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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皓见无人在此,只得为主上速速研磨。
楚煜铺了纸张,从笔筒里拿了毛笔,略一沉思,随即蘸了墨,下笔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然后将函递给了秦皓而看。
秦皓目光在那纸张一番细读,神色愈发严谨,他将纸张收好。“主上放心,秦皓明白。”
楚煜伸了手来,“拿来,还差一道。”
他从衣襟中寻出一枚小印,并非玺绶,郑重地在那纸张按下,交予秦皓。
“天亮前,着人办好。”
秦皓领命,随即速速离开了这里。
良久,楚煜才进了内寝,见妤姝和衣坐在榻上,并无诧异,只温和道:“到底让你睡不着了。”
妤姝则没有他的神色平常,她望向他,目光有些担忧,“是不是有什么事?”
“事情一直有。你勿用担心。”
她依旧狐疑,直直瞧着楚煜,不甘心问道:“是不是今日的事有变故?”
楚煜眉宇微拧,旋即嘴角又勾了笑意,“有孤在,定会无虞。姝儿是不信你这个夫君吗?”他语气有些调侃,却终缓缓揽过她,话语徐缓,“姝儿,不要问。”
第171章 突如其来()
他语气有些调侃,却终缓缓揽过她,话语徐缓,“姝儿,不要问。”
妤姝遂点了点头,偎在他怀里,柔声道:“我知道是多问了。可妤姝的一颗心老是揪着,今日看你内寝不经意间都蹙着眉头,面对我的时候,却始终一副无碍的模样。”
“姝儿因王上而获尊崇,享受着王上的庇佑和疼惜,却也希望能为你分忧解难。姝儿只恨不是男儿身,如今也只能替王上祈祷诸事顺利。”
佳人怀中低低诉说,楚煜静静听着,望向内寝里那一扇吴越山水的玉屏风,瞳眸里有看不明的寒意。
片刻,他又侧身望着她,眸色漾着笑意,调侃道:“你若男儿身,那我该如何是好?”
他呵呵笑了,语气轻松:“姝儿祈祷诸事顺利,不如再加上一事,早日为孤孕育王嗣,可好?”
翌日天亮,妤姝醒来,见榻侧空了,正纳闷时,楚煜一身正袍走了进来。
“终于醒了,你可真是贪睡。”
“王上怎么不说自己起得太早。”
“是啊。孤也盼着,能得几日睡至半晌。”
妤姝又记起昨夜他不让询问的事情,心里又跟着微微担忧起来。“王上,我们何时才能启程回京都?”
“怎么与孤一起出外厌烦了?”他笑着望着她,随又道,“快了,你且收拾下。”
妤姝只当他安慰自己,却哪里想到他果真是打定主意了。
午后,柳儿跑进院子,“王姬,有情况。听说,今日一支军队浩浩汤汤入了临安城。”
这时候调遣军队,非同小可。她忽然记起昨夜王上夜不能寐,或许与此事有关。
这支军队这般快的调动,想来是驻防吴越的东林军的一支,王上从外调军,说明他对临安郡不信任,对周边郡守也不放心。
“王上到现在不回……”她自言自语,忽又急问:“可有见过秦将军?”
柳儿摇头,“秦将军必是与王上一起的,故而这会儿未回。”
“柳儿,我忽然有些不好的感觉。你说这突如其来的军队,是好,是坏?”
“主子,你别担心。自然是保护王上的军队。”
“可好好的,又为何调派军队?”
妤姝担心不无道理,军队入城,势必全城禁严。可眼下,楚王并不在这临安府邸。
正此时,听见园外,进来一批铠甲士兵,个个铁甲带兵器。妤姝的一颗心只差蹦了出来。
“禀王姬,末将苏景涛依旨来保护王驾府邸,正在替换防卫。”
苏景涛五大三粗,盔甲跨刀,一双粗重的吊虎眉,面相不善,妤姝不由地被他的气势所震。
她直了直身子,强撑着硬气:“苏将军的旨意在何?此地既为王驾之地,你等带兵器入内,岂不是违逆大罪?!”
“王姬息怒。临安郡守试图谋逆,现已经伏法,臣下也只是得口谕前来护驾,故而不曾带旨而来。请王姬速速回房休息,一切待臣布防下去再细禀。”
妤姝直觉不好,思虑一番,“你等虽有护驾之命,然则这般大的动静,不怕吵起尚在午休的王上?”
她觉得这番回房,极可能是软禁,故而,她假意搬出楚王来试探一下。
那苏景涛起先似乎一惊,片刻,他呵呵大笑,“王姬玩笑是不是开得大了?王上上午出了府邸一直未回。”
“大胆,苏景涛!你又如何知道未回?何况王上的行踪岂是你等为臣子的可以窥探?!”
“王姬既然这么较劲,不若苏某便带人进去查看一番,如——何?!”
苏景涛面露狰狞,果然是心怀不轨!
“王上有令,任何人不得踏入裕光楼一步,否则按谋逆罪处置!”
“如今情形危急,也由不得王姬一人。来人!将王姬请进阁内!”
正此时,忽听一人沉声呵斥:“放肆!”
第172章 杀无赦()
“王上有令,任何人不得踏入裕光楼一步,否则按谋逆罪处置!”
“如今情形危急,也由不得王姬一人。来人!将王姬请进阁内!”
正此时,忽听一人沉声呵斥:“放肆!”
裕光楼的阶上,走下来一人,玄朱二色的王袍,威严尊贵,无人能与其比肩,头上的九毓冕在日光映照下闪闪发光,彰显王者的威仪。
“庭中何人,敢在孤前张狂?”
那苏景涛见王上左右一队银甲军护佑,又见王卫秦将军在此,方知自己入了圈套。
这秦皓被称作楚宫第一护卫,其剑快而不见血,其刀则削铁如泥,有他在,无人能憾楚王。而楚煜自幼习武,师学正宗,兼学江湖各派,又多有历练,故而偷袭者多不成功。
苏景涛掀袍跪下,“王上恕罪!末将实在不知王驾在此,臣苏景涛受孙将军之命,前来保护王驾,护卫裕光楼。”
“这般说来,你等忠心耿耿,倒是那孙穆然的主意?”
“王上英明!末将皆是听命行事!既是王上生怒,末将便撤了护防,另候差遣。”
“好!你退下吧。”
苏景涛领旨退兵时,已有甲士过来擒住他,他促然抬头,楚王沉稳的话传来,“来人,苏景涛假传王命,擅自领兵入御前,其罪谋逆,今免去中军将军,押下候审。”
那苏景涛警然四下环顾,见有士兵围了过来,而他的人皆迫于王的威严,已缴械投降。
他被擒住,咬牙道:“暴君!你死不足惜!”
苏景涛忽地勃然大怒,挣脱禁锢,钳制他的士兵被他一下子反击后退。
他振臂而呼:“兄弟们,你们骨子里皆流着越人的血。今时弃械,非但性命之忧,更是株连宗族。何不放手一搏!”
他的话果然有用,原本消极待俘的士兵此时一下子反击。
立在阶前的楚煜,平静望着眼前的乱象,西天的斜阳映照在宽阔的额头,眉宇间却一片森寒。
只听“嚓”地一声,楚王一个极速抽了近前秦皓的佩剑,剑身寒光,噌然被掷了出去。
说时快,只看到剑光一闪,剑穿过人群,直直插在了苏景涛的后颈上,稍息,人重重倒卧在地。
那些士兵原本就是在撺掇下参与谋反,如今见将领亡了,瞬时失了锐气。不多久被杀的杀,被抓的抓。秦皓正向王上询问处置意见。
楚煜望向下面被控制的叛兵残余,眉目间似结了霜冻,良久,话语从他的薄唇缓缓迸出:“谋逆罪成,杀无赦!”
早躲至安全地方的妤姝,仰头望向那阶前的一人,忽然间,她觉得他如此陌生而遥远。
她看见鲜血顷刻间染红了院落,还有那灼灼其华的牡丹也溅上鲜血。那种触目惊心的红,让她的眼睛猝然闭上。
忽然有人来报:“卫将军孙穆然领军护驾到——”
“东林军,镇东大将军慕年到——”
“临安、建邺两地郡守携郡吏前来护驾——”
“江右、淮安、善城郡吏,临安城外百里快马来报——”
军队驻扎城外,诸位将军皆不携一兵一卒,只身前来。诸郡吏也仓皇来觐见。
第173章 梦是假的()
军队驻扎城外,诸位将军皆不携一兵一卒,只身前来。诸郡吏也仓皇来觐见。
“孤诏令,镇东将军慕年统领因护驾来迟,特免其半年军俸,责其建功赎罪。慕年听令!东林军暂接管临安军防,节制四郡十二县驻防,不得出任何纰漏。”
“苏景涛谋逆已获诛杀,卫将军孙穆然治下将军行叛逆之举,来人!除掉苏穆然的将军印绶,收回卫将军之职,暂押入府牢待审!”
“王上!王上!末将冤枉啊,穆然忠心耿耿,不要听信贼人离间!”
“孙穆然,你有冤还是有罪,御察令会给出结论。众将臣若失察、包庇、纵容甚或参与谋逆之举,皆按令法严查不殆。”
“临安郡守为了孤王,甘愿顶罪入狱,现无罪复职,领中书侍郎。”
……
是晚,妤姝一人的晚膳并没有用好,几乎动也没动。楚王诸多事宜,堪堪忙到很晚,方才回到安寝处。
楚煜命人不要燃灯,只外间的长信灯朦胧暗光。他悄然掀了帷幔入内,见内榻一身周正的她,安静地坐于榻前。
“姝儿?”他眉头微拧,“怎么还未睡?”
略感惊讶,又心里明白得很。
妤姝抬首望着他身上的正袍未脱,轻轻道:“不是。我只是有些担心……”
他燃了灯火,才走了榻前,看见她苍白的脸,又见她形容拘谨,思及白日的一幕幕,此时方有了后悔,“是孤不好。没有早日回来陪你。”
“没事的……”她一边重复着说没事,身体却依旧有些僵硬着。
他觉出她的不对劲,便自行解了腰带,脱下正袍,坐近榻边。
“姝儿——”他神情有些担忧。
良久,妤姝才挤出笑,“王上紧张什么,今日那般场面您都冷静如常。”
“我只是刚才和衣入睡做了个可怕的梦。”
灯光下,她目光闪着光亮,望向楚煜却欲言又止。
“别怕。有孤在,一切都会化解。”
妤姝点了点头,偎在他怀里,嗅到他轻薄的酒气,心渐渐安定下来,二人又絮絮说些别的。
“到底做了何梦,让我的姝儿失魂落魄,不若说出来,孤给你解疑。”
“也许因着白日目睹那么多人的生死,那些场面难免让人惊吓。总之,梦里,有王上,你拿着剑,竟是刺向姝儿。你瞧,梦果然都是假的。”
妤姝已经当做闲话说给他听,然而楚煜环抱着她的手臂却是蓦地一松。
亲手杀死自己所爱的女人。只是一想,就是锥心之痛。
时至今日,心痛、懊悔,还萦绕在心头。一个不经意间,就从头浇到脚。
然而面上,他依旧平静,轻笑一声,“这样的梦,果然是不可饶恕!”说着,他轻轻拧了她的腮,却是宠溺的神色。
良久,他又问:“姝儿,你也看到了,这东行卫宋、吴越,所历重重惊险,你可有恨孤带你来?”
“不恨。”好个不假思索。
“真的不恨?连怨怪也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