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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他要欺骗她?要玩弄她的感情?
他是蓄意蒙骗她的对不对?当她沉醉在他的柔情时,想必他正得意地享受着他的男性魅力及她的愚蠢吧!
不行!她不能任由他把她玩弄于股掌中,她要当面拆穿他的伪装。
天空像在为她的愚蠢掬一把同情泪,突然下起雨来了。
她已分不清横在脸上的到底是泪还是雨,甚至她的心也渐渐麻痹,让她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门铃按了又按,门敲了又敲,屋子内什么响应也没有,浑身的怒火像火山爆发,她用脚去踹门。
“出来,吉欧。雷蒙,你给我一个解释。”
叫累了,脚也踹得疼痛红肿,屋子里仍然没有响应。
她跌坐在门边,用力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彷佛在宣泄她的不甘心。
“我恨你,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
响应的只是轰隆隆的雷声与她心碎的声音……
董惟森看看深陷在自责中的雷蒙,忍不住拍拍他的肩,给予他最大的安慰和支持。
“别再责怪自己,医生刚刚不是说过你爷爷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你应该高兴才对。”
“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好?”他烦躁地用手捶打着墙壁,像头受伤的猛兽嘶吼着。
“你并没有错。”董惟森是支持他的,毕竟这么多年来,他所受到的压力不是外人可以了解的。
“你真的这么认为?”他原本黯淡的眼光又重燃起光芒。
董惟森肯定的点点头,自古忠孝难两全,亲情与爱情之间的割舍更是难上加难。
“如果我是你,我也会和你做同样的选择。”董惟森给了他一个加油的神情,“现在你不能再孤军奋斗,你应该和季蓉芸同心协力一起来面对难关,好好的说服爷爷;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相信你爷爷一定会接纳你们的。”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雷蒙决定收拾起颓丧的心,面对挑战。
“谢谢你。”他真该感谢上帝的仁慈,给了他这么‘位好友,总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拉他一把。
“谢什么,”董惟森不敢居功,“当务之急,你还有一个难题要面对,你该想想究竟要用什么方法告诉季蓉芸你就是吉欧。雷蒙。”
董惟森的话彷佛是一桶加了冰的水朝他的头淋了下来,浇熄了他心中好不容易才又燃起的希望之火。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可是,他相信他可以获得她的谅解的。
淋了一天的雨,季蓉芸终于完全的清醒了。
原本她心中还有着小小的期待,期待耿梵迪能从屋内走出来,然后告诉她他不是吉欧。雷蒙,只是他想开个玩笑而已。
但是,期待被雨水冲刷得无影无踪,他非但没有来见她给她一个解释,反而避不见面。
冰冷的身体、冰冷的心,她像个失去灵魂的人,只剩下躯体。
唯一支持她活下去的意志就是报仇,她不只要为父亲报仇,她也要为自己报仇。
像只落汤鸡,她冲到赌场。她的出现令人侧目,可是她不在乎,她只是想找到褚凯。
“蓉芸,你怎么了?”褚凯被她的模样给吓坏了,“你的脸色怎么如此苍白?你的手好冷,你的衣服全湿了。”
“不要管这些!”她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像溺水的人紧紧抓住浮木。“我要知道,你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
“什么话?”他心中掠过一丝喜悦。
“你说你要娶我。”心已冷、心已死,她除了报仇之外还是报仇。
“蓉芸,你……”褚凯此刻惊讶胜过喜悦。
“我要嫁给你,即使你后悔了,我还是要嫁给你。”
褚凯心中却没有该有的喜悦,他并没有迟钝到察觉不出事有蹊跷。
季蓉芸的眉间有太多的不自在与忧愁,想必她并不是出自真心答应他的求婚的。
“难道你真的后悔了?”她心一凛。
褚凯爬了爬头发,有些懊恼的呻吟了一声,“我当然不后悔、可是,你真的不再考虑?”
SHIT!他到底在说什么?她答应要嫁他了,为什么他竟还有些犹豫?
“我很高兴你不后悔,我不用再考虑了,我要嫁给你,我会做一个好妻子的。”她知道她不该利用褚凯对她的爱,但是,她已穷途末路了。“可是,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就算赴汤蹈火,他的眉也不会皱一下。
“我要你帮我打败耿梵迪。”天哪!她的心不是死了吗?为何在说出这个名字时,她的心竟会有疼痛的感觉?
褚凯愣了愣,“谁是耿梵迪?”
“耿梵迪就是吉欧。雷蒙。”她的心痛被强烈的复仇给吞没。
他终于恍然大悟,不过,他不会错放这个上天赐予的良机,于是,他执起她的手,像在对她允诺海誓山盟般地说:“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打败吉欧。雷蒙。‘
他们之间的对话全部流落于那些好事者的耳朵,大部份的人等着看好戏远超过给他们的祝福……
听到季蓉芸要嫁给褚凯的消息,难以言喻的痛楚撕扯着雷蒙的五脏六腑。
终于,他害怕的事发生了。
她知道他的身份了,所以,她才会以嫁给褚凯作为报复他欺骗她的手段,一定是这样的。
他不会让她嫁给褚凯或任何男人,她是他今生的新娘,他的最爱,他不会让别人抢走她,他要去向她忏悔,向她解释。
但来到季蓉芸住的房间时,他却有些退却。她会不会原谅他呢?会吧!他不是恶意的欺骗,毕竟他也是受害者,因为他不是害死她父亲的凶手。
“叩!叩!”他鼓足勇气在门上敲了两下。
房间内没有任何响应。
但他知道她在里面,会不会褚凯也在里面?他们……像打翻醋桶,雷蒙心中的醋意几乎要吞噬了他的理智。
“叩!叩!叩!”他急促地敲着门。
终于,房内传来响应,是季蓉芸的声音,很虚弱,还有浓浓的鼻音。
她在哭吗?想到她在流泪,他就更加心痛了。
“蓉芸,你开门,是我,我是梵迪,我有话对你说。”
他终于来了!季蓉芸心中没有该有的喜悦。他想对她说什么?
“你是谁?耿梵迪还是吉欧。雷蒙?”她屏息以待,只求他不是吉欧。雷蒙,但她的期望再次粉碎。
“我是耿梵迪,也是──吉欧。雷蒙。”这个名字多年来加诸于他身上的压力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沉重过。
他真的是吉欧。雷蒙,害死她父亲的凶手,他竟还有脸来见她,他是故意来嘲笑她的是不是?
“蓉芸,你开门,我有话要告诉你。”
她不会开的,因为她怕自己会克制不住杀了他。
“蓉芸,开门哪!”他用力地拍打着房门,引起其它房客的不满。
服务生接到控诉的电话,想来一探究竟,赫然发现他要赶走的人竟是自己的老板,这可难倒他了。
“吉欧先生,您这样会吵到其它的房客……”服务生紧张得满头大汗。“如果你叫不开门,我去给你拿备用钥匙。”
服务生的话清晰的落入季蓉芸的耳中,更令她气愤不已。
“我警告你们,如果你们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擅入我的房间,我马上打电话报警。”说完,她又听见一阵沉默,然后是远离的脚步声,显然雷蒙已知难而退。
他走了是吗?季蓉芸哀伤的眼神在恢复平静的门板上恍惚地游移着。
这不正是她想要的,为何她会觉得难过?
泪水不知不觉地爬满她苍白的脸,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有种痛楚正慢慢袭击她,而她只能无力地任由痛楚夺走她所有的意识……
第八章
“蓉芸!蓉芸!”
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熟悉的叫唤声,然而,弥漫在她面前重重的云雾让她无法看见到底是谁在叫她的名字。
但是这个声音好熟悉……忽然,季维仁从云雾中走向了她。
爸爸!她激动的想朝他奔去,但是,双脚却像被千斤重的铅球给拖住,令她寸步难行。
季维仁停下了脚步,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以一种令人难以理解的眼光注视着她。
他是在责怪她尚未替他报仇吗?
爸爸!我会替你报仇的!她想大声的告诉他,但是声音全梗在喉咙里叫不出来。
忽然,季维仁木然的表情有了一丝微笑,他朝她摇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她不懂。
正当她想问个明白时,季维仁倏地背转过身去,欲作离开状。
不!爸爸,不要走!纵使以前季维仁并不是一个尽责的父亲,但这份血缘是断不了的。
季蓉芸的双脚一下子像装了风火轮般地追了过去,她紧紧地从身后抱住了父亲……
这不是季维仁的身体,因为季维仁十分瘦小,而这身体却十分健硕,她连忙放开双手,只见对方转过身伸出双臂用力一拉,她被拉进一个颇富弹性的怀抱中。
哇!好温暖的感觉,她愉悦地叹息着,为搂在腰间结实的双臂而着迷。
他究竟是谁?一股混合着古龙水香味的男性气息,令她沉浸的知觉警醒过来。
雷蒙的脸映入她的眼中,她顿时从梦中完全清醒过来。
“你……你怎么进来的?”记得自己把门上了锁,难道他真的拿了备用钥匙来开她的门。
“不要管我是怎么进来的,”他眼中充斥着懊悔与心疼,“你还在发烧,乖乖躺着休息。”
他该庆幸自己做的决定,他接受服务生的建议,用备用钥匙打开她的房门,当他看见全身发烧蜷缩在地上的季蓉芸时,他自责的无以复加。
“你走!我不要见到你。”她恨自己为什么不干脆病死算了,这样,她就可以完完全全摆脱这痛苦的折磨。
“别这样,蓉芸,”他看着她的眼神充满恳求,好象在求她的谅解。“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当初我们相遇的时候,我只知道你是褚凯的情妇,却怎么也没料到自己会是害死你父亲的凶手。”
“你……原来你早知道我是谁……”她的心、她的情、她的梦,都在这一刻焚烧成痛苦的火球,带着她坠入地狱深渊。
雷蒙不想再对她说谎,坦诚当初与她在一起的动机。
“可是,你千万不要怀疑,我是真的爱上你了,所以,我才会把我父亲送给我母亲的戒指给了你。”他的解释她一句也听不进去。
“你爱的是我的清白,如果你当初发现我不是处女,那么,你还会爱我吗?”她的眸底充满绝望,空洞地迎视雷蒙眼中的柔情,只觉得心中的情焰愈来愈暗……最后熄灭了。
“会,我还是爱你的!”他生气的低吼,“也许你不会相信,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已经爱上你,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占据我的心的女人,这辈子,我除了你,我谁都不爱。”
“哈……哈……哈……”她讥讽地狂笑起来,昔日璀璨的杏眸里现在只剩下暗淡的悲哀,“你的甜言蜜语很能打动人心,可惜的是,我已经看清你的真面目,不会再受你的欺骗了。”
“之前不是甜言蜜语,而是我发自内心的真心话,”他几乎是谦卑地恳求着。“我希望你给我机会弥补。”
“你想弥补什么?”她平静的眼神转为凌厉,“你能还我一个清白的身体,还是能将我已死去的父亲还给我?”
“这都是我做不到的,”他慌乱地爬梳头发,“但是不管如何,我都希望你给我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