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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无人,那这笛声?妤姝酒气苏醒,才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第122章 除夕之夜(4)()
她忙不迭地回走,走着走着,却被人一把摁住了肩头。她猛地回了首,见一戴面具的素衣男子,仿若见鬼一般。
妤姝“啊”地一声,就晕了过去。
*
妤姝醒来时,已是四更。自己怎么会躺在榻上,还盖着被子?再一看,旁边的柳儿和衣趴在榻前。
原来是在自己的韶华宫。难道,是做梦了不成?可是那感觉全是那么真切。
她摇醒了柳儿,柳儿搓了搓睡眼,见她醒来欣喜道:“主子,您可醒了啊?”
“您不知道您昏睡了好久了。”
原来,不是做梦。
柳儿和后面的丫头闻声跟来时,见主子一人依偎在一边的石凳上,已经昏了过去。
“御医来看过,说主子是受了点惊吓,并不要紧,只开了药。这会子,药已经好了,柳儿服侍您用下吧。”
妤姝点了点头,然而想起昨晚的事,还有些心有余悸。那到底是人还是鬼啊。
想来就算是鬼,也是好鬼,不然自己也不会安然无恙。
柳儿再问及昨夜情形,妤姝只摇头不语。原是自己好奇心太重,今日又是大年初一,那些不吉利的话不说为好,免得传了出去都是话柄。
—
妤姝喝了药在榻上又眯着睡着了,这一觉睡得极好,已是天大亮。昨夜丫头们也被折腾得累了,竟然阖宫都睡得沉香。
外头还能听见噼里啪啦的鞭炮,柳儿方记起大年初一。
“主子,快起来吧!”
妤姝被柳儿焦急摇醒,她才睁开了眼,见柳儿也不过是穿了睡服,方才记起,今日要早起给太后、王上、甚或夫人、颜姬等处拜年,更重要,他们还有一个大年的聚会。
这个时辰,鞭炮都放过去了,只怕这早安已经耽误了。
妤姝只当是新年伊始就给太后带来一个坏印象。只希望亡羊补牢尚不晚。
匆匆忙忙梳妆打扮一番,连昨夜受了惊吓之事都忘记了喝药,她带着婢女一路快行,终于赶上了一大屋子的人。
太后常乐宫长信殿,一大屋子的人,大家都一身新衣,喜气洋洋入了座。妤姝见太后与王上、玉夫人、颜姬他们和气说笑,恭敬趋前行礼:“给太后、王上请安,给夫人、王姬请安。祝太后凤体安康,福禄长寿,祝王上圣体祥和,大楚国泰民安。”
新年说些好话,好彩头,大家都没嫌多的。于此太后和王上也都笑着让樊姬平身,入了座。
妤姝心想真是沾了大年的喜气,看来太后王上心情都不错的。
上头自有太后与王上说话,底下嫔妃中,却不知谁暗里提了一句:“樊姬姐姐日出三竿才来,可惜错过了王上和太后老人家的彩头。”
妤姝自知是自己迟到为先,哪里还要借机追要什么彩头。只怯怯回了那问话的美人:“太后福泽庇佑,今个初一,在太后这儿,这彩头自会少不了的。”
那美人听出妤姝故意曲解,此彩头非彼彩头,那可是实打实的赏赐。于此,她故意拿出王上赏赐的玉坠朝她睨了一眼,这炫耀的意味明显。
一石激起,接着便有人问起妤姝缘何迟了。
倒是太后笑呵呵地:“罢了。你们都别为难樊姬了。早晨,哀家醒的早,没料到半夏这丫头已在外面候着了,只为了给樊姬请假。
第123章 楼高休独倚(1)()
倒是太后笑呵呵地:“罢了。你们都别为难樊姬了。早晨,哀家醒的早,没料到半夏这丫头已在外面候着了,只为了给樊姬请假。昨日她饮了酒不适,夜里还请了御医。这会子,不知你这丫头好些了没?”
太后虽是问的妤姝,目光却是打量了近旁的楚煜。
妤姝心里纳闷,但见太后如此善意为自己开脱,已是感动得很。自从封了樊姬,这太后还是第一次这么对自己好过,只得点头应了,“有劳太后惦念,妤姝好了不少。”
四下的众人却是神情各异,心里是清明了:既是御前的半夏来说,便是王上的意思,莫非昨夜王上并非去了金华宫那里,而是与樊姬一起的么?
众人各怀着心思,只都面带笑意。
被众人打量,妤姝面上的表情微有些不舒服。太后此言一出,势必将众人目光投于己。然则昨日自己与王上并无见面。
她微微抬眸,正巧撞上楚煜往这一瞥的目光,心中讶然,却又轻轻移开,楚煜淡然一笑,云淡风轻,看不出丝毫不同。
妤姝心中愈发疑虑。
*
又过一日,妤姝在园中闲逛,路过霁雪园附近,想起那日之事还在揣测:那日王上如何知道自己不适,又为何为自己开脱?
旁边的柳儿见她这副神情,走走停停,便低声提醒:“主子,还是快些好,太医嘱咐的药膳尚且未服,只怕这会子药已熬制好。”
妤姝侧了头,问她:“太医?对了,除夕夜的太医是你请的么?”
柳儿微微蹙眉,摇了摇头:“不是柳儿。那夜急急寻到主子,回到韶华宫,这御医已经在了。想来,是惊动了人,又或者别的宫侍去寻来的,也未可知?”
闻言,妤姝便住了脚,手上的绢子捏了又捏,“柳儿,我要去霁雪园那儿看上一看。”
“主子,万万不可啊!”柳儿神色焦急,“您上次刚受了惊吓,断不可再去了。”
“大白日的没得要紧,又是过年喜庆着呢。去见了,解了那夜的疑惑,也许这心里就亮堂了。”
妤姝猜度那夜遇见的,必定是宫里的,虽说除夕夜,宫中有王室公侯住下,然则出现在那个地方不大可能。这王室宗亲住宿远离西殿的,离后宫姬妾甚远。
妤姝在殿前当过值,下夜时分,能请动御医的只怕只有御前的人,那夜御医及时出现,思及翌日太后的话,难道除夕夜的人会是——王上?
她在前头碎步快走,柳儿等人见绕不过去,只得拿过那件披风随了去。
*
霁雪园静悄悄,有暗香浮动,园中梅林盛开,那九层的高楼远远矗立在风波桥畔,琉璃瓦檐在冬日阳光的映照下粼光闪闪,飞檐高啄,画栋雕梁,巍峨华丽。
她漫步在那楼下,这种金碧辉煌的感觉有抹熟悉,似老早就存于记忆中。
忽然间,寒风起,她不禁裹了裹披风。再次抬首,高楼上宫帷纱幔迎风飘出窗外,场景华美。
于飞舞纱幔间,有一人迎风立在楼头,看不清容颜,只觉得那背影孤寂,如远山般静远。
那背影,分明是他。
第124章 楼高休独倚(2)()
那背影,分明是他。
妤姝心间的疑惑更甚,王为何要在此?那夜奏笛之人是他?
正在思虑间,忽听见近旁有人过来,不知何时,竟是黄公公拿着拂尘走了过来。
讶然之际,只听他道:“王姬,请与咱家前来,王上唤您上楼。”
妤姝一步步踩了阶梯而上,心里却一直忐忑。
自打那夜拒绝了侍寝,她与他的关系愈发紧张,加上私下出宫见云卿,以及云卿堕崖等等,诸事横亘在二人间,越积越多,关系一度冷至冰霜。
故而,她一直以为,那日因着安国公执意不从,王上才赌气封自己王姬身份。于实质,她早让王上灰了心、生了恶,而这一切是自己求来的。
*
“臣妾参见王上——”她俯首行礼。
他不看她,只道:“孤一直在这里等你。”
妤姝心头一顿,才嗫嚅道:“不知……王上唤臣妾何事?”
他依旧只看着楼外天地,在这里能俯瞰大半个后宫。除夕夜,他饮酒后,思及这一年来的事,竟是辗转不眠,故来登高望远,观万盏灯火,感慨万千,又拾起了一人时的笛子吹奏。
他记起幼年时,父王带他乔装北去草原,记起父王对他一直以来的严格要求,母后对他的殷切期望。
五年前,父王驾崩的时候,他不在身边。父王眼睁着楚国一片乱象,带着遗憾而去。他楚煜承父志,接手大楚基业,每每诚惶诚恐,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父王教他兄友弟恭,他为长兄,一直以身作则,可还是众叛亲离,手足相残。最后,他不得不狠心杀了他们,因为王的宝座上不容他人。他自知双手沾满了鲜血,挥军东进时,缁车碾压、血肉模糊的战场,可他停不下来,他甚或亲手射杀了有生来唯一爱过的姑娘。
午夜梦回时,他也会回想起幼年他与幼弟一同论史、一同涉猎的情景,梦见阿九的笑容和一跃而下的身影。到如今,他坐在那一人的座位上,却无比孤寂。
*
良久,他转过身,目光沉静望着她,“前夜,孤吓到你很是自责。今日,可有好些?”
“多谢王上关怀。并无大碍。那夜,臣妾醒了酒,一时睡不着——”
她试图解释什么,却被他打断了。
“是孤束住了你的自由。故而,你烦恼。”他一声哂笑,“可又有谁不是?孤这个王,不也是身不由己?妤姝,若孤放了你,你是否飞奔去往越地?”
吴越旧地有云卿。妤姝眉头微蹙,王上这话何意?他会让自己与云卿在一起?
“臣妾断不敢这样想。君无戏言,王上册封的臣妾,难不成有变卦的道理?”
楚煜呵呵笑了出来,深陷的沉眸里含着笑意,却分明森寒得很。
“樊姬总算还不至于糊涂。”
妤姝面色倏然惨白,原来不过是王的一句试探。自己早该知道王的性情捉摸不定,他若好心除非太阳从西边出。
幸好自己没有说实话,不然还不知会落什么下场。
第125章 舞剑(1)()
幸好自己没有说实话,不然还不知会落什么下场。原本见他心情似乎不好,自己还有几分担心。看来,他永远是冷傲自私、威不可犯的王。
寒风吹起她单薄的身躯,楚煜走了过来,心里生了怜悯,然而话语却是如旧的淡漠。
“孤记得,你答应为孤舞剑。今日在这儿,不妨为孤舞上一段。”
这剑阁就在此楼宇上。
“黄忠,去将那把剑取出来——”
黄忠小心翼翼将那盛有碧月剑的盒子取了出来,这剑王上一早就备好了。
妤姝不敢不从,然而入宫后别说不曾舞剑,她连剑摸都没摸过,这会子势必要出丑。
楚煜亲自拿出那把剑,目光在那剑上扫过,“若你舞得好,孤便会赐剑于你。若是有假——”
妤姝见他眉头拧着,便忙得行礼接了话去:“多谢王上,如此臣妾献丑了。”她接过那把剑,剑身看着沉重却并非如此。
剑柄镌刻着凤鸟之纹,剑鞘青碧发亮,“碧月”二字映入眼前。这是一把女儿剑。
她怔怔然抽出剑身,剑身程亮晃眼,锋利无比。
可自己要舞什么剑法呢?自己先前虽喜舞刀弄剑,可毕竟没有接受正宗的剑法习练,只在二哥和舞蹈师傅的教习下习练过一套女儿剑法,可也忘了大概,只得硬着头皮胡乱舞一通吧。
*
楚煜立在一边,冷眼扫向舞剑的女子。
她折身使剑,起承转合,一平一跃,渐渐得心应手,变得灵动有余。银剑划空,剑速时而轻柔,时而如疾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