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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顶有风,不燥也不冷,远处的江面上,灯火阑珊,水波粼粼,美得像梦。
万山夹着烟,趴在栏杆上,任思绪随风。
十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三天,这三天,他好像经历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经历。
绿水青山,看多了也无感,要不,提前结束行程吧?
他不想再待下去,总觉得心好像掉进了流沙里,动与不动,都将被吞没。
手机响起,拉回他的思绪。
冯浩回来了,问他在哪里。
“在楼顶。”万山说,挂了电话下楼。
一进门,冯浩就醉眼朦胧地冲他嚷,“山山哥,你什么意思,说好的一起去,你你却把我一个人扔在那,太不够哥们儿了吧?”
“这不是为了给你创造私人空间嘛!”万山说道,很难得地笑了一下。
冯浩更加气愤。
“少骗我,你就是想把我撇下,去给南导免费按摩。”
“哪有”
“手拿来,我闻闻。”
冯浩不由分说去抓万山的手,万山机敏躲开。
“我去洗个澡。”
冯浩抓了个空,摇摇晃晃地跟过去,咧着嘴笑,“嘿嘿,一起洗”
“滚犊子!”万山一把推开他,把门从里面反锁。
冯浩扑倒在床上,嘟哝了几句,不一会儿就打起呼噜。
万山洗完澡出来,发现冯浩睡着了,便坐回自己的床上,正准备关灯睡觉,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万山接起电话,虚弱的女声传进来,“我好难受”
万山愣了一下,意识到是南云,问,“你怎么了?”
那边许久的沉寂,紧接着扑通一声,不知是撞倒了什么还是她自己摔倒了。
“喂!”万山对着话筒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动静。
他想了想,挂断电话,穿上牛仔裤,拎着外套出了门。
一路狂奔到了南云家,敲门没人应,万山左右看看,后退两步,向前,抬腿,门咣当一声开了。
客厅地板上横七竖八倒着几个酒瓶和一个女人,屋里混合着酒味和烟味,还有隐约的红花油味。
“日!”万山忍不住爆粗,怪不得说她好难受,还以为她得了急病,早知如此,他绝对不会过来。
没有人会愿意深更半夜跑来照顾一个女醉鬼。
他转念一想,会不会就因为没有人愿意来,她才打电话给他的?
她那个男朋友呢?
是不是他们后来发生争执了?
万山皱起眉头,弯腰把南云从地上提起来,力气大,扯疼了南云还没好的胳膊,她无意识地发出一声痛呼。
万山只得改变姿势,将人抱进了卧室。
往床上放的时候,南云忽然睁开了眼睛,目光无神地扫过万山的脸,呆滞片刻,叫了一声“爸”,一颗泪顺着眼角就下来了。
万山没应她,把她放好,拉过被子盖上,要走,手被她抓住。
“爸,你终于回来了。”南云说,“我听你的话,把妹妹带大了,爸,你得表扬我。”
万山无语。
南云得不到回应,不依不饶,“爸,你快表扬我呀!”
万山迟疑了一下,大手在她头顶揉了揉,说,“好孩子。”
南云就满足了,抱着他的手安然睡去。
万山抽出手,回到客厅,坐着抽了根烟,然后起身离开。
关门的时候,才想起门被自己踹坏了。
他想了想,又走回去,就那么歪在沙发上睡了。
在梦里,他见到了自己的父亲,裹着大棉袄,腰里挂着烟袋,古铜色的脸上布满了褶子,行走在齐膝深的雪地里,身后跟着一只大黄狗。
他向万山走来,笑意使他脸上的沟壑更加明显。
突然“啪”的一声枪响,雪地里盛开了血红的花。
“爸!”万山大喊一声,猛地坐了起来。
天色微亮,南云瘦高的身影站在他对面。
惊醒万山的不是枪声,是南云踢倒了酒瓶。
“你怎么会在我家?”南云问。
“你喝醉了,打电话给我。”万山说。
“有这事儿?”南云半信半疑,“你怎么进来的?”
“破门而入!”万山说。
“”南云拿起之前丢在茶几上的手机,翻看通话记录,确认万山没有说谎。
“那你为什么不走?”
“门坏了。”万山说。
南云怔怔一刻,拢着头发笑了。
“所以,你是等着赔款还是怕我不安全?”
万山睨了她一眼,没说话。
南云踢开酒瓶,坐在他对面的小墩子上,顺手拿过烟盒,抽出两根烟,分给万山一根。
青白的烟雾升腾,南云长长吐出一口气。
“我没说什么酒话梦话吧?”她问万山。
“没有。”万山说。
半支烟过后,南云彻底活过来了,又开始撩万山。
“谁把我弄床上去的?”
“我。”万山诚实回答。
“怎么弄的?”南云追问。
万山吸了口烟,没吭声。
“是不是抱的?”南云穷追不舍。
万山还是不吭声。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南云吊着眼梢,“我重不重?”
万山一口气把烟吸到底,烟头摁进烟灰缸,起身就走。
南云也跟着站起来,动作慢了些,等她追到门口,万山已经消失在楼道口。
他怕南云追过来,所以连电梯都不敢等。
噔噔噔的脚步声一路向下而去,南云靠着门框,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才转身回屋。
冯浩醒来时,发现万山又不在。
等他洗漱完出来,万山挂着满身汗回来了。
冯浩踮着脚往万山身后看,想看看南云是不是跟在后面。
“在家天天跑就算了,出来玩就不能给自己放几天假吗?”
“身体是有惰性的,越停越懒。”万山说,“你前天不是信誓旦旦要练肌肉吗?”
“算了,反正南导又不喜欢我。”冯浩摆摆手,自暴自弃。
万山早就知道他的德性,不再理他,去洗漱换衣。
两人去街边吃早餐,在热气腾腾的煮米干中看着城市慢慢苏醒,朝阳初升,空气清凉,像东北的早秋。
早餐店老板的女儿小巧玲珑,包着花色繁琐的头巾,笑起来有浅浅梨窝,冯浩付钱时没要找零,要了人家的电话号码。
万山很是无语。
吃完饭,两人又回到客房等南云。
南云直到九点才来,依旧扎着紧绷的马尾,深蓝牛仔裤搭配着款式极简单的纯黑紧身t恤,领口略低,露着如玉的锁骨,那颗绿猫眼衬着她瓷白的肌肤,散发无尽魅惑。
“早啊南导,我昨晚又梦到你。”冯浩说着千年不变的问候语,毫不掩饰惊艳的表情。
“谢谢。”南云说,“收拾东西出发吧,今天的路远,要抓紧时间。”
“那你为什么迟到?”冯浩问。
“门坏了,我找人修门,耽误了。”南云说。
“哦,怎么坏的?”冯浩随口问。
南云看了万山一眼。
万山别过头,装看不见。
第9章甜不甜()
他们今天要去勐腊。
勐腊位于景洪东边,主要景区有中科院植物园、傣族园、望天树等。
望天树最远,来回需要一天时间,经过商议,他们决定先去那里,晚上留宿勐腊县城,老板娘昨天介绍的酒店就在那边。
对于万山付费让老板娘介绍酒店的举动,南云一直都没能理解,昨天晚上,她还就这个问题问了纪梵。
纪梵说外地暴发户来了想吃野味不是很正常吗,尤其万山那种,看着就不是善人,他既然好这口,你行事不更方便吗?
南云觉得没这么简单,但她没再说什么,纪梵眼里除了新闻,对别的都不上心。
临出发时,小姜突然赶来,一白衣亭亭玉立,化着精致的妆容,说是要和他们同行。
南云已经拉开车门,闻言咣当一声关上了。
“不好意思,我是一对一服务的,不带别的游客。”
小姜的笑僵在脸上,怯怯地看向冯浩,“浩哥”
冯浩忙打圆场,“南导南导,是我约小姜一起的,她正好也去望天树,单身一人不太安全”
“这跟我没关系。”南云冷声道,“我收了你们的钱,只负责带你们。”
南云的强硬让冯浩颇为难,悄悄捅了下万山,“山哥,你给说说”
万山没说话,只拿目光剜了他一眼,冯浩顿觉后背发凉,忍不住缩了下脖子。
“我可以给你钱。”小姜脸皮薄,有些挂不住,咬着唇拿出钱包,问南云,“多少钱?”
“多少钱都不行!”南云态度坚决。
小姜眨眨眼,眼底就多出两汪泪,楚楚可怜,转身欲走。
“等一下”冯浩于心不忍,叫住她,去和南云说好话,“南导,就带她一程吧,人家好歹还请咱们吃过饭呢,权当是礼尚往来,行不行?”
“请吃饭不是为了报恩吗?”南云不为所动。
“呃”冯浩语塞,双手合十不停作揖,“给我个面子好不好南导,拜托,拜托”
南云被他缠不过,最终还是点了头。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明白,明白!”冯浩嘿嘿一乐,招呼小姜上车。
南云嗤笑一声看向万山,“你这兄弟可真是个情种!”
万山垂眼看她,不作评价,问,“需要我开车吗?”
近170公里的路程,差不多要开两个半小时,南云想了想,还是把车钥匙给了万山,自己坐进副驾。
小姜和冯浩坐后排。
尴尬的气氛还没完全消散,大家谁都没有说话。
车子在导航的指引下一路出了市区,进入省道。
天气晴朗,风清云淡,道路两旁的树木飞速倒退,像一幅无限延伸的绿色画卷。
冯浩又开始活跃起来,在后面逗着小姜说话。
小姜很快抛开了之前的不愉快,被他逗得咯咯笑,声如银铃。
她的笑不像南云那么恣意,笑的时候会拿手虚挡着嘴,翘着小拇指,含羞带怯的,很是娇媚。
冯浩看看她,再看看副驾上一脸漠然的南云,觉得这两个姑娘真是两个极端。
过了一会儿,小姜鼓起勇气扒着南云的靠背递了一包零食给她,说,“姐你尝尝,这是我从老家带来的。”
她想缓和与南云的关系。
南云收回一直看向窗外的视线,本能地想拒绝,想了想,又收下了,两个多小时的路程,总别扭着也不好。
“谢谢啊!”她撕开包装尝了一口,是一种特别甜的蜜饯。
南云不喜欢吃甜食,只吃了一颗就不吃了,问万山,“你要不要尝尝?”
“不用。”万山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
南云忽然觉得他这样子特像极力抗拒女施主诱惑的唐僧。
她越发想撩他,看他到底是真唐僧还是假唐僧。
她拈了一颗蜜饯送到万山嘴边,说,“尝尝吧,特别甜。”
“我不吃甜食。”万山说,头往旁边撤,南云的手跟过去,他再撤,南云的手又跟过去。
万山恼火,瞪了南云一眼,南云挑着眉与他对视,一双杏眼晶亮,三分戏谑,七分固执。
窗外车来车往,万山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