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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日王上都刻意避开韶华殿的道路,今日却远远见那边似有光亮,他停下来往那处光亮一瞥,淡淡的语气,“那边可是有人住着?”
黄忠忙得趋前小心道:“回王上,尚有些先前的奴婢住着,并无不妥,只是少了许多的用度开销。”
他不再言语,继续往那边走。走得有些急,衣袍簌簌的声音听在黄忠耳中有些担心。
离韶华殿近了许多,他方看清是那盏长信宫灯挪了出来,想来是婢女们自作主张乱放。他目光往里,未看到有人进出。
因着韶华殿无主子侍奉,余下的婢女皆都早些安歇,不大敢生些枝节。
黄忠见主上的目光在那韶华殿的入口处停留了好久,终究是没有进去。
回来的路上,楚煜看到那道旁的树木已是郁郁葱葱,方才记起春天已过,而那一树繁花什么时候落的,他竟不曾知晓。
他路过湖畔,见其上有星星点点的河灯,心里不禁生了疑惑,他捡起来一看其上为大楚祈福、愿君王保重的祝福语。
他四下看了看,并无一人。
物是人非,他仍旧是习惯看向那些湖岸、阁院、亭台,仿若妤姝就在那些地方,回首朝自己笑道:“王上——”
那声音一如既往。可只存在于回忆中。
忽然这心中就仿若掉了东西一般。
……
入夜这般安静,他于榻上辗转难眠。那韶华殿的一瞥重又勾起他的心思,孤独和思念如一张网兜头罩了下来,让他无法自拔。
记忆中的她,或固执蛮横,或赌气流泪,或温柔娇嗔,仿如眼前,如影随形。她会站在那儿,朝他侧头偏笑,又或者立在那儿,目光里的决绝戳人心疼。
第321章 凤头钗119()
她会站在那儿,朝他侧头偏笑,又或者立在那儿,目光里的决绝戳人心疼。
到如今,这胸侧的伤口仍隐隐作痛,可在他心里,他不曾恨过她一分,反倒是牵挂和想念与日俱增。
*
二日楚王着了风寒,故而没有早朝。上午楚煜喝了药之后,竟再也没有胃口吃下东西。
见半夏端来一些糕点吃食,预备着他一会儿饿了用到。他捏了一个卖相极好的玉蓉酥入口,细细品尝,方觉得,口中发苦时吃些甜的果然不错。他记得,妤姝很喜欢这些不同的甜点,他也曾劝过她不要把点心当饭吃,不然这气色不会好。
不多时,黄忠进来通报:“王上,乔姬前来探视您,在殿外阶前候着。”
他微微蹙眉,乔姬?好久,他未见到她。
上次见她还是在养伤期间,她随着一众姬妾一起来探他,眼眸红肿,却也不过是说些场面话离去。他之所以单记住她,完全因着那一张阿九的脸,可只是一张脸而已。
“臣妾叩见王上——”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平身吧,乔姬。”
“臣妾听闻王上偶感风寒,心下不安便过来瞧瞧。”
“孤王好了不少,让媚娘担心了。”他喊她名字,好久以来还是第一次,却少了从前宠溺的味道。
“媚娘关心王上御体,乃是臣妾之本分,只是未能时常随侍身侧多有惶恐。”乔媚娘说到此,面色有些伤感。
“乔姬的心意孤心领了。昨夜,孤见那荷灯上谁写的许愿,可是你的?”
那乔媚娘假装不好意思,“让王上见笑了。确实是臣妾的心愿。”
楚煜目光一侧,黄忠会意,其他人等下去。
“孤果然猜得不错。媚娘的笔迹有些变化,但万变不离其宗。孤尚且认得。”
乔媚娘心里有了不安,这王上是何意啊?
“难得王上费心记得,臣妾受宠若惊。”
“呵,也未必。只不过孤曾同你一起习书法,故而熟识你的字体。只是你每次在许愿条上总会刻意用不常见的字体书写,可有?”
“臣妾不明白王上的意思。”
倏然,楚煜冷笑一声,本自侧倚在榻上,这会儿坐正了身子,用手扶住膝盖,目光清冷扫了过来。
“孤一直懒得问你。那荷灯上的‘逝者安息’,还有那‘祝君得偿所愿’的祈愿,又是谁亲笔书写?”
乔媚娘假装镇定道:“臣妾不晓得王上说的什么荷灯,想来应该是珍夫人,不,是当时的樊姬所书写才对。”
他脚步趋前,目光逼近她,“逝者安息是对父亲的悼亡,孤当时就好奇为何你要为妤姝讲情。”他顿了下,“只因樊成虎是你的父亲!”
乔媚娘的身子猛然一抖。
“她的字孤一清二楚,不是她写的。你没用惯用的字迹,但无意间的几个字却还是孤曾教习你的字体。”
乔媚娘眼神露出惶恐,身体开始颤抖。她记起自己与楚王曾添香研磨,最喜书画。
她摇了摇头,不断后退,“不!我不是樊妤姝!”
“孤自开始就怀疑天下会有如此相像的人么?你不是阿九,也不是乔媚娘!”
第322章 凤头钗120()
“孤自开始就怀疑天下会有如此相像的人么?你不是阿九,也不是乔媚娘!”
乔媚娘的出现,确实一度搅乱了他平静的心,单单看那一张脸,他都会感激上苍的不薄。
她神情哀伤,喃喃道:“原来你一早就知道?”
“孤先前就知道你绝非普通,一个和阿九相似的脸,偏巧就出现在孤的面前。孤只好且行且看,孤知道你扮的很辛苦——”他步步紧逼,而乔媚娘却身体后退。
“媚娘一开始虽有意惑君,可臣妾侍君却是真心的!”
他大手一把扼住她的脖颈,“好一个真心!你与樊无期苟且之时,有没有想过要在戏里对孤保持一份忠贞?!”
她表情痛楚,“不,不是的……媚娘待王上并非没有情意,起初虽是做戏,可臣妾的心并非铁石心肠。”
“你甘心做你兄长的木偶,还做下世人不容之丑事!孤一直不动你,是想看看樊无期到底对你是否用过一分真情?如今看来,他将你抛下,果然待你不薄!”
“不,我与他不是的!”她厉声喊了一句。
她目光惊恐,面上泪水横流,“事到如今,臣妾甘愿受罚。只是想问一句,你对媚娘可否有过一分真心?”
语气中有最后一丝期盼。
真心?楚煜在思索这个问题,也许在看到那张脸的一刹那有吧。
他嘴角噙着恨意,“孤怎么会对一个细作生情?孤从未对你动过真情!”
他说出这句话时,似乎胸口有些不适,咳嗽了两声。
“媚娘是细作,那王上的珍夫人呢?她谋害、利用你,王上为何不问?!至少媚娘从未动过害你之心!”
“因为你不是她!”他目光如炬,退回到坐榻,沉声道:“孤不会杀你,今生你就好好囚在这后庭之中!”
乔媚娘呵呵笑着,“王上何不要臣妾的命?你就不怕他日我与他终成眷属?难不成,王上还念着媚娘曾为您孕育过王裔?”
她语气透着绝望,却面带笑容的讥讽,一句句誓要戳他男人的自尊。
“孤会成全你们的地下之约。至于孕育王裔,你不配。”
他说的极其缓慢,语气中无一丝温度,却已经拨断了乔媚娘的最后一根神经。
“原来是你!你还我的孩子!”她又哭又笑,彻底失了理智。
“来人——,”他语气森寒,并不看她一分,“乔姬殿前疯言失语,即日起关入冷宫静心思过!”
那日乔媚娘哭喊着被侍卫们拖走,自此关入冷宫,听说已经精神失常。最常说的一句:我不要这张脸!我要做樊妤姝!
而楚王留下乔媚娘,赌的是那樊无期对她有无旧情,若是有,自会是一个要挟,又或者一个引诱。
*
盛春时节,早晨乡野阡陌上尚有露水,有人的脚步拨开那些蒿草荆棘,裤腿已经被露水打湿,鞋子早就磨破。
这个人戴着斗笠青纱,一身深色布衣,看打扮和腰身是个姑娘。
只是背后用包袱包着一个东西,明眼人都会知道这是把剑器。如今,在城里和关卡处都会对携带刀剑的人盘查甚严。
第323章 凤头钗121()
只是背后用包袱包着一个东西,明眼人都会知道这是把剑器。如今,在城里和关卡处都会对携带刀剑的人盘查甚严。故而,妤姝这一路奔向吴地,皆是穿山越岭。
一个月后,她的银子已经花光,故而她也不再寻有客店落脚的地方走,反倒不如这林间寻些山果填肚子。然而春天这个季节,能吃的庄稼尚未成熟,只能寻些青涩的果实,有一次因着吃了不熟悉的果子,她差一点吐个半死。
日头半截子高了,尚不见一个路人。妤姝心里不禁有些担忧。
待看见一个扛锄头的中年人而来,她忙得跑了过去:“这位大叔,请问这里离观水城还有多远?”
那人四十多岁,一脸沧桑,瞧了她的打扮,目光里有些担心:“小民山野村夫,没出过这儿,观水听说过但没去过。”
说着就摆手离去。妤姝有些失望继续前行。
她走了一会儿,终于被这双破旧的鞋子拖累的走不动了,一屁股寻了石头上坐了下来。
当初走得仓皇,连匹马都没备上,更别提多备一双鞋子。这一个月的走南到北,别说这锦靴不堪磨,就是里面的裹袜也破了,此时脚趾头都露了出来。脚上的泡结了痂又起了,到如今,任谁看不出这是一双曾养尊处优的玉足。
妤姝觉得有些热,拿了斗笠青纱扇了风。忽然,树上有动静,一抬首,见两人从树上一跃下来俩人,差点跌了腿。
这俩人一个胖子,一个瘦子,手里拿着不大靠谱的刀,和一个银锤子,倒像是临时拼凑的。但面相却是穷神恶煞,脸上划了个大疤,只是却给人不甚聪明的感觉。
他们围着妤姝左右转了一圈,目光有些贪婪。
“原来还是个俏姑娘啊!哈哈,老子知道观水!给老子银子,就告诉你!”
“不必了,现在我不想知道!”妤姝缓缓站了起来,并不怕他们。
这俩人对她多少有些猜测,一个女子能一人行走江湖,这胆子果然是不小的。
“娘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把银子拿出来!”
“没银子!”
那人看了看妤姝露脚丫子的鞋,再看那下袍破裂的衣角,以及那裤腿上的泥巴,才晓得这娘们比他们还穷。
“没银子?就把身后的包袱给我们,要么跟我们回寨子里铺床。哈哈……”
“两位少侠,在下要赶路去观水,寨里去不了了,不过可以把包袱暂时留给你们。”
那俩人面面相觑,嘿嘿一笑,这娘子还很懂江湖规矩啊,说话也很痛快。
“好,本大侠见你也是江湖人士,痛快!不知小娘子去观水是不是投靠那伙义军?”
妤姝的神情一顿,目光一怔,那人以为猜中了,笑道:“实话说了,那伙人以前也在这附近山头,后来与我们大当家闹了不和才奔了去。去那观水还得三两天的路,何不如在我们寨子呢。”
妤姝这才明白,这俩人有意拉自己落草。于是,她清了清嗓子道:“多谢少侠的挽留。只因我去观水寻亲,不便再做停留。请少侠行个方便。这包袱里是——”
第324章 凤头钗122()
妤姝这才明白,这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