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江夏离咬咬下唇,“京城。”
“哦?京城可是好地方啊,繁华极胜之地,姑娘怎么会离开那里,辛苦地独自来彭城生活?”
见他越问越多,她暗自猜测他这次找她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只是为了查案而例行问讯,还是对她有所怀疑而暗中摸底?
他微笑着等待她的回答,似是不准备结束这个话题。
她只好抛出一个答案,“我在京城没有至亲的人了,其他亲友也不容我,我只好离开了,而彭城靠山临海,又正如大人所说,民风纯朴,我就住下了。”
刘青树貌似感慨地叹了口气,“亲人之间若是不能亲近,还真不如找些相处融洽的邻居。京城的人,多少有些盛气凌人,我当初十年寒窗苦读才考上功名,不过和京城的那些官员实在相处不来,所以一有外放的机会就立刻领命赴任了。看来我和姑娘都是直肠子的人,不曾费心在经营人事上,否则……何必会有今日?”
“大人今日怎么了?虽处庙堂之远,却一样在为朝廷谋事,不是吗?”
江夏离的话引得他笑着点点头,“姑娘说得对。”
接下来刘青树又和她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闲话,便将她送出了府衙。
刘青树的两次传唤,似公似私,让江夏离的心不免忐忑起来。他到底是怎么看她的?只是把她当作和事件有所牵扯的普通证人?还是个有杀人嫌疑的坏人?
在从府衙回酒坊的路上,她边走边想,这个案子到现在有许多让她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在大汉死的前一夜,有人企图僭入她房间,那件事到底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她到温家的船上做客,明显是被人故意关进了船舱,那人是谁?关她又有什么目的?幕后的主使者到底是不是温廷胤?
她想得出神,完全没注意到周围的景物,忽然听到有人在身后惊呼一声――“小心!”
她没有立刻反应过来,猛地被人从旁边推了一把,差点将她推倒在地,但与此同时,有一根又粗又长的木棍子从她眼前掉落,若非她被人推开,木棍子肯定直接砸中她的头。
“天啊,真是太惊险了!这木棍差点就砸到你。楼上的谁啊,那么不当心!”
救命恩人比她还要愤怒,而且这声音听来着实耳熟,她随即抬眼望去――
“温小姐?”
“别叫我什么温小姐,旁人那么叫也就罢了,你还是叫我千姿吧!”温千姿心有余悸地看着那根棍子,“我正好要去店里和你告别,我们明天就要回京城了,总觉得那天还有些误会没解开,怕你不开心……哎呀,算了,先不说这些了,我上去看看,到底是谁这么不留心,实在太危险了!”她边说边挽起袖子,彷佛要上楼去找人打架似的。
江夏离笑着将她拉住,“算了,也许是不小心碰落的,不必计较。”
“那……我再请你吃顿饭,一来算是你给我饯行,二来就算我给你压压惊,如何?”
面对温千姿的赤诚,再加上刚刚还救了她一命,江夏离不好拒绝。不过――
“能不能不去你家的船上吃?”她可不想再看到温廷胤的臭脸。
“巧了,我正好看上城里的一家饭馆,就在街对面――”温千姿用手一指,对面果然有一家名叫“春色无边”的饭庄。
江夏离便和她一起上了饭庄,才刚推开雅间的门,就想掉头离开――怎么最不想见谁,就一定会见到呢?
只见温廷胤靠坐在雅间的窗边,依旧用那副懒洋洋的表情看着她们俩。“说要去请贵客,请的就是她?”他的眉尾似是挑了一下。
“若知道是要与温船王同席用饭,我这个自不量力的小民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来的。”
她欠了欠身,就要转身离开,温千姿急忙笑着将她一把拉住,“江姐姐别走,给我个面子,我知道我哥那天一定说错话得罪你了,我代他向你赔个不是,明天我们就走,好歹你们今日也解了这个心结。”
“真是不敢当,温船王身为商行巨擘,我这个小女子想巴结还巴结不上,岂敢和他有什么心结!”
温廷胤看着她那一脸假惺惺的笑容,不悦地皱眉,“既然说怕我,就不要不阴不阳地和我说话,我生平最不喜欢伪善的人,你不就是恼恨我不让你把那几张纸带走,毁了你所谓的心血吗?要我说,你若是聪明,还是重写一份好,免得日后让人看了更加笑话。”
江夏离本来不想和他再起冲突,可他这样鄙视她的文章,让她再也忍不住了,于是一屁股坐到他的对面,似笑非笑地问:“哦?温船王几时看过我写的东西,怎知我写的东西会让旁人笑话?”
他勾起唇角,“漏洞百出,文字粗疏,通篇都是自以为是的自言自语,强加你的想法于书中人物,这样的文字还不值得一笑?”
第3章(2)
温千姿见她脸色都变了,急忙伸手拦阻道:“哥真是的,你又没有认真看过江姐姐的文章,只凭那零星几段能说明什么?你以为像你的账本一样,一是一、二是二吗?总要先知道前因后果才看得懂,江姐姐,不必和我哥生气,他最大的本事就是气人,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
江夏离咬着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还是把怒气给吞了回去,反而回以一笑,“都说温船王贵人事忙,平时难有机会亲近,今日我也算是受教一番,不虚此行了。这顿饭还是我请吧,温小姐不是说了,就算是给你们饯行。”
“给谁饯行还不一定呢!”温廷胤话中有话,很是古怪,但他并没有拒绝她请客的意思,只是端着那用丝绸包裹的菜单,随意地翻弄,“这家饭庄有什么特别的菜,非要你跑到这里来吃不可,家里厨子做的已经不合你的胃口了?”
温千姿知道哥哥是在同她说话,立刻答道:“家里厨子做来做去都是那几种口味,这家店据说是彭城里本地菜做得最好的,尤其是那道什么……”
“千手观音。”江夏离笑着替她把话说完,“这家店最拿手的菜就是这一道,是用时下少见的菊花做陪衬,用鸡肉、鱼肉、猪肉、虾肉等四种肉做成丸子,再用老汤熬煮,酸甜带点辣味,但是汤头又极为鲜美,是这家店的招牌菜。”
“没错没错,就是这道菜!还是江姐姐熟悉。”温千姿忙将写着菜单的水牌从温廷胤的手中抢过来,塞到她手上,“那就麻烦江姐姐点菜吧。”
“其实我在吃的方面是个外行。”江夏离看着水牌,“只是当初初到这里,第一顿饭就是在这家饭庄吃的,吃的第一道菜也是这道千手观音,便马上爱上了,也爱上了这个地方,才会决定住下。”
“故事编得不错。”他再度开口,依旧充满嘲讽,“不愧是靠写字卖钱的,只是这故事和你写的文章一样,漏洞百出。”
“哦?”她平心静气地问:“温船王何以见得我是在‘编’故事?”
“非要我说破?”
温廷胤漆黑的瞳仁顿时闪烁着幽凉的光泽,看得江夏离心头一紧,但立刻故作无知地回道:“我又没有藏着包着,还有什么怕说破的?”
“你的全名叫江夏离是吧?”他望着她,“京城人士,住在城东月子巷。家中还有父亲和几个姨娘,另有姐妹四人,你爹是礼部侍郎江……”
“够了!”她震惊地一拍桌子,“你凭什么查我的底?”
“查你?”此时换温廷胤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了,“我有那么无聊吗?你有什么值得我费心去调查?只不过有人曾和我提起过你罢了。”
一旁的温千姿也非常诧异,“哥,原来你早认得江姐姐?是几时的事,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一个和我毫无关系的人,我能记得她的名字已经很难得了,你还要我天天把她挂在嘴边不成?”他白了妹妹一眼,很鄙夷她的无知问题。
江夏离的指尖不知何时变得冰凉,温廷胤那张俊美的脸,此时看来可恶得让她想甩上几个巴掌泄恨。
他凭什么这样轻轻松松地,就将她隐藏了这么久的前尘往事,从她的记忆深处拉出来?京城的人,京城的事,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谁也休想用那些东西来牵绊住她。
她转身走出雅间,温千姿以为她动怒要走,急忙追上去,但她只是走到外面唤来一名伙计,扬声说道:“这雅间里坐的是咱们东岳数一数二的大人物,怎么你们掌柜的也不亲自来招呼?这菜牌上的菜肯定不是你们店里最好的,我都点不出口,你们掌柜的要是不想丢脸,就尽快带着他的压箱菜上来伺候着。”
伙计听了随即愣住,半信半疑地伸长脖子往里头瞧了一眼,好在伙计是有眼力儿的,打量了一下温千姿和温廷胤,立刻意识到他们的确不是普通的客人,连忙蹬蹬蹬地跑下楼去通知掌柜。
江夏离说完,又转身回房,笑容也重新挂在她的脸上,“就我一个人,怕招呼不好温船王,所以叫掌柜的亲自来招呼,温船王不介意吧?”
“客随主便。”他抬了抬袖子,将脸转向窗外。
对面那片楼面,同样店铺林立,撞进眼里的是对面店铺的招牌:青记沽衣。
江夏离若早知道这顿饭会花掉自己二十两银子,她是绝对不会充大头请客的。要知道,在彭城,二十两银子可是一个普通百姓家大半年的花销,她的文章虽然卖得不错,但一个月的进帐也不超过百余两,所以付出这二十两时,她真是又心痛又恼恨。
温千姿倒是吃得挺高兴的,还坚持一定要送她回酒坊。
而她则是一直冷眼观察温廷胤的反应,他吃饭时安静多了,那张毒舌嘴也很少再说出让她想发火的话来。
这个温廷胤,真像是她的仇家,特意来这里给她难堪的。但也正如他所说――他是什么人,她又是什么人?他以前也不认得她,现在也没有必要和她过不去,如果……那个死人和他没有关系,那就更没必要了。
在温千姿送她回酒坊的路上,她特别提醒,“回京城后,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我的名字,一个字都别说。”
“姐姐的家人既然都在京城,应该很惦念你的,你难道不想见他们吗?”不懂她的心意,却并非不明白她的意思。
江夏离淡道:“这件事我不便和你多说,只要你能帮我保守秘密,我就很感激了。”
“这没什么问题,可是……姐姐,我想劝你一句,人生短短,不到百年,能和家人相守的日子本就不多,何不珍惜呢?”
温千姿的一番忠告虽然出自好意,她却觉得非常刺耳。难道她就不想有一个平静温馨的家,每日和和睦睦地和家人一起度过吗?无奈……
当晚,她一直在想自己最近遇到的事,那个始终盘旋在心底的阴影还是没有解开,明日,温家兄妹就要离开了,不知道那些倒霉事是不是也会跟着一走了之?
小四和老王忙着收拾店铺的桌椅,然后用门板将门关好,然而就在上最后一道门板的时候,忽然有人用兵器撞开了门板,大声说道:“你们掌柜的在哪儿?我们是知府衙门的人!”
“不是都去你们衙门两趟了,大晚上的,知府大人还要升堂?”小四不悦地噘起嘴。
没想到那差官铁青着脸,用力用刀鞘撞了门板好几下,喝道:“少废话!我们有知府大人亲笔写的公文,你们掌柜的有重大杀人嫌疑,今天必须去府衙受审!”
这下子小四也傻了,在原地转了几圈,急得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