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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味,难闻死了。后来坐公交车也遇到过不少非洲人,难怪以前那些妹子跟村里没出过门的人说起外国人,个个津津乐道,大都是贬低老外,说那身上的味道跟羊臊味差不多,贴近了呕心。现在想来很是不解,让城市人仰慕的老外为什么到了农村,反而带有种族歧视。歧视表现在体味上、嗅觉上的简单歧视。
我纳闷地问道:这里也有外国人住?
男子嘲笑一声道:到了晚上,这里就像片洋土地,大都是老外。我忽然想到不会给外国人当保姆吧,那也太离奇了,我可只会做筷子夹的饭菜,刀叉下的肉食一窍不通。
别想那么多,就快到了,人家老外可不敢轻易雇中国保姆。男子没回头看我,也能盘算出我的内心想法,真是高人。
小车开过洋房区,在几栋公寓式楼盘前放慢了速度,进了地下车库,目的地总算到了。坐电梯到了楼层,在电梯口男子忽然止住步,塞给我一大叠钞票,说是前两个月的工资,先试用两个月,然后指了指其中一个单元,让我自己去敲门,他要回城了。都送到家门口了他却让我自己敲门,真是越来越神秘了,有钱在手,我也顾及不了许多,还没有哪家雇主一上门就给两个月的工钱,让我有点受宠若惊,尽管心存疑虑,还是按动了门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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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的故事 101
过了好久门才被打开,只见一个睡眼惺忪的长发女孩子打着哈欠将木门半打开来,隔着防盗铁门栅栏望了我一眼问:保姆吗?乱蓬蓬的头发遮住了她大半个脸蛋,肤色白皙而红润,白色睡袍下身材饱满,个头挺高,脖颈修长,只是那眼神很倦怠,也很空旷。我忙答应是。她这才慢腾腾地将门打开,又打了几声哈欠,然后问我和那妹子是同村的?那妹子真的嫁人了?我说嫁了,随她丈夫去上海打工了。她说了声:真好!
进了屋子,她指了指门口边放着的拖鞋叫我换上,没等我环顾屋子,她又直接领我到一间房里,说是给我安排的睡房。这可是正式卧室结构,宽大而敞亮,还挂着吊灯,再不是我过去所住的那些陋室偏房。房间很整洁,一张大木床,有衣柜也有书桌椅子,书桌上有盏台灯,台灯旁立着一面梳妆镜子,一尘不染。书桌旁竟然有个电视柜,上面放着一台小电视机,床上的被子是绸缎面子,光滑而鲜艳,好像刚洗过不久,能闻到一股清香。望着眼前的一切,我似乎有点不太相信这是她所说的保姆睡房,背包拎在手上,一时间也忘记放下。
随后她才领我在屋子里走了走,这屋子是大套,四室两厅,装潢很典雅。咖啡色墙体,墨色天花板,红色地板,给人感觉既华丽又雅致。我睡房不远处就是厨房,厨房侧面是餐厅,酒架上摆了不少酒,跟秦家有些相仿。卫生间也是两套,厨房边上一个,卧室拐角也有一个。而正中央的客厅比秦家还要显得宽敞,一套橙色真皮沙发摆成方形,茶几是深褐色,对面墙边同样是深褐色的电视柜,一台小宽银幕似的电视机,铅色的机体显得很华贵。
偌大的房子面面俱到,可我感觉少了些人气。只有中间卧室有人住,其他两间都空着。一间堆放少许的杂物,另一间有个书架,上面有不少书籍,也有桌椅,还有台精致的电脑,像是书房。难道这个家就她一人?
她让我先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整理放好,然后去洗个热水澡,自己上卫生间洗了脸后便进了卧室。东西不多,几件衣服,几本书,没两分钟就放好了。我本不打算洗澡的,一路上都是在车上,并没有长途跋涉,风尘仆仆,洗个脸也就清爽了。可初来乍到,也不了解她的禀性,就找来干净的内衣准备进卫生间洗澡。
这时候她从卧室出来,拿着一套花格子睡衣进了我房间,此时我才看清她是个标致的美人儿,我从没见过让自己如此惊艳的女性,长发高盘在头上,额头泛起娇媚的光泽,那鬓发间丝丝绒毛勾勒出委婉轻柔的动姿,挺拔俏丽的鼻梁,汪汪如泉的眸子,厚实的耳垂上坠挂着银色的链子。她穿着件白色的套头罩衫,刷白的牛仔裤,身线显露无遗,显得高贵中透出质朴。唯有那双眼睛暗潜着淡淡的幽怨,好似一弯清泉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青苔。她看上去跟我年纪一般大,可那眼神显得城府很深,文静秀气里不失成熟,含而不露的样子。
她将睡衣交到我手上,说这几天没出去购物,没给我准备睡衣,先穿她自己的,改天再给我买新的。她的话让我很纳闷,一上门雇家就给保姆准备好睡衣,在我听来实在是天方夜谭。城市确实改变了一个保姆的乡村式生活习俗,遵从雇家的卫生习惯,由外到内让自己保持整洁,但我还没养成洗澡后穿睡衣的城市习惯,将自己关进睡房里,我依旧是个乡下妹子,一件小褂或是内衫是剥离外套后的上床装备。接过睡衣,我觉得是个累赘,洗完澡后不一样还得脱下换上衣服吗?大白天里总不该合着睡衣上床吧。心里觉得是多此一举,口里却道出谢意。
阿莲的故事 102(1)
洗完澡穿上那套睡衣,感觉有点空荡,不太合身,自己偏瘦了点。她坐在客厅沙发上打量了我一番,说我是她见到的乡下女孩中最瘦的,也难怪,先前那妹子胖乎乎的,跟我比较反差太大。她让我坐在对面,先打听起那妹子的事,有没有提及过她,节后她特意给那妹子寄去几件衣服,问收到没有。我摇头说自己春节没回去。接着她又将话题转移到我身上,了解我这个新保姆的来历,特别提到高中生怎么做起了保姆。看来,她事先对我有所知晓,我已习惯人们的垂问,尽管不情愿揭开内心的伤痕,我还是重复着自己的理由。她微叹了一声,眼里含有同情,然后又说,上大学不见得就是件好事,凡事都有得有失。这话我听得很别扭,上大学是天大的好事,怎么在她口里变得很苍白。
兴许是年龄相仿,也可能因为自己心存太多的疑虑,让我感受不到拘谨,便试探性地问:家里就你一人吗?她苦笑说:你确实一无所知,以后就会明白过来。言语似有难言之隐,却很有修养,并不在意我的唐突发问。她说话嗓音不大,轻柔圆润,很有亲和力,我感觉自己的身份发生了变化,如同在面对一个能交心的姐妹,毫无距离感。这种感觉连我自己也觉得奇怪,我所面对的是雇主,为什么我失去了受雇者的角色呢?
她削了个苹果递到我手上,说在这也没你什么事儿,做个伴。这话让我想起那妹子所说的清闲。真要是一个保姆,一个主人,碗筷成对,也就简单明了。她又提到你们安徽保姆怎么都到北京来了?是地方传统吗?我摇头说,过去我们那里的女人从不出远门,只懂得耕地,辛劳一年也没多少收成,后来男人们先进城了,打工挣来的钱比种田强多了,女人也跟着长了见识,这才进了城。非得做保姆吗?你不是高中生吗?她问话时,忽然从茶几下面拿出一盒香烟来,掏出一支点上,细长的香烟,白色过滤嘴,飘出一团白雾,让我有点意外。我无法将眼前这样一个完美的女子跟香烟联系到一起,在我印象里,大凡不正经的女人才抽烟的,觉得烟草那是男人的专利品,一旦从女人的嘴巴里冒出烟雾,那就是越轨行为了,失去了好女人的本色。
升腾的白雾好似映照出我固有的身份来,我本能地将那苹果搁到茶几盘子里,屁股也从沙发上移开一些,跟她保持着距离。我瞬间找回了角色,返回到保姆的位置上,也不敢正眼瞧她了。她将烟灰弹进烟灰缸里,笑我跟那妹子初次上门时神态一样,一见她抽烟就变得拘谨起来。她将烟掐灭说,你慢慢会习惯的,在这家里,没有主仆之分,不要把我当成地主婆子伺候。饭我自己做,衣服我自己洗,你只负责家里的卫生。
之后我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将床铺重新收拾一下,把几本书籍放进抽屉里,最后才拿出那本日记,刚想锁进另外一个抽屉里,她进了房,手里也拿着几本书,说是让我平常无聊时翻看的,都是些很时尚的杂志,还有两本外国小说。我忙向她道谢,她见我拿着那装订成册的旧练习本,觉得很好奇,问是什么。我赶紧塞进抽屉,说是给家里写信用的纸张。她一听就出了房,很快又返回来,拿着厚厚的一大叠信纸放到我桌上,便说抽屉钥匙要保管好,没有备用的。等她出去后,我看了看那信纸,上面写有大学校名的红色字样。
天色将黑时,我听到厨房有声响,就习惯性地走过去。她正在厨房忙活着晚饭,我执意要进去帮手,她没让,说习惯自己做饭吃。我尴尬地站在一边,觉得一个不用做饭的保姆还算是保姆吗?没了位置的保姆一般是解雇前的征兆,而我才刚刚上岗,有悖惯例。带着满脑疑团我守在一边,瞧着她动作麻利地切菜,下锅,炒拌,晚餐很简单,青椒炒牛肉,拌黄瓜,外加一盆番茄蛋汤。辣椒很辣,她说自己是四川人,口味重,每顿饭少不了辣椒。
饭后,我很快洗好碗筷,收拾好了餐桌。
她叫我一声莲子,让我陪她出去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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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的故事 102(2)
她叫二晔,一个小主人,却又不把自己当主人的神秘女孩。
阿莲的故事 103
春夜的郊外,微风徐徐,在这田园般的乡村小道上,有很多散步的人,而且大都是外国人,有的是情侣结伴同行,也有的是夫妻带着几个小孩子。看着孩子们蹦蹦跳跳的身影,我感觉这里离都市很远很远,好似又闻到了老家夜色炊烟的气息来。
见我老瞅着周围的外国人好奇,二晔说这里其实就是国际村,70%都是外国住户,这样的房子北京人买得起的不多,要么是有钱的商人,要么是当官的。他们代表着30%北京富裕一族,在自己的国土上享受着国际化待遇。听到她的解释,我便随口问:送我来的那年轻男子是你哥哥吗?我总想着揭开包裹在她脸上的那层神秘面纱。她发出几声冷笑,说他不过是条看门狗。
我还想多问几句,可见她神情阴沉下来,便不再出声,那年轻男子一再强调不让我打听身外之事,只好将问号挂在心里,不求甚解了。二晔所说的国际化待遇真是没夸张,这里有商场,有西式餐厅,也有运动场,还有充满异国情调的酒吧会所。我们从旁经过时,里面人很多,却很安静,似乎都沉醉在乡村独有的静谧中,安详而又优雅,好似是忙碌一天的老农,从田垄间抽出泥腿,蹲在自家的门槛边抽起卷烟来。二者身份虽有天壤之别,但悠闲自得的神态很相像。
二晔又说道那妹子在这里时,饭后也时常陪她在周边散步,两个保姆给她的印象突出表现在话多话少上,那妹子总有问不完的话,甚至问起为什么这些外国人的头发不是黑色的。说到这里,她略有遗憾地说:早知道她春节回去成婚,我该送她一份特别的礼物,毕竟相处了一年。
走着走着,迎面过来一个推婴儿车的少妇,笑吟吟地冲二晔点头打着招呼,同样是黄皮肤黑头发,我却没听懂,二晔的回话更是让我吃惊,叽里哇啦的一大段子,跟那少妇聊到一块儿,双方神态谦和,说话间彼此不住地颔首。分手时,二晔还特意朝躺在车里的小孩招招手,小家伙约有两岁了,呵呵直乐。
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