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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李冰燕自己无条件的把“顺毅”奉送给他,进一步想,她等于是帮他节省了一番谋夺“顺毅”的力气,双方皆大欢喜。
“你要说是威胁也好,恐吓也罢,总之,如果你不离开皓儿,你就得不到‘顺毅’。要皓儿还是要‘顺毅’,你自己想想吧!”沉著的说完,李冰燕站起身,拿起皮包离开。
离开皓儿?
任天昂心里忽然起了一阵烦躁,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起烟,让烟雾弥漫在他四周。
尼古丁或许无法帮肋思考,却绝对有助于解除烦闷……
在某个无人知晓的深夜里,李承毅去世了。
最初发现的人,是医院里的早班护士。包括李冰燕在内,所有人在接到通知后,都平静的接受这个其实早就预见的事实。于是,一代叱咤风云的商业娇子,就这样悄悄的离开人间……
葬礼哀荣备至,冠盖云集,李冰燕从头到尾没有掉一滴泪,也没有对媒体发表任何谈话,只是默默地尽她为人孙女应尽的义务,或许她就是这样低调的人,从来不轻易让人看透。
只有最了解她的尹皓文才明白她内心的哀痛,但他没有多说一句安慰的话,因为那只是多余,他已经用他的爱守护著她摇摇欲坠的心灵与身子,再多的,都只会是她的负檐而已。
李承毅的墓园设在台北近郊的李氏家族墓里,这里三面环山,北临淡水河,据说是一块难得的风水宝地。风水师们更言之凿凿,推算出李家藉助著这块宝地的灵力,才能在李承毅这一代迅速发迹。
而今,李承毅死了,骨灰亦归葬于此,李家子孙的未来又将如何?
丧礼三天后,李冰燕穿著一身黑衣站在墓前,风吹起她满头漆黑的秀发,一身的黑,衬得她雪白的容颜更加白。
“爷爷,我知道我的决定一定让你很不高兴,但你知道的,我们两个都是不服输的人,所以你不能指望我乖乖的照著你的话做……很遗憾这场游戏最终赢的人还是我,你地下有知,千万别气得跳脚。”李冰燕噙著一抹虚无的笑,对著墓碑上李承毅的照片默默诉说著。
陪她一起来的王人宇在她身后拍拍她,红肿的眼眶证实他才刚刚哭过。“小姐,该回去了,李家还有很多事等著你处理。”
李冰燕点点头,和王人宇一起离开墓园。
“王叔,我想该是把我的决定告诉你的时候了。”在回“静心园”的车程中,李冰燕突然对王人宇说。
“小姐请说。”见李冰燕一脸凝肃,王人宇有种不祥的预感。
“请你去帮我找叶律师和任天昂来‘静心园’一趟,我要把爷爷留给我的‘顺毅’股份转让给任天昂。”李冰燕说。
叶律师是李承毅生前的御用律师,和王人宇一样极受李承毅信任,近十年来,李家所有的诉讼案及法律文件,包括遗嘱的处理在内,全都是由他一手包办。
“小姐!”王人宇讶然地看著她。转让?!这笔钱可不是个小数目,是总值高达新台币二百五十亿的“顺毅集团”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哪!“你不多考虑一下吗?总裁的期望是由你和尹先生入主‘顺毅’……”
李冰燕打断他的劝说。
“王叔,这件事情我已经计画很久了,不管爷爷的如意算盘为何,我和尹皓文都无意接手‘顺毅集团’,所以何不将它交到最适合的人手上?虽然我和表哥向来不和,但我认为最了解‘顺毅’的人是他,最有意愿的人也是他,所以他才是接手‘顺毅’最好的人选,你不必再劝我了。”
“可是‘顺毅’是总裁他老人家一生的心血,小姐你不能不顾老人家的遗愿……”王人宇还是不放弃地想说服李冰燕改变心意。
“王叔,不管你骂我自私也好、不孝也好,今后的日子我只能为自己而活,不再活在爷爷的阴影之下。我只想要回我的自由,这是我参加爷爷的游戏最起码的奖赏,我相信你也不忍心剥夺我辛苦得来的奖品吧?”李冰燕反问。
“既然小姐心意已决,我无话可说。”王人宇垂头丧气的说,心里已接受李冰燕求去的事实,因为个性倔强的冰燕小姐所决定的事,一向很难更改。
“王叔,你是‘顺毅’的元老,爷爷的集团日后还要仰仗你多多扶持。”李冰燕颇为欠疚地说。
“小姐,你虽然这么好心,可人家还不见得领你的情哩!”王人宇冷哼一声,打从心里替她不值。
在他眼里,作风冷酷又不留情面的表少爷任天昂,远远比不上外冷内热的冰燕小姐来得有人情味。“我年纪大了,早想退休了,既然小姐都决定离开,我也没有留下的必要,就当我有负老总裁所托,‘顺毅’的未来就留给别人去操心吧。”
唉,风卷残云,曲终人散了……
想起过世的老总裁遗愿终成空,王人宇心里还是有种挥之不去的遗憾。
“静心园”
晚上七点多,李承毅的书房里,当李冰燕和任天昂分别在最后一份法律文件上签下名字之后,“顺毅集团”股份移交的手续算是正式完成了。
对李冰燕而言,李承毅加诸在她身上无形的伽锁也总算正式解除。
只见任天昂大大的呼出一口气,深怕李冰燕会临时反悔的他,直到现在才算真正安心,“顺毅”终于是他的了!
再也没有人会跟他抢夺“顺毅”了!
这时,一双充满水雾的大眼闯入他脑海中,似喷似怨的眼神直直揪住他的心,他摇摇头,想挥去那个近来一直纠缠著他的影像。
他没有错!
想得到某样东西,就必须舍弃另一样东西来交换,这本是世间常理,他还没有愚蠢到不会分辨什么东西对他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这世界上,只有“顺毅集团”才是他梦寐以求,其余的人事物他都可以舍弃!
但……为何那双水雾蒙蒙的大眼却不停地出现在他眼前?
“表哥,你没事吧?”李冰燕看著他出神的古怪神情问道。个性精明内敛的任天昂,很少会有这种脱轨的表现。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任天昂蓦地回过神,极力掩饰自身的尴尬,他轻咳了两声,对她道:“没事。”
此时事先约好要来接李冰燕的尹皓文也来了。
“可以离开了吗?”他看著李冰燕问,右手搭上她的肩。
李冰燕对尹皓文点点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尹皓文自然的揽过她的腰,两人准备离开。
“小姐,你走了,‘静心园’怎么办?”王人宇唤住她。
“王叔,‘静心园’是爷爷的房子,我不会卖掉它,它还是会继续为李家的后代子孙保留著,我会确保它受到很好的照顾,但我不打算住在这里。”
对李冰燕而言,“静心园”代表的不是宁静,相反的,一切不好的记忆从这里开始,她不可能再住在这幢到处充满著李承毅痕迹的房子里了。
更何况,她正准备回箕山生活。
“小姐,让我送你一程吧。”王人宇难过的说。
“王叔,别这样嘛,冰燕只是不住‘静心园’,又不是以后都见不到面了。”尹皓文看他这么沮丧,忍不住出言安慰。
因为李冰燕的关系,他现在都跟著她一起喊王人宇为王叔了。
“唉,你们不会了解我的心情……”王人宇满怀哀伤的挥挥手。
这座美丽的中式庭园,不知道还要度过多少个寂寞的春秋,才能重拾往日的风光?
总裁过世才没多久,但那种人事已非的感慨,却让他感受持别深刻。
离开“静心园”后,尹皓文没有问李冰燕想去哪里,迳自将车开到一处海边的公路旁停下。
李冰燕疑惑的看著他。
尹皓文没说话,压下电动按钮将两旁的车窗打开,海的味道随风吹进车内。
李冰燕深深吸了一口含著浓浓咸味的空气,终于记起这里是他第一次向她求婚的地方,如果那算是求婚的话。
那么,他今天带她来的目的是……
“不问我带你来这里做什么吗?”尹皓文总算开口了。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台词,只是这次两人的心情都不再相同了。
尹皓文那时连想都没想过他会爱上这个令他恨得牙痒痒的恶女,并再度为了同一个目的与她重游旧地。
不知为何,他有一种预感,如果这次放她离开,他将会永远失去她。
他不能就这么放她走!
他想赌一次!
“……”李冰燕心乱如麻,再也说不出什么俏皮的答案来了,因为她知道他正在逼她作选择。
箕山或尹皓文?两个只能选一个。
为什么不能两全其美?一定非得选一个不可吗?
沉默了许久许久后……
“你还是决定要回箕山吗?”尹皓文阴沉著脸问,声音闷闷的。
李冰燕低垂著眸,轻轻“嗯”了一声,箕山才是她真正的根,她属于那里。
“那么我们之间呢?我又算什么?”尹皓文狭长的眸直勾勾的看著她,脸色愈来愈沉,声音也跟著急切而低哑了起来。
李冰燕依然没看他,只是逃避道:“给我时间,我现在真的好累,什么都没办法想……你不要逼我好吗?”
这阵子爷爷过世、皓儿的事、“顺毅集团”的事,一件一件接踵而来,每每弄得她黯然神伤、身心俱疲,现在他又来逼她做选择……她真的好累,只想躲回自己的世界里疗伤。
“我只是要你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这很难吗?”尹皓文不解的问道。“我不怕等,但我必须知道我要等到什么时候?连死刑犯都有一个刑期,而我呢?如果你打算在山上待一辈子,难道我也要等你一辈子?”
“如果你爱我的话,就不会逼我。”李冰燕低声说。
尹皓文楞楞地张了张嘴,薄唇忍不住泛起一丝失望而苦涩的笑。“很好,我懂了。我真傻,不是吗?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明知道你永远不会把我放在第一位,还傻傻的希望你能为我放弃什么,其实你从来没爱过我吧?我实在太傻了!我放你回箕山,你有一辈子的时间休息,我再也不会烦你了!”
“不、不是的……”李冰燕惊愕的看著他,听著他愈说愈离谱的话,只能拼命的摇头。
她没有不爱他!没有!
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而已。
这样糟糕的她,的确伤了他,是吗?
他等了很久,还是等不到想听的话,真的绝望了。
“我送你回去,今后我再也不会逼你作选择了。”尹皓文似是下定了什么心,咬牙说道。
她说她累,他又何尝不累?
厌倦了猜测她难以捉摸的心、厌倦了她一再推辞的借口,面对她,他根本就潇洒不起来,而他的男性自尊更无法接受这样患得患失的自己。
“我们之间……就这样完了吗?”李冰燕惨白著脸颤声问道,又疑又惧地看著他猜不透情绪的脸庞。
“我送你去皓儿那里。”尹皓文淡然说道,随即重踩油门,发动车子往回走。
为什么他可以一眨眼说变就变,一点都不留恋?
李冰燕无力的闭上眼,无法分析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只觉得全身发冷,心痛得连泪流不出来。
是她的自私害的吗?
她不知道,什么都想不通了……
难道,他们之间就这样结束了?
尾声
清晨,刺骨的寒风强力吹著满山满谷的树海,在空旷的山谷里不断发出沙沙的声响,伴随著凄凉的风声回荡。
漫天