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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他终究没有这么做,而是收了衣袖,走向另一侧。
“姝儿,你我终归身份有别。云卿更不值得你背弃一切。”
忽然三公子回身下了亭阶。他走到齐英身旁,说了句:“着人送樊小姐回去——”
说罢,他大步离去。风吹起了白袍,打在自个脸上生疼,却不及心中痛的一分。
亭中,妤姝怔然立在那儿,任凭泪水决堤,模糊了视野。
——
大街上,依旧车水马龙。
有人急急进了一家茶馆,上了二楼。
“少主,小姐果然偷着跑出去,见了他。”
闻言,那男子蓦地回转了身,蹙了眉头,急问:“她有没有回来?”
“顺安侯一人离去的。想来现下小姐还在路上,虽然天不早了,但安国公的马车依旧等了她。”
樊无期点了点头,思忖了一番,“依旧分头打探着消息。还有,派人弄顶轿子接应她。”
妤姝一身疲惫地走在回来的路上,神情木讷,哪里看到前面巷子突然出了几个身份不明的人,尚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人捂住了嘴巴。
好在那些人并没有什么坏的意图,待看到巷口安国公的马车妤姝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你这个丫头,说好的时间地点,足足让本公等了一炷香的时辰。”
严初上来就劈头盖脸一顿,但见妤姝眼皮微红,似是哭过,想来祭祀奶娘必然心情不好,便只好收了责骂,趁着暮色驾车而回。
*
妤姝回了宫,出乎意料地无人问及,相安无事过了一晚。
御前一直是半夏、锦溪、墨玉几个当差,自那夜妤姝拒绝了王上,承平殿那边再也没有传唤她前去。
黄忠微有些奇怪,这些日子,王上竟一直不提樊美人。那夜他没料到,樊美人竟然胆大包天拒绝了主上,故而黄忠早嘱咐承平殿一应当差的侍者,暂不要提及樊美人,而王上面上也看不出与素日有什么不同。
之前黄忠想不明白,这樊美人为何泼天的富贵不要,这两日有了传闻说是樊妤姝私下出宫是见顺安侯。这等事即便谣传,但若传入王的耳中,只怕又要起什么风波。
今日,黄忠近前侍奉,忽然王上唤人研磨。
巧的是,今日半夏去了太后的常乐宫,锦溪在那添香,墨玉为王沏茶去了。不得已,黄忠硬着头皮为王上研磨。
起初,楚煜见黄忠近前来,面色不喜,但见身边也无他人,只好由着他做。
黄忠小心翼翼地研磨,又暗中察言观色。
见王上执笔的手顿住,目光里似乎在那回想什么,于此他便拿捏着,故意提了提:“王上,您看要不要樊美人来——”
话音未落,王上略重地搁笔,墨弄脏了一张上好的御用批复。
黄忠自知惹了王不快,正在犹豫着要不要为王上换一张批复绢。
他略沉下了头,“奴才多嘴了——”
“知道便好,回头去内宫将这个月的月俸,自个免了。你先下去吧。”
黄忠后悔不迭却也晚了,只得悲催地下了阶。还没退下,忽听王上沉声道:“传她前来——”
第109章 你怎能这么残忍!()
黄忠后悔不迭却也晚了,只得悲催地下了阶。还没退下,忽听王上沉声道:“传她前来——”
黄忠意会,忙得回了身称诺。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刚出了大殿门口,黄公公就见樊美人而来。
他唤住了她:“王上正好唤美人——”
话音未落,美人就直接闯进了大殿,黄忠方觉有什么不妥。
想拦已来不及,樊美人已经入了内。
此时,妤姝气势汹汹闯进来,楚煜在那低头批复,余光里已经瞟见了是她。
她这个样子,他不意外。曾经,她不是还大殿内和自己叫板么。
黄忠阶下却心惊胆颤,美人硬闯算是自己失职,但见王上的面色并没十分难看,便悄然退了出来。出来时,还阻止了端来茶水的墨兰。
墨兰撇了撇嘴,朝里面看了一眼,见是樊妤姝,心里老大不快。
*
内殿,只余樊妤姝和楚煜。
他抬眸瞧了过来,目光微沉,似在等着她开口。
妤姝毫不客气,上来就质问的口气:“是不是你做的?!”
楚煜眉头蓦地一拧,犀利的目光扫向她,不由地让妤姝的气焰矮了些许。
她微一踌躇,仍旧是挺了挺胸膛,今时为了云卿,她也不要退缩。
“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楚煜一双沉眸射出火光,却还是压抑着没有发作。
“孤对顺安侯的事表示难过,但这与孤王无关。”
妤姝今日刚刚从严初那里得了消息,那日顺安侯的车马不幸落入了山谷,已是三日了,极可能已经遇难。
妤姝当时想到的是自己害死了云卿,很可能是楚王暗中除掉他。
他一向深居简出,手无实权,又有谁会对他下手?除了楚王。先不说楚王对他一介亡吴公子身份多有顾虑,何况他明知道云卿对自己有情,他却故意拆散,今时自己对云卿念念不忘,楚王极可能对他下手。
妤姝泪流满面,摇头不信,已是仪容尽失。
须臾,楚王似乎已平下了情绪,他手里拿了一个朱批,目光不看她,话语也漫不经心:“樊美人,今日你是何等身份,与孤说话?”
妤姝用袖子拭了泪水,冷笑一声,骨子里透出来的倔强和痛恨,面上清晰可见。
于此,他呵呵笑了,笑声听上去令人不安,他起身下阶,走了过来,“孤尚且没有责罚你出宫之事,你倒反过来问?”
“果然你是知道的,只因你心里有愧,所以你才没处罚我!”妤姝咬牙恨道。
“孤现在就可罚了你!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以下犯上,论罪当诛。”
妤姝露出惨淡的笑容,却无丝毫惧意:“随便你好了。反正他出事了,妤姝也不会独活!”
说着她转身就往殿中央的柱子跑去。
她脑海里是云卿的身影,他一直处境险恶、艰难生存,所以他说一直想离开。他的悲苦太多,身不由己,而自己却一直难以体谅他的悲楚。
她只当如今自己活不了了,私自出宫见别的男人,按旧例也当酷刑。今时云卿因她牵涉害死,她更不想连累更多的人,虽不想死,却只能以死了之。她将头重重地向柱子上碰去。
第110章 勃然大怒()
外面的黄忠眼瞧着这血溅王庭的事要发生,不知如何是好。
这一刻,妤姝没想太多,她只想一切也该有了结了。忽而,身子被人重重挡开,只听得袍袖在空中划过的风声,顷刻,她被重重摔在了地上。
确切说是楚煜一把甩开了她。
他额上有青筋爆起,似乎是着了大怒,他用极慢的语气,“很——好!”
简短两字,却令人不寒而栗。
果然,王上大怒。他登起一靴,瞬间又踹倒了阶前的青铜焚香炉。
沉重的香炉发出“咣当”地一声巨响,又咣当滚了两圈半,才在地上停下。
内殿门外的黄忠忙得进了殿跪地,“王上息怒,保重御体啊”,而外殿也是呼啦啦一群内监和侍女跪了一地,大气不敢出一声。
一时殿内无声,楚煜喘着粗气,目光如电火。
“樊美人御前失礼,即日起禁足,着人看押,不得出任何闪失。”
他语气沉缓,慢而狠绝。
黄忠领旨,目光却在王上和樊美人之间悄然逡巡。
这等忤逆大罪,主上也不过只这般发落了。
妤姝被楚王这一推,摔得也是不轻。此时略微从地上欠了欠身,有些吃力,屁股摔疼了。她又不成体统地揉了揉。
楚煜寒目扫向那一边地上的妤姝,心里恨得牙根痒痒。
她竟然想血溅王庭,以死相逼。
为什么要是她?
这样的一个女子,并无过人之处,可自己不知何时起狠不下这心。
她并非不怕死,却为了云卿,三番两次以死抗拒。三公子,你何其有幸!
——凤头钗——
几日后,妤姝被禁足不出十分落寞。想到殿前那一幕,方有些后悔,自己难道真的就置一切不顾了吗?
自己失忆未恢复,父母养育之恩未报答,怎么能轻易就寻死?她最没想到的是,竟然那个楚王不让她死。看来他说的其罪当诛,也不过是吓唬自己的。
莫非因着自己是樊府千金?也不对,莫说是樊府,就是太尉也遭了王的斥责。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不可能对自己开恩。
她一时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这几日,看管她的姑姑婆子们,将这里外的针线、剪刀,绢子,有角有楞都收拾妥了,只因王上不让她死。自己让他大动肝火,会只禁足这么好的事?还是觉得我这么死了,太便宜了我了?
下午时候,却是安国公严初过来探访。
起先,门外的人不让,于是严初板起了脸,怒色道:“出了问题,本公自会向王兄说。”
妤姝里面听了,早想着有人来给自己透个信儿,于是加油添醋一番。
“安国公既是那样说了,你们还不放?他岂是你们这几个老糊涂拦得了的?!”
几个上年纪的婆子,素来听说安国公少年英豪,做事不拘一格,说不定惹恼了眼下就得吃他的亏。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进去。
*
“严初,我就知道你会来看我的。快和我说说,顺安侯可有寻到?”
一见面就急问顺安侯,严初有些不快,他一展袍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你就不问问我,是否因着私载你出宫遭罚?”
第111章 他受了伤()
“你就不问问我,是否因着私载你出宫遭罚?”
妤姝略有些歉疚,挠了挠头,试探着说:“你是安国公,肯定会没事的,对吧?”
见他冷着脸不答话,她已料到无事,便笑道:“我就说没事的,你王兄都没怎么处罚我,哪里会舍得动你?!”
“难不成我还得让王兄撤了官位、赏一顿板子才好?!”
“好了。妤姝知道欠你一个大人情。”
“欠人情无妨,可你却未认识到自己的错处。”
“其实……其实,我也知道错了。”
“那你为何不在王兄面前认个错,反倒是一心找罚?惹得他大发雷霆有何好处?”严初冷着脸打量着妤姝,见她似乎有些知错的模样,便又道:“其实,我看得出他在意你。”
什么,在意?当笑话听还可以。那张让人捉摸不定的脸,自己与他八字犯冲还差不多。
妤姝压根不信,却因着有事求严初,不得不示弱。
“我樊妤姝发誓,以后再也不一时冲动,不惹他就是了。只是……只是你那个王兄,的确有点阴晴不定,你也不用袒护的。”
她小心地打量着严初的面色,怯怯地说出后面的话。
严初低叹了一声,略一沉吟:“妤姝,你知道么?我王兄曾经也是性子极好的人,与其相处更是如沐春风,待弟友善更是没的说。只因——”
严初收了话头,“算了,不和你说这些了。”
妤姝显然没心思听他说那些旧事,催促着:“知道了,安国公大人,一切以后听你的便是。求你把他的消息告诉我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