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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来扎担架的材料,天已经黑尽,离春寻来枯枝败叶扎了个火把,用随身带着的火刀火石打上火引燃了火把。风轻赞叹:“你倒是像个老江湖,什么法宝都有。”离春得意地笑一笑:“当然。姐走江湖混饭吃的时候,你还在家玩泥巴呢。”
风轻郁闷:“你今年多大?”离春狡猾地回答:“比你大那是肯定的。不过你放心,也还没多老。”风轻已经习惯了她的紧口风,笑笑作罢。说话间采药人猛然弓身咯出一大口血,痛苦地呻吟着醒过来。三人大喜,过去察看问话。不料采药人虽然活转来,断断续续地发出语音,却是乡间俚语,三人听不懂。而三人说的官话他也听不懂。没奈何扎起担架,抬着他出山。还好采药人自从醒过来之后一直神智清醒,明白三人要送他回家,勉强用右手指示方向。
皓华右手持火把走在前面给离春照明道路,抬后头的风轻背着采药人辛苦采摘的草药,深一脚浅一脚跟着走,反正他眼睛看不到,有没有火把照明都一样。他明白这些草药对采药人意味着什么,不忍丢弃。
沿山弯弯绕绕地走了半夜,眼前一个小山村静静地沐浴在如水的月光下。山村甚小,十几户人家稀稀落落,一片破败。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人是一个也没有的,有狗吠了几声,大概被主人拴着,并没有扑上来。三人依采药人手势指点,来到了一幢孤零零的旧屋。三间由各种厚薄不一的木板筑就的低矮屋子,上面覆盖着的茅草,风轻伸手就可以触及。推开残破的木板门,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一样像样的家具,家徒四壁。
三人想不到采药人是个孤老,言语又不通,三更半夜的都不知找谁来照顾,没奈何把他放在右厢房床上,又到左厢房厨房烧水做饭。闹了一整天,三人又饿又疲,照顾采药人喝些水咽几口粥,分食了剩下的粥饭,把厨房柴草搬到中间的堂屋打草铺,凑合着睡下。
离春喂采药人喝水进食的时候,采药人感激涕零,两个眼角一个劲地涌出泪水,口中喃喃呐呐地说着什么,三人虽然听不懂,也明白是感谢之言。离春先前给采药人敷药扶正骨头,老实说心里是厌烦的,这采药人奄奄一息,一身血迹尘土,汗膄浓浓,即脏且臭,给他治伤岂是好差使?奈何风轻双眼不便,叫到她头上推辞不得。这时采药人神色活泛过来,让他感激的目光一直看着,她心下不由自主得意高兴起来。得意之余又有点儿惶恐惭愧,毕竟救他不是她的本心。
天明之后离春出去片刻,喊来了几个村民照顾采药人,终于有个三十来岁的汉子懂得一些官话,方才能够交流。这个小山村叫凤岗尾,因为采药人采药摔下来的那座高山叫凤岗。山那边还有一个大村庄叫凤岗头。采药人姓余,也没有什么正经名字,行三,大伙儿都叫他余老三。本来有家有室有儿有女,然而儿子三年前采药摔死了,妻子不久之后也病故了。女儿先前已经嫁到山那边凤岗头,就剩下他一个苟延残喘了。
还有个女儿就好了。风轻欣然拿出十两银子给采药人养伤,让汉子去叫采药人女儿回来照顾老爹。汉子犹豫一下,用俚语与采药人交谈片刻,还是派个十七八岁的小后生去了。三人当即告辞。采药人余老三吃力地说着话,眼泪再次涌出来,汉子转述他的话,无非是些感激言语。其中却有一句问话颇为奇怪,问他们有没有看到一只狐狸?
离春马上觉察到不对。先前大幻就说狐狸精就是采药人,这怎么回事?却是不动声色,说:“有的,他不说我都忘了。那时候是看到了一只白毛狐狸跑过,很快就不见了。他问这个干嘛?”汉子转问余老三。余老三吃力地微微摇头,再次表示大恩无法报答,来世做牛做马偿还……
离春皱起眉头,想问又明白问也枉然,余老三明摆着不想再说这个。想想事不关己,便不再问。三人出了村子,在汉子带路下向章水行去。两个小时之后来到章水,这里并非先前赣州西门外系舟处。三人正商量着在这坐等来往小渔船还是沿章水走回先前系舟处,草丛中刷一下,有物骤然冲出,挟着一股强横的力道撞击在面对章水的风轻背心上,把他撞落章水……
众村人拿饭来喂余老三吃了,表达过关心,看余老三安稳睡去,于是四散离开,各忙各的去了。正是夏收农忙季节,大伙儿恨不得一气化三清的。忽然之间,一个脸如淡金的白衣中年文士全无预兆地出现在余老三床前,只不过身体影影绰绰,若有若无。他满脸疑惑地看着余老三,十分不解。扭头发现墙角堆着昨天辛苦采来的草药,轻轻地叹了口气。一会儿他似乎嗅到了什么,抽抽鼻子,再凑近余老三口鼻之间认认真真地嗅了嗅,终于明白过来,霎时间满脸放光,又惊又喜,立刻伸左手推了推余老三:“余兄弟,醒来!”
余老三惊醒过来,定睛一看,十分欢喜:“狐大仙,你没事了?”中年文士狐狸精苦笑着摇摇头,幻变出一把太师椅坐了下来:“有事!怎么可能没事?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内脏都震伤了!唉,连累兄弟你落到如此悲惨的地步,愚兄实在没有脸来见你……你别急,听我说。那时候我正想救你,偏偏就来了一个狼心狗肺趁人之危的贼道士。我与他拼杀片刻,终究身受内伤不是他的对手,只能丢下你自己逃命。他抢去了咱们舍命摘取的九死还魂草,误我大事不说,还紧追不舍想要害我性命,实在可恶!此仇不报,我胡汉山何以为人?更可恶的是他还带着三个帮手,其中一个瞎眼的狗贼放箭射伤了我右边肩膀,害我险些儿就被贼毛老道给杀了。我只能逃得远远的,都不敢回去救你。”
余老三十分震惊:“哎呀,救我的就是三个人,一男两女。其中那个后生就是个瞎子。不会是害你的人吧?”
狐狸精胡汉山点点头,他已经想到了:“原来就是他们?对了,他们给你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是吧?老实说以你的伤势,就是我在场没有灵丹妙药都没法子救活你。不瞒兄弟,愚兄刚才赶到那儿,是打算给你收尸的。没想到你福大命大……真是好极了,否则我会歉疚一辈子的。”
余老三颇为惶恐:“狐大仙你别这么说……”
胡汉山拦住他话头:“你干冒奇险,攀登悬崖峭壁,助我采撷灵草,又受我连累摔了下来,差点儿搭上一条性命,却是一句怨言都没有。这般情义,除了手足兄弟,谁能做得到?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兄弟!别再叫我什么狐大仙了,除非你看不起我胡汉山!”
余老三越发惶恐不安,连称不敢。着急之下想要起身,狐狸精胡汉山按住他不让他动。又问他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夜之间起死回生?他同样内脏受震需要这种药。
余老三更加忐忑:“不知道啊,那时候我昏睡过去了。你不说,我都不知道吃了他们什么药。我们话都说不来的。”
胡汉山眉头一皱,问三人行踪。余老三回答:“他们打听道路,说要到章水河坐船。狐大……哥你想去找他们讨药?可是他们昨天还伤了你……唉!”不知怎么说下去。
胡汉山安慰说:“好了,这事你就别操心了。你好好养伤,愚兄过两天再来看你。本来以为采到九死还魂草,等我功行再进一步,真正化变成人,就可以带你去看看你那个苦命的女儿,救她出来也不是不行,可惜天不从人愿……好了别想这些了,只要活着,就会有办法!你等着!”一闪不见。
那物撞飞风轻,借力转身,扑向离春。四肢并举,抓她脸面。两女惊呼着,方才看清就是那只让风轻射伤了的白毛狐狸精。离春惊呼转为怒喝,身躯一矮,单膝跪地,让狐狸精从她头上飞过,就势抽出匕首,扭身迎敌。
风轻入水不沉,身体挺直,站在水面上宛如站在地面上,怒气冲冲:“什么东西暗算老子?”吸吸鼻子便明白过来:“骚狐狸味儿!是那只狐狸精来了?”皓华说:“是的就是它。你没事吧?快上来!提防水里也有暗算。”
风轻一惊。本来还想傲立江心披襟迎风耍耍帅的,闻言急忙上岸来。喝一声:“离春你让开,让我来!”听风辨物,张口出箭。三支寸许水箭连珠箭发,激射向空中飞扑离春的白毛狐狸。
狐狸精见他落水不沉,转身即刻上岸,骇然大惊,料想这瞎子深不可测,不是受伤未愈的他能够力敌的,想要硬撼生擒,再逼三人交出灵药的如意盘算不敢再打,急速扭身落地,钻入草丛中不见。风轻怒喝:“死狐狸!有种的给我站住!”张口一股细如手指的高速水流就像一支标枪飞射,斜插入草丛中。
“嗷”地一声,狐狸中“枪”惨叫。离春大喜扑上:“风轻住手,别杀它。抓住它,收服它,多好!”
养只狐狸精当老婆?女奴养成计划再次启动?暗室囚宠?密室禁爱?风轻怦然心动,脑海中闪现许多不可说不可说的画面……
第114章 报仇()
可惜水“枪”伤敌之后随着力道消失而消散,终究不能够像真正的标枪一样把狐狸精钉在地上。狐狸精在地上打个两个滚,咬牙切齿,负痛鼠窜,速度极快。三人循着狐狸洒落的鲜血围追堵截良久,还是让它钻进一个面盆大的小山洞逃掉了。
三人无奈,只能重回章水。恰巧有一艘平底小帆船在东北风催送下溯游而上。东北风并不大,小帆船的船尾艄还有一个精壮的船夫在划动双桨。小船平稳上溯,速度不慢。有两个长衫男人站在帆下眺望前方,指指点点地说着什么。
离春大喜,冲到江边隔着四五丈的江面大叫:“喂,船家,搭我们一程!船钱少不了你们!”
帆下两个男人转头看到岸上离春跳跃招手,相视一笑,理都不理,小船前行如故。离春大骂:“混蛋,两个大混蛋!半点怜香惜玉的心肠都没有,赶着投胎啊?”皓华全身一震,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江面,呼吸急促:“他……他……他就是那个可怕的男人!风轻,你还记得吗?”那一双饿狼一般的眼睛曾经让她做了无数次恶梦,绝对不会认错。
风轻失声问:“什么?孙二爷?那个耍皮鞭的混蛋?快追!”拉着皓华的右手发足追赶,一面动念让章水中的鱼虾龟鳖推顶小船,不容再进。儿郎们,弟兄们,给我顶住!顶住!报仇雪恨就在今天!
他们三人发足追赶,小船上的孙二爷并不在意。当年皓华是个黑炭头,与如今雪肤玉貌差远了,他根本想不到会是同一个人。风轻如今与第一次见面时同样变化不小,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孙二爷眼睛又让二竖弄伤了,根本没看清,这时同样认不出来。陡觉小船慢了下来,孙二爷惊讶:“王兄,你可曾觉察到……”
岸上三人追近来,江面上回荡着风轻中气十足的怒吼声:“姓孙的忘八羔子,给老子站住!”
孙二爷诧异回望,拱了拱手:“朋友是谁?凤岗山上的绿林好汉?你们认错人了吧?在下孙二空是前头凤岗头村的人,与凤岗的花和尚鲁爷是朋友。”离春十分惊讶:“什么?花和尚鲁水深?他是凤岗山上的山大王?这么说死有余辜!”
孙二空讶然:“你们不是凤岗山的好汉?那,请恕孙某眼拙……”
风轻与皓华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