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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子瞪圆双眼满脸惊讶:“你说什么?你……刚才就是你?不是……不是杜郞?”
风轻愕然:“什么杜郞?你……你是说那个……你老公?你……”忽然明白过来。刚才新郞逃命时把绯袍随手一抛,正正罩在他身上,新娘子飞身出轿,浓雾中一眼瞥见绯袍,误认他是新郞,拉着便即逃命。她心心念念以为他就是她的新郞,什么急公好义舍己为人啥啥的,全部是他自作多情。绯袍只是披在他身上没有穿好,刚才逃命之际也不知掉落在哪里。
想明白之后,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滋味,起身便即走开。眼望莽莽苍苍的群山野岭,脚下却是踟躇。他虽然也算是山野农家长大的孩子,但在父母的荫庇下近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农家活都没干多少,山野谋生本领半点也没有。失去同伴,独自一人,面对陌生大山,心下十分害怕。再说这人踢没了他的钱包,怎能就这样算了?转身走回,说:“你刚才把我钱包弄没了,里面还有八百多块的,你要赔我。要不然……”
新娘子把披散的青丝绾起。心悬新郞,挣扎起身,想要回去寻找。左脚踏下,疼痛难忍,一屁股坐倒在地,疼得咝咝吸气。听到风轻索赔,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瞪眼喝斥:“想得美!快滚!莫惹你家姑奶奶发火。”
风轻愣了愣,十分委屈:“你这人,讲不讲道理?”
“不讲!”新娘子横蛮地瞪了他一眼。“快滚!姑奶奶看到你就生气。”不是他莫名其妙撞来,她怎么会误把冯京作马凉逃到这里?杜郞除了奇门遁甲之外,半点武艺、法术都没有,这一番,恐怕凶多吉少!都怪他!想到这里,不由得恨意横生。
风轻又惊又气,呐呐解释:“我的家在千里之外的W山。没有钱,我回不了家的,只能在这做乞丐。我的钱包真的让你一脚踢飞了,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谁让你莫名其妙撞过来?快滚!姑奶奶身上也没钱。”
风轻双眼含泪,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那怎么办?你这样,害死我了知不知道?”
新娘子扭过头去不理他,蹙眉咬牙忍疼。若是一身无恙,她早扭头跑回去寻找夫婿,哪有心情理他?
风轻看着她苍白的脸和微微渗血的脚,踌躇半天,终于自认倒霉,不再说话,耷拉着肩膀转身下山。新娘子见他掉头而去不再纠缠,反觉意外。回头看着他瘦削的身影一步一步远去,孑孓独行,越看越可怜,心思一转,叫道:“喂,回来!”
风轻精神一振,转身走回。新娘子举袖擦拭额头大半因疼痛而生的汗水,问:“你怎么穿上了杜郞的衣服?”
风轻叫起了撞天屈::“什么啊?冤枉!这个真的冤枉!我在地上寻找让你踢没了的钱包,你老公的衣服自己飞了过来,我也没来得及起来,花轿就爆炸了,然后你就飞了过来扯着我就跑……就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恐怖袭击?黑社会追杀?你们是黑社会?”忽然记得她提过什么“大哥”,难道她是黑老大的妹妹?
新娘子听不懂:“什么恐怖袭击,什么黑不黑的?说人话!”
风轻眉头紧皱:“你没上学啊?这都听不懂?恐怖袭击就是有人头脑进水了,好日子不过,仇视社会,就是反社会人格。黑社会就是江湖……你……嗯,有人追杀你们?你们有仇家?江湖追杀令?”
新娘子听懂了,骂一声:“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就不能好好说话?比咬文嚼字爱掉书袋的村夫子还让人讨厌!过来,帮我看看后背。”
风轻一惊:“你后面也受了伤?”这才注意到她坐姿别扭。按说左腿受伤,身体重心应该向右才对,然而她偏偏扭腰向左,坐姿十分奇怪。同时坐得笔直,并不靠向身后的松树。
新娘子斥道:“废话!若非受伤,让你看什么?真真倒霉,偏偏……身上没药。”出嫁的好日子,身上怎么可能带着伤药?
风轻走到她身后。没有她的同意他不敢掀抛她衣襟,仔细看她衣破血流处,说:“一,二,三,……四。你背上四个伤口,应该只是破了点点皮,没有流多少血。血都止住了,放心,没事的……啊,屁股是不是也受了伤?难怪你不敢坐好……”她背后应该只是花轿碎屑溅碰剐刮所形成的轻伤,没有一处要紧。
新娘子脸皮红胀:“好了,闭嘴!你……你识不识得草药?”
风轻惭愧摇头。明白天气炎热,外伤皮肉容易感染腐烂,她现在急需止血消炎之类的药物。尤其是左腿的伤口,如今还是渗血,最为危险。束手无策,满脸担忧地看着她,害怕她失血过多忽然昏厥过去。
新娘子白了他一眼:“足下今年多大了?”
“十六。”
“你十六岁了?”新娘子惊讶地上下打量他,“那请问你有什么本事?你都学些什么?天文地理、琴棋书画、仙法道术、技击武艺、兵家农家、或者吹拉弹唱打铁补锅诸般手艺……你会什么?”
风轻臊红了脸皮,张口无话。语文数学英语,历史地理物理化学……样样通样样空,他不知自己会什么。貌似除了吃和玩,打游戏,他啥也不行。
新娘子见他久久不语,一个劲地擦汗,心下更加鄙视,说:“看你脸白手嫩,果然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少爷。吃喝玩乐样样行,正经营生样样不行。好吧,你扶我起来,咱们去寻找一些草药。”
风轻依言帮她起身,心下惊佩:“你认识草药?”
新娘子鄙视他一眼:“不然呢?非得像你这些不求上进?喏,那是酢浆果,可以吃的。紫黑色的就是熟了,甜得很!虽然小,但是它经常一挂就是满株都是果,多摘一些,解饥又解渴。”手指几步外草丛中一棵只到小腿肚高的草本植物。那棵植物枝茎纤细,翠绿的叶子指甲大小,却挂得许多小如豌豆的浆果,有青翠色,有紫黑色。
风轻连连咽着口水,扶着她一瘸一拐过去,喜孜孜摘取了一把紫黑色的熟果,左手心一半分与她,右手心一半送入口中,略略一嚼,果然满口甜津,狠狠地一口咽下,整个人舒服多了。赞叹不已:“好吃,好吃,真好吃!”
新娘子拈取三四粒酢浆果投入口中,余下的摇头不要:“你自己吃吧,我还不饿。”风轻更不客气,反手送入口中。扶着她继续寻寻觅觅,新娘子随手指点两三种可食的植物,或食浆果,或取地下根茎。一刻钟之后,终于在一处山坡下找到了一味止血生肌的草药:“看,那是七姐妹。你去摘了它的叶子来。看看是不是七朵小白花围成一圈?”她下坡不便,指使风轻去摘取,自己扶着一棵樟树站住。
风轻依言下坡,近前一看,果然植株顶端七朵小小的白花围绕着嫩绿的叶芽儿一齐盛开,亲亲热热一朵不拉下,不愧七姐妹之名。坡下微见沮洳,七姐妹成片生长,虽然只是小小的一片,怕不有二三十株。卵形的叶子虽然不大也不肥厚,二三十株的叶子聚拢来,勉勉强强也够了。于是一边向两丈外的新娘子报告真伪多寡,一边摘取叶子:“是的是七朵小白花围绕着……咦!也有六朵的,应该是天生的残次品,叶子长相一样的……这里有二三十棵,我全部采了吧?叶子这么小,你伤口可不小……”
新娘子应了一声。擦擦汗,捋捋被汗水打湿粘贴在额头的一绺青丝,低头看左腿,鲜血一直渗透出来,缓缓流入脚下红色绣花鞋。鞋内洼积不少鲜血,袜子粘连着脚丫,十分难受。她扶着树身慢慢坐下来,除下左脚鞋子,把血淋淋的袜子除下。
看一双崭新的白袜子成了红袜子,她心里恨恨地骂了一声,扬手把袜子扔出一丈多远。静坐一瞬,心思又转到杜郞身上,不知他有没有命逃开?大哥怎么还不来?仇家……听风轻在坡下唠唠叨叨,不由得生气,喝斥:“闭嘴!怎么如此多的废话?仔细看着,别摘错了。”
风轻漫不在乎:“不会错的,这里都是七姐妹。要不然就是长叶子的茅草,不会错的。嘿,这边还有酢浆果,刚才我都没注意!太好了。我采,我采,我就采。我又采,我再采,我还采,我不停地采,我一个劲儿采……我左手采来右手采,上面采完下面采,绿的不采黑的采……”
边采边往嘴里塞。大概是酢浆果解了饥渴,精神头来了,采得兴高采烈,嘴里喋喋不休。虽然隔着两丈距离,新娘子还是让他吵得心浮气躁,忍不住再次喝斥:“闭嘴!你为何如此多的废话?男子汉大丈夫,啰哩啰嗦像个老婆婆!”
风轻回答:“高兴嘛,这么多的酢浆果,这回饿不死了……咦,这是什么鬼?哎呀呀!”怪腔怪调地尘叫一声,吓了新娘子一跳。扬眉要骂,却见他连滚带爬地跑回来,语不成调:“快逃!快……兽,怪兽!躲起来,快躲!”不由分说地扯她起身,转到樟树后面躲藏。慌里慌张,扯疼了她都不管。
第7章 怪兽()
“昂……”
一声响亮的嗥叫,有点像伤风感冒的大牯牛的吼叫声。两头偌大短脚蜘蛛从山坡下缓缓上来,面盆大的扁脑袋前端两只粗短的触角一阵晃悠,似乎嗅到了生人血腥气息,脑袋一歪,骤然加快速度冲来。虽然只有两只,但因躯体庞大如牛,这一冲来,俨若疯牛破阵,气势十足。
新娘子骇然惊叫:“虱牛!快……别逃!上去!”
风轻扯她胳膊要逃跑,反被她扯回来,推他上树:“上去!快点爬上去!”
两只虱牛虽有前有后,却等同于几乎同时冲到,一左一右,双双擦着樟树冲过。躲身的樟树虽然不小,却不是粗壮的巨樟,根本遮护不了两人的身体。若非新娘子眼疾手快,带着风轻左挪右让,就要让虱牛顶翻了过去。
风轻又惊又急,抱着腰粗的树身欲爬,几次三番都爬不上去,可怜他连爬树也不会。新娘子在他屁股上又顶又托,打算助他一臂之力尽快上去,岂知他偏偏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气得大骂:“废物点心!你为何如此蠢笨?岂有此理……气死我了!”扭头看两只虱牛调转回头又即冲来,其势摧枯拉朽,绝不可挡。急喝一声,玄功催运,右足蹬地,拎着风轻飞上四五米高的一棵横生枝干之上。两只虱牛兜头冲来,再次扑空,气得昂昂怒吼,口器丝丝有声。
风轻这才看清虱牛不像蜘蛛,而是像一只放大许多倍的虱子!偏偏壮硕如牛,称为虱牛倒是名符其实。扁扁宽宽的口器发出时而丝丝、时而昂昂的异声,十分怪异。随着吼叫声,山坡下一头又一头灰白的虱牛蜂拥而至,源源不绝,转眼间两人处身的樟树下涌来几十上百头,拥挤个水泄不通。无一例外地仰头咆哮,虎视眈眈,宛若cctv动物世界中的非洲牛群对上树上的狮子猎豹。
风轻全身颤抖,瞠目结舌:“这……这……”从不敢奢望自己也能享受一把大草原上狮子猎豹的荣光。四肢紧紧地缠抱着枝干,只恨爸爸妈妈少生一条缠枝的尾巴。
身边新娘子喘着气问:“七……七姐妹有没有采到?”
连问三回风轻才回神听个清楚,回答:“有有有,在我裤袋里。你……啊,这么多的血!”新娘子刚才情急之下催运玄功带他上树,全身劲气迸发,血行加速,伤口鲜血迸溅,耷拉着的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