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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云卿分别后,妤姝原本要回到金华宫园中,却因着头脑兴奋,一时没有睡意。于此,她又趁着月色闲逛了一会儿。
这金华宫有几处园子景致甚为不错,妤姝走至一处宫阙,见附近有人影晃过,月色斑驳下,看衣服似乎与云卿所穿相似。
云卿今日留在金华宫侧殿,原本不合礼俗,但想来是看在颜姬的面子上。莫非他也睡不着还是没回去?妤姝这般想,就小心跟在那人身后。跟着跟着,却不见人影。
锦绣楼时的七巧向来胆大,然而此时深秋季节,凉风起,月光晃过斑驳树影,白衣影子划过,却稍逊即逝。
妤姝不觉得有些毛骨悚然,正欲小碎步快走。却不料斜过来一只袖子。
她吓得“啊——”了一声,死命用绢子捂住才不至于惊起宫人。惊慌抬首,只见暗夜中闪出令人生寒的目光。
一只男人的手正捉住她的手腕,怒曰:“好大的胆子!”
“放开我!”
男子非但不放手腕,还一把扯了入怀,沉声中一丝狠厉:“你是谁?”
仓促下,妤姝啐道:“放开我!你个登徒子,混蛋!”接着下口咬了人家。
男子却怔住了,不知被咬疼了还是骂声管了用,蓦地松了手,他不可置信的语气,“阿九?”
就这个当口,妤姝落荒而逃。
男子立在那儿,犹如魂魄出窍。月色下英拔的身影萧瑟落寞,曾经以为死去经年的心,再次跳动了起来。
是的,那样一句话,那样的嗓音,与阿九无二。
再次反应过来时,美人早就无影无踪。
妤姝吓得一身汗,仓促逃离这儿。静下心想,刚才这男人会是谁啊,这么晚?是宫廷护卫?看服饰不像啊。莫非是光禄勋的御前?妤姝实在想不出,反倒不愿费神。
*
二日,听闻颜姬唤了侍女问话,查问昨夜有谁起夜?妤姝因着昨夜是与云卿见面自然不肯承认,最后这事也不了了之。
后来,妤姝得到云卿信函,说颜姬已经向太后提及指婚之事,太后虽有顾虑,却还是答应了,只待王上点头同意即可。
“如今,云卿不能时常入宫,虽然托姐姐照顾与你,然宫中仍得小心处事为好,等挨过这些日子,王上旨意而下,我就寻机会将你接出。云卿日思夜想,希望早日娶你回来……”
这封信是颜姬转给妤姝的,妤姝看了信,脸红了个透,心里却甜蜜得不得了。
————凤头钗————
*
这一晃就是入冬,今年冬天来得特别早。
第60章 这张嘴可不讨人喜()
这一晃就是入冬,今年冬天来得特别早。
一夜纷纷扰扰,翌日竟是白雪皑皑,阖宫银装素裹。
因着记忆失去,故而这场雪也是自个记忆中第一次接触。妤姝有些怕冷,早上裹了厚厚的棉服,将颜姬赏的兔绒马甲也穿了上来,鼓鼓囊囊多了些可爱。
她与苏羽、柳儿等人在那玩闹起来,因着是瑞雪,大家玩乐一通,也就各自散去。
王姬这会子已经起床,正需要人侍奉,苏羽等人不敢懈怠,已经殿里当值。
妤姝恋恋不舍,也准备入殿当奉,刚要进来,厚重的毡帘被掀了起来,苏羽探出了头,吩咐她。
“姝儿,你去梅园看看有开了的梅花吗,也折几枝。”
原来,苏羽见妤姝这般喜欢雪景,便干脆好心做到底,给她折梅花的活。
梅园,雪压树枝胜梨花,一片纯白安净。妤姝细心寻找梅花,不过是刚开始打了朵儿,难见梅花傲雪怒放。
正寻找着,蓦地发现梅园那一头立着一深衣男子,长身玉立,在那驻足发怔,身影有些落寞。
只看背影,她会以为是云卿。接着,男子回过身,一身玄色大氅,内里玄朱二色锦裘,腰系一条五彩珠玉带,看不清容颜,却陡然一股子寒意传来。
此人仪容不凡,会是谁啊,不像是光禄勋护卫,但若是王爷在梅园不合情理,王上这会子也该是早朝时间,莫非是哪个得了谕旨入宫来的权贵?
妤姝扫了眼,不再理会,反倒是理直气壮地寻梅枝,好容易寻了刚打了朵儿的梅枝,于此,她折了两枝就走。
“好好的梅花,开在枝头岂不更好?”
那男子突兀地说了一句。
真是多管闲事。妤姝有些不悦,这人好不懂规矩。
她偏着脑袋,问:“你不是宫里头的吧?”
男子神情微变,淡淡道:“何以见得?”
妤姝以为他果真不解,便分析道:“因你不了解宫里啊。这宫里的花花草草要折要砍,自然是有它的主子决定,别说梅花身不由己,就是折枝的人也一样。更何况你觉得这鹅好,难不成世人就不吃鹅掌了吗?”
不过一句话,倒引得这么通道理。
这丫头说话倒真有趣,如果猜不错,眼前的丫头就是深秋那夜偶遇的女子
果然是天不怕地不怕,非但夜里不睡觉,大白日对他还这般无礼,甚或听这口气还有几分训斥意思。
他嘴角勾了抹笑,近前抬眸打量了她两眼,一双酒窝,水目含情,倒是粉面秀容,性情却难得。
若不看面庞,这声音,这性情,当真还以为是阿九。
“你这张嘴可不讨人喜。”
他似乎有些生气,然却嘴角含了笑意,“我看倒不如编个理由,譬如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他说的若有所思,妤姝却不以为然,讥笑一句,“酸腐。”
男子那双清俊的剑眉一下子拧了起来,似要被激怒。
蓦地,一只大手擒住了她的下巴,他目光中染上了寒意,沉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第61章 你是新来的?()
男子那双清俊的剑眉一下子拧了起来,似被激怒。
蓦地,一只大手擒住了她的下巴,他目光中染上了寒意,沉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你……你这是恼羞成怒?我……我——”
“说——”他目光逼视,不容拒绝。
男子剑眉入鬓,眸子深陷,目光沉静中却天然带一股子威严。
“你先放开好不好啊?好歹这是宫中……大白天拉拉扯扯。”
忽而,妤姝“呃”地叫了一声,只因他手上用了一分力,疼得妤姝要掉泪。
“妤……姝。”
待她说出了名字,他才松了手。
“奴婢是金华宫的,还望这位大人手下留情——”
妤姝说了软话,只因觉察出此人不善。但她压根没想到他会是楚王。
男子听了她的话,目光才缓缓收回,越发冷漠冰寒,随后抬步离去。
妤姝只觉得那墨色大氅带起冷飕的风,卷起雪屑,待抬头,只看见一挺拔的背影渐渐远去。
*
近来,听说王上来了几次金华宫,因着云卿曾经嘱咐过她要远离楚王,故而每次,她都刻意躲远。
今日午后,又下起了细密的小雪。妤姝在外头忙活,忽听苏羽唤她。
待去了,妤姝才晓得竟然是黄公公唤自己前去。
苏羽见黄公公唤了妤姝一起去承平宫,忽而有些担忧,此时王上还在王姬处午休,因着午时饮了酒,这会子还没有醒,苏羽哪里敢通知王姬,妤姝去了王上寝宫帮忙一事。
下午时分,王上出了金华宫回到承平殿的书房看了一会子折子,见了几臣子。
这会子觉得身上疲乏,让人侍奉粥膳。
妤姝得了黄公公吩咐,早已端了捧盒前去奉膳,不曾想,里面竟只自己一个婢女。
她有些忐忑,见王上正在伏案看书,便毕恭毕敬地跪地,举案过头,“请王上用粥膳——”
往常,都是楚王的内侍黄忠公公,接过侍女的案子。然而,今日黄忠是特意安排。
果然,楚煜抬了头,瞧见下面的侍女一怔,遂说:“呈上来——”
妤姝这才起身将案子放在一边,端了粥、并勺子,近前递了过去。
她心里不安,只低头不敢看王上。
没料到,王上竟亲手来接这碗。他宽大的袖袍抚过她的玉手,有一丝温度。
衣袂上是麒麟凤鸟等繁复绣纹,当时流行的襄邑绣法。
如此近距离,妤姝紧张地不敢抬首,一股淡淡的熏香从衣袖散出,不似椒兰檀香。
妤姝能听见楚王拿勺子搅动粥碰到玉碗的声音,一时殿内寂静无声,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待要禀明退出,却听王上开了口,“你新来的?”
“是。奴婢妤姝奉黄公公之命暂来侍奉。”
楚煜顿时明了,他抬眸瞧了瞧阶下,此时正侯在殿门口的黄忠。
他倒是有心了。
当时梅园,黄忠在远处瞧见了王上与一婢女搭讪,待出来时,王上问了一句:“金华宫可有一个叫妤姝的婢女?”
黄忠只应了尽快查明。今日,他便唤了妤姝近前侍奉。
*
第62章 难得你还记得()
楚煜早就认出婢女就是那日梅园的妤姝,此时微微一笑,“你抬起头来——”
妤姝这才缓缓抬首,待看清那一张脸时,脸色顿变。
男子金冠玉簪,剑眉入鬓,眉骨微微凸起,深陷的沉眸微眯凝神,薄唇轻抿,散发着一股冷峻威逼的气息。恰是那日梅园的男子。
妤姝秀面煞白,“您是——”
他眉梢轻扬,反倒安慰:“你勿用紧张,不知者不怪。孤自不会因那日的莽撞而怪你。”
妤姝心里暗对楚煜生了恼,你隐瞒身份,反倒怪我莽撞。
却也知道不敢胡来,“王上宽仁,奴婢谢主上宽恕。”
说着,她便蹲身行大礼,身子刚矮下,袖腕上却着了一只手。
是楚王的手,“孤免你礼节。”
闻言,妤姝愈发紧张不安,楚王对她的格外开恩不是好兆头。
—
待她出来,黄忠就对她说:“从此你就在殿里侍奉吧,金华宫那里,咱家自会说去。”
妤姝要回金华宫收拾,没料到黄忠说:“不用了。咱家看你今晚接着当差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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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楚煜用了膳,在书房看书阅折子,一应茶水皆是妤姝侍奉。
妤姝原在金华宫,也不是内殿端茶倒水的,此时入殿侍奉,且是侍奉王上,故而十分地担心。
楚煜见她性子反倒不如梅园时活泼大胆,有了失望,故而一直板着脸,又吩咐道:“你外头候着吧。”
妤姝乐坏了,忙得脆声应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楚煜抬眸才瞧见烛光有些暗淡,若是平日,必有侍女挑灯芯;又伸手摸了杯盏,才发觉茶水也凉了。
黄忠本是好意给了王上与妤姝的独处机会,却不料,这妤姝压根不是个细心体贴的,楚王一句话下去,她就没事人似的。
换作平日,楚王必会大为恼火,恍然记起今晚是那丫头当差,才释了怀,由她又想起了阿九来。
宝座上的楚煜怅然一声叹息,起身走下阶,忽然觉得殿里一阵寒凉,他来到旁边的炭炉,打开,见里面的炭火也要燃尽,无奈自己添了些炭。
而御前侍女,我们的妤姝干什么去了?
走过帷幔,见外面的寒风飕飕。
外殿,那丫头此时立在窗前,开着窗子,搓着手,跺着脚,笑盈盈地探头往窗外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