过来。
“不许动,警察!”有声音高喊。
“快跑,警察来了!”
马仔们掉转头,四散奔逃。
“是耗子他们。”万山说。
南云心头一松,软软地倒在他怀里,有气无力地调侃,“看来这孩子是非生不可了。”
故作坚强的样子让万山的泪差点掉下来。
“山哥,嫂子怎样了?”冯浩带队跑来。
“她受伤了,我先带她下山,你们快去抓人,一个都不许跑!”
“知道了,山哥你自己小心!”冯浩一刻也没停留,带人追了出去,给万山留下一把枪。
万山把枪别在腰里,背起南云往山下走。
南云俯在他背上,手软绵绵耷拉在他胸前,问他,“这是你第几次背我了?”
“不记得了。”万山说。
“那你记不记得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南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