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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樊将军的面色难看,忍不住说了句:“是不获宠,还是你压根不想?!”
“既然知道大王没有惩罚于你,便从此以后收了从前,一心服侍王上才是。樊家是楚臣,世代尊奉楚国王室。千万不要意气用事,你身后可是樊氏一族,爹没指望更多,但决不许你因小失大,祸及家族。”
“爹……我知道了,是我不好——”
“好了,好了。别吓着姝儿。你爹的意思是希望你步步小心,宫里不比家里,处处都得打起十二分的心眼。别说宫里头的主子,小主子,就是这宫里头的婢女也都是官宦人家出身,这稍不留心得罪了哪个,都足让你日子难过。
你如今已是美人的位份,便是一只脚踏入了王宫主子的门槛。这阖宫里能给你庇护的只有主上,像你昨日那番嚣张,实在是不该为啊。好在王上仁慈,念及你年少娇惯没有处罚,今后可千万不要任着性子,祸从口出啊。”
让母亲这一番说辞,妤姝反倒觉得愧疚。毕竟母亲大把年纪,还要为自己提心吊胆,实为不孝。
那时,她尚且不能体会母亲的提醒,因父亲提醒她以家族利益为重,妤姝生了失望,这差更当得心不甘情不愿。
第70章 泼干净了再入殿()
当差第三日,正巧午后积雪融化。楚王午睡不着,忽让她去折些梅花放在书房、内寝等角落。
妤姝脆声应了,“诺,妤姝这就让人折些新的去。”她往外走去,欲要唤曾经的御前侍女锦溪。
楚煜在那看着卷书,眉头皱了下,特意作了说明。
“我不喜欢别人的手沾了梅枝。”
他没用谦称,前头的妤姝怔了下。真是矫情啊,恁是别人折来的,你就能分得出?之前梅园还不喜我折梅枝,如今反倒又糟践起梅来。
心里纵有不快,却只得一一应了。
待满屋子浮了暗香,楚煜才记起梅花这档子事。果不其然,案头上已经有了绽放的梅花。
他端详了那粉红黄蕊的梅瓣,嘴角微微一笑,“妤姝——,你可知道孤王为何让你折梅?”
良久没有回音,楚煜眉头微蹙,回首才瞧见刚才余光里的那女子,并非是妤姝。
那名婢女惶恐跪下:“请王上饶恕!美人梅花尚未折完,担心王上这里有使唤,命奴婢先在此守着。不成想……”
那婢女原本不是御前,偏巧妤姝不懂得御前不得外面的婢女进来,只随意抓差了一个过去。
听那丫头战战兢兢叙述原由,楚煜忽然有些疲惫,挥了手,“下去吧。”
待侍女下去,楚煜记起什么:“黄忠,你去瞧瞧,这折梅又不是伐梅。”
黄忠见王上面色很是不悦,忙得应声去寻。
这几日,虽然面上王上对樊美人严厉了些,但却不曾惩罚与她,这么会功夫不见,王上竟然就催着唤她。
黄忠迎面遇上了妤姝与几个婢女折了大堆的梅花而来,正在往瓶里插花。
“美人让咱家好找啊,快前去吧,王上唤你不着。”
“多谢黄公公告知,妤姝这就去。”
妤姝点了头,急急而去,心里却老大不快。不过这么会功夫,又不是不知道自己为他折梅花去了,打算累死我啊。
妤姝疾步进了殿,忘记了换靴子,只因这会子梅园化了雪,鞋履踩了大量泥巴。
“王上,您找奴婢?”
楚煜在那执笔书写,闻言并未应,未分一分神将手上要写的写完,才微抬了首,却只是瞟了两眼。
妤姝见他这幅模样,就知道没事找事,不过又是雷声大雨点小,纯粹是逗她跑着玩。
她搓着自己冻得红彤彤的手,哈着气,神情也有些不以为然,那意思明显不过。
我梅园干活受了冻,没功劳也苦劳。
楚煜早瞧见殿上留下的脚印,难得她还这般神气十足。
妤姝有些意识到自己弄脏了玄玉地板,遂局促地往裙下藏了藏靴子。她抿了抿凌乱的发髻,衣袂也沾染了泥巴,似摔过一脚,周身狼狈。
楚煜的眼眸里多了一层冷寒,“来人——,用水将樊美人泼干净了再入殿!”
这个冬日,用水泼人这惩罚可不小。
妤姝尚未反应过来,已有左右人来拉她。素日那些御前的侍女见美人夺了自己的差使,今时都恨不得落井下石。
第71章 冷得说不出话()
妤姝尚未反应过来,已有左右人来拉她。素日那些御前的侍女见美人夺了自己的差使,今时都恨不得落井下石。
妤姝挣脱着不肯走,“妤姝不认!你诚心要这般折磨我!”
“你是王,我的命拿去就是!不要这么小心眼处处寻我错处!”
御前侍女半夏忙不迭地捂住她的嘴,推搡着将她拉出了殿。
*
妤姝的声音很大,内殿的楚王煜听得一清二楚,面上看不出形容,目光冷默,依旧看着折子,只是渐渐地双目透出一丝烦躁。
黄忠谨慎地立在一旁,一声不吭。刚才樊美人的话实乃杀头的大不敬。若是王上发火,遭殃的可是大家。
果然王上将手中的折子略重地一放,起身站了起来,对黄忠轻描淡写一句:“让宫中掌仪好好调教她,过几日孤要看到成效。”然后王上顿了下,记起什么,添了句,“午膳前,让司马子越去御书房候着。”
楚王衣袍当风,抬步往后殿内阁去。身后的黄忠忙得应声允诺了,一面屁颠屁颠跟着过去。
*
外头,有婆子挽着袖管,开始啐骂:“不过就是个美人,竟然这般无法无天!不让你尝尝厉害——”
“丝毫不知礼仪廉耻,还是将军府出身?!”
妤姝未料自己挨冻忙活了半下午,竟是被拖了出去,当下襦裙浇了一桶凉水。今时受了冷水,听了她们的闲话,反倒越发激起了性子里的火爆。
我七巧何时这么窝囊过,真是憋死我这焦脾气的。
欲要与她们唇枪舌战一番,还是刚才捂她嘴的半夏拦挡住。
“樊美人还是改改脾气吧。这会子你若被点着了火,王上的惩罚只会越严重。”
妤姝尚未回过神,又被一桶水泼湿了上身。这下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只杵在那儿,一时冷得说不出话。
*
“瞧瞧,这不是新美人吗?哎吆,这是掉河里去了?”
来人恰是原来金华宫的碧溪,后来调入宫闱司,今日路过承乾殿送差,恰是看到这一幕,早就打听了一番,这会子便落井下石。
她与御前的墨兰早熟识,这会儿朝墨兰挤眉弄眼,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我还以为她升了美人,原来在金华宫的臭毛病可以好好改了,竟不想是脾气见长?看来是,泥巴扶不上墙!”
御前的墨兰冷哼一句,“她算哪门子美人,不过就是个笨手笨脚的侍婢罢了。”
素来御前侍女都比不获宠的美人还要身份尊贵,故而在宫婢中嚣张惯了的。几日里见王上拿樊美人当侍婢,并无好脸色,而此前,楚宫新晋的美人、王姬皆有单独宫阁,只有樊美人在殿前阁的偏房居住,王上驾临各处都在敬事房册子备录详细,可见樊美人压根不入王的心。
“碧溪今个听几位姐姐所言,看来这新美人真是不得人心啊。平日,你们可得好好调教着,不然怠慢了上头主子,连带着殃及可就不好喽。”
第72章 添了咳嗽()
当日妤姝与顺安侯在金华宫传出情闻,碧溪碍于颜姬包庇不能多言,后来王上竟将这样的一个不知礼义廉耻的婢女擢升为美人,心中愈发闷闷不乐。今见她的处境这般,早就心花怒放,碧溪趁机又添油加醋一番。
半夏忙得劝道:“好了,好了,你们都少说几句。素日都是美人侍奉的,哪怕侍奉的不好,也是主上能罚能说,哪里就能由着你们在这里评头论足?”
墨兰和碧溪听半夏这么说,一句话也对不上,众侍女宦官听半夏说得有道理,个个面面相觑一番,都四散了去。
此时的妤姝总算看明白了形势。墙倒众人推,落井下石啊,我七巧暂且忍着。
她向半夏低声说了声谢,拖着湿漉漉的身子缓缓往回走。
*
妤姝回去后就着了风寒,咳嗽起来,偏生掌仪姑姑又说奉王上之命调教美人内殿礼仪规矩。
妤姝吃了两服药没见好,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学规矩。到底撑不住,只得向姑姑求情。
掌仪姑姑素来听闻新晋的樊美人御前当值,没规矩没体统,无法无天,原以为是什么张狂性子小姐脾气,今日见竟是个软弱的病美人。这几日,她说什么,美人就照着做什么,只是看她风寒病体似乎渐渐支撑不住。便向黄公公说了情况,看看能不能押后两日再教规矩。
黄忠多少知道主子的心思,今时看着薄待惩罚樊美人,指不定哪一日又想起了美人,故而私下并不会苛责,便允了教习姑姑,特意寻了御医给樊美人看病。
哪成想,妤姝这风寒病竟是一天比一天严重,还添了冻咳嗽。身边的人都怕传染,都避着她,只余病榻上的妤姝孤零零一人。
她本是喜热闹害怕孤寂的人,一人的时候总想起云卿,故而伤感落泪,倒越发卧床不起了。
————凤头钗————
恰是冬至日临近,各地公侯已经陆陆续续入国都丹阳觐见楚王。
在楚国,除了王室子孙,便是云傲家族最有权势,云傲是楚国最古老的贵族,太尉大人窦班即是傲氏之人,司马子越、樊大将军皆是楚王权臣。楚国王多皆为三王之后,即文、成、穆王的子孙。
今日,太后的常乐宫人来人往,甚是热闹,只因远在封地的周平君文婴来给太后行礼,更因着活泼的芙蕖郡主也来到国都,素日深居简出的太后也一时高兴,招呼了酒席。
隔一会儿,年少的安国公楚焓也匆匆来请安。安国公楚焓,字严初,是穆王六子,楚王煜的异母弟弟,今年尚十七,性情直爽。
大家都在那言笑融融,只听一声:“王上驾到——”
文婴和严初整了仪容跪地恭迎王驾,倒是活泼的芙蕖却不管礼节,径直跑了出去。
“王上哥哥——”
众侍从起先大感意外,却见楚王并无反感,只笑呵呵道:“一年未见,芙蕖都长这么高了。”芙蕖是成王之孙女,文婴之妹,今年十五,一向刁蛮活泼。
第73章 芙蕖郡主()
芙蕖是成王之孙女,文婴之妹,今年十五,一向刁蛮活泼。
“恩,芙蕖给王兄行礼——”说着小丫头给楚煜行了个女子礼。
楚煜让众人起身,遂与众人一起入殿给太后行礼。
“大王倒是会挑时候,这会子来赶酒席,正好叫了一帮人做戏耍,快来坐下看戏。”
太后话虽是向着众人说的,那关爱的眼神却时时不离楚煜,“我这儿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尤其是芙蕖这丫头,一年未见,倒让哀家好生想念。”
楚煜见母后甚为喜欢芙蕖,心里难免记起自己的王妹夭折之事,若不然,母后也不会只有一子,而他又忙于国事,一直以为母后喜欢清静,今见她的情形才晓得母后并非喜欢,而是孤寂惯了。
当年楚王煜登基之前,楚太后过了一段流亡日子,一耳失聪。且素来太后以修佛为名,鲜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