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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娇娇也恼了,说,“这能赖我吗,还不是你那个好哥,你们男人没一个靠谱的”
“不靠谱你还死皮赖脸追我?”冯浩冷笑。
陈娇娇顿时涨红了脸,“你再说一遍!”
“行了,你们两个别吵了,我没那么娇惯,还不至于爬个山就爬出个好歹。”南云打断他们的争吵,眉眼平静地说,“我一个人上去就行了,你们先回吧!”
冯浩和陈娇娇立时噤了声,不敢再吵,默默陪着她往上爬。
南云一步步走在雪地里,每一步都是一个深深的脚窝,这片山林,和她初来时一样,洁白,静谧,苍茫,仿佛亘古不变。
就连她在这里留下的最激荡最美好的回忆,也被一场又一场的风雪掩埋,无迹可寻。
一片雪花被风卷着打在她脸颊,很快化成一滴小水珠,像一滴泪。
南云伸手抹去水珠,看着指腹的湿润瞬间被风吹干,寒意从指尖渗进心脏,她想,她可能永远不会再流泪。
快到护林房时,雪渐渐大了,狂风漫卷着雪花铺天盖地而来,打得人睁不开眼。
南云记起,她第一次来护林房,也是这样的天气,因为雪太大不能下山,万山才带她来护林房避寒。
如今,这里成了另一个人的避难所,而她,也将就此离去,不再回头。
再往前走,有尖锐的喊叫声随风传来。
“嫂子你听,是不是南风妹妹?”冯浩问。
南云抿着嘴加快了步伐。
走近护林房,透过迷蒙的雪幕,可以看到门前空地上两个纠缠的身影,有声音在喊,“放开我,你放开我”
冯浩听出是叶婷的声音,说,“糟了,南风对叶婷动手了。”
“动就动,这样的人是该打,有什么糟的!”陈娇娇说。
“你懂个屁!”冯浩撒腿就往那边跑。
南云和陈娇娇在后面跑。
到了跟前,正好看到南风一个大耳光扇过去,叶婷倒退几步,跌倒在雪地上。
南风蹲下来就要接着打,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抓住手腕拎了起来。
冯浩硬生生刹住脚,看着从屋侧边冲过来的万山,心说坏了,嫂子看到山哥为了护叶婷而阻止南风,这误会就更解释不清了。
南风被拎开,愤愤地瞪着万山,怒吼,“放开我,你凭什么拦我?”
万山看着眼前这张与南云完全相同的脸,不禁百感交集,差点崩溃,竭力板着脸反问,“你凭什么打人?”
“凭她让我姐受气,就该打!”南风拧着眉头说。
“你打错人了。”后面有人冷冷清清地插了一句。
万山转头,就看到南云瘦骨伶仃地站在不远处,风鼓起她因瘦而显得宽大的羽绒服,围巾和马尾在风中狂舞,山林呼啸,雪花漫卷,让人无端感到一股萧杀之气。
万山的心狠狠收缩了一下。
同样的感觉,在几个月前的勐远山上,他也曾感受过,那时的南云,手持猎枪,目光凛然,站在摇曳的灌木丛中,长发被风吹乱,丝丝缕缕缠绕住他的心。
“”他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南云的名字在喉间打转,哽得他胸胁生疼。
“姐,我怎么打错人了,她不是叶婷吗?”南风喊着,想要过去南云身边,手被万山攥着,没法挣脱。
南云的视线不偏不倚地与妹妹相接,哪怕是妹妹和万山就站在一起,她也不肯分一丝在万山身上,更不去看披头散发从地上爬起来的叶婷。
“她是叶婷,但你不该打她。”
“为什么?”
“因为让我受气的不是她,她之于我,不过是个陌生人,我不会为陌生人生气。”
万山的心因她的话痛得炸裂。
她说的没错,她不会为陌生人生气,让她生气的,只有他。
因为她只在乎他。
若不在乎,就不会受伤。
“哦,我明白了,该打的是姓万的。”南风说,“你等着,我现在就替你教训他。”
说着就要挣开万山的手,奈何两人力量实在悬殊,怎么挣都是徒劳。
“放开她。”南云缓缓走过去,与万山相对而立,却不看他的眼,视线越过他肩头,看向他身后的茫茫松林。
万山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
南云拉起妹妹的手,说,“咱们走。”
“就这样走吗,我还没教训他。”南风心有不甘。
“没必要了。”南云说。
从万山拉开南风的那一刻,她真的死心了。
“怎么没必要,难道就这样便宜了他们吗?”南风依然愤愤不平。
“气急败坏会降低我们的格调,放不开的人,才会纠缠不休。”南云淡淡说道,拉着妹妹大步而去,直到身影完全消失在雪雾中,都没有再回一次头。
“山哥!”冯浩推推僵化的万山,“再不追真就来不及了。”
“是啊,快去吧!”陈娇娇也急得直跺脚。
万山回过神,看看陈娇娇,一言不发地把叶婷从地上拉起来,扶进屋里去了。
陈娇娇气得脸都白了,指着冯浩说,“回去就离婚,我不跟你这瞎眼的过!”
“我怎么瞎眼了?”冯浩一脸无辜。
“不瞎能跟这种人称兄道弟吗?”陈娇娇冷笑一声,飞奔去追南云。
冯浩抱着头一通乱挠,看看屋里,又看看媳妇离去的方向,最后咬咬牙,撒腿追了上去。
万山站在门内,看着外面空荡荡的雪地,心也空荡荡的,仿佛五脏六腑都被人摘了去,只剩一个没有生命的空壳。
“她真冷静。”叶婷在后面缓缓道,那种被人全程无视的感觉,让她找不出合适的词语形容。
那个女人,她是怎么做到目中无人的?
万山转过身,看看她,说,“今天委屈你了。”
“没事,比起我之前挨的打,两个耳光不算啥。”叶婷自嘲一笑。
“”万山没法往下接,讪讪道,“你先休息吧,我接着去巡山。”
“你还有心情巡山?”叶婷问。
“有没有都得巡,没准今天巡完,以后就再也巡不成了。”万山说。
“你真的要和黑子决斗啊?”叶婷问。
万山“嗯”了一声。
“你这样真的值得吗?”叶婷又问。
“可能在别人看来不值,但在我看来值。”万山说。
“哪怕因此失去心爱的人也值吗?”叶婷再问。
“不,我并没有失去她。”万山一手捂在心口,一手拉开门走了出去。
“山子!”叶婷追到门口,叫住他,“不管别人怎么认为,我能理解你!”
“谢谢!”万山微微颔首,拉了拉衣领,逆风向林深处走去,背影像一座移动的山峰。
叶婷倚着门,痴痴站了很久。
那个倔强又冷清的姑娘,真的就这样离开山子了吗?
为什么山子却说他没有失去她?
第120章就这样结束吧()
南云坐在大巴车里,看着窗外无声飘落的雪,前路遥遥,后路苍茫,万物都隐去了,唯有这一辆车,奔跑在没有尽头的公路。
来时雪相迎,去时雪相送,这场旅程,唯一能做到有始有终的,只有雪。
没有人。
那个让她奋不顾身的人,就这么任她悄悄的来,又无声的走。
南云有些恍惚起来,不明白事情怎么发展到了这一步。
婚礼办了,蜜月度了,孩子也有了,明明一切都已尘埃落定,怎么就突兀地起了波澜,将他们推到了如此不可挽回的地步。
是她错了吗?
是不是应该听他解释?
是不是应该给他机会?
是不是应该再多一点忍耐?
爱情是排他的,这点没错,可她,是不是排得太绝了,明知万山不会对叶婷重燃旧情,却连一个小小的援手都不准他伸。
不就是暂住一个月吗?
有什么?
一个月很快就能过去的,等她一走,不就天下太平了?
是她太偏执了吗?
认为护林房是自己和万山的私密空间,不想它沾染上别人的气息。
是她让万山为难了吗?
以至于短短几天,他就憔悴成了那幅模样。
虽然今天她全程没有正眼瞧他,他的落寞,他的疲惫,还是点滴不漏地落在她眼底。
她是心疼的。
她能清晰感觉到心脏收缩的痛。
她甚至想,如果他能走到她面前,跟她说声对不起,或者什么也不说,就结结实实给她一个拥抱,她就愿意终止冷战,放下固执。
可是他没有。
他只是紧紧攥住南风的手,把那个女人护在身后,然后眼睁睁看着她和南风离开。
宁愿她走,也不愿开口挽留,也许,在他心里,她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重要。
所以,也就没有再留下的必要。
原以为找到了最坚实的依靠,不成想到最后还是她们姐妹俩相依为命。
相比之下,南风对待感情的态度反倒比她看得透。
南风常说,什么狗屁男人,狗屁爱情,通通都是虚的,只有姐姐和我,是真的,我不恋爱,也不结婚,有姐姐就够了。
每当她说这话的时候,自己就会嘲笑她是尼姑转世,现在看来,她是对的,只有不爱,才不会被伤害。
只是她以前不明白,在纪梵那里得到的教训还不够,非要万里迢迢跑到这里再赌一把。
事实证明,她眼拙手臭点又背,输得血本无归,除了一个胚胎,什么也没剩下。
好吧,就这样吧!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哈尔滨已经遥遥在望。
初到哈尔滨时,她还计划着让万山带她去逛中央大街,看索菲亚教堂,拖到现在,终于还是没去成。
想想还挺遗憾的。
“要不,咱们明天走吧,我想去中央大街看看。”她收回视线,和南风商量。
南风想说有什么好看的,见她郁郁不欢,便顺从了,说,“行啊,我做导游这么久,一次哈尔滨的团都没带过,今天就免费给你导一回。”
“算上我行吗?”后排座探过来一个脑袋。
南风吓一跳,转头就看到了西洲笑盈盈的眼睛。
“嘿,我说你这人怎么跟个幽灵似的,你什么时候上的车?”
“就在你们后面。”西洲说,“本来想打招呼,见你们俩情绪都不高,就没打扰。”
“阴魂不散!”南风翻了个白眼,“你这是要去哪?”
“事情办完了,要回昆明。”西洲说,“我也是第一次来哈尔滨,正想着要不要玩一玩再走,既然你们也有这打算,咱们又是同路,不如把我也带上,好不好?”
“不好。”南风果断拒绝,“谁知道你打什么鬼主意,这两天走哪都能碰到你,我才不信只是单纯的巧合。”
“不是巧合,是缘分。”西洲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咱俩又同飞机又同车的,这得多少年才能修成啊,对不对?”
“闭嘴吧你,你就是修成千年老妖精我也不会给你做导游。”南风说。
“”西洲闷闷地坐了回去。
车子停在客运站,乘客们开始窸窸窣窣地收拾自己的行李,排队下车。
短短一天时间,又回到这里,南风也挺感慨的。
这里,恐怕她不会再来第三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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