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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不烦闷了便好,姝儿看这一路诸多事项,还希望自个没耽误了王的大事。”
“孤亦不想这样劳民耗力,姝儿,你知道么,乘船顺湖北上,便是旧卫与旧吴交界之地。”
妤姝若有所思点头,卫、吴两地归大楚版图也才数年之事。
她点了头,笑道:“臣妾明白了。大王北巡,可以树国威,扬王权、固统治。所以该费的事也得费。”
楚煜本自望向外面的风光,闻言一丝讶然,他沉眸微凝,望着她笑道:“果然是近朱者赤。连我的姝儿也聪慧了不少。”
“王上这哪里是夸姝儿?若臣妾连这个都想不通,岂不是白白在王上跟前熏陶了两个多月?”
“若大楚的官员都如姝儿这般进步,孤便少了忧虑。大楚历经数年战争,百姓要休养生息,然江东吴越和江北仍旧不平,晋国又以楚国为敌,于内,朋党权臣却不能合力,孤这个国君如坐针毡啊。”
妤姝望着楚王,见他眉心微微蹙着,心底第一次为他生了忧愁。原来,他忧国忧民,却也有力不能及,而自己却从未思虑过家国大事。
那时的她,作为大楚的子民,只会为大楚骄傲,更因楚王便是他,虽不能称他夫君,却真实待自己好的楚煜。
*
三日后,他们终于结束了水上行程,坐上了车驾。住进了府邸。
一路上,妤姝作为楚王的王姬,也享受了极高的礼遇,逐事顺利,竟比宫里还来得尊贵无比。
夜宴上,妤姝华丽装扮了,与楚煜一同坐在上首,能感觉出底下的臣属皆毕恭毕敬,甚或都不敢抬头看她一眼。
楚煜特意执其手,为臣子引荐了一句,孤与樊姬敬诸位爱卿一杯。于此,众人皆晓的樊成虎之女,承了盛宠。
第150章 东巡(2)()
众人皆赞王姬乃瑶池姿容,湘妃之德范。此时,妤姝心里感慨万千,第一次为身为楚煜的王姬而感到骄傲。想当初,自己不过是锦绣楼的丫头,自己不曾想过有朝一日随王伴驾,最让她觉得幸福的是,楚煜待自己难得的温柔体贴。
曾经她以为,做了樊小姐这是交了狗屎运,如今楚煜待她真心真意,简直是黄粱美梦。
她总单纯地暗自庆幸,甚或患得患失,如果她能实现一个愿望,那便是见见当初将自己误认女儿的段金兰,她心里唯一觉得对不住的人是云卿。
后来,她才明白,自己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
进入卫地,偏巧初夏时节,连着几日下雨,他们被堵在馆驿里,里外重兵防守,妤姝出不去,然而楚煜却常常不在馆驿,今夜,他竟然没有回来。
妤姝十分担心,寻问黄公公,黄忠却只轻描淡写:“王上事务繁多,哪里是老奴敢打听的。”他见她有些失神落魄,便又安慰道:“王姬放心便是,王上由秦护卫和柯将军暗中护驾。想来是雨堵了回路。”
夜雨哗哗打在瓦檐上,虽是入夏,妤姝一人躺在榻上,却觉得有些冷。这么些日子,一路颠簸,她没有不适,今夜却是第一次失眠了,只因他没回来。
二日清晨,雨过天晴,阳光透过浓密的枝叶,洒下阳光,妤姝躺在树下的藤椅上无聊地等待,因着昨夜没有睡好,不多一会儿,她竟是躺在上面睡着了。
梦中,她梦见楚煜骑马而来,忽然遭人追杀,她一个激灵差点掉下藤椅,才觉出自己已是一身冷汗。
“半夏,王上回来了么?”
半夏早将她昨夜和今日的情形看在了眼里,忍不住安慰道:“王姬,您千万不要过于担心。半夏在御前也有两三个年头,王上每年都要离宫少则数日多则一两个月的时间也有的,不会有事的。”
王上每回远走并无大碍,却不知为何这半年,在丹阳反倒有刺客事件。半夏不知道,楚王每回远出,都假以别的身份,并无几人晓得。
今日他仍未回来,连黄忠也开始担心起来。先前,王上说是去微服巡查,可这儿毕竟是旧卫。
第三日,午后竟再次大雨瓢泼。妤姝披着青色披风,柳儿打着伞,杵在那清风高亭上不肯离去。
远处的官道上也一片汪洋,看不清视野。柳儿一边劝着:“主子,回去吧。这会儿水汽太大,仔细受了寒气。”
“柳儿,你看这情形,怎么能让我安心?”
“依奴婢看,这样大的雨,王上就算在回的路上,秦将军必然也不肯让王上冒雨的。”
她点了点头,才裹紧了披肩,一步一步回走。
下了阶,雨水顺着伞骨如注而下,柳儿看这情形,思忖着主子的身体,不得不将自个的蓑衣解了下来。
妤姝欲要推辞,忽听身后响起一片喧嚣,蓦然回首,果见那苍茫的雨帘中,官道上,一队人马如潮水一样涌来,马蹄溅起水花漫起了老高,看不清情形。
马蹄声,混着雨声,策马声,声威震耳,气吞如虎,陡然让人生怕。
妤姝却无一丝怕意,她欣喜而下,顾不上头上的伞和脚下的水,一路提裙飞奔雨中。
第151章 东巡(3)()
她抹了一把面上的雨水,尚看不清来的人,只看到有一匹青白色的千里马,那是他的凌霄骏马。她欲要冲过去,却奈何裙子被雨水缠缚在身,往前了两步,那凌霄马已经窜了过来。
差一点那马就要错身过去,却是一个紧急勒马,马上的人一身玄衣劲装身披玉蓑,头戴青色斗笠,罩银色面具,一身江湖人的打扮。
妤姝欣喜,她见过王上戴银色面具,于是唤道:“王上——”
他没有下马,只一个俯身将其拽上马背,他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腰身,似乎生了恼怒:“这样大的雨,谁允许你在这里!”
妤姝回头,斗笠下的银色面具有夺人之寒,她并不怕他这副样子,只嘻嘻笑道:“我在这儿赏雨,听见你的马,便跑了过来。”
楚煜见她从浑身湿透,这会儿只剩疼惜,伸手先摘了面具,又将斗笠拿下罩在她头上。
后面而来的秦皓等护卫下了马,入前将驿馆的护卫挡在了外头,已经有人拿了伞具迎了过来,楚王没有理会,而是驱马淋着雨、趟了雨水,与樊姬入了庭中。
内室,二人刚刚换下湿衣裳,头发湿漉漉的。妤姝一边擦着头发,抬头见楚煜头发湿漉漉的模样,忍不住心里好笑。
她第一次见楚煜这般模样,想到这狼狈的画面,在那偷着乐。楚煜不合时宜地打了一个喷嚏,妤姝终于没忍住笑了出声。
于此楚煜近前,见她双眸透亮,雨水冲刷后的她清丽灵秀,他少不得假意斥责:“有人日夜想着孤,怎么又幸灾乐祸起来?”
他伸了手轻捏了她的腮,“一会儿,再收拾你!”
妤姝凝眸望着他,依旧笑着。这会儿披散着头发的楚煜,有一股子随性不羁的俊美。不似一个王,反倒似那逍遥江湖的侠客。
“看够了吗?”
蓦地,楚煜一句玩笑。被说中,妤姝的脸微红,偏了头。
他走过来,迎上她的眸光,伸手抚上她的面庞,却是疼溺的语气,“孤让你担心了。还好赶了回来。”
他们返回的路上遇到了大雨,原本秦皓等人想就地避雨,但路上积水太多,楚煜担心爆发山洪,执意冒雨赶路,后来证明其是对的。二日就传出一些山地爆发山洪,阻断了山路。
夜晚,二人偎在榻上,听见外面依旧未停的雨,一时无言。良久,楚煜说了句,“只盼这雨快些住了。”入夏连降大雨,只怕有些地方涝了。
妤姝偎在他怀里,知道他又在为民事担忧,便想着转移他的思虑,况且自己心里有好多疑问。她仰起脸问:“这两日你到底去了哪里?”
见他一时不答,她语气酸溜溜地:“是臣妾多问了。”她拿下他环住她腰间的手,有些生气地推开身,“姝儿累了,先睡了。”
楚煜并不生气,只再次揽她回来,抱得紧了些。
须臾,他语调沉缓:“我每年都来卫地,今年来晚了,赶上暴雨,也算是一个惩罚。”
第152章 东巡(4)()
“我每年都来卫地,今年来晚了,赶上暴雨,也算是一个惩罚。”
他沉面如水,似是陷入了回想。
今年的春日,确实因着有了妤姝,而耽误了来此。往年,每年春天他都要去两个地方,一个是卫地的好逑崖,崖东有她的一个香冢。其实那是座空冢,什么也没有,唯一的碧月剑还留在了自己身边。
另一个地方,便是吴地的那片山区,那儿有桃花潭,曾是宋玉与阿九相识相爱之地。今年桃花落败,他却没有去桃花潭看一看,就连这好逑崖,也是仓促而去。难道自己真是个薄情之人?有了妤姝,便替代了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么?
妤姝不解,蹙着眉头,“王上为何每年都来?”
“看一个故去的人。”他舒了口气,有些伤感,“每年我都去为她添土,今年去晚了,那坟冢前栽上的桃花早已开败,意外的是——”
楚煜说到这顿住了,侧目望向妤姝,见她一脸担心的模样,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说道:“意外的是,孤看到其上结了小的桃子。”那棵桃树是前年移过去,他只为让桃花开满在她的坟冢上空,却没期待过果实。
“孤要好好呵护这个意料之外的果实。”
那个时候,楚煜在说果实,目光却是望向妤姝。只是当时的她未必能领会。
……凤头钗……
妤姝侍奉了王上的茶水,便悄然退下。议事厅里,几位近臣正与楚王谈论政事。
“柯将军,安东郡的盐铁整顿的如何?”
“回禀王上,末将呈上奏折里有新近捣毁和查封几个官商勾结的盐铁案子。”
楚煜接了折子的上报看了大体,片刻,一拍了桌案,“猖狂!”
“难怪这私盐私铁屡禁不止,地方官吏监守自盗!假以时日,大楚危矣!看来,柯将军这次不能随孤回京都了,这卫宋旧地非同寻常,民间冶铁必须严禁,江湖门派也不能例外。”
“王上圣明!已有迹象表明,一些江湖人成为反楚的力量,故而柯毅已经查封了几座私下冶铁造器的山庄。王上,您看,这是末将从他们中缴获的打磨好的箭镞和刀戟。”
闻言,楚煜神情微顿,接过那枚箭镞,手指缓缓摩挲着那枚箭头,眉宇里一片凝重。这种箭镞最适合攻城略地的军队。
“御察使王笺,你怎么看?”
楚王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于此,那王大人便如实说出看法:“臣下以为,卫宋旧地,一则是平乱维稳,二是安民兴业,两者必须相辅相成。去年来稍一放松铁具管制,这私造乱造现象又起。”
楚王一直沉面如水,忽然,他狠狠地握住了那枚箭头,沉声道:“柯毅、王笺听命!自今日起,卫属两郡四地,实行每户铁器登记制,每家每户从厨具到农具都要登记在册,余着没收。号召百姓主动将多余的铁器上交郡府,朝廷出金收买。
各江湖宗派都要备录,三年内卫地不得冶铁炼铜,违者,以造反罪处置。孤赐柯将军,帝王箭一枚,所到处官吏都听你调遣,铲除卫地余乱。”
众臣领命应诺。君臣之间又讨论了两郡的农耕、水利、交通等方面,并计划明后两日楚王前去实地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