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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了。原来,他早已经看出来了。
“是,我就是樊妤姝,那又怎样?因为……因为我崴了脚,所以,所以才找了别人代替。你不会不替我保密吧?”妤姝在那现想现编,完全忘掉刚才自己在桥头上又蹦又跑。
“事不关己,云卿懒得多管。”
“当真?一言为定!”妤姝一拍巴掌,眉开眼笑:“你真是个明白人。你其实,还值得交朋友的!嗯,就是,就是为何你大晚上的也戴斗笠?”
既不需要遮阳,也不用遮着容颜,斗笠有何用啊。
云卿顿了一会儿,淡淡道:“习惯而已。”说着就摘下了斗笠。
反正是夜晚,妤姝便厚着脸皮,近前细看了他的容颜。
月色下,俊美的男子犹如黛月清花落凡间,玉颜俊目,墨瞳沉水。只是那眸光似是没看向自己,有些怪怪的感觉。
倏尔,妤姝才发现端倪。“你的眼睛?”
“是的,我的眼睛看不见了。所以,我习惯了戴斗笠遮住。”
淡然一笑,轻描淡写。
妤姝大失所望,这么一双好看的瞳眸竟然是看不见的,心里忽而就难过起来。
“让樊小姐失望了。”温和的一句后,他再次将斗笠戴在头上。
“夜有些晚了。姑娘还是回去吧,我让齐英送你。”
妤姝怏怏不乐,他的侍卫齐英跟在她的后面,有好几次她想问齐英关于公子云卿的事,终究是作罢。
*
顺安侯就是吴国三公子云卿,世人皆传公子之颜倾国倾城,果然吴国就亡了。
此时公子云卿就站在那湖畔,似是在观景,其实是在等人。
这时候林路上有人走来的声音,云卿不回头,只道:“齐英,樊小姐回去了?”
“回主子,已安然送回。”
那齐英似乎有话说,犹豫了会终于低声道:“主子,刚才您不该急着救她。若是传出您用轻功救人,只怕王上对您又多了忧虑。”
那主子却并不言语,只回了头缓缓道:“她是上次殷城的女子,是不是?”
听主子这么说,齐英才细想了想,点头道:“主子,您的耳力越来越好。说实话,经您一提醒,属下才记起似乎有些相似,她也有酒窝。”
果真是一人?莫非那溪边女子说谎?齐云卿记得自己同下人去那锦绣楼找那人,结果一大排姑娘出来,并无自己要找的她。
“主子?”齐英有些疑惑,“莫非?您真的对她——”
这两年,主子不曾娶亲,也不曾有过女人,故而王姬几次寻他前去便是催他成亲。若是主子有了喜欢的姑娘也当是件好事。
“齐英,你还记得她吗?”声音温和中带些伤感。
“她?”
“对,久平。性情直爽的久平公主。樊小姐与她很像。”
“公子,您是说她们的声音还是性情?”
外貌上她们并不像。齐英见过两次卫国的公主。
第39章 看不透的楚王煜()
外貌上她们并不像。齐英见过两次卫国的公主。公子很喜欢那个公主,只可惜久平公主坚决拒绝了公子的求婚。
世事变幻。淡淡忧伤弥漫在如水的月色里。
“齐英,我知道她们不是一人,或许恰因看不见,我才会觉得她是她。”
他眉宇间绵亘着看不清的惆怅,似在回忆。
不单声音像,连性情也像。
——
青铜炉里缭绕青烟,缥缈弥漫,有些让人看不清。大殿里寂静无声,玄玉的地面走来一梳宫装头的女子。
御前侍女半夏每一步都极尽轻巧,生怕弄出一点声响。
她碎步入了东侧内殿,那是王的书房。从这一侧看,只看到楚王的侧面背影,如春山般英拔笔直。
王没着王袍,一身暗纹深衣宽袍,少了些王者的尊贵威严,多了几许闲适优雅的气质,他在认真看折子。
半夏添了香,见王上神情专注,并没什么吩咐,便悄然退去。出来时,恰见外头当差小宦官急急进来。
内廷总管黄忠见了,忙使了眼色止了小宦官的脚步,自个悄然迎了过去。
……
书房里,王上撩起宽大的袖袍,拾笔蘸了砚台的墨,低头批复了一行文字。内廷总管黄忠近前低声禀明,王点了点头。
于此,黄忠喊道:宣顺安侯觐见——
今日,顺安侯云卿奉诏入宫觐见,楚王煜在书房召见的他。
*
楚王煜(yu)端坐于上,微微抬眸望着下面施礼的顺安侯,面上是人前鲜少的亲切轻松。
“爱卿平身,给顺安侯拿张席子来——”
一般臣子觐见多是躬身立于下侧,楚王让顺安侯就席,那就是厚爱。
云卿谢恩后,从容落席。然后君臣二人谈及国事。
“回王上,殷城已达千户,春季旱情得解后,入夏又雨水充沛,谷物长势甚好;殷城百姓安居,寺宇香火正盛。”
三公子虽然看不见,但去了趟殷城,了解一下民情倒也是本职。于是,他大致和楚王说了下情形。
“云卿,你的双目调养可有进展?”
三公子去殷城的主要目的,是寻找德印法师治疗眼疾。
“劳王上惦念,臣下感激。只是——,只是德印法师见了,也无能为力。”
闻言,楚王煜轻叹一声,似有遗憾,眸中却闪过让人看不明的东西。
二人又叙叙说了些题外话,比如三公子的画技。听闻三公子虽然失明,但仍能提笔作画。
“臣下已经极少作画,毕竟所看的少了,脑海没什么印象。”
话里有话。
“孤记得云卿棋艺精湛,盲棋也格外好。不若今次入宫住两日,陪孤下下棋,你姐姐也好久未见你了。”
云卿的异母姐姐,吴国长公主惜颜,比云卿长半年,国亡时成了楚王的王姬,听闻楚王待惜颜尚算不错。
云卿答言:“诺——,谢上恩。”
他的确好久没见长公主了,却并不喜欢进楚宫,那种身在王宫做囚客的感受。
云卿与楚煜早就相识,那是在数年前,楚太子煜出使吴国国都,在广陵、在吴宫,他们曾经也因为一些共同爱好而结交。
第40章 他们是旧识()
云卿与楚煜早就相识,那是在数年前,楚太子煜出使吴国国都,在广陵、在吴宫,他们曾经也因为一些共同爱好而结交。
当时云卿作为吴国三公子,陪同楚太子游逛广陵数次,二人对过奕、弹过古琴,也切磋过剑术。楚煜还对云卿的神来画笔赞不绝口,因为自己也是爱画之人。
不过后来还是发生了不快,原来二公子陆离阴谋扣下楚太子为质子,没料到父王竟然答应了。当时云卿劝阻过父王,毕竟楚国是大国,一国太子怎么说扣就扣下了。
然而父王认为兵不厌诈,下令暗中软禁楚煜。只要拖住楚太子滞留在吴国,不出多久,楚国必定发生内乱。一旦内乱,吴国就少了一个危险的邻国。那时候,楚吴关系刚刚升温,没料到父王竟然用这种计谋。
一个大国要想衰落,必然先从内部开始。就在楚太子滞留期间,楚国果然祸起萧墙,楚的附庸国舒国叛乱,而楚国几位公子觊觎王位很久,都恨不得太子一辈子的囚禁,并不想救回太子,而是争先在平叛中扩大各自势力,就在这个关键时候,楚王病了。
楚太子煜得知楚国形势,想尽办法逃出吴国广陵,楚二公子仲哪里肯放他回国,一路追杀。楚穆王驾崩后,公子仲与云傲族窦氏趁机阴谋夺权。
楚太子煜逃回国,继承王位,江山尚未坐稳,这时候,吴王并不急着修复因质子事件造成的疏离,反倒听信二公子陆离的计策,趁新楚王初登、楚国内乱时扩大吴楚争端,进一步加剧两国关系的恶化,而三公子的温和政策被指姑息懦弱。最终,两国爆发大战。
————
闲时,云卿去金华宫拜见长公主惜颜,楚王的颜姬,阖宫最美的女子。楚王无王后,但有一位玉夫人,是楚人。
按惯例一国君王会有一妻一妾,即为王后、夫人,其余的不过是宠姬、美人,身份低下。亡国公主的地位也只能如此,好在王的女人不多,宫中倾轧尚不多。
“顺安侯见过王姬——”
云卿看不到宫中的情形,只一一做足了人前的礼节。
美丽的颜姬面露欣喜,忙得唤人为顺安侯备榻,楚人常席地而坐,而吴国人习惯坐榻。
待上了茶点后,颜姬又命人下去,姐弟俩叙叙旧。
二人差不多五个月未见了,自年初上元节,顺安侯来国都觐见分别后,就一直未见。颜姬虽然想多见见亲人,然也不会多提让顺安侯进宫之事。她知道云卿不喜这种被监视的生活。
有一次,楚王邀请顺安侯入丹阳常住,说为他安排官邸。云卿推脱自己不过是个盲人,不能参政议事了,倒不如节省官邸为他人。
这次婉拒让楚王很不快,虽然不过是在私人宴会。顺安侯借故眼疾要去殷城寻医,楚王才同意离开国都,今次云卿回来,只怕更难以离开。
“云卿,此次回来就寻门亲事吧,成家了,也多个人照应你。我的心也好安些。”
云卿迟迟不成家,最令颜姬担心。古语说无后为大,颜姬作为他的姐姐,这种考虑似乎人之常情。
第41章 我必然比不上她的()
其实颜姬这般想还有别的原因。她担心自己的弟弟不安心做这个招安的侯爷。
公主颜温良淑雅,经过家国之变后,反倒家国大义在她的心里退居二位,她余生想要的也不过是安身立命,以及自己关心和爱的人,能安稳一世。
自己的兄弟,自己了解。三公子云卿并非表面的那般温和软弱。
当年云卿中了奸计,致使一夜之间失明,最后为了多数人的性命,他不得不接受招安,做了这个顺安侯。然而颜姬知道自己的兄弟,他不开心,而且连自己都怀疑,云卿的眼睛是楚王暗中做的,时至今日,仍找不出失明的原因。
“王姬所言极是。只是有时候缘分,皆不可强求,命里无时终是无。云卿早已看淡。”
鉴于云卿的亡国王孙身份,并不会真有楚国士族权贵肯与之结姻亲。在三公子的心中,家国尚且灭亡,至于自个的终身,他又哪里会上心?
自己一介亡国王子,表面锦衣玉食,实则不过是穷途末路。
颜姬听闻云卿淡漠的口气,心中伤感,竟是落下泪来。
啜泣声落在云卿耳中,他心中翻涌,面上却一直波澜不惊。
颜姬默然擦了泪,继续道:“云卿,这里并无外人,你不要再让姐姐为你担忧了。如果你娶妻生子,你的心就会安定下来,也会觉得快活些。”
“就如同姐姐么?想来,楚王对你真是有情。”
云卿回了姐姐这么一句话,颜姬的一颗心似乎更痛。
这句话更像是句嘲讽。
于外人眼里,自己作为吴国长公主,被俘楚宫,却安心做了楚王的姬,评价自不能和卫国久平公主相比。
于此,颜姬的泪水愈发汹涌,“我知道……在你心里,我必然比不上她的。你一直怨我的吧?”
颜姬以为,云卿必是怨恨自己曾经骗了他,才使得楚王寻到他的藏身之处。
自己只不过是想云卿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