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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着温言在周围走了半个小时左右,温言泪痕已经干枯,只是因为她在飞机上一路哭到了京城,眼睛一片红肿。眼眸黯淡无光,没了神采。
“肖霖容老夫人和老先生在那边,您……要不要过去见一见他们?”
温言咬唇。
“因为容老夫人和老先生情绪都很激动,他们也知道了少爷的存在,也知道了您就是少爷的母亲,我想……您可以这个时候去见一见他们。”
温言不说话。
她现在心口一片混乱,可脑子却一片空白。
她蹲在了地上揪着自己的衣衫哭了起来。
她跟容域祁的结局,她幻想过无数遍。
无论她怎么幻想,都只有两种结局:各自安好或者白头到老。
可她从来没有想过他有一天会出事,离她而去。
他忽然出事,她的心就像被人血淋淋的挖出来了,那种痛让她无法呼吸,可同时心口空荡得不粘一片尘土。
肖霖认识温言这么多年了,第一次见到她哭,只能默默的递上纸巾,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肖先生,那边有消息了。”
而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有先生的消息了?”
温言听到肖霖的话,骤然从地上站了起来。
“不,没有。我们只搜到了先生的车子,里面——没有人。”
“什么?”
肖霖瞪大了眼眸,心里大喜,高兴得双手直发抖,“查一下附近。”
“是!”
“有他的消息了?他现在怎么样了?”
肖霖刚放下电话,温言就揪着他的衣袖急切的问。
肖霖点头,眯起了眼眸,笑了下,“找到了车子,可没有找到人。这已经说明了先生应该没有事。”
温言大喜过望,捂住了自己的唇,喜悦的泪水从眼眶里涌出来,眼眸凝视着眼前汹涌如潮的海绵,伸手擦拭着自己的泪水。
容域祁,你最好没事!
※※※
打捞查找的工作从早上十点左右一直到晚上,除了找到了车子之外,没有任何进展。
俗话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可打捞了一天,既没有见到容域祁的人,也没有见到容域祁的尸体。
这么多人不知疲倦的找了这么久,整个海面都翻出来了,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你觉得,他在车子掉进海里的时候跳海的几率……会是多少?”
到了晚上,温言和肖霖打算在海边周围的房子住一晚。
“我……不清楚。”肖霖垂眸,现在天色已晚,他看了眼温言:“你中午没有吃饭,现在也这么晚了,先吃点东西吧。”
温言不说话。
而此时,肖霖的手机响了起来。
肖霖接起来后,应了几句话就放下了手机,“恐怕吃饭得推迟了,容老先生打电话叫我们过去。”
半个小时之后,他们到了海边附近的一栋别墅里。
别墅的大厅里坐满了容家的人。
容家所有人都到了。
肖霖见到容柏锦也在,脸色微沉,不过,他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除了容老爷子,容域祁的母亲和容柏锦,在其他容家的人里温言都是陌生的。
所以,很多人也将视线转移到了温言的身上来。
容域祁的母亲见到温言,忙站了起来,似乎有话想要跟她说。
不过,在她开口前简老爷子已经开口道:“肖霖,柏锦,跟我上楼去谈。”
“爸,谈什么为什么得上楼去谈?不能在这里谈吗?”
容域祁的母亲眼睛也红了一圈,她用怨恨的目光盯着容柏锦。
最近公司发生的事她多少知道一些的。
她觉得容域祁会出事,容柏锦肯定脱不了干系。
容域祁现在生死未卜,暂时来说,就容老爷子而言,她觉得就算是容柏锦做的,容老爷子也不会跟容柏锦追究,反而会保住他,因为他一定要有一个得力的继承人。
对于容老爷子,她的心就像明镜似的,看得真真切切。
容老爷子淡声道:“我有些事交代他们。”
容域祁母亲不服气,“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交代?”
容老爷子脸色微沉,目光却平静的凝视着他,那威严极具压迫感的眼眸里却含着包容,语气也算得上平和,“有些公事得谈一谈。要是真的有什么大事,没有大家一致的意见,我也不能妄自下定论。”
容老爷子话说得模棱两可,容域祁的母亲无从反驳,毕竟他们一个是长辈,一个是晚辈,容老爷子要做什么,也轮不到她这个做儿媳的来质问。
之后,容老爷子跟容柏锦还有肖霖就上楼了。
反锁了房间的门后,容老爷子才坐了进去一直上,而容柏锦和肖霖只能站着。
容老爷子一坐下来,脸色就沉了下来,怒喝,“柏锦,不跟我说说你到底都做了什么吗?”
容柏锦笑了下,“爷爷,不知您要我跟您说什么?”
“你以为……我真的相信他那套说辞?”容老爷子指了指肖霖。
今天早上,最先发现容域祁出事的人是肖霖。
也是他一手通知的所有人。
所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自然是由他来告知大家了。
肖霖的说辞是想容域祁今天早上开车时发现自己车子有问题,停不了车。至于其他的,他什么都没有说。
容柏锦笑容淡淡的,“爷爷,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懂。”
容老爷子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不过,容柏锦不说,他又将如刀般的视线落在了肖霖的身上,“我这个人最讨厌的事别人的欺瞒,有什么事,最好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肖霖也很淡定,“董事长,我跟在先生身边已经这么多年了,如果我真的是背叛先生的人,您觉得先生他会看不出来吗?”
容老爷子眯起了眼眸。
三人均陷入了沉默。
半刻后,容老爷子开口,“你,先出去。”
肖霖点头,转身离开了。
剩下容老爷子和容柏锦时,容老爷子眼眸人锐利柔和了几分,不过语气里还是有几分责备,“你做了什么,爷爷都知道。”
容柏锦沉默。
“仅此一次,出去吧。”
容柏锦沉着的点头,离开了书房。
他刚走出书房,就见到肖霖在不远处等他,他顿了下,淡淡一笑,“走了过去,肖特助是在等我?”
肖霖脸上没有丝毫笑容,他掏出了手机,从手机里翻出了一条信息来给容柏锦看:这是先生在危机的时候给我发的最后一条信息:我出事的原因不要告诉任何人。
容柏锦脸色骤然沉了下来,攥紧了拳头,嗤笑,“你以为我——”
肖霖打断他的话,“先生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揭发你。如果先生真的要揭发你,他将证据直接交给司法部门不就好了?还用得着跟你交易?”
容柏锦脸色阴鸷,“你想说什么?”
“先生从来就不想跟你争什么,先生手里的那些股份是容老先生自己转让给他的。容老先生知道先生无意跟您争什么,他就制造了这一个事端,就是为了让您怀疑他对容氏集团有企图心而已。”
他说完,嗤笑了下,“先生其实也想跟您开诚公布的说的,可是先生知道您是不会相信他的,所以,他之后一直都没有说。”
容柏锦脸色微变,不过他隐藏得很好,寻常人难以看出分毫。
“容先生,如果先生真的死了……您,好自为之!”
肖霖说完,就转身下了楼。
他刚下楼,就见到其他人都围着温言转,似乎在问温言什么。
温言本来就不善言辞,被这么多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问着,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肖霖帮她解围,“温小姐,您还没吃饭,我现在还是送您到附近的酒店里吃个晚饭吧。”
“温小姐还没吃饭?”
容域祁的母亲这次面对温言的时候脸色好了很多,也很温和,不过精神不是很好,毕竟自己儿子生死未卜,哪个母亲不担心?
温言点头。
“我晚饭也没吃到什么,我跟你们一起吃点东西吧。”
温言没意见,肖霖也不敢有意见。
容域祁的母亲就拉着容域祁的父亲一起跟温言他们出门了。
其他人也想跟过来,可都被容域祁的母亲给拦住了。
温言和容域祁的母亲坐在后座,一上车,容域祁的母亲就抽泣的拍了下温言的小手,“听说你给我们域祁生了个儿子,我们域祁……就算没了,也,也算是有,有后代了……”
虽然她是不喜欢温言,觉得温言没背景配不起自己的儿子,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要是容域祁真的没了,有个孙子,他们心里也多了几分安慰,对孙子的母亲自然也是客客气气的了。
温言咬唇,眼眶微红,没有说话。
“要是……要是域祁这次能平安回来,那以后你们两人的事,我也不会阻止了。”
容域祁和温言两人的事她也知道一些的,她的儿子花心惯了,有过的女人无数,能在他身边呆上十个月的屈指可数,更别说十年了。
既然儿子如此喜欢她,她这个做母亲的就当是成全他又如何?
“谢……谢谢您。”
温言说着,眼泪不断的涌出来,泪如雨下。
※※※
寻找容域祁的工作依旧没有停下来,可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短短几天,容域祁的父母和温言都憔悴得不成人形。
知道延延的住址的除了容域祁大概就剩下肖霖了。
知道容域祁有个儿子后,就叫肖霖将人接回来。
在容域祁出事两三天之后,肖霖叫人将延延从欧洲接了回来。
延延回来的当天,容家全部人几乎都过来机场接机了。
算起来,延延已经超过了四个月没有见过妈妈了。
一下了飞机,见到温言,向来不会怎么泄露自己情绪的小孩眼眶立刻就红了,挣脱了保镖的手,朝着温言扑了过来,“妈妈!”
温言也红了眼眶,一边抱起他,一边亲着他的小脸,揉着他一如他父亲那样乌黑浓密的头发。
延延趴在她的怀抱里,小鼻子在她的脖颈蹭着,嗅着温言身上熟悉淡雅,又让他倍感安心的香味:“妈妈,延延好想你。”
温言抱紧了怀里温软的小团子,心口化成了一滩水,可是看到了延延他跟他父亲一模一样的脸庞,那潭水瞬间变得苦涩,化成了眼泪,从眼角滑下,“嗯,妈妈……妈妈也想延延。”
“叫延延是吧?让奶奶抱一抱?”
容域祁的母亲在见到延延的刹那间,眼泪就掉下来了。
容域祁是她自己一手带大的,自己的儿子小时候长什么样没有人比她这个做母亲的更加清楚了。
在见到延延那张跟儿子儿时一模一样粉雕玉琢的小脸庞,她内心虽然难受,可也有几分难以言喻的激动。
这可是真真切切的自己的孙子啊!
又或者……是自己唯一的孙子了。
延延抱着温言不肯撒手,闻言看了眼过来,见到自己奶奶那殷切的眼神,收回了目光,抱紧了温言,不肯应声。
温言在他乌黑的后脑勺上亲了几下,“那是延延爸爸的妈妈,也就是延延的奶奶哦,奶奶在这里等延延好久了,延延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