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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男人,自己下来!”章孜岩头也不回地答道。
“快一点!这天越来越黑了!”舒沿跟着起哄。
姜大为有些着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下了那个坡,又长辈在又不好开口骂咧咧的,只能嘟着嘴生闷气,乐得舒沿哈哈直笑。
下到半山腰,乌云仿佛就要压到人头顶了,轰隆隆的一声雷,吓得两个小女人异口同声地大叫了一声。方才还清澈见底的小池子这会已经池底冒泡,咕噜噜的气泡卷起池底的泥沙,整个小水潭浑浊不堪。
“看吧,你就让我喝这个水……”姜大为对于舒沿之前的所作所为还是耿耿于怀,一有机会就提醒她。
舒沿没理会他,只低低地说了句:“能不能少说点话,脚底下麻利些!”
乌云带来的低气压盘旋在山腰,卷起呼呼的大风。几个人的头发被分刮得乱飞,葳蕤索性把刚才摘下来的太阳帽重新戴上,压住在面前乱扬的长发。
已经有豆大的雨点落下来,葳蕤突然想起一直放在自己包里的防水冲锋衣,便匆匆拉住章孜岩的胳膊,二话不说拉开背包的拉链,把那件折得仔细的冲锋衣拽了出来,展开就披在叶母肩上:“妈你穿着!”
叶母也没有多说,一边迅速地往下跑,一边伸着胳膊穿衣服,动作迅速得像是赶急诊的夜班医生。
果然,没等众人下到山脚,雨点就连贯成了直线,劈里啪啦地打了下来,落在人裸露的皮肤上生疼。大概一百多米的地方有一大栋连绵的房子,章孜岩辨认了一下,是山脚的国宾馆,便叫大伙加快了脚步,往那边跑去。
宾馆并不对外开放,几个人只能站在窄窄的屋檐地下,等着雨停,不过天不遂人愿。
“天上发洪水了么?”葳蕤缕一缕湿湿的头发,开玩笑地说。
叶母拍了拍她的脑袋:“你就会异想天开。”
虽然被拎了一身湿,众人的心情倒是还不错。漫山郁郁葱葱的树木被笼罩在朦胧的水汽里,倒是显得越发空灵。
“阿嚏!”葳蕤打了一个喷嚏,叶母忙把身上的冲锋衣脱下来要披在女儿身上。葳蕤扭着身子拒绝,不免又被外头的雨水打到。
章孜岩想了想,说:“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停。你们在这等着,我下去把车开上来!”没等众人来得及说话,他已经冲进大雨里,向公路远处的停车场跑去。
“这孩子,回去要发烧的!”叶母手里还拿着那件冲锋衣,刚才没来得及让章孜岩穿上。
Chapter 22
叶葳蕤模模糊糊地醒来,一只耳朵还塞着耳塞,正放到孙燕姿版的橄榄树:“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叶妈过来,一把扯掉那只耳塞,嘴里头不停地咕哝:“本来就头疼,声音还开那么大……”
“哦……”叶葳蕤撑着身体半坐起来,听话地把mp3关了去,在腰后面垫了两个枕头,靠在床头上。她接过母亲手里头端的中药,深呼吸了一口,闭着气咕噜咕噜地把药咽了下去。把碗反着递给叶妈,说:“看吧,一滴都没剩!”然后几乎是跳下床,跑到客厅的茶几底下,去翻之前剩下的半盒口香糖来嚼。
“能不能斯文一点……”
她听见母亲在身后抱怨,超强薄荷的口香糖让她顿时头脑清醒起来,自从前天爬山回来,感冒头疼,外加上旧伤复发,在床上躺了两天,她一醒来就要跟老娘抱怨:“再躺下去我就长褥疮了!”可一喝完药,昏昏沉沉的感觉又上来,除了睡觉别无他选。
又眯过一阵,下午起来觉得基本上可以算是神清气爽了,于是裹了一条毯子,缩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给舒沿打电话。
“我已经请了一天的假,两个课时的钱就这么让我睡过去了……”葳蕤抱怨道。
舒沿有些不以为然,说:“两个课时能有多少钱?你知道昨天我和姜大为帮章孜岩送车去清洁,付钱的时候,虽然不是花我的钱,可是我都觉得肉痛啊!”
葳蕤静静地听着,时不时抽一张面纸擤鼻涕。
“人家那可是真皮靠椅,连地毯都是进口的。你再想想那天我们,又是雨水又是泥巴的,车里头简直是狼藉一片,不堪入目啊!”
“啊……”葳蕤小声叫了出来,“那我们要不要把洗车钱还给他?”
“你吃错药了!”舒沿立刻回绝了她,“难不成还要把油钱还给他?”
“你要是愿意的话……”葳蕤更小声地提议。
“你假惺惺地给钱,人家未必肯收呢!”舒沿继续说服她,“人家是一片好心啊,你别学其他人那么矫情。”
葳蕤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找了之前谈话的一个小疑问出来:“哎,为什么是你和姜大为帮章孜岩洗车啊,他又出差去了?”
“啊,你不知道?”舒沿惊讶起来语调立刻提高一个音阶,“他还不是跟你一样,感冒发烧在医院躺了一天,昨天才回家的!”
“……”葳蕤不出声了,她还真是不知道。
挂了电话,葳蕤捏着遥控器,眼神有些呆滞地望着电视屏幕。科教频道正放到一个古墓发掘的纪录片,屏幕上突然出现一个发黑的头部特写,解说员声音完全没有起伏地描述这是一具生前中毒而亡的蒙古女尸,一旁的考古发掘人员兴奋地围着干尸检查,葳蕤看得一个激灵,回房拿了手机,给章孜岩打了个电话。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不过从里头传过来的声音沙哑难听至极。
“喂……”
“啊?”葳蕤有些语塞,鼻子一下子也好像塞住了,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是章孜岩?”
章孜岩有些无奈地翻翻白眼,但是只能长话短说地回答:“是。”
葳蕤终于听出他那副熟悉的腔调,还是疑惑:“你的喉咙怎么了?”
“咽喉炎。”他依旧言简意赅。
“哦,”葳蕤了解,便贴心地说道:“那就不多说了,你好好休息,多喝水!”
挂了电话,她继续看那期考古节目。女尸已经被解剖,连脑袋上稀疏的头发都脱落下来。工作人员小心地打开尸体的腹腔,据说里头沉淀了许多汞金属珠子,也许那正是这位年轻公主死亡的原因。
短信提示音打断了她的注意力,是章孜岩发来的:“感冒好了,咽喉炎复发。”
葳蕤习惯性地双手捧着手机给他回短信:“声音听上去很很严重,有没有去医院复诊?”
章孜岩看见她的关心,很快就回过去:“刚去医院吊完点滴。过几天就好,勿念。”打完那个“勿念”,他又抿嘴笑了笑,那个词似乎用在比较亲密的人之间。
葳蕤倒是没注意他的用词,只是回复让他好好休息。又把手机扔在一边,接着看电视。
研究还在继续,那些汞原来不是让公主重金属中毒的真正原因,反而是用来防止尸体腐烂。葳蕤摇摇头,再次感叹科学的先进性。
叶母过来抢了遥控器换台,调到她喜欢看的女排。葳蕤慢慢地扭过头,盯着老妈一声不吭。
叶母顶住女儿的视线高压,硬是没有扭头和她对峙。若无其事地说:“我买菜回来碰到小弋,我叫他明天晚上来家吃饭。”
“啊?”葳蕤一下子忘记了刚才的抢电视冷战,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明天?”
叶妈看了她一样,平平静静地说:“对,他说明天下午不用守着机房。”
“哦……”葳蕤小心翼翼地消化这个消息,心里居然没有预计的紧张,只是小小的喜悦,就像平常的朋友聚会。
章孜岩难得在家,于是打电话请了钟点工来搞卫生。那位惯熟的李阿姨一来,见他居然杵在客厅里,便推推嚷嚷把他劝到书房里,自己好放手在外头大刀阔斧地干起来。
章孜岩说不出话,嘴唇张张合合地辩解着,可是这位在父母家做了十多年的李阿姨,根本不抬头看他一眼,到阳台取了工具就开始干。章孜岩无奈,回书房找了一张A4打印纸,用粗粗的签字笔写上:“我找东西!”走出来出示给阿姨看。李阿姨一脸疑惑,没好气地问:“找什么?”
他懒得再写字,一脸无辜地指了指电视柜。李阿姨终于退了一步,把拖把移开,让他过去。
章孜岩盘腿坐在地毯上,拉开电视柜地下的长抽屉,抽出来一个还没开封的UPS大信封出来,捧在手里,一脸无辜地朝阿姨笑了笑,这才乖乖地回房间去。他用裁纸刀小心地划开厚信封,取出几张CD来。这还是前几天才从amazon买回来的,叶葳蕤又一次不经意地说国内都买不到Sophie Zelmani的原版CD,他就上网订了她的几张专辑。国外的出版物本来就价高,再加上不菲的国际快递,叶葳蕤知道的话又要大骂他资本家了。
他选了一张十年纪念专辑放进光驱,闭着眼睛躺在地毯上听。其实他并不是很喜欢这种慢悠悠的北欧民谣,以前读书的时候喜欢英式软摇滚,正好是Oasis风头渐起,他还拉着姜大为去听他们的不插电演唱会,回公寓的时候一边开车一边听着他们的专辑,摇头晃脑的跟着唱,但是很不幸,唯一激情的时代却被姜大为说成像是吞了摇头丸。
他想着想着就笑了出来,一个不注意,喉咙又火辣辣地疼起来,又不敢咳嗽,憋得满脸通红。书房的门上象征性地叩了两声,他双手叠在脑袋后面正要做起来,李阿姨已经把门开了条小缝,见他躺在地上,又忍不住叨念起来:“不是感冒了么,还睡地上!你妈妈让你回家去住,你又不肯,自己没本事照顾自己,也不找个老婆……”
章孜岩听得不耐烦,又有些要好笑,老妈都没有这个老阿姨爱教训自己。
吸尘器嗡嗡的声音传来,和低音炮里的音乐声交织在一起,他站起来把播放器关掉,顺带收拾起桌上的杂物。桌上立着一张叶葳蕤的七寸照片,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同姜大为和舒沿在江边BBQ的时候,他站在远处偷偷把镜头拉近照下来的。叶葳蕤偶尔到他的书房找CD听,他就把照片藏在抽屉里,等她走后,再摆出来重见天日。这一次,无意地就被李阿姨看见了,一手还抓着吸尘器,一手捧着照片,看看他,再看看照片里头的女人。
“女朋友?”李阿姨询问道。
章孜岩说不出话,但下意识就点头承认了。他走过去关掉吸尘器的开关,整块地毯的绒毛都被吸向一边。接过李阿姨手里的照片,仔细擦了擦,摆在显示器的左边。
“长得一般啊!”李阿姨评价到,又觉得章孜岩要不高兴,连忙补充道:“蛮秀气的,一看就知书达理!”
“嗯!”章孜岩笑笑,应了一声。意识到只要是李阿姨听到的小道消息,不出半天自己老妈也会知道,突然有些恶作剧成功的小兴奋。虽然叶葳蕤还没点头,他却有些迫不及待地要把她介绍给自己的家人,仿佛这样就能让两人更亲近一些。
Chapter 23
亏得叶母的照顾,叶葳蕤的感冒第四天就好得七七八八了,最起码没有放弃这天的两次课。四点结束第二个大课,这次没等学生走完,她就收拾好东西站了起来,颇有些欢快的走出了教室,临出门还朝坐在门口的几个学生摆了摆手,一脸微笑。
回家放好课本,换了双平底鞋,挽着老妈的胳膊一起逛菜场去。叶母见她一脸兴奋,知道她在开心什么,倒也依旧不动声色,想看看自己女儿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
“想吃什么?”
葳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