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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姬哭喊着,一口认定是樊妤姝害死了胎儿。
“乔媚娘!你疯了!本宫并未害你的孩子,我和你一样,期待这个孩子安稳降生。”
“你这话,若是有人信才是疯子!”
“信不信由你!本宫清者自清!”
“你不来之前皆好好的。来了之后,我就忽然有了不安,天下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王上!臣妾恳请治樊夫人谋害王裔之罪!”
“胡言乱语!本宫原为你和王裔出事伤心不已,如今看来,你这样不辨是非的母亲,才是罪魁祸首。你这样栽赃陷害,本宫是不是也可以说,乔姬为了嫁祸于樊夫人,甚或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
乔姬一下子失控,原本温良的性情也有被激怒的一刻。
“你这个歹毒的女人!还我孩子!”
乔媚娘情绪失控,动手打了樊妤姝。
蓦地,她挥起的手臂被一只大手攥住,“够了!”是楚王煜,他冷目寒光:“孤理解你的失子之痛,可这不能成为你恣意胡为的借口!”
乔姬愈发哭的失形,不亚于当初樊妤姝的反应。“你心里从来就不曾有过这个孩子,如今他出事了,你这个父王想来也无什么悲伤。到如今,你还袒护着她?!”
樊妤姝见其情形忽而记起当日失子之痛。
房里乔媚娘的哭骂声越来越远,但没听见楚煜说过一句话,想来他悲伤得已说不出话。
她缓缓走出内殿,心里头却想起这件事可能要问一问他,那个腹黑残酷的樊无期。可惜,深宫再见他一面倒越发艰难。
樊无期安排乔媚娘的目的做什么?是美色误国,还是在身边埋一个潜在的杀手?
她觉得背后的问题只怕不这么简单。
*
大约十天后,樊妤姝听闻今日樊无期应诏入后庭,与王上一同在拙政园饮酒,听闻喝得醉醺醺。
故而,傍晚时分,樊无期休在暖阁,有侍女侍奉在房。她心里存着疑问,故而想问问他。
她避开墨兰,和柳儿一同出去。待到了一处地方,二人互换了外头的锦裘和毛斗篷。妤姝一身侍女棉服悄然去了樊将军的暖阁方向。
然而路过这个荒废花房的园路口,忽然记起曾经在此撞见乔媚娘与外人幽会的情景,她一直想不明这个人会是谁,也许那人是她的心上人。然乔媚娘却不得不和柳儿一样,为樊无期效力,做了楚煜的王姬,卫公主的替身。
她的脚步不由地往这花圃走去,这时候落日西下,尚能看清人影。她忽而发现那长廊下站着一人在左顾右盼。看样子似是这里养花护院的婆子。
第286章 凤头钗084()
“这便是他可恶之处。妤姝,你是我的,终会只是我的!”男人的声音。
“是么?我有一刻属于你吗?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你是我的夫君,我是你的娘子?”
她呵呵笑了,却是哭着:“你知道吗?我们在一起总是痛苦多于欢愉,我们之间隔了太多东西。是你不肯放手,故而我们失去太多美好的东西。我无比期待你实现愿望,那一天,我化作尘土也会仰望你的星空——”
屋里声音矮了下去,似是他们紧紧相拥,黑暗中渐渐地传出男子呜咽的声音。
这一刻,门外的樊妤姝无比清晰地知道,那个男人是谁,虽然声音不同,可他定是樊无期。
樊无期和樊妤姝的兄妹之恋?世人不容的不伦之恋吗?他们之间有什么故事?
像樊无期这样,野心抱负大过一切的腹黑人,怎么会为了一份荒唐的爱恋付出?那樊府三小姐不过是痴情女子罢了,放弃了身份,甘心做了别人的替身。
“不,不会。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现在,你什么也不要做,你需要做的就是自保,安然待在宫中等着我。知道吗?”
“不管你心里有谁,无尘都会理解。是无尘对不住你——”
无尘是樊无期另一个名字吗?
樊无期到底心疼的是他的妹妹,他的爱人,而自己这个假樊妤姝做他的匕首,他不会有心疼。
妤姝正寻思的时候,忽然屋檐下跃下一人,似从天而降,晦暗中,有明晃晃的利刃横上了自己的脖颈。她虽吃了一惊,却没有害怕。
一个人经历过由死到生,体味过人生的起伏,到如今,难道还有什么事能让她害怕的吗?
“给本宫拿掉——”她轻蔑地一句。
不多时,屋里走出来一人,果然是樊无期。
妤姝冷笑一声:“我的好哥哥,本宫正要去暖阁寻你,不曾想在此遇上了。”
樊无期一言不发走了过来,侧头朝那黑衣人示意下,妤姝脖子上的剑刃就被收走了,紧跟着,那黑衣人也消失在夜色中。
“房中的女子是何人?二哥的心上人?不妨让妹妹看看嫂嫂的模样如何?”
樊无期一动不动,并不答应。
良久他才道:“你知道是谁,也未必不好。如若你还有别的条件,大可以和我继续谈。你不会有事,将来还可以自由选择去处,甚或还可以见到你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你的外公。”
外公?她使劲地回忆,终于记起有一个外公。
记忆飞逝,外公他早年退隐江湖,一介隐逸老者。自己也只幼时见过他一次,并无什么印象。
她记起母后临终前说过让她寻找外公。
若为了母后的遗愿,她倒是与外公见上一见最好,想来他老人家早已古稀之年。
她嘴角微翘,笑道:“看来,三妹只得祝愿兄长,早日得偿所愿。而我也可以与外公相见。”
樊无期呵呵笑了,“三妹果然聪慧。如今,我们兄妹、三公子、卫国余众和你外公,皆是同一艘船上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第287章 凤头钗085()
她听出他话中的意思,一声哂笑:“二哥又在提醒,看来是你不够自信。你以为这话今时还能威胁着我?我久平不过是为了我自己,不会为任何人!你樊无期在我眼里,只配唾弃!”
话毕,她从容从他身边离去。暗夜中,樊无期的一张脸看不见的扭曲,须臾,房中才走出来一女子,不是乔媚娘又是谁。
乔媚娘缓缓走到他身边,低声道:“不知她会不会变卦,危及你的计划。毕竟她不再是你的三妹而是卫公主,怎么会甘心在这场谋算里?”
樊无期冷笑一声,“她以为不想,就可以吗?没那么容易。”
……
一晃就是腊月。
外头寒风呼呼作响,承平殿暖融融的,炭炉的火噼里啪啦地响着,其上熏烤的栗子已经好了,空气里有香甜的栗子香。
内殿很静,穿立蟒白狐腋裘的楚王,在那批阅奏章,伴侧的是樊夫人,她则穿了件香狐皮雀金裘,极尽相配的华贵。半夏挑些烤好的栗子用盘子盛着,交予夫人侍奉。
妤姝在那细致地扒栗子壳,然而几次下来,玉盘里皆是些七零八散的栗子肉,她挑了碎小的吃了,只留下还算大块的栗子肉递给楚煜。
楚煜接过来一看,淡淡一笑,悉数扔口中吃下。他瞧见她葱白的指甲扯下来半截子,笑话道:“姝儿,看来这指甲长并非是个长处。”
他随意地拈来一个,然后用食指和拇指轻微掰揉了两下,一个完整黄白色的栗肉就从栗壳中脱了出来。
几乎很简单的一个法子,她却扯掉了一个指甲,还弄得乱七八糟。妤姝难免看得目瞪口呆。
他用帕子擦了手上沾染的熏烤灰,捡了一枚光洁的栗肉递给她,妤姝愉快地吞了,并学着他的法子试了两次,终于掰扯了一个还算完整的。
她挑了一个自认为还完美的栗肉,递给了他,不忘炫耀:“怎么样?够珠圆玉润吧?”
珠圆玉润?这样一个生动的词。他邪笑一声,欲要张口吞了这珠圆玉润,却不料她倏然收回来,落入到她自个的口中。
见作弄成功,她忍不住咯咯笑起来,只笑得头上的簪钗摇晃。因着穿的暖和,这会子她向来白润的脸颊浮上红晕。
他看得有些痴,她便斜睨他一眼,美人容颜娇美,眸光溢彩。仿若那时光华流转,桃花飘落的季节,一路飞奔的阿九,红着脸颊。
两个人相处极其融洽,半夏等御前侍者皆看在眼里,王上常常批折子甚或熬夜,已经习惯了有樊夫人伴在身侧,甚或一盘点心,一盏清茶皆与她分享。偶尔外出,王上亦是让樊夫人女扮男装随王伴驾。
如此一来,前朝后宫对此颇有微词,然而王上还一意孤行,丝毫不避讳对樊夫人的偏爱。而如今的樊夫人总感觉与往时有些不同,说不上哪里,却总觉得不是从前。
楚王与樊夫人常同坐同休,常连这君臣礼仪也省下了。
此时,楚煜揽过身侧的樊妤姝,淡淡道:“夫人果真是吝啬。你可知孤最会剥的是南郡的龙眼,明年我们去南郡,孤教你,然后你剥给我吃。”
第288章 凤头钗086()
“夫人果真是吝啬。你可知孤最会剥的是南郡的龙眼,明年我们去南郡,孤教你,然后你剥给我吃。”
妤姝冲口而出,“那有何难?!”
她不服气地撅了嘴,眼睛却望向他交领处露出里头的王袍,龙凤日月的玄衣楚绣。她一直记得他的身份。
他淡淡一笑:“对孤自然不难。换作你,只要别喷了汁液、粘了手,孤便算你赢。”
妤姝不由地蹙了眉头,揶揄道:“王上明显是瞧不起姝儿,这一国之君却专注于这些雕虫小技,臣妾表示不服。”
一旁的半夏正在一侧添炭,闻听这话手抖了一下,侧首担心地看向王上的面色,他只呵呵笑了,果真与以往不同。
又听王上道:“以往孤的精力多放在家国上,现下费些功夫在自己喜欢的人和琐事上,孤觉得挺值。”
他沉眸望向她,而她只微微撇了撇唇角,梨涡轻漩,却分明一抹得意。
岁月如此静好,总让她有做梦的感觉。夜晚,妤姝躺在他怀中,听见他沉稳的呼吸,眼泪倏然淌下,心里有许多的话,却不能和他诉说。
入宫一路走来,分分合合,起起伏伏。她总害怕一觉醒来一切就消失不见。
楚煜,我明知道这相依相偎的幸福并不真实,明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屈意做戏,可我还不由自主地当真。
上天注定你我今生为仇,就不该造化弄人。楚煜,你知道么,我宁愿死在当初。
*
年后,北地传来急报,与晋国边地起了纷争,由此引发两国边境的战事。
当此时,妤姝伴在君侧。楚煜猛然摔了折子于案下,前来送信的北地信使此时跪在地上,并不敢抬首,黄忠也踌躇着要不要为王上捡了地上的信函。
妤姝思忖一番,悄然下阶捡了信函放入案上,又福了福身子,“王上国事繁忙,臣妾暂且告退。”
楚煜望了她一眼,遂默许她离去。
信函上提及年末边境发生摩擦,镇北将军一意孤行,先斩后奏与北晋开战。这个镇北将军便是樊建平。
如此,樊夫人避让也当合乎情理。连着数日,樊妤姝倒也没有出现在御书房,伴君侧的机会更少了许多。
后宫传言又有了几样。樊氏先有贪腐在先,于今,将在外军令不受,幸亏王上早对樊氏一门早有防范,而对樊夫人之宠也不过是遮人耳目。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