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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承认你看过『他』。”慕子瑄站在秋芸芸身边,低声对她说道。
秋芸芸撇过头不理会他,神情冷淡——只要在他需要她帮忙时,他才愿意理会她吗?
“答应我。”他的额上泌出了冷汗,懊恼自己竟连累了她。
即使知道王爷已停止追捕他,不过为了二夫人,王爷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慕子瑄的手蓦然捉住她的手,用力之紧让秋芸芸都不免低喊出声。
秋芸芸甩开他的手,什么话也不说。
“芸芸丫头,你可回来了。”村长气喘吁吁地说道:“你现在可是方圆百里最有名的稳婆了哩,以后出门可要交代去处啊!官爷们要找你去验一具女尸呢。”
“验尸?!”所有人同声一问。
“在什么地方发现的?可看清模样吗?”慕子瑄问道——会是失踪已久的王妃?
“官爷们说是在城东的那座山崖边哩!至于她长什么样子,我哪知道?她又没托梦给我。只听官爷说女尸穿著极华丽哩。芸丫头,快走吧!别让官爷们等太久!”村长拉著她的手就要往门口前冲。
“可是我——尸体——”秋芸芸冰凉的手掌绞著裙摆,背脊冒出了点点冷汗。
她怎敢在一个死人身上翻翻验验?,
“我——我不——”秋芸芸打了个冷颤,猛烈地摇著头。
“你不是想成为阅历丰富的稳婆吗?,你该去的。”慕子瑄对她说道。
“我是想让你师父在我面前抬不起头来,可是——可是——”一想到那些乡里传奇中出现的尸怪妖魅,她现在就想装死。
“村长,让我陪著芸芸吧,我是大夫,定会有些帮助的。”慕子瑄大掌温暖地包裹住她的小手。
他坚定的黑眸安抚了秋芸芸惊惧的眼神——有我在,别怕。
秋芸芸傻傻地凝腴著他,见他点头,她便也点头。
“说什么都行!快一点就行!”村长一见芸芸点头,连忙就推著两人出了房一旁,慕大娘和秋大娘看著慕子瑄握住秋芸芸的手走出房门,脑中想的都是同一件事——这两人看起来还真像对小夫妻。
“你究竟是行还是不行?”
官差怀疑地看著这个全身发抖不停的年轻女子。
秋芸芸重重地咬著唇,不想让别人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第一次站在尸体前,她害怕得只差没口吐白沫,没有逃跑已经是她勇气的极致了。
“你们站远一点,她便行。你们让她紧张。”慕子瑄开口说道,遣走了官差。
“我该做什么?”紧张让秋芸芸忍不住罗嗦叨絮了起来,两手一下交握、一下又捉著衣摆,完全没法安下心来——她根本不敢正眼接触那具盖在白布下的尸体。
“为什么这种事要叫稳婆做!”她的抱怨近乎尖叫。
“稳婆接生无数,穿梭于各门各户之间,是最清楚女子身体状况的人。”慕子瑄一看到那尊贵的衣饰,心立刻凉了一半——
这种镶嵌金丝的缎面只可能出现在王府之家啊!
“我知道啊!我跟在我娘身边这么久,没人比我更清楚王家姑娘被退婚、李家夫人回娘家待产的乡里耳语,但是……我娘没见过尸体,我为什么要被吓得半死!我什么都不会!”她像头受惊的小鸟,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把她吓得半死。
“冷静一些。”慕子瑄握住她的双肩,停住她所有的动作。
“你自己检查好了,反正你现在也穿著女装。”她呼吸急促地说道。
“你在我面前,要永远像个孩子?”
简单的一句问话,让她焦燥的心从不安火焰里掉落至结冻的冷水之中。
秋芸芸仰望著他,从他眼中看到了期待!她一直想脱离孩子气、一直想当个独当一面的稳婆,她怎能——在他面前当个一无是处的人!
“我应该怎么做?”她鼓起最大勇气问道。
“先检察她身上的状况,而后再卸去妇人的服饰,看她身上是否有任何疤痕。”
慕子瑄没让秋芸芸将尸体脸部上的白布取下,反倒趁著她忙碌时微掀起白布看了一眼——
谁下的毒手?毁容之举分明是不想让人知道死者的真面目。
“身子无明显外伤,没有生产过的痕迹。”秋芸芸在说完这些话之后,所有的镇定突然消失无踪——
“她——没——没有手腕!”
“衣裳或身上可染了血?,手腕切断的痕迹是否平整?”慕子瑄心一寒——王妃的右手有个极易辨识的花形胎记。
“没染血——伤口很平整——”而我很害怕!
“尸体没染血,代表这只手腕是在人死后才切割下来的——知道吗?”他揽往她发颤的身子,低声告之。
秋芸芸紧紧偎在他身边,被吓出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著转——
“为什么我要站在这里忍受这些?”
“因为你的细心观察会为一具枉死的女子讨回公道,这和你当稳婆一样是助人的无量功德。我为你感到骄傲。”慕子瑄轻声在她耳畔说道,鼓励著她。
她的泪水在瞬间夺眶而出——他怎能总是如此轻易地贴近她的心,怎能如此轻易地抚平她的不安。
老天爷,这不公平哪……
“我讨厌你。”秋芸芸的手紧捏住他的衣袖,哽咽地仰望蹙著眉的他。
慕子瑄紧抿著唇,但看著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顿时一揪——自己多想将她纤弱的身子紧紧拥在怀里哪。
“你是该讨厌我。”他低沉地说道——一个大伯怎能对弟媳有如此多的牵挂。
“我讨厌你是因为你让我讨厌不了你……”莹莹的眼中有著千言万语——他还不懂吗?
慕子瑄胸口热血一涌,情不自禁地向前捧了她的脸庞。
秋芸芸凝住了呼息,粉唇努力地想扬出一个笑容,却功亏一篑于他的气息侵入到她的肌肤上时。
他的唇紧紧地贴在她光洁的前额,双眸炯炯地盯住她润泽的眸及娇美的唇——她单纯地不懂得掩饰她眼中的悸动哪。
他动情地将唇缓缓吻过她的粉颊——好美好的她,多年轻的肌肤哪——慕子瑄的手猝地抽回,她和子璨一样年轻哪!
“我们终究是要成为一家人的。”他勉强一笑,猛然拉开彼此的距离。
“为什么要这样?”秋芸芸脸色苍白地紧盯著他。
“你和子璨的事还需要我多说吗?”他避重就轻地说道,沉郁的眼蒙上一层灰雾。
“你在心底当我是子璨的人,为什么还这样待我!”她向前一步,扯往她急欲撇清所有关系的身子。
她瞠大著眼,想看清他的真面目——不相信眼前这个薄情寡义的男子就是她的瑄姐姐哪。她摇著头,摇散了发,摇痛了心……
“我一时昏了头,把那些事忘了吧。”他一咬牙,狠心地说道。
“你这个混帐,那些事怎能说忘就忘!说情不自禁的人是你!说遗忘的人也是你!你凭什么以为我该随著你起舞!”秋芸芸拔高音调,挥开他想安抚人的手臂,激动的小脸上充满了被伤害的痛苦。
“凭我是子璨的大哥,凭子璨对你的倾慕。”痛苦的呐喊发自胸膛。
“如果你可以牺牲我来成全子璨——那么我对你而言,不是什么不可取代的珍贵之人。”她苦笑,笑自己终于认清了事实——
“你甘冒被王府追捕的危险,就为了保护小娃儿和他的母亲,却不能为了我而向子璨说个清楚——也许子璨也不想同我成亲啊!”
“他想的。”慕子瑄顽起子璨红著脸说起婚事的神情,什么解释的话全咽进了肚子——他没法子夺走子璨所爱!
两双充满绝望的眼彼此凝视著,却没有人说得出任何话语——
心碎了,夫复何言呢?
“你们两个快跟我来!啸王府里现在需要一个稳婆!”官差的大声嚷嚷打破了沉默,直催促著她们出发。
“请官爷找其他稳婆。”慕子瑄当机立断地拒绝——啸王府里的人都认得他。
“我去!”秋芸芸昂起了下巴,挑战地看了他一眼——她要看看是怎样的女子才够让他付出全心全意!
“不许你去!”他阻挡了她的去路,眉头深锁地看著她的坚决。
“你没有任何资格阻止我,对吗?”
一路上,她知道他始终跟在身边,她却不曾打消过窥探的念头。
不甘愿哪!总是要知道自己是败在谁的手中吧?
在秋芸芸的脚步踏入王府的朱红大门之际,她却意外地发现他消失了踪影。于是,纳闷的她,心神不宁地跟著一名被唤作徐嬷的人踏上了架于水面的回廊之上——“王爷。”徐嬷拉著她就要弯身行礼。
秋芸芸的头还来不及低下,视线就这么黏著在王爷脸上动弹不得——天老爷!,
秋芸芸定在原地,两颗眼珠险些瞠爆出来!
慕大娘屋里的小娃儿在一夕之间长大成人——
就这么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用一副严肃的霸气姿态睨视著人。
她眼前这个不苟言笑的王爷,如果和家里那个整天咕噜乱笑、偶尔还流些口水的小娃儿毫无相关,她秋芸芸——就是那只在屋外乱追小狗的老母鸡!
太像了!她这辈子没见过长得这么相像的父子。
“放肆!还不快拜见王爷!”领她入门的徐嬷淬地压低她的头。
但,她可以确定的只有一件事:小娃儿是王爷的孩子,而慕子瑄不但知道,甚至非常清楚内幕由来。
他会因篇私藏这孩子而犯上死罪啊!秋芸芸打了个冷颤,在太阳反射下,脚下所踩的青色琉璃泛出冷冷的光。
“抬头。”龙禹啸冷著眸命令道。
“民女向王爷请安。”她努力让自己把王爷想像成无害的娃娃。
真糟糕,哪有娃娃瞪人的神态这么凌厉的!
“本王和你见过面?”他没有忽略她紧握的拳头。
“民女不曾见过王爷。”只见过你儿子——她在心里直犯著嘀咕。
“不曾见面,你何以初见本王时一脸震惊,现在又摆出一副努力镇定的脸?”龙禹啸道。
“请王爷见谅,初见您的震惊是因为王爷的年轻,再见您力持镇定的原因,则是恐惧民女的失礼会让王爷生气。”
“我生平最厌恶说谎的人。来人!把她押入地牢!”
“王爷饶命!二夫人身边的小翠还等著她接生!”徐嬷双膝一落地,也拉著她跪了下来。
秋芸芸极不悦地咬住了唇——她干么要在这个男人面前下跪?他又不是她死去的爹!,
“又一个稳婆!这屋里的孩子还真多得让人心烦。”不耐烦的低吼间,隐约透露出一种新仇旧怨。
秋芸芸颦起眉头,悄悄地想偷看他的表情——
呃……她迎上一双火爆的眼——野兽噬人前才有的无情眸光。
她陡地垂下视线,不安在心中蔓延开。
“王爷……”府内管事匆匆赶来,附耳在他耳畔说道。
“我知道了,我马上到。”龙禹啸的目光在她身上停驻了一会——
“带她去接生孩子,接生完就带她来见我。”
龙禹啸在一阵噤声的安静中转身离开,只留下一阵尊贵的龙涎香气息仍飘散在廊处的花草之间。
秋芸芸皱了下鼻子,决定她还是喜欢慕子瑄身上的药草味。
“别发楞了,快走啊!你这丫头还真是急壤了人!”徐嬷扯著她的手,没喘气似地直往前冲:“你待会见著了二夫人,记得向她求情,让她准你不必去看王爷,否则你这种冲辣性子,待会一定会挨顿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